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找大師兄!問問明天出發的時間,再把東坡肉給大師兄和溫故送一塊去~”想到可以去凡界,寧知開心得一蹦三尺高。
這可是古代的凡界耶!試問哪個小說er沒做過穿越夢啊,想去看青樓!想去酒樓二樓坐一天,看白衣公子當街救相府千金的戲碼!
宴川瞧著寧知一臉興奮的神色,挑挑眉:“就這麼喜歡你大師兄?”
?我喜歡你個大頭鬼。
寧知的歡呼聲被他一句話嚇得哽在喉嚨裡,喊出來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的,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寧知一雙手幾乎搖出了幻影:“我隻是想去凡界買調料而已!”
想了想,又彎了彎眼,補充道:“我喜歡琉月宗所有人。”
宴川睨著寧知,滿臉寫著我就看你編,似笑非笑道:“按理說鐘離玨一個元嬰境,在凡界馬馬虎虎也可以橫著走。”宴川頓了頓,“但這個人,一見你二師姐就腦子不太好。”
“所以我勸你最好還是多少學上幾招,凡事靠自己。”宴川每每想起鐘離玨就忍不住想用淨訣把他腦子洗一遍。
“想學什麼?”宴川問。
她天賦不錯,雖然懶了點,但隨便學個劍法去凡界也夠對付了。要不教她月華劍?樸實五華,殺傷力強,但好像不太適配火靈根。赤靈劍法?算了,這套殺傷力有些強,也不知她能不能駕馭。
想來想去,宴川頭疼不已,要不還是捏個分身給她一路跟著?
就在宴川耐心告罄之際,寧知終於想到了:“我要學火球術!”
宴川不可置信道:“嗬,火球術。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
寧知:“火球術怎麼了?”
宴川一字一句,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逼出來:“你,讓一個渡、劫、境、修、士,教、你、火、球、術?”
寧知縮縮脖子,小聲辯解:“可我是火靈根嘛,學會火球術,點火煮飯就不用每次都麻煩師兄師姐們了。”
宴川啞火,神色複雜:“你腦子裡是不是隻有吃飯?”
寧知驕傲抬頭:“昂!”
……宴川默了一陣,突然笑了起來,從輕笑到最後幾乎笑彎了腰,一頭銀發隨著他的笑聲起伏不定,竟有種明月映照冰雪上,神清骨秀的少年味道在。
天地間的桎梏與厚重,鎮日裡流轉於他眉目上的陰晴不定,似乎都被這笑聲衝淡,周遭氣韻流轉,浩浩蕩蕩奔湧起來,瀟灑而恣意。
寧知看得人都傻了。
這就是渡劫期大佬嗎?這就是修真界第一人嗎?這就是她的師尊嗎!隻是隨便笑一笑就讓天地氣韻都變了!甚至連她這個練氣一層的小菜雞都能感受到靈力的存在!
實在太拽了,在這樣的師門裡,很難不安心。
什麼龍傲天,白月光,有她師尊在,來一百個都是死。
感受到了小命有所保的安全感,寧知看向宴川的眼神都帶上了絲絲點點的熱忱和幸福。多好啊,這麼帥還這麼厲害的大佬是她的師尊耶,還是她的搖錢樹。
就很開心。
宴川笑了半晌,將目光定在自己這個奇怪的小徒弟身上,他見慣了修真界的名利紛擾,多少人喊著長生,求著大道,已然癡魔,這個小徒弟卻純粹到近乎有些傻。
“真打算修美食道啊?”宴川難得認真問她。
“美食道不好嗎?”寧知掰著手指頭數給他聽,“一來可以填飽肚子,二來可以讓我喜歡的人也填飽肚子,三來……和喜歡的人一起吃飯,很幸福呀。”
宴川:“不是不好,是從未有人走過這條路,會很難。”
寧知:“為什麼難?”
宴川:“所謂修道,修的是身,也是心,感知天地靈氣和運用天地靈氣不過是一種表象的手段。所以這世上有劍癡以劍證道,有丹修因丹破境,也有你三師兄那樣為了刀不惜獻出一生的決心,更有無數修士在生死肅殺關頭悟道,但你何時聽說過一顆……吃飯的心?”
寧知想了想,沒有回答宴川這話,反問他:“那綠蘿師姐呢?她方才剛剛在你眼前破了境。”
宴川沒有回答,寧知繼續道:“綠蘿師姐才不管修不修道,她甚至沒想過要證道長生,她隻是熱愛寫文,所以在文字流轉間,天地靈氣察覺到了她的熱愛,回饋了她的熱愛。”
“這世間又不止一種道。”
“我也不修道,我隻是熱愛美食帶給我的幸福感,並且想把這幸福的感覺帶給身邊人罷了。”
“就像綠蘿師姐那樣。”
宴川望著眼前粲然一笑的小徒弟,隻覺天地間的光華都被她吸走,盛在她那雙靈動而眼波流轉的杏眼裡。她輕描淡寫笑著說這世間何止一種道時,是輕盈又自在的,她似乎存在於這方天地裡,又似乎遊走於天地外,端看她想如何。
宴川想,自己這小徒弟是真正有天賦的,不在劍骨,而在她那顆純真又無欲的心。
“罷了,我宴川的徒弟,要走什麼路都走得。”宴川亦是笑了起來。
寧知見他笑了,立刻湊過去,順杆往上爬:“所以……師尊快教我火球術吧嘿嘿嘿!”
“……”宴川臉又垮了下來。
寧知已經逐漸習慣自己這搖錢樹師尊翻臉比翻書都快,big膽扯了扯他衣袖:“教嘛。”
宴川:“……你自己沉下心,感受到體內靈氣,再將靈氣往指尖灌輸,往柴火堆上一使便是了。火什麼球,這口訣不過是初入煉氣的修士們為了輔助自己施法隨便定的口訣,你要是歡喜,叫它水球訣都行。”
寧知:“!這樣的嘛!阿瓦達啃大瓜!”
宴川:?什麼瓜?
隨著寧知一聲大喝,一簇小火苗騰地自她指尖顫顫巍巍升起,白如削蔥根的玉手一指,那火苗又慢吞吞離了手指,晃晃悠悠朝一旁飛去,被一旁優雅路過的雲霓一口吞了個乾淨。
寧知大驚:“傻雲霓你快吐出來呀!彆把自己燒傷了!”
宴川:……。
雲霓:……也不知道誰傻。
“就你那麼丁點大的火團,給雲霓撓癢都嫌下手輕了。”宴川實在沒眼看下去了,拂拂袖轉身就走。
寧知左一團火,右一團火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燒燒雜草,一會兒往水池裡扔一個,傻樂了半天,才想起還沒給大師兄和溫故送肉。樂嗬嗬去從鍋裡盛了三塊東坡肉,一個食盒裡裝一塊,另一個裝了兩塊。
兩塊的給溫故,這人貪吃還不忌口,一塊的給大師兄,他辟穀多年,淺嘗個味道就好。
“雲霓、雲霓,你認識路嗎?我想先去找溫故。”寧知在雲霓耳邊絮絮叨叨地,第一次坐仙騎,她還有點小緊張,不知道怎麼上去。
雲霓溫柔又通人性,拿頭輕輕地蹭了蹭寧知,隨後竟是緩緩臥了下來,一雙漂亮的獸眼柔柔地看著寧知。
可寧知實在不忍心蹬著她的身子爬上去,急得團團轉,最後想起師尊教火球訣的方式,嘗試著運用靈氣,往雙腳灌注而去,隨著心念一動,竟然真的緩緩騰空而起。
“啊啊啊……”剛離地還好,稍微一升高,寧知就慌亂得手腳撲騰,身子一歪栽到了雲霓身上,緊緊抱住它的脖子。
入手冰冰涼的觸感,卻讓寧知踏實了不少。
踩著看不見的靈氣在空中飄這種事,對她這個菜雞來說,果然還是有點太刺激了。
-
雲霓載著寧知在老遠老遠的宗門找到了一身凡人裝扮的溫故。
寧知被琉月宗高聳入雲的輝煌宗門驚了個跟鬥,原來他們琉月宗竟然是有宗門的,還這麼好看!她到底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入了個窮逼宗門啊?!
“溫故你又要去凡界嗎?我給你帶了好吃的紅燒肉~”寧知盯著宗門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等了半天沒等到溫故的回答,寧知艱難地將眼神從宗門上挪走,分給溫故。
卻發現溫故正一臉癡呆地看向她身後的雲霓:“你……我……這是?這不會是……?”
雲霓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高傲地揚起了頭,哼終於有人發現她的身價了嗎,可算來了個有眼光的修士了,這個劍眉星目的小夥子她喜歡!
寧知點點頭,試圖低調:“師尊看我路癡,隨便送了個坐騎給我,師尊真是大好人。”
溫故哀怨:“這不是大好人,這是大冤種。啊啊啊你知道雲霓有多貴嗎,這可是存在於傳說中的坐騎啊!!!當年漓望宗的丹陽長老為了求娶合歡宗那位雲霞仙子做道侶,上天入地幾乎丟了半條命都沒能尋來一隻雲霓啊!師尊就這麼給你了??!”
寧知大驚:“那丹陽長老還有道侶呢?看不出來啊。”
溫故麻了:“你重點是不是不太對。”
寧知嘿嘿一笑,取出乾坤戒裡的食盒:“彆管那些有的沒的了,快嘗嘗我做的紅燒肉,一口下去什麼丹陽老兒,什麼雲霓保你全不記得了,隻記得我的獨門紅燒肉。”
蓋子一掀開,撲鼻的香氣溢出,溫故深吸一口歎道:“好濃的靈氣!小師妹你怎麼做到的。”
溫故迫不及待取了一塊,狼吞入腹,香得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我能感覺到充盈的汁水在舌尖化開,順著喉嚨一路滑下,等等……還有被包裹著的靈氣,衝刷著我的四肢,沉進了丹田裡……”
溫故咽下嘴裡最後一塊肉,拔出自己寶貝得不行的劍,神情鄭重地練了一段劍訣。
劍芒隨著少年遊龍般的身姿大盛,宛如實質的劍氣將空間氣勢割裂,看得寧知連連拍手叫好。
溫故收了劍,閉眼站在原地好半晌,唰地睜眼,看向寧知驚喜道:“師妹!我感覺這肉吃了我身形都變快了啊!”
寧知:……好家夥,這是加上buff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