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狸 是……夫人。(1 / 1)

“我們喬裝打扮混進皇城。”蘇時雪很快定下想法,望向宗政姝:“你不是有宗政家族的腰牌麼?我們就扮成宗政氏族人,進皇城探親。”

宗政姝一愣,詫異問:“我……?師尊要帶我一起去嗎?”

已經走出幾步的蘇時雪聞言一頓,視線冷冷掃去:“怎麼?你不想去?”

“不是,不是!”宗政姝對上她冷冽的眼神,立即搖頭,“弟子這就去取腰牌。”

蘇時雪點點頭,迅速回千雪殿換了衣飾,扮成年輕婦人模樣。

臨行前,她不忘打開係統麵板兌換了些東西,又把常態版的不知神抱在懷裡,準備出發。

讓她有些欣喜的是,早上那場突如其來的宗門大會並不算白費口舌,她收獲了不少崇敬值。

現在積分再次回到四位數,哪怕兌換完幾張卡片,也還剩1240分。

剛走出殿門,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掌門要出去嗎?”

蘇時雪循聲望去,是正在庭院中灑掃的蕭雪山。她心念一轉,想到原劇情中作亂皇城的那個禍害,突然有了個主意。

“對,本尊要去除妖,而且要帶你一起去。”

“啊?我?”蕭雪山眼睛睜得溜圓,“我、我不會給掌門添麻煩嗎?”

蕭雪山握著掃把的手都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很羨慕清凝峰的幾位師兄師姐,羨慕他們時常下山降妖、為民除害。

不管他們是意氣風發地滿載而歸,還是挫敗地負傷回來,他都覺得很厲害、很了不起,也很想和他們一樣。

可他那麼弱,怕是連隻尋常的野狗都打不過,又怎麼能和掌門一起下山除妖?恐怕他不僅需要掌門分心保護、還會給掌門添亂吧!

他握著掃把的手指緩緩收緊,方才被點亮的雙眼也緩緩垂下來。

“想什麼呢。”蘇時雪一抬手喚出墨無,翻身躍上它寬大的後背,朝蕭雪山伸出手:“正好能用到你的長處,快些上來。”

蕭雪山有些茫然地抬起頭,還沒弄明白是什麼事情,卻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隻朝他伸出的手。

躍上虎背後,他聽見忍俊不禁的聲音響起:“小雪山,你打算帶著它去嗎?”

他詫異抬頭,看見身前的人正回頭望著他,含笑的眼瞥向他的雙手。

蕭雪山這才發現他過於懵然,把手裡的掃把都忘了,臉刷地紅了:“掌門稍等……”

他的話還未說完,手中物便被抽走扔在一邊,同時一道聲音傳來:“坐穩了。”

墨無低吼一聲,虎掌猛踏地麵,載著兩人騰空而起!

“掌門!”蕭雪山一驚,條件反射地抓住身前人腰側的衣衫,卻立時反應過來這樣不妥,又手忙腳亂地去抓墨無脊背上的皮毛。

再低頭,已是離地十數丈遠,剛被蘇時雪扔到一邊的掃把已經小到快要看不見了。

他按住砰砰跳的心口,感覺緊張又興奮,聲音微微發顫:“好高……”

“害怕的話,就抓住本尊的衣服。”蘇時雪以為蕭雪山是有些恐高,沉聲安撫著,“墨無很穩的,不會有危險。”

“師尊!”

身後,宗政姝踩著她的飛行法器流雲追了上來,與載著兩人的墨無並行。看見蘇時雪身後的蕭雪山,她有些驚訝:“師尊,你怎麼帶著他去?”

“小雪山有自己的天賦,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蘇時雪掃了她一眼,見她一身高門貴女的精致打扮,有些無語:“你的衣衫首飾太紮眼了,等下到了城鎮換一身,免得惹麻煩。”

宗政姝摸了摸頭上的簪釵步搖,又看了看身上的綾羅綢緞,有些不解:“師尊,我們不是要扮成進皇城探親的宗政族人嗎?還會有彆的什麼麻煩?”

“我們得在皇城外換馬車,以凡人方式進城,我不能保證路上會不會遇見山匪、流寇。還有,從現在起,不要叫我師尊了,稱我夫人。”

蘇時雪往身後的蕭雪山側了側臉:“你也是。”

蕭雪山正渾身緊繃、在虎背上坐得板板正正,聞言一愣:“是,夫、夫人。”

三人速度很快,沒多久便在一處郊外山林落了地。蘇時雪拍了拍墨無,讓它先自己呆著,便帶著蕭雪山和宗政姝朝不遠處的城鎮走去。

前方便是望津城,進皇城前的最後一道城池。

拿著宗政氏的腰牌,三人順利地進了城,找了一間車馬行租了馬車,又買了些乾糧點心等做樣子,便朝著皇城出發。

從望津城到皇城不遠,日落前三人便能順利到達。

“師……夫人,三哥他到底出了什麼事?”馬車上,宗政姝已經換了身更樸素些的衣衫,神情憂慮地坐在馬車一角。

蘇時雪不答反問:“聽說過鬼麵狸嗎?”

“鬼麵狸?”聽見這個名字,宗政姝皺起眉頭,“好像在哪本書中讀到過……”

蘇時雪掃了她一眼,念起自己寫文時的設定:“鬼麵狸,類貓、人麵,本體並不強大,但可以通過……”

“可以通過占據他人身體的方式,盜用他人力量。”

馬車另一角,清朗的聲音驀地響起,接上了蘇時雪的後半句。

“你怎麼知道?!”宗政姝睜大了眼睛,詫異地望著蕭雪山。

蕭雪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笑道:“我平日裡事情不多,有空便會找些書來讀。”

蘇時雪讚賞地望了他一眼,補充道:“被鬼麵狸占據身體的人,雖不會立即死去,但生魂被困在陰陽之間,若久不歸體,便會魂魄渙散、成為行屍走肉。”

“啊?那三哥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還好。隻要我們找到謝鴻影,把他體內的鬼麵狸趕出來,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我擔心的是……鬼麵狸一般很少單獨行動,此次作亂皇城的鬼麵狸,怕是不止一個。”

宗政姝越聽越擔憂:“什麼……?那,就我們三個人……”

說著,她還狐疑地看了眼蕭雪山,憂慮道:“若是鬼麵狸數量眾多,我們能敵得過嗎?”

“怕什麼?”蘇時雪唇角輕勾,眉眼間充斥著不以為意的冷傲神色,“宗政姝,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一起去嗎?”

宗政姝一臉茫然:“因為我有宗政氏的腰牌?”

“當然不是。”

蘇時雪淺笑著望向宗政姝。

她心裡清楚,這個名門貴族嬌嬌女的本性其實並不壞,隻是被嬌寵慣了,習慣了被人誇著捧著的日子,才對忽視她、冷待她的原身多有怨懟。

這幾日下來,宗政姝對她的負數崇敬值已經回升到了-2,想來再加上一些表揚和讚賞,黑色進度條很快就能變成金色了。

“我帶你去,是因為你不僅有優秀的能力,還有靈活的大腦,以及一顆勇敢又善良的心。你一定能做好的,不是嗎?”

宗政姝神情震動地望著蘇時雪,良久後才緩緩開口:“……為何從前,您從未對我說過這些?”

蘇時雪淺淺一笑,很快便想好了解釋:

“從前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夠、做得不好,近日來的一些事情讓我意識到了問題。人恒過而後能改,我們不都是這樣嗎?”

兩人眼神相對,往日隔閡如同無形紗簾,被車窗外灌入的溫風吹散了。

宗政姝有些赧然地笑了一下,轉開視線,低聲道:

“其實……以前我有時故意與您做對,說一些叛逆的話,就是想讓您看到我、留意我的存在。”

“但是這些行為,您一直都視若無睹……現在想想,以前的我還挺幼稚的。其實我隻是想……”

“我知道。”蘇時雪輕聲打斷了宗政姝的話,含笑拍了拍她的手,“你其實隻是不甘心於我的忽視,想要得到認可,是嗎?”

宗政姝一愣:“您……您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事有很多很多。”

蘇時雪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而後斂起笑容,鄭重道:

“你不需要勉力獲取任何人的認可,也不需要為他人的言行而改變自己。一個人隻要做到不負初心、無悔此生,便已經是成功了。”

宗政姝一瞬不瞬地聽著每一個字,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芒流轉而過。

蘇時雪瞥了一眼她頭頂的進度條,不知何時已變成了金色,崇敬值28。真是個可愛又好哄的女孩子啊。

她不再多說,拈起一塊點心吃著,漫不經心望著側窗外的景色。

在她身旁,蕭雪山一直垂頭坐著、一語未發,眸中卻緩緩蓄起了幾分淚水。

不需要強求任何人的認可、不用為了彆人而改變自己……

雖然是掌門說給宗政師姐的話,可字字句句都鑿在了他的心上。

不管是幼時在家裡、從前在外門,還是來到清凝峰之後,他一直竭力追求的,便是他人的認可。

認可他的存在、認可他的價值、認可他這個平凡又弱小的人。

他儘自己最大努力修煉、抓住每一點空閒時間學習,就是想變得更優秀一些、更強大一些,就是想換來彆人的一句讚賞。

原來,他並不需要這樣做嗎?

隻要不負初心、無悔此生,便已是成功了嗎?

他抬手快速擦過眼角,透過朦朧水霧,望向身旁的側影。

掌門她真的變了。

從前的掌門很好,可現在的掌門……更好。

側窗投下的日光裡,她周身霞光流轉,如同天降神女。

神女來到他的世界望了一眼,給渺小的他帶來了全新的意義。

蕭雪山眼眶微紅地望向蘇時雪,心想,若是有一天能夠回報這一切,他便是不負此心、無悔此生了。

馬車轆轆前行,雇來的車夫趕路很穩,三人晃晃悠悠地駛出了望津城,駛入一片密林。

“怎麼不走官道?”宗政姝望了望車窗外,有些疑惑地問車夫。

車夫甩了甩馬鞭,側過頭來:

“這位小姐有所不知,官道繞遠不說,如今的天氣還格外熱。小人選的這條道是最近的,也是最涼快的,小姐放心好了!”

宗政姝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不再多問。

蘇時雪掃了車夫一眼,沒有說話。玩偶形態的不知神坐在她臂彎裡,一臉茫然地四下張望。

馬車緩緩駛入密林深處,濃綠的樹冠遮天蔽日,周遭時有蟲鳴窸窣。

宗政姝有點困倦地靠在馬車壁上,閒閒開口:“確實挺陰涼的……”

剛說到一半,車廂猛地一震,一聲長長的馬嘶劃破密林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