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淡月這句話把曲昭說楞了，她隨即反應過來仔細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滿是紅袖樓的胭脂香，又與身上沾到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味道很是奇怪。
曲昭急忙起身，“我這就去沐浴。”
曲昭下樓後催著小二準備熱水，她還穿著之前的那身書生青衫，不過臉上的易容術已經撤下去了。
小二哥看著眼前的人，是之前跟他打聽命案的幾個姑娘之一。不過現在她正女扮男裝，身上還有花樓裡帶的香氣。
“客官，你這…”他有些不能思考，這位姑娘是去喝花酒了？
“不便多說，小二哥快幫我準備好熱水。”
“好，好。”小二沒再多問，跑到後麵去打熱水。
白淡月已經提前去了言青黛的房間，言青黛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這對師姐妹的聊天對象。剛才曲昭過來跟她哭訴，這會白淡月又來了，說是曲昭要沐浴，她不便留在自己房間。
兩人也沒怎麼說話，一是不知道說什麼，二是不想吵醒已經入睡的朏朏。就這樣，言青黛抱著朏朏坐在床上，白淡月坐在椅子上喝著水。
良久，白淡月聽到了隔壁撤下木桶的聲音，自己也該回去了，她輕聲對言青黛說道，“多謝言師妹收留片刻。”
言青黛微笑著搖搖頭，目送著白淡月離。她把朏朏慢慢的放在床上，剪了燭火後也躺下休息了。
曲昭洗完後一直站在門口等白淡月回來，她換上了來時穿的那身，夏天夜晚的微風吹得她頭上的發絲已經半乾。
“白姐姐。”曲昭看到白淡月從旁邊的房間出來，轉過身站在她身前。
白淡月點點頭，她看到曲昭的頭發還未乾透，“先進屋，頭發還濕著，不宜吹風。”
曲昭聽話的跟白淡月回了房間，白淡月開門後聞到了屋內飄著淡淡的安神香氣。
“白姐姐，這香是我用師尊下山之前給的材料調出來的，你可還喜歡？”說完曲昭晃了晃剛收回手裡的本命法器，聞了聞房內的香。
“尚可。”白淡月頷首，隨即看到兩人的被褥已經被抱回了塌上，她看向曲昭。
“既然白姐姐都原諒我了，那應該不用再打地鋪了吧。”曲昭說著坐了上去。
白淡月輕輕抿了下嘴，沒有反駁曲昭。眼看著曲昭要躺下，白淡月開口，“等下。”
曲昭迅速坐起身，“怎麼了？”
白淡月招手讓曲昭坐到她麵前的椅子上，“把頭發吹乾再睡。”
“難道白姐姐要幫我嗎？”曲昭心裡有些期待。
白淡月點了點頭，“嗯，過來吧。”
曲昭坐了過去，白淡月隨後將靈力彙到掌心幫曲昭烘乾頭發。火靈根的靈力很溫暖，讓曲昭有些犯困。
白淡月聽到曲昭打了個哈欠，升高了手上的溫度，還有些潮濕的頭發不一會就變得柔順起來。
“好了，去睡吧。”白淡月開口。
眼皮打架的曲昭聽到後就朝著床上走去，動作流暢的鑽進了被子裡。也不知是曲昭的安神香的功效好，還是自己今日有些累，白淡月去熄了燈後很快就入眠了。
良久。
有個黑影停在了窗外，看身形是個女子。她輕輕翻進了曲昭和白淡月所在的屋內，手握寒光。
她輕輕靠近床榻，看見兩人同床而眠愣了一瞬，隨後沒有猶豫的刺了下去。
不對。
女子刺下去的時候沒有感受到血液湧出，反而手感有些像繡花枕頭。
她剛要跑走，隻覺頸旁一涼，一把劍已經橫在了那裡。
曲昭施法亮了燈，白淡月和那個黑衣女子立在一旁。
“我就說聞起來怎麼跟燃香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還好留了個心眼。”曲昭晃了晃手裡的丹藥瓶，是之前桑術給的解毒丹，可解百毒。
她在鑽進被窩後從儲物戒中拿出了解毒丹吃下，等到白淡月躺下後也喂了她一顆。被中，曲昭用手指在白淡月的掌心寫出了幾個字：有人對香動了手腳。
兩人將計就計，裝睡引出了下迷香的人。
“誰派你來的？”白淡月手中的劍離女子的脖頸近了些。
女子沒有說話，似是這威脅對她並不管用。
曲昭走近了幾步，對著女子開口，“是葉檀香讓你來的吧。”
沒想到這女子在聽到葉檀香的名字後表情僵了一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突然眼神一凝，手上聚起一團黑氣向白淡月襲去。
白淡月收起劍，向一旁傾斜身體躲開了這一擊，女子就趁著這空擋跳窗逃走了。
“她是妖。”白淡月收回了劍。
曲昭若有所思，“我覺得跟葉檀香也脫不開關係。”
白淡月也看見了曲昭在提及葉檀香時，那女子有一瞬的怔愣，“明日去看看。”
“紅袖樓的人說葉檀香每月初一才見人。”曲昭本來打算明早言青黛來了再說，誰知今晚有人“光顧”。
“本來想走正經流程去見她，不過剛才的事讓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曲昭笑的有些像某種得逞的小動物。
白淡月似乎知道曲昭要做什麼了。
曲昭笑了笑，“白姐姐，我們最講規矩了，是不是應該跟她們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
白淡月失笑，昭兒的詞用的還不錯。如果不是曲昭在調香上頗有造詣，那躺在床上的就不是那對繡花枕頭了。她們是該給對麵一些回禮。
至於是什麼，曲昭已經有了想法。
兩人第二天晚上換好了妝容，悄悄摸進了紅袖樓的後院。
正巧碰到了給葉檀香送餐的婢女在聊天，綠色衣裳婢女的好奇心很大，而黃色衣裳的婢女顯然知道些什麼。
“葉姑娘已經兩天沒出來了，怎麼回事啊？”
“不該問的彆問，我們隻需要把飯送到就好。”
“哦。”
見身旁人不願多說，她也就沒再多問。誰知已經把潛入曲昭和白淡月吸引了過來。
兩人跟著婢女來到了葉檀香的門口，屋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昨天晚上夜襲的那人。
果然，她們是一起的。
曲昭和白淡月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等到婢女手中的飯被那女子接過去，趁著門打開的那一刻，曲昭放出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紙鶴。
紙鶴上帶著她新調的香，她按照昨晚的迷藥加大了劑量，如果中招，能讓人在一天之內無法動彈。
紙鶴飛入了屋內，沒想到僅一瞬便被擊落，不過正好合了曲昭的心意。隻見被擊落的紙鶴開始自燃，身上的香料也被點燃。
葉檀香反應快，並沒有吸入太多，可另一個人的情況就不太好了，她的修為並沒有葉檀香高，再加上妖族的感官靈敏，她已經躺在了地上。
葉檀香挑眉，等到追出去後，已經感覺不到曲昭和白淡月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