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近月親吻他大概二十分鐘才不舍地與他分開。
“我倒是有個想法,不過需要你配合一下。”她說道。
孟澄潭乖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我之前和大學朋友出去聚餐的時候,大家一起喝啤酒吃燒烤,到最後她們都爛醉,隻有我喝到胃疼,也沒喝醉,最後把她們一個一個搬上出租車的。”她笑著回憶道。
“嗯,你跟我講過這件事,我記得。”他點點頭。
“我自己的酒量是檢測不出來啦,還不等醉胃先喝壞了,但我很好奇你的酒量,還有你喝醉之後的表現。”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畢竟現在你成年了嘛,飲酒已經合法啦。”
“好,那就喝。”他再次點頭。
他對酒毫無興趣,但他絕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嘿嘿,你願意配合我就太好啦。”她蹲下打開行李箱,裡麵居然放著大概十多瓶酒。
孟澄潭:……原來是早有預謀。
“我不打算讓你喝啤酒,啤酒不好喝,太酸嘞。”她和他一起把酒拿出來擺在桌上,“上個學期我一直在搜羅好喝的酒,這些都是我親口嘗過比較好喝的,你也來品鑒一下。”
這些酒瓶容量都不大,在100-350ml之間,度數也不算高。
她買的酒都不貴,畢竟貴的酒一瓶普遍要500ml以上,喝不了幾瓶人就要歇菜。
她先讓他喝下一杯酸奶,然後吃掉蛋糕的胚子部分,保護一下胃,畢竟他是空腹。
孟澄潭一瓶一瓶嘗起來。
“這個怎麼樣?”
“很多氣泡,口感比較綿,酸甜的。”
“這個呢?”
“桂花和青梅的香氣融合得很好,很香。”
“這瓶呢?”
“很神奇的味道,接骨木?很好喝。”
孟澄潭沒有將每瓶都喝完,隻是一種嘗上幾口,然後按照自己的喜好挨著飲儘。
大概喝空第三瓶的時候,他麵上的潮紅已經相當明顯。
“感覺自己醉了嗎?”龐近月在他麵前晃晃手掌。
“頭很暈,不過思維還是清醒的。”他扶住自己的額頭,吐字依舊很清晰。
“還喝得下嗎?”她問道。
“嗯,我覺得還可以,不過我想先上個廁所。”他點點頭。
“我和你一起去。”龐近月笑著起身。
孟澄潭:“…………好。”
在衛生間進行過一些不可描述的活動之後,他們回到臥室。
然後他又灌空兩瓶,這時看向她的眼神已經有明顯的失焦。
“還好嗎?”龐近月扶住他向旁邊傾倒的身體,讓他靠在床頭上,還拿個靠墊塞進他背後。
“嗯……”孟澄潭皺著眉頭看她。
然後雙眸肉眼可見濕潤起來。
她有些緊張地咽口唾沫,猜測他會說什麼。
按她見過的喝醉的人的表現,統一特征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和語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藏不住話。
她之前判斷自己沒喝醉,是因為她神誌清醒,言行跟平時沒兩樣,次日記憶也很完備,根本沒有斷片的情況存在。
藏不住話的孟澄潭會是什麼樣子?
“姐姐壞。”接著她就聽見他小聲嘟囔道。
龐近月:!!!!!!!哦呼!!!!!
什麼什麼,這個“姐姐”,指的是她嗎?
平日他臉皮極薄,雖然她不止一次說希望他能喚她老公或者姐姐,他也隻會在情緒或身體過於感動的時候小聲喊她老公,至於姐姐,確實是一次都沒叫過。
明明她比他大兩歲來的。
“什麼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她把耳朵貼到他麵前。
“姐姐壞。”他又重複一遍,眼睛水亮亮的,“整天就想著怎麼欺負我。”
龐近月: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她從剛才就點開手機錄音鍵。
要不是怕被他發現,她真想直接錄像。
“你是不是想把我現在的樣子拍下來。”他又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她訕笑道。
“猜也知道,都說了你就是總想著欺負我。”他屈起右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你拍吧,拍完彆讓我看到。”
龐近月也沒跟他拉扯,立刻把手機用支架固定在桌子上,攝像頭對準他們二人。
“我喝不下了,我可以不喝了嗎。”他看向她。
換做平常她自然是一口同意,但此時此刻她隻想儘情調戲他。
“欸~這就不喝了嗎,再喝點嘛。”她開始扮演勸酒的,“是不好喝嗎?”
“都好喝,但我確實喝不下了。”他眼中流露出有些委屈的神情,手上卻是又拿起半瓶,沒等她阻止便仰頭一飲而儘,因為喝太快被嗆到還咳嗽起來。
龐近月連忙接過他手中的空瓶。好家夥,一個敢勸一個真敢喝。
“姐姐壞。”他抽一張紙擦乾淨麵頰,然後左腿也屈起,將下半張臉藏在膝蓋後麵。
“但是我也壞,不管你怎麼欺負我我都不會反抗你,我是你的幫凶。”他悶悶地說道,手臂環住雙腿,“所以我也壞。”
龐近月:!#¥%&%¥#!&¥*
嗎的,太可愛了,怎麼這麼可愛。
“那如果我繼續讓你喝,你也會喝嗎?”她抬手摸亂他的頭發。
該說不說,孟澄潭其實挺注意形象的,平常胡鬨完之後,他都會第一時間把自己的頭發衣服整理好,更彆說他吃一口東西就擦一下嘴的餐桌習慣。
她一直以為是隻有與她吃飯的時候他才會這樣,然而前一陣子她問了孟慶宇和黃柳珊,得到的答案是他跟誰一桌都這麼講究。
然而這次,她把他的發絲揉成一團之後,他隻是雙眼有些幽怨地盯著她,並沒有去整理。
“姐姐壞。”他像是罵她也隻會重複這三個字一樣。
龐近月:嗎的,好想把他吃進肚子裡。
她上下打量一通他蜷成一團的模樣,最終將目光鎖定於他穿著白襪的雙腳。
她捏住他右腳襪子的邊緣,慢慢地將其扯下來,一邊扯一邊打量他的神情。
他雙眼睜大一些,但並沒有阻止她。
她將他乾淨得像沒穿過一般的襪子放在旁邊,手捏上他的腳。
他的雙腳就像沒有感覺神經末梢分布一樣,怎麼碰他都沒什麼感覺。
龐近月甚至一度為此遺憾。
“摸完記得洗手。”他依舊將下半張臉藏在膝蓋後麵。
“你不是剛洗過澡嗎?”她壞笑著問他。
“那也要洗手。”他瞪著她。
龐近月:啊啊啊啊啊啊被瞪了第一次被他瞪了嘿嘿嘿嘿嘿嘿。
她指尖從他的腳心慢慢劃到腳踝,他的身體隨之顫抖一下。
“如果我不洗手就碰你呢?”她食指在他的踝骨上打轉。
“那就不洗吧,反正我剛洗過澡。”他連聲音都染上委屈。
在她麵前一切原則都可以退讓。
龐近月沒再繼續逗他,笑著拿出消毒濕巾擦手。
“為什麼平常不肯叫我姐姐?”她擦乾淨手,一邊解著他衣服一邊問。
“因為……”他舒展開身體,任她動作,“因為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在利用年齡優勢堂而皇之地依靠你,雖然我確實一直在依靠你。”
她一愣,然後又問道:“那現在就願意叫啦?”
“嗯,因為你壞。”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龐近月被他逗笑了,這話真的是毫無邏輯,但無所謂,反正她也不講邏輯。
她慢慢地將他脫到隻剩一層裡衣。
“要做嗎?”他注視著她。
“你想做嗎?”她反問道。
“我都行。”他拽起領口遮住下半張臉。
這話讓她想起來,每次她詢問他哪個地方比較舒服,他會說都舒服,你想碰哪裡都好。
他確實渾身上下每個地方被她接觸都會有反應,除去雙腳。
不過這次她想跟他較真一下。
“彆都行呀,你想不想做?”龐近月笑著問。
“……嗯。”大概十秒鐘後,他才小聲應道。
她欺身上前:“那你想讓我碰哪裡?”
“都……”
“彆說都行,你想讓我碰哪裡?”她笑道。
他沉默片刻後握住她的手腕,將其拉到自己的左胸前,捏著她的手指觸碰他的胸口。
指尖隱約傳來心跳的振動。
“我想讓你剖開這裡。”他小聲說道。
“什麼?”龐近月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剖開這裡,取出我的心臟,保存在你那裡。”他用濕潤的雙眸注視著她,“這樣它就不會痛了,你也不會再痛苦了。”
她的世界刹那間一片寂靜。
回過神來,她關閉手機錄像,將他壓在身下。
這天龐近月五小時之後才出房間。
而孟澄潭根本出不來。
次日她問他:“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他一副羞憤欲死的神情:“記得……”
龐近月:“嘻嘻嘻嘻嘻嘻嘻叫聲姐姐聽聽。”
“……姐姐。”他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幾日後的一模考試,孟澄潭考取班級第12名,省排名75689/536781。
麵對這個成績,他並沒有過度沮喪。高三學習力度本就極大,他比彆人落後八個月的高強度學習,能有這個排名已經出乎他意料。
況且這次的分數已經超過一本線。
按照央美的錄取標準,隻要他保持現在的排名,文化課相對成績就能過關。
但他並不打算在學習方麵鬆懈。
他想變得更優秀,更加與她相配。
看過龐近月視頻的人都知道她的高考分數,而在她為他進行慶生之後,他即將高考的消息也受到許多人關注。
如果他的成績與她相差過大,輿論一定不會是對她有利的方向。
雖然她自己不在意,但他會極力避免那種情況出現。
昏天黑地連做兩節自習試卷之後,孟澄潭趴到桌子上。
……好想畫畫。
然後他又立刻起身繼續動筆。
畫個屁,你也不看看你考的那五百多分。
他進一步壓縮自己的睡眠,十二點睡,五點多鐘起床,中午睡十分鐘的午覺。
他當然困,但隻要一想起她,他便能強打精神。
他如今的情況就像從前那般,遺漏許多知識點,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補齊。
到二模前夕,他終於將上學期所有的試卷、作業,包括寒暑假作業全部做完,錯題也整理完畢。
以及將六本五三又刷一遍。
他幾乎是醒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學習,因此他也一度感謝自己良好的記憶力。
比二模更早的,是央美發布複試成績。
“怎麼樣怎麼樣?”龐近月視頻通話與他一同查分。
孟澄潭將截圖給她發送過去。
180.8分,造型藝術專業第二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全世界最棒!!!!”她尖叫的聲音在耳機裡炸響。
“嗯,所以高考更不能怠慢了。”他也微笑道。
二模考試結束四天後,成績下發。
孟澄潭剛從廁所回來拿起成績條,就被從教室最前衝過來的康佑平扶住肩膀前後搖晃。
“我靠兄弟!!你坐火箭啊!!!你原地上天啊!!!!”
他麵不改色展開紙條。
語文118,數學120,英語135,政治原始分數66,排名49871/255592,賦分74;曆史原始分數73,排名21201/276444,賦分83;地理原始分數85,排名1106/369058,賦分99,原始總分597,換算總分629,班級排名2,年級排名29,總排名12034/536785。
“還能提。”他很平淡地點點頭。
顯而易見他這次成績好的主要功臣是地理,這一科目在掌握基礎知識點的前提下,考試時更加注重對地圖與材料的分析,依賴臨場發揮,不像政治和曆史需要積累大量課外知識。
他對圖畫非常敏銳,圖裡出現的信息一條都不會放過,因而他地理一直很不錯,這次題目做得格外順手,但不代表三模或者高考也能這麼順手。
他還需要做很多努力,語文,數學,政治,曆史。
“你地理怎麼學的啊,我看那題目都跟看天書一樣啊啊啊——”康佑平揪著他的領子哀嚎。
“是嗎,我覺得題目都還,說得挺明白的?”孟澄潭小心翼翼的問。
康佑平哀怨地給他一個白眼。
晚飯時間,他在食堂一邊吃一邊看筆記。
把飯帶回教室他覺得氣味太大,會打擾到彆人。
他回到教室,坐下繼續看筆記。
這時有人來到他的桌邊。
他抬起頭,見是他們班的女文體委員。
高三之後,沒有體育課,也不參與任何活動,文體委員就變得無用武之地。
因而他此前也能心安理得地去參與集訓。
“我有不太會的題目,請問你能教我一下嗎?”她誠懇地問道。
孟澄潭點點頭,於是就被她連問半個小時。
晚自習下課之後,他接起龐近月的視頻電話。
此時女文體委員又朝他這邊走過來。
然後就看見他手機屏幕上龐近月的臉。
她瞬間掉轉腳跟離開。
孟澄潭:“…………”
接下來她再也沒有來找過他。
一周後,康佑平在宿舍聊天時對他說:“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咱班那個女文體委,之前旁敲側擊來問我你和龐近月分手了沒,我說沒分。”
高誌遠點點頭:“她也來問我來著。”
陳鵬翔撓撓頭:“這啥意思,她有沒有來找你說話啊老孟?”
沒有。”孟澄潭平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