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籠罩在荒星的最東端。裸露的大片平坦路麵上,停滿了各種軍用載具:巨大的戰車、威武的飛行器、精致的小型飛船,以及巡邏的機器狗和準備隨時出戰的機甲。它們靜靜地佇立,宛如一支待命的鋼鐵雄師。
區域四周,高大的炮台巍峨聳立,像是守護神一般矗立在每一個角落。炮台上,巨大的炮口直指星空,仿佛隨時準備向敵人傾瀉怒火。炮台的燈光時不時掃過路麵,將黑暗的角落一一照亮,又迅速收回,為這片靜謐的軍事重地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威嚴。
進出區域的通道口,兩三名士兵筆直地站立著,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異常堅定。手電筒的光束和炮台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光影網,將過往的車輛和人員一一篩查。
而在空地的最左邊,一座巨大的太空電梯直衝雲霄,它像是一根連接天地之間的紐帶,將荒星與遙遠的宇宙緊密相連。電梯轎廂在燈光的照耀下緩緩上升劃破黑暗,帶著呼嘯的風聲離開這座星球。而在炮台之上,巨大的光束時不時掃過這片區域的每一個角落。
一輛軍用汽車緩緩開向站台去。司機手上緊緊抓著方向盤,他朝副駕駛的下屬說:“將手續拿好,還有證件。”
下屬漫不經心地從後座的袋子拿出文件:“老大,不用文件吧,我們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且這是一場聯賽,還有什麼好查,隻是一個荒星也不會有反叛軍。”
司機瞥了對方一眼,沒好氣道:“叫你準備,你就拿好,彆那麼多話。”
車輛拐過一個彎道,視線內出現不遠處的關卡。
車輛被停住,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走到駕駛窗位置,行禮後嚴肅說:“請出事文件。
司機將車窗降下,將文件與個人證件遞給士兵。就在士兵詳細查看文件時,旁邊的草叢中出現異動,士兵快速掏出手電打開,目光如炬地看向異動處,燈光照亮草叢中什麼都沒有。
“誰在哪裡?”士兵大聲嗬斥,他走到草叢邊仔細察看。
車內副駕駛上的下屬已經非常不耐煩他不顧司機的阻攔,打開窗,朝士兵方向喊“沒有人,看那麼久還不夠嗎?有點效率,士兵!”
士兵將手電照到他的臉上,麵色不善問:“你在陳述什麼?請複述一次。”
駕駛座的門被推打開,司機下車,討好道:“沒事,沒事,他隻是比較著急回家。”
士兵將視線轉移到司機臉上,見對方態度不錯,便將文件遞給司機,隨後讓車子離開。
車輛緩緩駛離,卷起一陣塵土,消失在夜色之中。士兵再次拿出手電筒,照亮四周的環境,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然而,四周一片寂靜,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身影。他並沒有放棄,相信自己的直覺,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自己。
他迅速拿出呼叫儀,向塔台上的值班人員發出指令:“打開所有燈,開啟巡查模式”
塔台上的值班人員顯得有些疑惑,他問道:“士兵,請再次確認你的指令。”
“打開所有燈,開啟巡查模式”
值班人員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按照士兵的指令操作起來。很快,防線的燈光全部打開,將漆黑的森林邊緣照得如同白晝。
巡視大燈照過一個土丘的時候,燈光突然停頓了幾秒。傑克的心中一緊,立刻將手電筒照向那個方向。然而,土丘下並沒有任何異常,隻是一片茂密的草叢。
“底下有什麼情況嗎?”塔台上的值班人員問道。
士兵鬆了口氣,回答道:“沒有情況,一切正常。”
就在巡查燈關閉後的兩分鐘,剛剛燈光停留的土丘下緩慢爬出一個人影,對方的動作緩慢似乎還受傷,一隻手還捂著肩膀。
時安小心翼翼地爬出土丘,他剛看向士兵的方向,對方便很敏銳看過來,時安不得不馬上縮回去,將頭頂的綠布蓋好。
半小時後,時安再次爬出來,他之前觀察過,檢查口三個小時輪班一次,新換的士兵一般會派兩名巡視一圈防護圈剩下一個留守,他要趁著這個時候渡過檢查口。
“嘿,弗蘭克你有沒有覺得車子動一下?”副駕駛內一個白胡子男人問。
弗蘭克揉了一把眼睛,他努力睜開發困的眼睛說“應該是一個土坑,沒事。”
皮卡行駛打破檢查口,士兵按照慣例要求對方拿出文件,然後巡視車輛預防有問題。
車底的時安見一雙皮鞋停在自己旁邊,距離自己不過一米遠的距離,隻要對方彎腰就能看見在車底的自己,他屏蔽住呼吸。就在士兵要彎腰時,弗蘭克將一個袋子遞給士兵“小李,沒事,大半夜哪有什麼問題,這是我昨天托人帶的好東西。”
小李,左右觀望一圈,見沒人這才接過東西,隨後順速將文件簽署好遞給弗蘭克,“謝了。”按照以往聯賽避免有媒體私自進入,對進出有嚴格管理,但像如今管理那麼嚴格的第一次。大家都不想,檢查一次就要半小時,為了方便熟悉的朋友之間就會存在放水情況。
車輛穿過檢查卡,漆黑的夜裡,無人看見隨著車輛緩緩移動,地上出現一滴滴的血漬滴落在地上。
最終停在西邊廠庫門口,弗蘭克招呼廠房內的工作人員,五六個人走上前將卡車內的貨物全部搬下車,車底的時安時候趁機跑向遠處停車場內。
就在時安離開後不久,檢查卡出現新的車輛,副駕駛的許諾緊張得吞咽口水,他不斷整理身上的衣服,試圖緩解緊張。
駕駛座上的男人眼神淩厲看向他警告道:“不要老是整理你那衣服,自然點。”
許諾麻木地點點頭:“嗯”事情如同他猜測一樣,時安的身份暴露,他果然是坦格陛下的孩子,設計陷害一名皇子,這個罪名許家根本無力解決,他隻能尋找周淮的幫助,對方讓他跟隨一個男人離開荒星,然後偽裝在聯賽上發生意外身亡,這樣他就可以擺脫掉所有事情,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回歸。
時安一個皇子又怎麼樣,周淮這個養子比時安這個半路皇子勝算總會大一些,他自己並沒有選錯人。許諾心裡不斷說服自己,他的選擇沒有錯。
小李:“請出示證件。”
男人將事先準備的文件遞給小李。小李翻看文件沒問題,隨後蹲下檢車車底,沒問題。“走吧。”
車輛剛剛行駛不過三米遠,“等一下。”小李幾步走上前他拿出手電在地上照一路,看著地上的血漬,又蹲下來查看車底,血漬不是從這來的。
許諾慌忙低聲問駕駛座上的男人:“是他們發現什麼嗎?”
男人遞給他一個少安無躁的眼神,隨後拿出武器放在褲腰帶上,推門下車。“是有什麼事嗎?”
小李沒有回答他,招呼身後兩名士兵“仔細檢查血漬哪裡來的。”
男人皺眉看向地上,車輛行駛過的地上確實有一排暗紅色的血漬。
“這邊也有血漬”
“對,好像沿著這路一直有”
小李走到車前看著一路的血漬,雙眉微蹙。出事了,他拿出終端,跟領導彙報情況。兩分鐘後小李轉身對兩名士兵說“啟動A級警戒,所有人不可以出入登機區。”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上前跟小李確認“那我們可以離開嗎?這才剛剛進入也沒有完全進入登機區。”
小李腦子裡麵全算今晚到底進出多少輛車,問題到底出現在哪?他不耐煩看了一眼男人說:“不可以,將車子停去西區,等待檢查,不可以隨意亂走動。”
男子點頭回到車子上,許諾急忙問:“什麼情況?”
“出事情了,好像是他們找到什麼,等會你彆亂走,我會想辦法把你送上星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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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瑞步履蹣跚地回到了他們的臨時帳篷,月光透過破舊的帆布,斑駁地灑在泥濘的地麵上,形成一片片不規則的光影。他一身泥濘,頭發淩亂,臉上還掛著幾道被荊棘劃破的傷痕,狼狽至極。
旁邊的同學看到他這副模樣,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蘇瑞,你這是怎麼了?為了那幾個學分也不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吧?”原本的聯賽取消,改成見習,老師囑咐他們找一個人,找兩三天一個影子都沒有,找到的同學可以加三個學分。
蘇瑞沒有回答,他隻顧著從床底的箱子裡掏出一瓶營養液,猛地擰開瓶蓋,仰頭就灌。冰冷的液體順著他的喉嚨流下,帶走了幾分疲憊和疼痛。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手中的終端,仿佛在等待著什麼重要的信息。
他跟時安不是一個學院,隻有實訓大課,大家課程一樣才會一起上,參加聯賽自然也不能一起組隊,比賽開始他有想過聯係時安,剛開始還能聯係上後麵就沒有信息,最後就收到聯賽終止的信息。
蘇瑞有預感,他們要找的人就是時安。
就在這時,終端的屏幕突然亮起,一條來自朋友的信息彈了出來:“登錄台有情況,速來!”蘇瑞的眼睛瞬間瞪大,他一把丟下手中的空營養液瓶,站起身就往外衝。
“哎,你乾嘛去?”同學在身後喊道,但蘇瑞已經衝出了帳篷,消失在了夜色中。
同學嘟囔著:“真是的,這麼辛苦做什麼?為了那幾個學分至於嗎?”他搖了搖頭,轉身繼續整理自己的床鋪,卻沒有注意到,帳篷外,蘇瑞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遠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