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葉檀香會直接邀請她們進紅袖樓,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曲昭明白了白淡月的意思,對著葉檀香說道,“這位小姐實在對不住,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改日再來赴約。”
白淡月也在一旁點了點頭,現在一切也隻是猜想,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葉檀香就是凶手。但她身上肯定有秘密,白淡月能看出她並非普通人,如此貿然進入紅袖樓恐怕會打草驚蛇,隻能改天再找機會接近她。
葉檀香也沒有再挽留,心裡知道她們會再來找自己的。
“我們是被她發現了?”曲昭詢問白淡月。
白淡月默認了曲昭的說法,“她身上是有修為的,與此事肯定脫不了乾係,我們過兩日再來。”
曲昭一路跟著白淡月回了客棧,言青黛也剛抱著朏朏打聽完消息回來。
“怎麼樣?”言青黛問,“有收獲嗎?”
曲昭搖頭,“葉檀香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第一次看到曲昭這個模樣的朏朏好奇的伸出了脖子,從夏若南懷中跳下去後靠近嗅了嗅。
曲昭撈起朏朏,白淡月這時也把剛才打包的酥山拿了出來。朏朏一看有吃的,撲騰著上了桌子。
“我看不透她的境界,不知是有法器遮蓋,還是她的能力在我之上。”白淡月看著朏朏吃的開心,摸了摸它的腦袋。
房中幾人沉思良久。
“言姐姐今日打聽到了什麼?”曲昭希望言青黛能打聽到些什麼。
言青黛點點頭,“葉檀香不是本地人,聽鎮上的人說,她是前幾個月進的紅袖樓。”
她進青樓到底是去謀生路,還是為了彆的?尋常女兒家為了掙錢也不必把自己賣入青樓中吧。
曲昭想不通,但一切的疑點都指向了葉檀香。
“明日我換一身裝束混進紅袖樓,白姐姐你們就繼續去打聽消息吧。”曲昭想一人去打探消息,還是彆讓師姐進去好些。
“不行。”沒想到白淡月直接拒絕了曲昭的提議。
白淡月知道自己說的有些急,隨後看著曲昭解釋道,“不安全。”
紅袖樓中人多眼雜,也不知葉檀香在暗處會不會做些什麼。曲昭修為最低,一個人去很危險。
曲昭笑著抱起了一旁玩尾巴的朏朏,將它放進了白淡月的懷裡。
“沒事的白姐姐,我會注意的。”
白淡月看著在懷裡撒嬌的朏朏,輕歎一聲,“有事彆忘了用你的千紙鶴傳信。”
曲昭點頭答應。
第二天傍晚,已經差不多到了紅袖樓開門迎客的時間。
曲昭換了身青衫,給自己易容成了一副書生模樣。她沿著昨天的路來到了紅袖樓,樓內熱鬨非常,門口有幾位迎客的女子。
一個紫衣女子看著曲昭朝門口走來,笑容滿麵的上前迎接,“公子瞅著眼生,是第一次來吧。”
曲昭點頭,“在下剛到此地,聽聞紅袖樓很是有名,便來看看。”
紫衣女子帶著曲昭進了樓,剛坐下就有另外一個女子迎了上來。她一邊給曲昭倒水,一邊介紹自己。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小女子名為茯苓,今天就由我帶公子感受一番,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曲昭有意保持著跟茯苓之間的距離,“多謝茯苓姑娘,在下姓明。”
“明公子,來這裡不能隻喝水,不如喝點酒如何?”茯苓眼裡透著精光,喝醉了才好忽悠著他花錢。
喝酒誤事,曲昭拒絕了茯苓,“在下近日落了病還沒好全,不便飲酒。”
茯苓有些不耐,莫非是招待了個窮書生進來,“公子來紅袖樓隻坐在這喝水,莫非是在消遣我?”
眼看茯苓就要走人,曲昭不想引起他人注意,隻得開口,“那就勞煩茯苓姑娘上一壺素酒。”
茯苓聽了後臉色好了些,吩咐一旁的人上酒。
“在下聽聞紅袖樓的花魁風華絕代,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一睹芳容。”曲昭試著引出有關葉檀香的話題,希望能從茯苓這套出一些信息。
茯苓一聽,怎麼又是個衝著葉檀香來的人,“葉姐姐她可是大紅人,平常可不接客。”
“那何時才能見到葉姑娘?”曲昭故意表現的有些急切。
茯苓看著小書生似是喜歡極了葉檀香,拿著酒壺倒出了裡麵的最後一滴酒,“明公子再買一壺酒喝,茯苓便告訴你。”
“好。”曲昭說完就把麵前的酒一飲而儘。
不一會又茯苓又拿來了一壺酒。
“公子來的不巧,葉姐姐她隻在每月的初一才出來迎客,而且隻會選自己看上的人。”茯苓用新酒續上了空杯。
曲昭拿起杯子,“那茯苓姑娘可知葉姑娘她喜歡什麼?”
“彆的不知道,但葉姐姐有空就去茶樓聽戲。她還會看看話本,但每次我們姐妹想借來看都會被她拒絕。”茯苓覺得很奇怪,不就是尋常賣的話本嗎。
“為什麼?”曲昭好奇。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隻說我們不適合看這些。”
茯苓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麵前人的心思,趁機用葉檀香的事情讓曲昭花著錢。
曲昭用靈力化解著體內的酒勁,眼看著茯苓這問的也差不多了,就借著醉酒的由頭離開了紅袖樓。
距離下月初一還有幾天,也不知這幾天葉檀香還會不會去喝茶聽戲,如果她去了興許還可以查出什麼線索。
曲昭一路走回了客棧,她輕輕的敲響了房門。白淡月開門後隻覺得麵前的人身上酒氣濃鬱,還帶著花樓的胭脂香。
白淡月雙眉輕蹙,問麵前的人,“喝酒了?”
曲昭從看到師姐眉頭皺起開始,就一直低著頭,她有些心虛的點點頭,“喝了一些…但那隻是為了換取消息。”
白淡月先把屋外的人放進了屋內,她並不打算放過曲昭,“一些是多少?”
曲昭用手指比了個“五”。
“五杯?”
“五壺…”曲昭不敢看著白淡月,她覺得此時師姐一定是生氣了。
白淡月沒有再說話,房內的空氣有些沉悶。
“白姐姐…”曲昭先開口了,哪怕接下來白淡月責怪她也好,隻希望師姐可以原諒她。
但白淡月什麼都沒有說,她隻是把被褥放在了地下,準備自己睡地鋪。
“白姐姐,不要不理我。”曲昭有些委屈,她攔住了白淡月的動作。
“今日你睡床,我睡地上。”白淡月隻留下了這句話給曲昭後便躺下了。
她氣曲昭為了獲取消息不顧自身安危。
她明明可以跟曲昭好好談的,為什麼會這樣。那時候隻覺得曲昭身上的酒氣和胭脂味混合在一起,自己隻莫名的討厭這股胭脂味,會讓她感覺有些胸悶。
曲昭退後了幾步,有些失落的走出了房門。她敲了敲隔壁的房門,希望言青黛可以幫幫她。
“誰?”屋內傳來言青黛的詢問聲。
“是我,言姐姐。”曲昭的聲音有些哽咽。
葉檀香打開了房門,門外的曲昭眼眶紅紅的,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她側身讓曲昭進了房內,朏朏看到曲昭進來,一下子躥到了她跟前。
曲昭抱起了朏朏,“言姐姐,我好像惹白姐姐生氣了。”
葉檀香聽著曲昭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事,她也大概明白了白淡月為何生氣。
“畢竟是在葉檀香的眼底下,她一直在擔心你。你又在那喝了五壺酒,哪怕是為了換取消息,也是很危險的。”
曲昭點點頭,她明白自己確實不該為了情報而將安全拋之腦後,“多謝言姐姐,我這就回去找白姐姐道歉。”
曲昭放下了朏朏,一溜煙的跑走了。
朏朏被放下前已經昏昏欲睡,它被曲昭這樣一折騰瞬間就驚醒了,哼唧唧的蹭到了言青黛的懷中才安心睡下。
曲昭此刻已經回到了房間外,她猶豫著敲下了門,“白姐姐?”
沒人答應。
曲昭輕輕推開門,白淡月此刻正背對著她側躺著。她輕手輕腳的從塌上拿下了床褥鋪在地上,鑽進被中躺在了白淡月身旁。
“白姐姐我知錯了,不該為了情報喝酒。”曲昭輕輕拽著白淡月的被角,聲音在被子裡悶悶的,“我應該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再考慮彆的事情。”
聽著曲昭在身後道歉,白淡月輕輕歎了口氣,她還是心軟了,“早些睡吧。”
“白姐姐原諒我了?”曲昭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欣喜。
“嗯。”白淡月輕輕的發出了一個音節,“明日我跟你一起出去。”
隻有跟著曲昭,她才能放心些。
“好,都聽白姐姐的。”
隻要白淡月不再生她的氣,怎樣都好。
剛才白淡月不肯理她,曲昭感覺自己的心一陣鈍痛,很是難受。
不過好在現在師姐已經原諒她了。
曲昭靠近了一點,聲音輕輕的,“白姐姐,我以後不會如此了。”
白淡月轉過身想跟曲昭說些什麼,沒想到曲昭湊的這麼近,她連忙退後了些。
曲昭不知為何,看到白淡月與她拉開距離有些失落。
“昭兒。”
曲昭抬眼看著麵前的人,白淡月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你先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