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廢話真多唉 “看到了沒?這才叫打星……(1 / 1)

“看到了沒?這才叫打星獸,你剛才隻是讓星獸麻痹過去,並沒有致死。”

“打死星獸才能得分。言西同學,看來你還有待磨練啊。”

方決明雙手抱臂懶洋洋地半倚靠在一棵樹上,語調閒散的解釋道。

“這些積分我就收下了,就當是這次教學的學費,你沒有意見吧?”

哦?這麼說,上次在星獸森林裡打的星獸也隻是暫時麻痹,並沒有死亡,但任務還是結算成功了。

係統的任務判定真是鬆散啊。

想到係統,元七又想起了對係統的承諾。

當時說大話誇下海口,但細細想來還真是不好辦那。

她其實在脫單方麵也不是非常有經驗,否則也不會當了三十年的母單了。

現在正好有和一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如就此來練練手。

思及此,元七揚起一個誇張的笑容,表情諂媚道,“方決明同學,你真厲害,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方決明一陣惡寒,“如果你想用惡心我來報複我的話,你成功了。”

不解風情,等於對牛彈琴,算了。

另尋他人吧。

恢複正常的元七語調冰冷地說道,“往哪走?”

“嗯,往你之前想去的山上走吧。”方決明無所謂地作出一個決定,就好像春遊決定去哪玩一樣隨意。

???

你有病吧?耍我玩是不是?

我之前提議你拒絕,現在拿到決策權又原封不動了。

你就是享受頤氣指使的快樂是不是?

心裡諸多抱怨,但元七明麵上絲毫不顯。

隻要能達成目的不管過程怎樣曲折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們掉頭往回走,一路上都是帶著細小毛刺的雜草和奇形怪狀的樹枝。

還要分辨地勢,尋找合適的位置向上攀爬。

在沒有人工雕琢的大自然行走,越發感覺自己返璞歸真像隻野生動物了。

完全體驗了一把開荒的樂趣。

沒有樂趣,隻有荒。

心裡一片荒涼。

連方決明都有幾分脾氣顯在臉上了,“這是什麼鬼地方?”

入目可見是一人高的闊葉藤蔓,越往上走,就越顯得枝葉茂密,層層疊疊,人走在其中也要被徹底掩埋,稍不注意就看不到同行人的身影。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又受到來自生活在這裡的星獸的攻擊。

身材矮小但矯健靈活的星獸密密麻麻從樹上,枝葉上,藤蔓上撲抓過來,像是要趕走危險的外來入侵者。

傷害不大,但數量驚人。

“是C級星獸,力量弱小,勝在行動靈活,成群結隊出行很是煩人。”方決明一邊驅趕星獸,一邊解釋道。

元七試著打死了一隻撲咬她非常厲害的星獸。

她身上的計分器及時響了起來。

【您目前的積分是1分。】

!!!

這點分不要也罷。

“怎麼辦啊,方決明,這樣一直趕下去也不是辦法!”

被星獸抓亂了頭發的元七抓狂道。

積分這麼少,數量又這麼多。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實在是雞肋啊。

方決明艱難抽身用刀刃在粗壯的藤蔓上切出幾個口子,裡麵湧出了綠色的汁液。

不少星獸見狀蜂擁而至,開始啃食流出來的汁液。

圍著他們的星獸漸漸少了一些。

元七見狀有樣學樣,開始瘋狂在藤蔓上劃口子。

等到把圍攻他們的星獸全部引走,元七渾身上下已經狼狽得不能看了。

他們趁機繼續往上走,成功避開了星獸所在的領域。

“有時候答案就在身邊,人們卻視而不見。”

元七回想剛才的經曆,說了一句自認為很有哲理的話。

誰成想到處都有的藤蔓竟是破解星獸之困的鑰匙。

“你廢話真多唉,答案在我的腦子裡,不在你的身邊。”

方決明冷冷駁斥道。

元七心中不忿。

哼,對牛彈琴,對牛彈琴。

我要多說一遍。

接下來的一路兩人都很安靜。

一直到達山頂都相安無事。

到了山頂,視野驟然開闊,高大的藤蔓和樹木已經消失不見,有的隻是低矮又頑強的雜草和灌木。

還有一塊塊稍顯平整的岩石裸露出來,好像大自然精心雕刻出來的睡床。

走到這裡是真的有些累了,元七都想不顧形象地隨地一躺。

但還有一個外人在,她沒怎麼好意思。

畢竟和方決明沒有熟到那個份上。

山頂上果然沒有考核點,在賭運氣這方麵元七承認自己實在是落後方決明太多太多。

不過也無所謂了,這才是第一天,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尋找考核點。

這點小波折都是灑灑水啦。

方決明佇足站立在一塊山岩之上,靜靜地看著遠處的景象,一言不發。

腳下就是陡峭的山崖。

看方決明也沒有要繼續趕路的意向,元七覺得來都來了,不好好欣賞一下山頂的風景簡直說不過去。

也走到他的身邊,和他比肩而立。

山頂就隻有這麼塊大小地方。

這是最好的觀景點了。

什麼叫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什麼叫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

什麼叫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

在這個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日子裡。

我們的元七同學看到這美好的風景,不由想吟哦一番,可惜腹中空空。

隻好搜腸刮肚彆人的詩句。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偷。

不不不。

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偷呢。

閒下心來,元七想起個事,主動搭話。

“方決明,你想死嗎?”真是好失敗的開場。

方決明:“……”,找茬嗎?

“有歧義,我換個說法,你不想活嗎?”

“……”有什麼區彆,這不還是一樣的嘛。

元七自己也對自己的措辭水平感到無語,但還是繼續說道。

“我從你的臉上很難看到快樂之類的表情,你應該活得很累吧。”

“從你的眼睛裡看不到光,看不到對生活的希望,對未來的期待。”

“就像一顆種子在等待著腐爛……”而你好像在等死。

元七回想著那天晚上見到的方決明,一個人獨處很能展現真實的自己。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天晚上的方決明眼睛裡裝滿了毀滅的欲望,一不小心就會將看到的人拉扯進來,一起粉身碎骨。

方決明瞳孔微微震顫,耳邊驀然響起母親所說的話,“決明,我知道,你的人生起點太高,你觸手可及的東西是普通人要努力一輩子才能得到的。而你又太聰明,什麼東西都很容易上手,事事做得很好。這些對你來講並非是什麼好事。你很難感受到快樂,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開心起來。不管什麼都好,你能自然而然地喜歡上,然後……”

然後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

也不可能記得清吧,哪個好人家的媽媽在兒子快要睡著的時候來談心?

尤其是那個兒子之前已經熬了三個通宵,閉上眼就能睡過去的程度!

睡醒之後,他就被打包送來另一個星球上學了。

嗬嗬,到底是為什麼把他送到這裡來,至今他都一無所知,關鍵信息要早點說啊,媽媽!

“那又怎樣,那不是所有人的宿命嗎,你難道不是這樣嗎?”方決明回過神來故作冷淡地反駁道,語氣相比之前有些加重了,帶有幾分煩躁。

“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每一天都活得很努力啊!”

元七下意識為自己辯解,誒,細細想來,也不是這樣。

她本來就是鹹魚性格的人,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來到這個世界後,好像一直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著她往前走。

方決明掀了掀眼皮,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透出光來,嘴角挑過一抹譏諷的笑,“你還真是敢說大話呀。”

元七不予理會,繼續說道,“一個人感到厭惡和疲倦,可能是因為他追求了不該追求的東西。”

“河流夜夜滿載星輝,梨樹歲歲滿冠花蕊。”

“都不見它們有絲毫疲憊。”

“靈性的事物,從不致人於虺頹。”

“一個人若是倦了,或因他許久沒有追求——愛、自由和美。”

有時候彆人的文字比自己的語言要好用多了。

所以她借用了徐誌摩。

“哦?那你覺得我應該追求什麼?”方決明皮笑肉不笑,對元七所講的內容沒有絲毫觸動。

一旦開始引用典籍咬文嚼字,這個勢頭就不可阻擋了。

元七繼續說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道德經》嗎?”方決明皺了皺眉頭,搞不懂她想表達什麼。

吼吼,沒想到他知道《道德經》,但對徐誌摩毫無反應呢。

“擔心你理解的意思和我不一樣,所以我還是要解釋一下。人人都知道美和善,並且去追求美和善,這是一件壞事,因為不夠自然。”

“我覺得你應該追求釋放自我吧。”元七回答他之前的問題並補充說道,“當然,這是高情商的說法。”

“這麼說,還有低情商的?”方決明下意識追問道。

“你就是一壞胚子成天裝什麼正常人!”

終於把憋了好久的話說出來了,元七神清氣爽。

她認真觀察過了,方決明隻逮著她一個人欺負。

彆人把水灑到方決明的頭上,都沒見他生氣呢,還好言好語地給人家安慰。

是柿子挑軟的捏嗎?看她好欺負是嗎?

給我一視同仁啊,混蛋!

果然有話直說才是她的風格呀。

長久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

而且她隻是嘴上說說,方決明又不會掉一塊肉。

她自己爽了就行,方決明愛咋地咋地。

“哦?你還真是敢說啊。”方決明聲音驟然變得低沉,聲音裡卻帶著笑意。

“笨蛋。”

罵人就沒有彆的詞嗎,隻會笨蛋這一個。

當然不是鼓勵你罵我的意思。

如果這時候元七回頭看方決明一眼的話,會發現他眼睛裡翻滾著的煞氣滔天洶湧,聲音帶笑臉上卻一絲笑意也無。

可惜元七隻顧著在心裡吐槽。

殊不知,一隻手從她的背後伸出將她從山崖上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