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被龐近月摟在懷裡的孟澄潭在黑暗中眨眨眼睛。
除了媽媽之外,這是第一次有人抱著他睡覺。
想起母親,他垂下眼簾。
“姐姐,”他輕輕開口,“你的媽媽是Alpha嗎?”
“沒有啊,我媽媽是Beta,爸爸也是Beta。”龐近月笑著去揉他的頭發。
“嗯,我知道了,”孟澄潭點點頭,“因為姐姐是Alpha,阿姨對姐姐說話總是很凶,所以我以為阿姨也是Alpha。”
“沒啊,我媽那個身高,哪能是Alpha噢。”她笑出聲來。
加個性彆能讓她暴漲15厘米,那如果範錦秀是Alpha,現在怎麼也得一米六以上。
然而並沒有,原來多高這次也多高。
“我媽媽是Omega,但是她比阿姨長得高,我就想既然有很高的Omega,會不會也有很矮的Alpha。”他任由她揉亂自己的頭發。
龐近月:比我媽高那不是很正常,噗嗤。
“那你也要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以後像你媽媽一樣,成為個子很高的Omega。”她用哄孩子的柔軟語氣說道。
“嗯,我會的。”孟澄潭乖乖點頭。
他閉上眼睛想要入睡,十分鐘後又睜開眼。
龐近月發現他沒睡著,於是也睜開眼睛,捏捏他的臉頰:“睡不著嗎?”
他猶豫一下,隨後很微弱地說道:“我想媽媽。”
她一時間陷入沉默。
儘管她內心是一名成年人,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年幼失親的孩子。
沒等她回複什麼,他便繼續說道:“媽媽很愛我,很喜歡我,以前隻有她喜歡我。”
“爸爸隻是因為愛媽媽,才會順便喜歡我一點,媽媽走後,我以為誰都不會喜歡我了,以後再也沒人會喜歡我了。”
“但是我遇到了姐姐你。”他在黑暗中注視著她的麵容,眼睛濕潤起來。
龐近月將他抱得更緊。
“我能感覺出來,姐姐和媽媽一樣很喜歡我,但是媽媽走了。”
“所以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會乖乖聽話的。”他的聲音帶上隱約的哭腔。
她將他的小臉摁到自己懷裡:“我不走,我會永遠陪著你的,無論你乖不乖,聽不聽話,我都會一直喜歡你的,你想哭的話就哭吧,哭多久都沒關係。”
顯然對於感性的Omega來說,他的眼淚已經積攢太久太久,白天那些隻是冰山一角。
他把臉埋在她懷裡,輕輕地抽泣,直到哭累了睡著過去。
龐近月睡衣前襟已經被完全打濕,她歎一口氣。
就算她那麼說了,他也依舊壓抑著聲音,不肯大聲哭出來。
“在這條世界線裡,Omega的生育自我保護機製非常強大,生產時遭遇難產,或者產後出現並發症的絕大多數都是Beta,Omega的身體天生極度適合生育,但儘管如此,譚遙女士因為免疫力差,生下孟澄潭之後依然是身體虛弱了很多,並因此於兩個月前罹患急病。”係統這時開口道。
“因而這條世界線的孟慶宇先生,一邊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一邊又無法將妻子的死與兒子的出生解綁,所以會比原世界線對孟澄潭更冷淡一些,當然該儘到的義務他還是會儘。”
龐近月在心裡又歎口氣:“我知道了。”
這意味著她需要給予孟澄潭更多的愛與關懷。
無所謂,她對此甘之如飴。
次日上午龐近月有跆拳道課,下午有擊劍課,她換上衣服準備出門。
孟澄潭怯怯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你要去哪裡?”
她轉過身看著他的小臉,心中一動:“我去學鍛煉身體的課,你要一起去嗎?”
給興趣班拉潛在客戶,人家老師高興都來不及。
“嗯,我想去。”他點點頭。
於是龐近月上正課,孟澄潭上旁聽課,意思是坐在一邊看。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她湊到他身邊:“怎麼樣,想學嗎?”
“我想學,好像能幫我長個子。”他仰頭看看龐近月比他高出一截的眼睛。
龐近月:老婆還挺有野心,嘿嘿。
“這條線裡原本孟澄潭運動量並不算大,現在從小開始上這種課,說不定以後發育完畢真的會比你高。”係統插話道。
“沒事,他回到187都沒問題,隻要我還是177以上就行。”她笑著。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想學的嗎?”她問孟澄潭。
小男孩有些困惑地思考一下,隨後注視她的雙眼:“你想讓我學什麼?”
顯然他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學的,好在他們所處的這幢建築裡全是各種各樣的興趣班,她於是帶著他挨家挨戶逛起來。
路過繪畫、聲樂乃至吉他班的時候,她側著臉打量他的反應,結果發現他神情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波動。
直到路過一間教室的時候,他腳步一停,目光閃爍。
龐近月仰頭看去,宣傳照上身著黑衣的男孩與白衣的女孩並肩起舞。
拉丁舞。
“你想學這個嗎?”她略有些驚奇地問道。
之前無論哪條世界線孟澄潭都沒接觸過舞蹈。
“嗯,很好看。”他點點頭,雙眼亮亮地注視著牆上的照片。
龐近月心中一動。
她在原世界線的小時候,周六上午學民族舞,周日上午學芭蕾舞,周日下午學拉丁舞,範錦秀端的是給她報了個舞蹈大滿貫,也不怪她上高中後一度不想進入舞蹈社。
在各條世界線她還自己接觸過現代舞、街舞、宅舞、韓舞,什麼Hip-hop、Locking、Popping、Breaking、Wracking甚至Jazz等等她都多少學過一些,相關知識與技巧儲存在她的記憶裡,可以隨時取用,現在她堪稱諸舞精通。
如果孟澄潭想學跳舞,她就是他最好的老師。
至於她為什麼沒學過就能會跳舞,就算他對此產生疑問,她也可以鬼扯糊弄過去。
“我會這個,如果你想學,我來教你。”她雙手扶住他肩膀,露出笑容。
孟澄潭一愣,看著她後退兩步,左手抬起,同時口中哼著曲調,輕巧地舞動起來。
曲目是《la song》。
這條世界線的她因為Alpha的性彆,在他麵前展現出的風格一直都是帥氣可靠的,如今她麵帶靈動的神情,舞步嫻熟而自如,一顰一笑透露出超脫年齡的從容與嫵媚。
他呆呆地注視著她,絲毫無法移開視線。
直到她結束最後一個舞蹈動作,笑著向他走來,他都無法回神。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學?”她優雅行禮,向他伸出右手。
孟澄潭安靜兩秒,隨後搭上她的手掌:“嗯,要學。”
這晚回去龐近月就開始教他各種基本功。
“小孟同學你好,我是龐老師,你的專屬私人舞蹈教師。”她笑著看他似懂非懂點頭。
練習開腿的時候,孟澄潭滿麵乖巧,然後就下去一個180度橫叉。
龐近月:!?!?!?!?!?哦湊?!
“Omega的身體具備天生的柔韌性,”係統解釋道,“但能柔韌到他這個程度的也算天賦異稟,如果之前從沒練習過的話。”
龐近月腦袋中頓時浮現出十八種不可言說的姿勢。
足足兩小時的基本功全家桶結束後,她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拉起他的小手:“走,我們去洗澡。”
昨晚就是她幫孟澄潭洗的澡。
他們身體結構很相似,他沒什麼不能給她看的,雖然非常害羞,但他還是乖順同意。
龐近月原本想趁機觀察一下Omega的身體結構,最後還是決定等他再大幾歲,要不然太//禽//獸//了。
一晃三年的時間過去,孟澄潭進入她所在的小學,上二年級。
他平時跟著她學習課業知識,她沒有要求過他認真學習,她更希望這個世界他能快樂地玩耍、做他喜歡的事情,但他的成績依舊沒有落下過。
周日二人一起上跆拳道、擊劍與散打的課,周六上午則是一起學聲樂。
這條世界線龐近月也想讓自己唱歌好聽一些,她嗓音條件不錯,但從沒學過唱歌,她想嘗試一下。
剩餘的空閒時間,他們經常共同練習舞蹈。
龐近月女步和男步都會教給他,他們時常同一支雙人舞調換角色來跳。
這天晚上,孟慶宇不在的家中,孟澄潭腳尖輕快點地,發絲揚起,連續旋轉三圈,最後倒在龐近月的懷裡。
一舞跳畢,她親昵地用鼻尖去蹭他的頸窩,卻嗅到一絲很淡很淡的香氣。
與他的洗發水、沐浴露、洗衣液都不相同的香氣。
這股氣味實在太淡,她皺起眉頭仔細辨認,才能聞出似乎是梔子花香。
她十分疑惑,家裡沒種花啊,等等,難道……
“寶貝,我好像聞到了你的信息素。”她喃喃地說。
信息素在本人不主動釋放的時候,就是非常淡,幾乎隻有貼上去才能聞到。
這三年她如饑似渴,在書籍與網絡上搜尋各種生理知識,然後越研究越覺得有意思。
Alpha、Beta、Omega都有信息素,但隻有第二//性//征開始發育的人才能聞到,它確實是一種氣味,通過嗅覺接收,但年紀太小、還沒開始發育的孩童,就算接收到這種信號,也無法將其識彆出來。
具體表現在,她半年前就開始有信息素,但孟澄潭根本聞不到,而她從那之後可以聞到孟慶宇的香檳酒味、範錦秀冷淡的消毒水味與龐建宏的土豆燉雞味。
以及隻有初潮之後Alpha與Omega的信息素,才能讓彼此進入//發//情//狀態,Beta的信息素既無法對任何人進行//性//喚起,他們自身也無法被任何人的信息素喚起。
初潮也是隻發生在Alpha與Omega身上的,象征發育初步成熟,已經具備生育能力,可以進行臨時標記與終身標記,同時出現Alpha的易感期與Omega的熱潮期。
初潮後如果在易感期和熱潮期內聞到彼此的信息素,Alpha與Omega會立刻情動,//精//蟲//上//腦一觸即發。
如果在初潮之前長期與另一性彆的人親密接觸,受激素影響,Alpha與Omega的信息素出現時間以及初潮時間就會提前,比如因為每天跟龐近月貼貼,按照年齡來算,此時此刻孟澄潭擁有信息素的年齡比她足足早了一年還多。
即便他聞不到,也會受她信息素的影響,提前發育。
在原世界線他青春期就很早,初二的時候就已經躥到一米八以上並且完成變聲,這次有她作化肥催熟,發育這麼早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聽到她這句話的孟澄潭,第一反應不是去問他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而是將鼻尖貼到她頸後的腺體上,輕輕嗅聞著。
然後他有些茫然:“嗯,我也能聞到你的了,很好聞,但我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氣味。”
他隻覺得鼻尖暖洋洋的,有股很乾淨清爽的氣息。
龐近月聞言撓撓頭,她的信息素邪勁得很,所有聞過的人,包括龐建宏範錦秀,都辨認不出這是個什麼味兒,但都覺得好聞。
於是她對著龐建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自家爹這周末帶著他們去醫院進行信息素檢測。
每位公民在初潮之後都有一次免費且強製的信息素檢測機會,並會進行登記錄入國家公民信息庫,但龐近月等不到初潮,她現在就想知道自己這到底是什麼鬼味兒。
拿到檢測報告,她先是湊過去看孟澄潭的結果。
氣味欄裡寫著:“大葉梔子·冷調”。
在信息素中,同一種氣味也會有差彆,這時候會通過一些專門詞彙來將其特征進行區分,譬如有“冷調”特征的氣味會比原氣味更清涼一些,不容易過濃或膩人。
有人曾形容一位信息素為“大馬士革玫瑰·冷調”的人,稱其香氣“像是玫瑰覆上一層雪”。
覆雪的梔子。
她雙眼亮晶晶的,露出笑容。
然後她和孟澄潭一起看著她自己的結果。
——“陽光”。
龐近月:“……”
這是氣味?
孟澄潭輕輕地“啊”了一聲。
“我能聞到你信息素之後,你靠近被子,被子就有一股被曬過的香氣,然後你抱我的時候,也會更溫暖一些,”他說道,“原來是這樣。”
龐近月十分絕望,都能這麼玩了,為什麼不是月光,好可惡。
不過月光也就是月亮表麵散射的陽光,本質上沒差。
這時提供檢測結果的醫生走出來上廁所,看見他們坐在走廊椅子上,主動過來搭話:“你就是那個陽光信息素的小姑娘吧,你這信息素可真是稀奇,全國好像都沒幾例的,今天讓我碰上了。”
龐近月:“啊哈哈,哈哈。”
之後他們順便測了一下二人信息素的匹配程度,這項測試隻能在Alpha和Omega之間做。
“98%,我的天,執業之後見過最高的。”還是剛才那個醫生,看著檢測結果嘖嘖稱奇。
信息素匹配度決定著Alpha和Omega被對方喚起的輕易程度,越高越容易//擦//槍//走//火//,同時懷孕率也越高,匹配度到這個級彆的,基本一下中標。
“看好這倆孩子。”醫生對著龐建宏意有所指。
龐建宏汗流浹背:“是,是。”
說得輕巧,他可看不住。
龐近月對這些知識了如指掌,此刻陷入沉默。
一般有70%以上匹配度的,但凡一個易感期一個熱潮期撞在一起,除非有抑製劑或者電棍把他們強製分離,否則直接是天雷動地火。
就算放在平常,其中一人故意釋放出信息素的話,另一人也會輕易被喚起。
所以他們這個數字……她比起高興,先是感覺危險。
她決定在成年去//結//紮之前,絕對不碰孟澄潭一下,要不然神仙難救。
即便會懷孕的不是她,她也絕不打算要孩子。
孟澄潭對這些並不知情,此刻隻是看著紙上的98%,眼睛清亮亮的,嘴角勾起。
他與她非常般配,他隻能看出這一點。
接下來的一整天龐近月都憂心忡忡,揣測自己初潮什麼時候來,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初潮一定會比孟澄潭早,之後每月易感期日期是比較固定的,預防那幾天就好了。
想到這一點的她多雲轉晴,於是每天繼續和孟澄潭貼貼。
時間很快來到她的十五歲生日這天,是在她初二寒假。
她的身高已經來到一米七六,臉蛋與原世界線差彆不大,整個人依舊是既可愛又帥氣的風格。
孟澄潭如今一米七四,一年內狂竄14厘米,並且很明顯他的生長期並沒有結束。
這晚龐近月拉初中同學一起,在孟澄潭家舉辦生日聚會,直到晚上九點才散場。
他們收拾乾淨家裡,龐近月洗漱完畢回到臥室,卻感覺自己頸後發熱。
她心神一震,隨後這股燥熱的感覺蔓延至全身,她便徹底確定下來。
她的初潮來了。
橫衝直撞的熱意像要衝破身體,她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從床頭櫃裡拿出Alpha初潮特用抑製劑。
此刻她的信息素已經布滿整個房間,屋內各處都變得暖洋洋的,如同燦陽直照一般。
這時孟澄潭洗完澡從浴室回來,一踏入房門,立刻麵色一變。
他從沒聞到過她的信息素如此濃烈而失控。
這六年他被龐近月普及許多生理知識,很快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
他看見她已經將抑製劑沿手臂靜脈注射進去,便也鬆一口氣。
然後他雙腿一軟,險些前傾在地上。
……怎麼回事?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完全變成粉色。
他從進屋開始注意力就在龐近月身上,直到抬起頭看見她震驚地向他這邊轉過頭來,才後知後覺發現,梔子花香已經遍布室內。
龐近月:他這絕對是初潮吧??怎麼會這麼早???他才十三歲不到啊?!
十二歲來初潮的Omega,不說鳳毛麟角,起碼也是百裡無一。
她有預料過孟澄潭會因為與她朝夕相處而成熟期提前,隻是沒想到會提前這麼多,畢竟他可比她小兩歲多,怎麼著她也想不到他初潮和她趕在同一天。
唯一的可能性是,猛然攝入大量匹配率過高的濃鬱信息素,直接催化了他初潮的立刻到來。
這種情況實在太少,龐近月甚至沒在網絡上見到過,估計要去查學術論文才能看到類似案例。
然而結果就是,此時此刻她根本沒準備Omega用的抑製劑。
她原本打算他十三歲生日一過就去買的。
並且她剛注射的Alpha抑製劑,在孟澄潭滿屋的濃鬱信息素麵前,如同泥牛入海,潰不成軍,已經完全失效,燥熱重新控製她的身體。
初潮的信息素最是猛烈而強力,何況是如此高的匹配率和如此大的劑量。
她現在就算注射再多抑製劑也沒用,隻要孟澄潭還在持續釋放信息素,她就算把渾身血液全換成抑製劑也無能為力。
眼睛燥得難受,她看見少年已經完全變成粉色的麵容,長睫半闔著,平時清透的雙眼此刻陷入朦朧,漂亮到不可思議。
她的喉頭連續滾動幾下。
好想要他。
想狠狠占有他,將蝴蝶骨//刺//進//他的最深處,儘情釋放,讓他完全屬於她。
想把他吃進肚子裡。
意識像在被焚燒,她看見孟澄潭晃晃悠悠向前邁出一步,然後無力地傾倒過來。
她猛然清醒,立刻起身將他扶進懷裡。
這一下意識舉動也讓他們觸碰在一起。
孟澄潭隻覺得自己雙腿軟成一灘水,大腦也像在融化,然而一與她接觸,他便本能地依附上她的身體,手腳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去與她糾纏。
“姐姐,我好難受……”他喃喃地說道,皺著眉頭注視她,“姐姐……”
少年的眼角染上緋紅,眸中水光閃爍,既惹人愛憐,又散發出一股媚意。
從前每次他心裡難受的時候,她都會充滿耐心地陪伴、安慰他。
所以這次,她也會給予他撫慰的吧。意識不清中他如此期待著。
龐近月在各條世界線一共經曆過六十年的人生,所以此刻勉強可以用意誌力去抵禦本能的//欲//望,但如今隻有近十三年人生經曆的孟澄潭,顯然並不能做到。
他循著本能,摟住龐近月的脖頸,直接吻上她的嘴唇。
這是他們這條世界線第一次接吻。
孟澄潭主動去尋她的舌頭,舌尖不斷地觸碰著她,渴求她的肆虐。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不停地流下。
屋內暖融融的氣息與原本清涼的梔子香氣已經完全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如同積雪因陽光而融化,雪水澆灌入花蕾,在太陽的催發下儘情綻放,散出無比熱烈而馥鬱的花香。
鼻腔內被這種氣味完全充斥,口中將自己獻上來的小舌也如同誘人的甜點一般,吸引她去毫無顧慮地品嘗,一點不剩地全部吞噬。
包括初潮在內的易感期與熱潮期間,如果沒有抑製劑的控製,Alpha與Omega的所有//體//液//都會帶上信息素。
龐近月的防線幾乎潰堤,緊緊回擁住他,後退兩步將他壓在床上,絲毫不留情地舔吮啃咬。
被她的信息素包圍使他感受到莫大的撫慰,他滿足地嗚咽著,一隻手鬆開她的脖頸,向下探去。
他想要她。
不該讓他接觸的地方被觸碰,反倒使她猛然清醒過來。
這樣下去不行,絕對不行。
她沒準備任何可以避孕的東西。
趁著當下的意識勉強能夠維持思考,電光火石間她想到唯一的辦法。
臨時標記,準確來說,是連續不斷的臨時標記。
Alpha與Omega的彼此喚起本質是自身激素渴求對方的信息素,隻要信息素交換到位,//情//潮//就能慢慢退去。
而臨時標記是交換信息素效率最高的方式,沒有之一。
但必須是大量注入才可以,而且信息素的注入會讓她極易再度迷失。
所以她必須在保持清醒的同時,持續不斷地標記他,這幾乎難如登天,因為臨時標記本身就是喚起的方式之一,通常是前戲的必要組成部分。
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除非天降一堆Omega初潮專用抑製劑給她。
她忍住大腦像要炸開一般的感覺,將他作亂的雙手反剪到他的背後,同時將他整個人都翻過身來,背對著她。
親吻戛然而止,他迷茫地嗚咽一聲,剛想回頭看她,卻被她一手鉗製住兩個手腕,另一手牢固地控製住下巴,無法轉動。
隨後她的犬齒狠狠刺破他頸後脆弱的腺體皮膚,大量烈陽一般熾熱的信息素湧入,幾乎將他的意識完全焚儘。
他整個人都癱在床上,絲毫動彈不得,淚水與汗水不停地流出,將身下的床單打濕一大片,整個人都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他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呼吸也十分微弱,隻覺得身體已經完全被她灌滿。
龐近月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極速流失,於是她稍微鬆開牙齒,緊接著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的舌尖,鮮血濺出來,順著他的頸部線條滴在床上。
隨後她重複這個流程,注入大量信息素,咬破舌頭,繼續注入,再咬破舌頭。
這漫長的過程持續了十分鐘,直到孟澄潭幾乎已經完全失去意識,陷入半昏迷狀態,信息素也不再失控釋放。
血水已經在他的脖頸下彙成一灘。
她終於能鬆開他的手腕與下巴,他原本白皙的腕子已經多出一圈深紅色的印記。
她絲毫沒有鬆懈,立刻從床頭拿起抑製劑,連續給自己注射三支,理智才完全回籠。
這時她的舌頭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龐近月歎口氣,接下來一周她都彆想正常說話了。
但無所謂,無論多少次,她都會選擇這麼做。
但她還是期望千萬彆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