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霽月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發軟的,隻好讓陸歆澤幫忙請了假。
昨晚是真自己勾了個禍害。
Alpha上輩子都是打樁機外加打字機吧靠。
果然Alpha就不應該慣著!
他艱難地起身環顧四周,竟沒了該死的那貨。
自己是被當成破布娃娃了嗎?餘霽月愣愣地想著。
時承陽一進門就見睡得發梢翹起的小崽子正犯著迷糊。
他拉開窗簾,走過去把水杯放床頭櫃,坐下摟著他的腰:“還好嗎?”
餘霽月回神,瞪他一眼,重新躺下往被子裡縮。
這貨昨晚可沒少誘哄自己輪番叫他“學長”“哥”什麼的。
時承陽失笑,連著被子一塊撈起人。
餘霽月盤坐靠在床頭,拿被子全包住自己,隻露出一張臉氣憤地看時承陽。
像隻炸毛的小獸。
“乖,”時承陽不要臉地湊過去吧唧一口,“我錯了。”
餘霽月想質問他錯哪了,結果開口第一個字就被自己啞的不成樣子的的嗓音驚到。
頓時更氣了,費力地裹著被子轉個方向不再看時承陽一眼。
“都是我的錯。”
時承陽拿過杯子哄著他:“先潤潤嗓子吧。”
餘霽月斜他一眼,轉回去抿著杯口讓他伺候自己喝水。
時承陽吻掉他嘴上殘留的水澤:“伯父讓我抽空帶你回趟老宅。”
餘霽月嗓子好了點,眨眨眼,這才想起時承陽是從國外那場宴會上搶他大伯私人飛機趕來的。
“你伯父生氣了嗎?”
“那倒沒有,就是……”
“就是什麼?”
餘霽月狐疑地看向他,時承陽明顯很心虛。
時承陽歎口氣,如實稟報:“今早伯父來電話,然後就知道我過來照顧你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餘霽月聞言反而更加疑惑:“這有什麼?你之前不就說過他們早知道你喜歡我了嗎?”
“他們一直當你是A,猜想我那麼慌過來是因為你易感期……”
時承陽滾下喉結,坦白道:“而你知道的,Alpha度過易感期如果沒有Omega的信息素就需要熬過去或者那什麼……”
餘霽月回過味睜大眼,瞬間熟透了。
也就是說,那幫長輩都知道他跟時承陽那什麼了?!
“我靠。”他驚道,一臉難以言喻地看著時承陽。
時承陽還想挽回一點什麼:“至少他們不知道你是Omega,不然你現在這咳,會以為我徹底標記了你。”
是的,就算不徹底標記做那種事情,Alpha還是會在Omega體內留下大量不易散的信息素。
餘霽月惱羞成怒撈起一枕頭就朝時承陽砸去。
他這一鬨被子就散開了,時承陽看著自己一晚上的功績眼裡竟還可恥地流露自豪。
餘霽月看到他眼神後更怒,縮被子裡什麼也不應了。
時承陽怕他悶到自己,在一旁不耐煩地哄著人。
餘霽月被他說煩了,掀開被子怒道:“那你說該咋辦?!”
時承陽樓起人安撫道:“其實他們挺開明的,不用不好意思,再說他們肯定都是怪我沒把持力。”
餘霽月無奈歎口氣,直接開始聊另件事:“那幾個Alpha怎麼樣了?”
時承陽知道他這是退步了,起身拿套自己的睡衣幫他穿著,邊說:“在醫院,等他們醒後都送去派出所做筆錄。”
“需要我去嗎?”
餘霽月從領子裡冒出頭,頭發又翹起來些許。
“需要,”時承陽揉下他的腦袋,笑道,“見義勇為的鐵a先生。”
餘霽月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什麼,被時承陽抱去伺候洗漱。
餘霽月喝著時承陽準備的粥,歎口氣,像是下定決心毅然道:“今天中午請我哥他們吃個飯吧。”
時承陽挑下眉,問:“是有什麼打算嗎?”
餘霽月點下頭,看著麵前這人。
一雙柳葉眼不清楚從何時開始就對他永遠柔情,眉眼透著和煦對他總是體貼入微,眯眼笑起來卻是另一種誘惑,高挺鼻梁下的薄唇也總喜歡吻他。
喜歡他,愛他,是他的Alpha。
餘霽月笑起來:“我想做回Omega了。”
清晨的陽光包裹住他的笑顏,美好得刻進了時承陽心。
時承陽起身銜住那光束的終點。
他在和他的Omega相愛著。
臨近晌午,餘霽月又開始氣了。
不為什麼,他這脖子被畜生啃成這樣讓他怎麼出門!
“咳。”
時承陽心虛地躲過餘霽月質問的目光,提議道:“你要不穿個高領毛衣?”
餘霽月扯著他的領子迫使他與自己對視:“四月份了!你想熱死我?!”
時承陽摟住他親昵地蹭下他的鼻尖,眯眼道:“要不你穿我襯衫?”
餘霽月眨眨眼,又一次熟了。
他現在完全無法正視時承陽那套正裝。
尤其是領帶和襯衫。
餘霽月皺眉抗議:“那件都皺了。”
時承陽輕笑一聲:“誰說是那件了,我還有其他襯衫。”
餘霽月羞到想分手。
但又有什麼辦法,他自己又沒襯衫可以用來遮脖子。
於是憋屈地任這老畜生給自己套上他的襯衫再係上紐扣。
那畜生係扣子的時候還不忘揩油,時不時指節蹭下餘霽月的脖子。
時承陽簡直愛壞了穿著他衣服的餘霽月,又拉著人親了好幾下才噴上阻隔劑出門。
他們訂了一個餐館包廂。
當餘霽月說完話後,楊康?激動地撲過去:“爺啊,你終於看開了。”
時承陽冷著臉扒來開楊康?丟給陸歆澤。
“彆介啊,”楊康?在座位上坐好,摟下身旁的陸歆澤笑嘻嘻道,“我都是有證的人了。”
餘霽月原本還樂嗬地看著吃飛醋的時承陽,聽到這句瞬間驚了。
“什麼證?”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證吧……
“還能有什麼證。”
楊康?悠閒地幫陸歆澤剝著蝦:“結婚證唄。”
“哈?!”
餘晟穆比他們反應都要大,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看楊康?又看看那邊全程可疑地遮著脖子的餘霽月。
“你們倆進度怎麼都那麼快!明明我是最大的啊!”
餘霽月表示我就笑笑不說話。
心裡狂怒:媽的楊孫那個狗什麼時候領的。
方稷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銀環,樂得陪丈夫看他們熱鬨。
陸歆澤臉被鬨得紅紅的,柔聲解釋說:“就校慶那天順勢就領了。”
餘霽月有種自家小可愛被拐了的趕腳,一臉複雜地看陸歆澤。
這麼可愛的小曲奇怎麼就便宜楊康?那孫了呢。
楊康?:“……”
爺,你歎氣的聲音能不能小一點。
餘霽月又跟他們聊了很多。
現在想想,自己能熬過裝a的那幾年,楊孫和哥哥的幫助真的很大。
楊康?沒說錯。
他也被人一直在乎著。
飯局末尾,幾人先把方稷和他先生送走,時承陽和陸歆澤也很自覺地在過道把空間留給三人。
餘霽月捏下耳垂,道:“這幾年真的謝謝你們。”
楊康?浮誇地搓著雙臂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行了,今日份你肉麻夠了。”
餘晟穆笑著看他們。
一如過去很多個日常歲月。
作為哥哥的餘晟穆看著自己的新弟弟餘霽月和他發小楊康?怎麼鬥嘴。
現在竟奇異地有著相同的感覺。
不同的是,他的Alpha弟弟做回Omega弟弟了。
他走過去摸摸弟弟的頭:“我很高興有你這個弟弟。”
餘霽月任他摸幾下,笑道:“我也很慶幸有你這個哥哥。”
楊康?在一旁看著這對兄弟,笑了:“餘爺。”
餘霽月看向他:“嗯?”
楊康?也看著他,表情和之前某個江邊夜晚重合,隻是略微比那時候染上笑意:“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餘霽月想起他在說什麼,也笑了,答案沒變:“或許隻要我們試著想去喜歡,當下隨時都可以是我們想要的。”
“那你想去試了嗎?”
餘霽月看向門口,知曉那個門板外麵有個Alpha在等他。
“嗯。”
這個問題的答案倒是變了,他笑道:“試了。”
等與其他人告彆,餘霽月坐在副駕上一直在盯時承陽。
時承陽幫他係好安全帶,看著他清澈的眼眸:“怎麼了?”
餘霽月搖搖頭,說:“下午陪我去改個第二性征吧,再去做筆錄,然後……”
“嗯?”
時承陽係上安全帶,偏過臉看他:“然後做什麼?”
餘霽月起身湊過去親下那俊美的臉龐,紅著耳朵說:“然後去給你爺爺他們一個交代。”
時承陽揉下那可愛的耳垂,笑應道:“好,我帶著我的Omega回家去見家長。”
Alpha眉眼含笑,滿滿裝著對Omega的心意。
餘霽月在那天成為了一個Omega。
可以偶爾服軟,偶爾脆弱以及偶爾嬌氣的Omega。
被自己Alpha所愛著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