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林清飲也心生向往,京都像一個牢籠,讓他喘不過氣。
這天林清飲來到錦衣衛,沈承元已經是李明遠的座上賓,額外還多帶了一個人,一身商人的打扮,身材臃腫,不像是官場的人,賊眉鼠眼,談話間眼睛裡偶爾流露出精明的光。
直至深夜,三人居然還在掌燈長談。
被架空這段時間,一開始林清飲還覺得難得清閒,時間久了對這樣的日子也厭煩了,可是隻能等待時機。現在表麵風平浪靜,其實朝堂上暗裡湧動,邊關也在躍躍欲試。
第二日一早,杜儼康的兒子杜仲懷強占民女,搶占百姓土地,天還沒亮就被抓到大理寺,還牽扯出樺城采礦斂財,京郊外私製火器兵器等一係列重罪,被扣上意圖謀反的罪名。皇後勃然大怒,要徹查到底,杜太傅急火攻心,昏迷不醒。
林清飲街邊的小攤上正在吃飯,聽到議論,從抓進去不到半個時辰就全都交代了。
感受到沈承元手段的狠毒,不由得又想起薑辭當時受的罪,一定不比他少。正在想著,這時一個人從她旁邊路過,走到身後時猛的推了她一把,林清飲感受到不對,側頭躲過一抬手抓到了那個人的手,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林清飲剛要轉身回頭,那人抽手飛快跑遠了。約摸是個男的,身形不高,身手靈巧。
攤開手掌,將紙團攤開。
‘酉時,西門街涼亭。’
西門街是一個比較荒涼的地界,早幾十年熱鬨得很,後來京都飛速繁華了起來,西門街逐漸沒落,過了卯時就鮮少有人。
是薑辭麼?她向來獨來獨往,不會找人大費周章的約見她。
酉時一刻,一位抖擻這身體的老人,在兩個黑衣護衛的保護下,來到林清飲麵前,和她猜的八九不離十,是杜儼康。
杜儼康年歲已高,一雙狼眼卻依然有精神,林清飲站起來向他作了作揖。他沒反應,凝視了林清飲許久,緩緩的走上台階,在林清飲對麵坐了下來。
“林大人廉潔奉公,本官早有耳聞。”杜儼康此時開口,不像從前那樣吃力,中氣十足,讓林清飲有些驚訝。
“太傅謬讚,您約我到此,有什麼事要我幫忙麼?”林清飲皺了皺眉,她上來就點名身份立場,不給對方威逼利誘的機會。
杜儼康眯了眯眼睛,右手搭在石桌上,緩緩說道“吾兒身體孱弱,在沈承元手裡撐不過三日,我想請林大人著手查這件事,為我爭取一點時間。”
林清飲疑惑這側了側頭,手指在石桌下搓了搓,委婉的拒絕道“杜大人,這件事應該是不會輪到我來插手。”
“這個我可以想辦法。”
林清飲轉了轉眼珠,心裡不安了起來“你想我做什麼?”
“當然是要你秉公執法了。”杜儼康笑了笑,坦白到“吾兒不在朝為官,是我授了皇上的旨意犯下的罪孽,他們擔心我會說出實情,引得天下大亂,想借我兒的命,替皇上遮掩,順帶把我趕下台。”
杜太傅挑明,幫他,就是和沈承元,李明遠站在了對立麵。不幫他,看這個架勢,想脫身也沒那麼容易。一時間林清飲犯起了難,他實在不知道究竟誰才是對的。
看出林清飲的猶豫,杜儼康抬手敲了敲桌麵“我沒有在這裡拿過好處,但是我做的,我來承擔,我隻希望林大人秉公執法,救下仲懷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