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一片金紅,落日餘暉灑進病房,將白色的床單和牆壁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斑駁地映在時安的臉上,他的眼中映著窗外的落日,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他還沉浸在自己突然變成國王的孩子的震驚與懵逼狀態中,思緒紛亂,他問換藥護士確認幾次,對方依舊確認沒有叫錯人,他是坦格陛下的孩子。
之前在宋家,心裡已經隱隱有猜測,自己可能是宋二小姐的孩子,可他並不知道宋二小姐的丈夫是當今陛下。
如果教人文的老師在場一定拿筆狠狠敲時安的腦袋,平時上課分心偏科嚴重,人文科成績勉強及格,連目前君主的伴侶是誰都不知道,他就不應該期末撈這個學生。
“咚咚”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時安的思緒。宋清和端著一個托盤出現在門口,他微笑著看著時安,輕聲說道:“聽說你醒了,睡了一周,我想你應該需要一些食物。”
說著,他將病床上的小桌子架起來,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放到時安麵前。他細心地攪拌了幾下,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時安,示意他吃。
時安警惕地看著他,宋清和看出時安的疑慮和不安。臉上露出和藹的微笑:“按照關係,你應該叫我一聲二舅舅。”說著,他伸手想摸時安的頭發,卻被時安巧妙地躲過。宋清和的麵色並未改變,絲毫不見尷尬,他繼續溫和地說道:“我來喂你吧。”
時安淡淡地說了句:“我自己來。”然後拿起調羹,開始慢慢地品嘗那碗粥。宋清和慈愛地看著時安,眼底閃過得逞的神色,果然是小孩子性格。
耐性等待時安慢慢將粥喝完,宋清和走到門口拿起一個袋子走過來“宋炎送來的衣服,你先試試合不合身,不合適過兩天有時間再去你大舅舅的那邊定做,他有很多工廠,讓他騰出一個工廠給你做衣服應該夠穿。”
正在扣手指的時安聽到工廠二字立馬抬頭看向宋清和搖頭拒絕道:“不用我有很多衣服,夠穿。”
宋清和神情一改眉眼微垂,他輕歎一口氣道:“也是,你是陛下的孩子,衣服自然多得不能再多,自然不需要我們為你準備。”
宋炎氣表帥氣,宋辛則是冷峻,宋清和則是溫和精致,五官中和時安還有三分相似但與時安妖豔氣質不同,他則是清冷中帶著一絲溫和,美人垂眉憂愁,看著跟畫似的,這是時安沒見過的場景。
時安哪裡見過這個架勢,以前都是彆人對他冷眉冷眼,到帝星蘇瑞才會笑嘻嘻地跟他搭話。他急忙擺手表示,“不是的,我……我沒有”因為緊張話語磕磕碰碰想不出要說什麼,最後肩膀一鬆無奈道,“我要衣服。”
此話一出,宋清和輕笑道:“乖,我現在就去聯係你大舅舅,想想應該要準備好多東西,衣食住行,家裡房間也要裝修,你喜歡什麼風格?”
時安驚訝看向宋清和,下意識想拒絕,但想到剛剛情況隻能改口道:“啊,我都可以。”
宋清和得到滿意回答,端著空盤子起身出門“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走到外間,他的臉上僅有的一絲溫和退去,恢複以往冷眉冷眼的神態推門。
宋炎見人出來,立馬站起身,急切上前問道:“二哥怎麼樣?你跟時安提起我來嗎?他什麼反應?”
“抬手”
宋炎不知所以地抬手接過托盤,宋清和輕拍他的肩膀說道,“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加油”說完他就要轉身,但又停頓下來說“我去給時安頂衣服,準備房間。”
宋炎不可置信地看向二哥,就要追上去看了看時安的房門又停住腳步,最後跟上去問:“怎麼就讓你準備了?要準備也是我準備啊,我跟他年齡相當。”
宋清和:“不,你比時安大十二歲”
宋炎:“你還比時安大二十多呢,十二而已也算半個同齡人”
宋清和:“你準備的時安不會喜歡。”
宋炎:“那那我來準備然後說是準備的。”
兩人的討論聲一次不差地傳入到時安的耳朵,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宋炎,說是馬上原諒是不可能的,但兩人關係都擺在這,永遠不原諒有點不現實。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剛躺下的時安,想起什麼瞬間坐起來。
他記得被狼襲擊那一晚,自己好像是發病了,沒有藥那些醫生怎麼治?還是說他們發現了什麼,自己掉進去那個山洞還是地宮是什麼情況,上麵的浮雕有點像,像什麼,總感覺很眼熟,好像在哪看見過,時安的視線在屋內來回巡視。
最終視線落在病床對麵的沙發上,上麵放著一件黑色鬥篷,簡約而華貴,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在燈光的照射下,它微微發光。右上邊用黃色的絲線繡著一隻鳥,線條流暢,形象生動。
時安起身下床,走到沙發拿起鬥篷,地宮裡麵的鳥跟這個有點像,但眼神更銳利,毛發不是青藍色,是紅色的。
“小殿下安好”護士端著藥盤進門。她將藥分好並看著時安服下後,收拾的間隙看見時安無聊的扣手,便拿起一個光屏,按下幾個按鍵,潔白的牆麵上出現視頻。“現在休息還早,小殿下如果無聊可以先看看谘詢裡麵也有很多電影。”
時安點頭接過光屏操作器“謝謝。”護士離開後,病房內隻剩下,時安一個人和播放器內視頻的聲音。
視頻中,一群□□人士聚集在某個廣場,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色服飾,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所控製。警衛隊的人員試圖維持秩序,但□□人士卻不斷挑釁,雙方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突然,□□為首的人站了出來,他高聲喊道:“隻有消滅所有精神力,流浪體就會消失,世界才會和平!”他的聲音充滿了狂熱和偏執,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視頻就被主持人以信號問題為由掐斷了。時安皺眉看著屏幕,換過另外一個頻道。
視頻中,一個感染者站在鏡頭前。他的臉上布滿了奇怪的花紋,這些花紋扭曲而詭異,使得他原本的麵貌變得陌生而可怕。周圍的人群對他投來歧視的目光,他無法找到工作,生活陷入了困境。
時安看見對方臉上蜿蜒崎嶇的紋路,瞳孔忽然瞪大。
視頻內感染者繼續說,在這個艱難的環境下,他好不容易,他找到了一份看似合適的工作,卻沒想到這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他被一家惡劣的醫藥公司抓取,成為了他們的研究對象。這些人不顧他的感受,隻關心他身上的花紋,他們殘忍地拿走他的器官,僅僅給了他十萬星幣作為補償。
他的話語並沒有說完,有人朝他丟了一瓶飲料,並唾罵,感染者是危害社會的蛀蟲,他們身上還有病毒,會影響健康的人類。感染者應該呆在自己家裡而不是出現在公共場所。感染者每天退縮,他大喊著他不怕反正沒幾年的壽命,說著他抄起身邊的東西朝人群中去,最後鏡頭轉變到地上,那名感染者被人打到在地,而視頻畫麵變成雪花。
時安關閉了視頻,他低垂著頭抬起手看著手上白皙的皮膚與常人一樣,但他知道發病的時候皮膚下麵會出現金紅色的紋路,會失控。
他不知道那群人給自己注射的東西是什麼,第一次需要藥劑抑製是卓耿找來藥,他隻知道那是不再生產的禁藥。後麵吃陳家亂七八糟的藥丸藥劑一堆,情況越發的不好,難以控製。他和卓耿還以為是陳家藥劑的問題,隻要不服用情況就會好轉。
不對,時安回想之前在診所,卓耿的話和神情,或許一開始隻是他自己認為是陳家藥劑的問題。會不會一開始自己就是感染者?而那些禁藥是抑製的藥劑,所以卓耿才交代自己千萬不能把血液遺留在任何醫護場所,而不是因為禁藥不能接觸醫護場所避免被調查到。
不行他需要去見卓耿,他需要一台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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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值班室的燈光昏暗而柔和,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調。一名護士和醫生正站在窗前,他們的聲音低沉而細微竊竊私語,生怕打破了夜的寧靜。
護士環顧四周,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她輕輕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我在想,要不要去將窗簾拉開一點,讓陛下能夠看更清楚小殿下的睡顏”
醫生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回答道:“陛下可能不來了,明天就要到帝星準備下船了,沒準公務都堆成山。”
護士卻反駁道:“不可能,自從小殿下回來後,陛下每到深夜就會來看他,進去坐一兩小時就會出來。就算真的很忙,他也會來門口透過窗戶看小殿下。”
醫生沒有回答,他的沉默承認了陛下這幾天的行為。他也看見了
護士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說來也怪,為什麼陛下不在小殿下醒的時候來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似乎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醫生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這些外人又怎麼能猜得透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感慨,就像陛下和大殿下的關係,也不知道小殿下的回歸,會不會緩和大殿下和陛下的關係。
值班室內再次陷入了沉默,隻有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絲涼意。兩人站在窗前,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小殿下的房間。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