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玄 “陽中是猛虎,暴風中凝目而視……(1 / 1)

商南己甩袖而去,用商西肅那個混蛋來威脅他,既然自詡聰明,難道看不出來商西肅是多危險的人。

尤其是她這樣有幾分姿色的小姑娘,無異於羊入虎口。

言月小跑著跟過去,邊走邊小聲說:“你不要生氣嘛?你看你都威脅我多少次了,我就那麼小小的提一點條件。”說著還捏著手指尖尖表示自己真的是很小的要求不是威脅。

商南己猛然停住腳步,言月撞到一具堅硬的後背,“哎呀”一聲,然後揉著額頭問:“沒撞疼你吧,你身上有傷。”

商南己聞言,麵容更加冷肅,既然敢威脅他,何必再裝好人,實在可惡!

言月知道商南己不悅,仍堆起笑臉道:“如此,我們說好了,我們誰也不威脅誰。”

商南己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言月。

“我答應你。”商南己眼神冰冷。

商南己真的生氣了!

商南己沒再看她,邁步朝霜明軒而去。

言月立刻跟上,“你說話算數吧。”商南己不理,言月小跑幾步,走到他側前方,笑著歪頭去看他,“麒麟將軍一言九鼎,自然說話算數,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商南己還是不說話,言語繼續邊走邊道,“不會是生氣了吧,生氣就要說出來,憋壞了怎麼辦?”

......

商南己走的很穩,言月蹦蹦跳跳前前後後圍著商南己不知在說些什麼。高處假山涼亭的石柱後,商西肅怨毒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覺得無比刺眼,商南己一個下賤女人生的野種,隻配被他踩在腳下,永遠也彆想騎在他頭上,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早晚要讓她知道,她該討好誰,才有活路。

穿過怪石堆疊的假山,商南己突然道:“等會見到一個叫哥舒玄的人,不要理他。”

“哥舒玄是誰?”言月立刻問。

“墨雲騎的副雲首,有點招人煩。”商南己說。

“哦。”言月點頭,商南己應該不討厭這個哥舒玄,因為提起這個人,他的表情是舒緩的。

而且應該也不生氣了吧,她哄兄長可從未敗過。

商南己對言月的撒嬌賣乖,一律歸為心機深沉。

踏進霜明軒,隻覺眼前白影一晃,言月就看到一個笑得春花爛漫的人:“在下哥舒玄,彆無長處,惟麵目姣好耳。”[1]

言月頓住腳步,這個人的確長的不錯,但一見麵就說自己除了長得好看,其他一無是處,這西北兒郎也太豪放了點吧。

“我姓言,家在青川。”言月回禮。

哥舒玄一個側翻躲過商南己鎖他喉的手,還順便不知從那順出一把折扇,搖著扇子道:“今日一見言姑娘,才明白何為江南風雅。”

“今日一見哥舒公子,才明白何為北地豪情。”言月笑著答。

哥舒玄立刻笑開了眼,這個可愛嬌俏的小姑娘是商南己帶回來的,但絕對不像商南己那麼無趣至極。

哥舒玄轉身對商南己道:“你還站在這乾嗎?王醫師,已經在屋裡候著了,你這滿身大窟窿,小窟窿的,王醫師看了肯定喜喜歡,給你縫完,針技都要提高一個境界。”

提到王醫師,商南己頓了一下,抬腳照著哥舒玄的膝蓋踢了一下,把他從言月麵前踢開了一點,然後對著侍立在旁的人說:“小七,你帶言姑娘去驕陽閣,你以後留在那邊。”

“小七!”言月隻覺眼前一亮,雖然穿著男裝,但一眼就能看出小七是個姑娘,氣質比男兒更俊逸,不知一笑,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將軍,我走了,霜明軒就沒人了?”小七語氣平穩的陳述事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理會言月投來驚喜的目光。

小七話音剛落,哥舒玄就接口說:“是啊,你這霜明軒夠冷清的了,小七再走,就徹底成冰窖了。”說完看了一眼言月,笑的十分殷勤:“我的功夫絕對不在小七之下,我可以去驕陽閣保護言月姑娘。”

“按我說的做,給霜明軒安排兩個灑掃的人就行。”商南己說完對哥舒玄道:“你要是敢進驕陽閣的門,進一次,當日的騎射加練一個時辰。”

哥舒玄立刻跳腳,圍著商南己伸出雙臂,“看到了嗎,猿臂,善射,天生的神射手,我的騎射還需要加練?我可是天下第一,你就是不想讓我見言姑娘,你怎麼那麼小氣,沒有我,言姑娘天天看著你,豈不是要無趣死......”

話雖如此,但哥舒玄把言月送到驕陽閣門前時還是停住腳步,沒有踏進一步,摸了摸鼻子道:“我就不進去了。”

“怕加練?”言月笑著問。

“不是怕,隻是加練太無聊,商二那人平常還好,事關軍務從來說一不二,比軍正都嚴格。”哥舒玄答的坦蕩,然後一雙桃花眼滿是好奇:“一般你這樣的大家閨秀都愛躲著我,你不怕我?”

“哥舒公子英俊瀟灑,又很體貼,應該很招人喜歡啊?”言月疑惑地問。

哥舒玄身材高大,高鼻深目,明顯有異域血統,很容易給人粗狂之感,但他有一雙很乾淨的眼睛,言月能看出來他沒有惡意。

不像商南己,眼裡也萬千星辰,但更有萬千深淵,她永遠也看不透。

哥舒玄喜笑顏開,這麼可愛懂事的小姑娘可不多見,他掏出一個笛子遞給言月:“這是我新得的好東西,送給你,就當是見麵禮。”

笛子呈乳白色,溫潤細膩又堅硬,言月把玩了幾下問:“這是什麼材質?”

“這是鶴腿骨做的骨笛,前朝古物。”哥舒玄得意地說。

聞言,言月手一抖,差點把那古董給扔了,迅速把笛子遞回去:“多謝好意,這古物多是有靈之物,我素來膽小,怕是要辜負您的好意。”

哥舒玄接回去道:“是我考慮不周,我過幾天再給你送些適合女孩玩的物件。最近京城那幫敗家子都在成車的倒賣家裡的古董和字畫,你喜歡什麼?我都能給你找來。”

“古董和字畫就不必了,我也不是一個雅致的人。”言月說完,貌似隨意的問:“京城亂了?陽中境內一片祥和,商郡守治理有方啊。”

哥舒玄眉眼一動,靠近言月,小聲道:“不是京城亂了,是天下都亂了,如今大概隻有京師、南都和東都還算是大曜朝的地界。”

“陽中呢?”言月問,陽中乃軍事重鎮,北拒草原高闕,南邊拱衛京師,如今天下大亂,陽中卻異常平靜,這本就不正常。

“你是不是在套我話?”哥舒玄伸了個懶腰,然後姿勢舒展的倚在門框上,白衣帶風,自帶風流。

一個外族人,卻一舉一動都是中原翩翩公子的做派,也是一個奇怪的人。

言月托腮坐在門檻上,如實說道:“我隻是擔心父兄,天下大亂,人人自危,我不能不想。”然後歎息般地說:“不知他們現在可都安好?”

“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我也給你說句實話。”哥舒玄眉眼帶笑地說:“陽中是猛虎,暴風中凝目而視,要伺機而吞天下。”

言月一怔,他竟然就這樣說,輕飄飄地說出了謀反的話,還是對她這個第一次見麵的人?

看著言月震驚的模樣,哥舒玄笑的更開心了,頭歪向她說:“現在你不僅知道了我的秘密,還知道了陽中的秘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我何時知道你的秘密?”言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