師尊切片啦 “我家小徒弟跟條小狗似的……(1 / 1)

被眾人擔憂的小師妹寧知,此刻正在秘境裡追著一隻長了腳的土豆狂跑。

“修士慢些,彆摔了啊。”男子跟在寧知身後喊道。

“再慢就餓死了!”寧知強撐著吼了一句,饑餓感讓她的聲音都變小了。

終於支撐不住,寧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假作委屈抽噎狀:“這到底什麼鬼地方啊,你出去問問,饒是修仙幾千年的大能們,有誰聽過修仙之人還能被活活餓死的!”

“偏這秘境裡到處都是長了腳會跑的食材,看得著吃不了,多冒昧啊。”寧知捂著眼,悄悄從指縫裡去看土豆的反應。

果然方才還在狂奔的土豆,被她的抽噎吸引著駐足。

她就知道有貓膩!

從秘境開始突然產生的饑餓感,到一路行來長腳的土豆、從她的全世界路過的靈芝、奔跑的人參,還有原地跳舞的小雞仔,這個秘境雖然魔幻得好像菌子中毒一樣的感官,但細想下來便能發現所有元素都與食物有關。

沒有任何破局思路的情況下,寧知隻能去賭自己的猜測。

她將上輩子同這輩子的精湛演技全都使了出來。

“嗚嗚嗚,若是……若是能出得了這神奇的洞天秘境,出去後我一定好好吃飯,再也不浪費糧食了哇……”

土豆站在原地,沒反應。

?關鍵詞不對嗎?難道她猜錯了?還是在等她繼續說的意思?

寧知嘗試著換了個方向發揮:“嗚嗚嗚早知如此,我就聽師尊的話,好好辟穀了。日後再也不嘴饞了,一定清心寡欲,做一個合格的修士。”

土豆甚至有轉身要走的趨勢。

寧知:“!”

這是方向錯了的意思嗎?

她艱難地調轉話音:“哎呀但我還是覺得我們修士和凡人一樣,也是需要好好吃飯的!天地間既然長了這些奇珍異獸,不挨個品嘗,豈不是太浪費了嗎?”

小土豆聽了寧知的話,舉起豆芽似的細胳膊細腿轉了個圈。

……不太確定是不是樂得,但好歹沒拔腿就跑。

“誒,那誰,你說是不是呀?”寧知緊急拉動盟友下水。

被叫到的銀發男子,此刻卻遠遠站在一邊,一動不動不知在做什麼。

嚇傻了?修仙人什麼沒見過啊?不至於吧。

寧知給他打了個手勢,叫他過來一起演,結果那人當場表演起了一個掛機,站在原地望著虛空的眼神都變得縹緲起來。

好似被定住一般。

這畫麵愈發詭異,聲響全無,寂靜的土豆子還在原地轉圈,除她外唯一的活人突然活不了一點兒,變故來得讓寧知頭皮發麻。

她抖著嗓子道:“那誰……你說話啊,沒事彆裝死啊啊啊。”

銀發男子被她一喊,驟然回魂似地動了起來,緩慢而卡頓地朝她轉過頭,試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彆怕。”

“有……點……事……處……理……一……下。”

這下不光聲音卡殼,連轉頭的動作和嘴角上揚的弧度都變成慢速播放。

“!”更特麼恐怖了啊啊啊。

寧知這下真帶上了哭腔:“你到底是誰啊。”

黑暗中,視覺被無限削弱,唯有聽覺與觸覺還在工作。

土豆和奇怪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安靜,隻剩下寧知抽抽搭搭在害怕。風一過,冰冰涼地拂著寧知的後頸,好像一雙冰冷的手,叫她毛骨悚然。

那手還在寧知身上遊走……不對!

寧知肩頭突然一沉,一隻孩童小手突然出現在她肩上!

“姐姐,我好餓,你有吃的嗎?”

尖而細的孩童聲音飄蕩在寧知耳邊,寧知麻木地轉過頭,一張青白的、微笑著的臉,驟然放大在她眼前!

寧知倒吸一口涼氣,被炸了個悶雷的她,這下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極端的恐懼令腎上腺素飆升,所有饑餓感在令人窒息的氛圍前都不值一提。

寧知爆發出百米衝刺的速度,爬起身從小孩身邊跑開,狂奔著路過還在原地罰站的土豆,也沒忘一把抄起愣呆呆的土豆。

小孩還在身後喊:“姐姐……姐姐,你有吃的嗎?”

吃你個大頭鬼啊吃!

寧知不知自己跑了多久。這地底好似一個天然的巨大迷宮,怎麼跑也看不到儘頭,隻有歪歪扭扭的野草還在指引著無儘的前方。

但總算是甩掉了奇怪的小男孩。

她停下來直喘粗氣。

“平日裡倒從未見過你跑這麼快。”銀發男子帶著笑意從黑暗中步出。

見寧知眼睛瞪大,拔腿又要跑,他低笑著道:“好了,不逗你了。”

寧知防備地看著他,隻見他微微一側頭,如玉般的手指在麵上拂過,再轉過來時,便已成了寧知再熟悉不過的那張臉。

寧知見了氣急,一個土豆想要砸過去,想起是吃的又生生收了回來,將用來照明的野草束砸到他身上:“還想裝我師尊!你什麼東西也配假扮他!”

宴川接住野草束,悶聲笑著,銀發隨著動作起伏:“真是為師,本來沒想告訴你的。”

“過來,小徒弟。”宴川道。

寧知遲疑著上前幾步,靠近宴川時,他身上特有的沉香混著果酒的味道傳來,讓寧知瞬間便紅了眼圈:“師尊你剛才在乾嘛呀,嚇死徒兒了!”

“我真身還在魔域,本來跟著你的隻是一抹分身。可這秘境壓製修為,便藏不住了,怕你發現後不開心,便換了副麵孔。”

“魔域那邊事多,所以時時需要處理,這邊便偶爾會有卡頓的情況出現。”

寧知愣了愣,所以方才那麼卡,是在忙?

一邊忙一邊還顧著告訴她……

嗚,她家師尊對她真的很好啊。

“若不是見你實在驚懼——我本不該告訴你的。”宴川猶疑了一會兒,見著小徒弟通紅的眼,到底還是將手落在了她的背脊之上,輕輕拍著,帶著點安撫的意味。

“為師竟不知你還怕黑?”

宴川身上的氣味,和他永遠冷淡懶倦的聲音,讓寧知緊繃著的弦終於鬆了下來。

“本來是不怕的,但小時候被我爹關過幾次禁閉,出來以後就有點怕了。”她長舒了一口氣,隨意道。

宴川卻拍她背的手滯了一瞬。

好幾次聽她提起小時,似乎幼年過得很是艱難。宴川皺著眉頭想,自己這幾個徒弟,怎麼一個比一個身世淒慘。

“對了,師尊,為什麼我剛才沒有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啊?”寧知在地上扒拉著泥土,準備將土豆悶在土裡烤熟吃了,“不然我早就認出你了,肯定不會被你騙到!”

宴川回過神來:“剛才特意收斂了氣息。”

“我家小徒弟跟條小狗似的,不得不防。”宴川壓低聲音,戲謔道。

他腔調散漫,將秘境裡的緊張和窒息感削弱不少,寧知以手扇風,想將臉上熱意趕走。

卻被宴川捉住了手腕:“挺好看一雙手,怎麼老被你弄滿泥。”

調笑的意味讓寧知羞惱。

她實在不擅長應對這樣親密的話,隻好生硬移開話題道:“一看師尊就沒吃過烤土豆吧!可彆小瞧這個坑,將土豆、鵪鶉蛋、玉米、雞肉什麼的,裹上荷葉往泥裡一扔,點上火燜烤一段時間後再取出,可好吃啦!”

“神仙來了都不給。”提起吃的,寧知便滿麵都是笑容。

宴川道:“你不怕剛才那小孩又來找你要吃的?”

寧知縮了縮脖子:“……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小孩,太嚇人了,他到底是人是鬼……?”

宴川想起以靈體狀出現的小男孩,怕嚇著寧知,想了想含糊道:“放心,他應當沒有害人之意,隻是不小心嚇著了你。”

寧知聞言便鬆懈下來。

宴川見她這般不設防,莫名道:“我說你便信?”

寧知比他更莫名:“師尊說的話,為什麼不信?”

寧知看著突然笑起來的師尊,不明白他為什麼在這樣恐怖的環境裡還能獨自開朗,但一想到是師尊,頓時又覺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坑已經挖好了,寧知將土豆扔進去,為了防止它跑出,她快速將泥土撥弄著合攏——就是有點少,一個土豆,兩個人可怎麼分呢。

“唔……呸,彆埋我!那邊洞裡,有好多魔獸!可以吃噠!你放我出來!我帶你去啊呸呸呸。”

……夭壽了,你們修仙界連土豆都會說話啊。

寧知看著一拱一拱的泥土,人都麻了。

她隨手一刀插進土裡,威脅它:“原來你會說話啊,剛才還在我麵前裝可愛。鬼心眼這麼多,放你出來,你跑了怎麼辦!”

泥土果然平靜下來,泥裡的聲音乖巧道:“我以魔豆王之名起誓,絕對不跑。你一看就很會吃,要是幫我將那些魔獸吃掉——我還要代表這裡的魔豆們多謝你呢!”

寧知想了想,將扔在一旁的野草束又扒拉出來,一根根串成繩,綁在了土豆身上。

“師尊,有沒有什麼能鎖死這小土豆的訣啊,來一個!”寧知目光灼灼地看向宴川。

宴川不鹹不淡地回看她:“除了火球術就是禁錮訣,你想找我學的就隻有這些?”

寧知被師尊的傲嬌逗笑,連忙哄他:“師尊的術法都太厲害啦,徒兒想的是回去以後跟在師尊身邊認真、用心、仔細地專研些時日呀。”

宴川這才拖腔帶調地“嗯”了一聲,順手捏了個禁錮訣到土豆身上。

“姐姐,魔獸肉是什麼,我也想吃?”一個不察,臉色蒼白的小男孩又突然出現在寧知身側,小手輕輕握住了寧知的食指。

這一次,寧知抖了抖,但沒再甩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