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好偏心 “天才?”宴川將這兩個字……(1 / 1)

“在想真是好帥一瘋批。”寧知驚恐地捂上自己的嘴,這玩意兒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不受控了!

宴川盯著寧知半晌,十分不解背後指使之人為何派來這麼個僅有皮相,全無謀略的蠢貨,而前幾世他宗門上下竟然就被這樣一個蠢貨和她背後之人,害得如此之慘?

不對,肯定有什麼東西和細節,是被他遺漏了的。

他極輕地勾了勾唇:“你是真不怕死。”複又問,“誰教你接近鐘離玨,來琉月宗目的為何?”

這個問題問得巧妙。真話訣有限製,一日內對同一人使用,隻有前三個問題能保真。隻是宴川沒想到這個叫寧知的女子是個腦子空的,先前問她在想什麼已是浪費了一個問題。

不過既然她說是鐘離玨收她入琉月宗的,若所言有假,回答自然會證明。

“沒人教我,來琉月宗為躲蘇暨南、為躲師門日常、為不辟穀、為養老當鹹魚。”

寧知連個旽都不帶打的,說出了一長串理由,全都是發自肺腑的大實話。

宴川猝不及防聽見這一串可笑的理由,頭一次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多年未用過這小法術,記錯口訣失靈了也說不準?

大佬一言不發地瞧著自己,盯得寧知頭皮發麻,生怕觸怒了這位真·無雙大佬,等了好半天,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宴川才不鹹不淡地‘嗯’了一個單音節出來。

嗯???

這算什麼反應???

雖不知緣由,但見宴川神色似乎緩和了不少,寧知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師尊……剛才發什麼了什麼?大師兄他們呢?”

“你叫我什麼?師尊?”宴川卻不回答她的話。

寧知立刻改口:“那什麼,要不我們回去找溫故他們吧,一問就知。”

她真的有點怕這個長得怪好看的大佬。

宴川居高臨下地瞧著地上癱坐著自稱是自己小弟子的女子。

此刻月上竹梢,積雪消融後的泥地被深夜的露水浸濕,粘在寧知簡樸的衣著上,竟還是凡界的衣著樣式。

被弄臟的衣物,和她白皙漂亮的小臉形成鮮明的對比,一雙可愛的杏眼彌漫著朦朧的水霧,看得宴川煩躁不已,嘖了一聲,打出一道靈氣將寧知從地上托了起來。

可無論他怎麼看都覺得還是不順眼,又使了一道淨衣術,將寧知弄得乾乾淨淨的,這才露出些許滿意地神色。

寧知:……為什麼要這麼嫌棄地看著我,有潔癖啊?有潔癖你自己連個鞋都不穿!

就很氣。

“既叫了師尊,便沒有改口的道理。”宴川頓了頓,“先前,你們中了春毒。”

“???春毒?不可能吧……”寧知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宴川睨了她一眼:“怎麼不可能?要不是清雲草削減了毒性,你大師兄這會兒還燒著。”

剛帶著師弟妹過來找寧知的鐘離玨:……。

顧三:……。

溫故:“師妹,不愧是你!”

綠蘿:“師妹真乃奇才!”

寧知:“……你們倆不會誇可以不要硬誇。”

寧知默默用手捂麵,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蒼天大地啊,萬能的穿越神啊,誰能救救孩子,進師門第一天就給師兄姐們下春毒還行不行了,日後她還怎麼在宗門裡混下去啊!

宴川環視了一圈,眼神落在捂臉的寧知身上:“倒不怪你,羊有問題。”

綠蘿第一個驚道:“羊是大師兄找給我的!”

眾人視線齊刷刷落到鐘離玨身上,鐘離玨沉吟道:“那羊是我們琉月宗山門裡野生野長的,多以各種仙界靈草為食,不應該啊……”

仙界靈草為食……

寧知驟然想起了什麼,轉頭望向綠蘿,正好對上溫故投射過來的同樣驚恐的眼神。

“綠蘿師姐……你那被羊吃下的文稿……寫了些甚啊?”寧知問到最後一個字時,甚至有些控製不住上揚的尾音。

綠蘿聞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迷蒙的神色逐漸變得清明,俏麗的臉上也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眾人一看綠蘿這反應,再結合中春毒一事,哪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溫故闔掌稱奇:“……五師妹,你才是真奇才啊!”

宴川一張嘴,全是譏諷:“一個寫春文,一個做毒菜,你們倆合力能把修仙界都掀了,我琉月宗真是人才濟濟。”

綠蘿委屈道:“師尊!你變了!你閉個關出來就不是最疼我的師尊了!”

宴川冷了臉:“我先前就是太疼你了,五歲撿你回宗,十年過去了你才剛築基,成日裡除了寫話本子也不修煉,日後被人欺負了你都沒本事打回去。”

“可我就隻喜歡寫話本子啊,我又不喜歡練劍。”綠蘿低頭踢著腳下的泥,小聲辯解。

宴川看著她這幅樣子,神色變幻,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將想說的都咽了回去。

罷了,前幾世什麼方法他沒試過,逼著綠蘿修煉,逼到她離宗出走,最終也還是逃不脫被整個修仙界唾罵的境地。綠蘿的問題不是修為高低就能解決的,從前是他不懂,最多這一世多護著,彆讓她再走上老路就是了。

宴川想著前世綠蘿的死狀,一時沒說話,整個氣氛便低迷得更令寧知瑟縮。胡思亂想間,她回憶起了更令她在意的事:“綠蘿師姐……你先前說,這羊吃的是你以大師兄為原型的話本子???”

綠蘿被這話一問,幾乎立時從被師尊訓誡的委屈裡走了出來。胡亂咳了一聲,道:“那什麼,我想起仙界小報跟我約的話本子明日就要交稿了,我還沒寫完,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著自己的隱竹峰飛奔而去。

顧三看了一眼鐘離玨,生硬地喊了一聲:“大師兄!”

鐘離玨望著綠蘿離去的背影,字句斟酌道:“我看過前幾章,不是你想的那般,她寫的我和彆人……”

顧三沒再說什麼,自顧自走了。

寧知一把按下還跟個愣頭青一樣梗著個脖子到處問三師兄怎麼了怎麼了的溫故,望著這詭異的一幕,激動得臉都憋紅了。好家夥,這什麼經典吃瓜現場,居然被她占了個vip黃金席!

還是鐘離玨替顧三打了個圓場:“小師妹,還沒恭喜你成功引氣入體,以後也算是正式踏上修仙之路了。”

寧知茫然:“我?引氣入體?什麼時候的事?”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宴川被她這幅樣子氣笑了,轉頭問鐘離玨:“我收徒弟的標準你不知道?”

鐘離玨溫聲道:“師尊收徒,一則要看得順眼,二則要天才,三則要為人秉性純樸。這三點小師妹恰好都滿足。”

“天才?”宴川將這兩個字含在唇齒間,輕笑著反問了一遍,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輕慢。

寧知:……還好我就是打算琉月宗蹭吃蹭喝來養老的,不然高低給你一拳哦。

鐘離玨難得攤了攤手,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來:“小師妹天生劍骨,這還不是天才?雖說那羊是吃了五師妹的文稿,但也是經由小師妹的手做出來,才具備了讓元嬰期修士也不察的毒性,多少丹修窮極一生都煉不成具有殺傷力的毒丹,這還不是天才?”

“況且小師妹說要修自己的道,便能未經任何人指點,全靠烹飪,做到輕鬆引氣入體,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天賦。”

在旁邊美滋滋聽鐘離玨誇自己的寧知:……怎麼感覺好像被誇了,又好像被罵了。

宴川聽鐘離玨一本正經地諏了這麼多,隻輕飄飄回了一句:“說得真好聽,拐她回來還不是為了雲暮,可你倒是先把雲暮尋回宗來。”

原本帶笑的鐘離玨,聽見“雲暮”二字,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淡了下去。

良久,才開了口:“是該接她回來了,過幾日便去。”

宴川召了朵雲來,往雲上一跨,不耐煩道:“要去就明日去,磨磨唧唧等什麼過幾日,再晚點和凡界那男的,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鐘離玨神色懨懨,聽了這話竟是直接拂袖離去。

頭一回見到溫潤如玉的大師兄這般模樣,驚得寧知&溫故眼觀鼻鼻觀心,乖巧站立在一邊,生怕被兩位你來我往的大佬想起,努力將存在感降至最低:我什麼都聽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不關我的事。

宴川懶散坐在雲上,對自己使了一遍淨訣還不夠,又往寧知身上落了一遍,這才盯著她勾了勾唇道:“我的天才徒兒,還不過來。”

寧知抬頭望去,隻見如水的月華傾瀉在宴川的銀發之上,流轉的瑩潤光芒,竟將她這陰晴不定的毒舌師尊,襯出幾分聖潔的神性來。

那臉上還掛著似有若無的懶倦笑意,一看就知沒少腹誹她。

好險,差點被這人出塵的外殼給欺騙了。

宴川在一片溫柔夜色中,朝寧知伸出手來。

“???去哪兒?”寧知警惕道,美人計對她可不好使。

宴川:“還能去哪兒?帶你選個山頭住下。”

“還是你想留在隱竹峰和你五師姐做個窮鬼鄰居?”宴川收回手來,“也行。”

寧·窮鬼·知聽了這話,立刻三步變做一步爬上了雲,討好笑道:“師尊,有沒有那種房子特彆大的山頭呢?”

宴川:“沒有。”

寧知仍舊雀躍:“有田的山頭也可以!”她想種田!她要種食材!

宴川:“沒有。還想要什麼?”

寧知有一點點失望,但又打起精神:“那……就像五師姐這樣,周圍有竹林啊,或者能養些動物的,都挺好的。”

宴川:“嗯……都沒有。”

???那你問個什麼勁兒。

寧知終於看出這人就在逗自己玩兒,抱著臂扭過頭去,無論宴川再怎麼逗都不肯開口了。

在竹林裡津津有味地看著師尊載著小師妹走出去老遠後才反應過來的溫故,徹底傻了眼,追著雲歇斯底裡喊道:“……那我呢?我住哪兒啊?或許有沒有人能管一下可憐的我啊??師尊你好生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