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一下這裡的照度和照率。還有周圍建築的遮擋程度。用地紅線呢?”
青豆戴著施工帽,站在一片空地中間,手遮著眼,眺望著旁邊的建築。
不是很高大,都是低矮的民居。
但是如果要做出她理想中的方案的話,建築讓地可能要更多。
早在來考察之前,他們公司談判小組就已經跟國家單位商議好了用地請求。
木林集團向來跟用地單位有良好的合作關係,這得益於他們公司項目最終完成度好的口碑,以及每一年都為社會分擔了相當一部分的求職壓力。
彆看他們公司總部在楊城,但其實在全國各地都有設立較為小型的事務所和考察站。
因此批下用地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接下來的每天她都上午和考察團隊一起考察工地,下午就自己待在酒店裡設計方案。
是的,她在自己設計這些項目的方案。
這些城市,這些場地,不得不說很能激發她作為一個設計師的靈感。
傍晚,落日灑金。
青豆坐在陽台畫了半天圖,。
她伸了個懶腰,看了一會兒遠方的落日。
看著這時昏黃的光線鋪撒到整個世界,她腦子裡突然又有了一個靈感。
頓時收回懶腰,埋頭苦畫起來。
再一抬眼,已經是晚上了。
青豆想了想,給闕山打了個電話過去。
和闕山交流了一會日常,兩人均一時間無話。
隻有輕輕的呼吸聲在聽筒裡回響。
闕山打破寂靜,聲音悶悶的,“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青豆想了一下,她現在其實更傾向於來一個長期的考察,將第一批要建設的項目用地都一齊看一遍。
雖然它們都分布在各個城市,相距甚遠,但是至少此時此刻的她,很有一種繼續考察下去的衝勁。
她感覺這樣的她是活著的,這些地方是活著的,她的設計也是活著的。
不像總是坐在辦公室裡那樣,簽著文件,開著會,看起來忙碌,其實無知無聊無趣。
這麼想著,青豆也就照實跟他說了:“我可能還會繼續跟著團隊考察下去,暫時是回不去了。”
“啊......”闕山發出了遺憾的歎氣聲。
他學校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雙學位的事情也跟學校說定了,隻要來年新學期開始,就可以申請。
本來還以為他這頭事情解決了青豆那邊也就可以回去了呢。
沒想到,她要走得更久了。
“你是不是快要放假了?”青豆問。
對哦,他快要放假了!就可以跟著青豆一起了!
闕山語調輕快起來,“是的,那我到時候是不是就可以跟著你一起了?”
“可以啊。”
兩人商定好放假以後的計劃,又不嫌膩地說了一些車軲轆話。
什麼“吃得好不好啊”“睡得好嗎”“最近高興嗎”的問題。
兩個人都沒想過這些話早在他們剛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說完了。
他們好像都丟失了那段記憶。
終於,青豆掛斷了電話。
她對著外麵的夜空,輕快地吐出一口氣,走進去繼續畫圖。
兩月後,青豆終於到達最後一個城市。
這是一座山很多的城市。
放眼望去,建築基地高低不齊,目光根本看不到它們的終點。
青豆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頓時驚歎出聲。
“我覺得,這真是奇妙的城市。那麼多設計師,那麼多用房,那麼多不同的地形地貌,最後組合成這樣一個有韻律感、錯落有致的城市形象,每一個建築都順應地勢,獨立而又契合。”
“這個城市有規劃者嗎?”她扭頭問雅雯。
雅雯低頭翻資料,然後對著青豆搖了搖頭,“沒有,這都是自發形成的。”
“哇!”青豆的讚歎聲更大了,“人的創造力,真是永遠都能帶來驚喜。”
昨晚坐了一夜的飛機,開著車繞著城市看了一會兒它的全貌,青豆就有些困了。
旁邊的闕山默默送上枕頭。
青豆往枕頭上一靠,閉上了眼。
是的,一個月之前,闕山就放假了。
他跟家裡說了一聲,直接來到了當時青豆所在的城市,隨後一直一直跟著她一道,去了接下來的幾個地方,直到最後一個。
“你不累嗎?”青豆的聲音裡帶著些黏糊糊的鼻音。
實在是太困了吧,闕山無聲笑了笑,回答道:“不困,你睡吧。”
青豆沒再說話,她已經睡著了。
闕山注視著她眼下的青黑,和即使閉上了眼,臉上也很明顯的風塵仆仆的倦意。
他手伸出去,沒有觸碰她,而是虛虛摸了摸她的臉,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
他挪開視線,卻不經意間看進後視鏡裡,雅雯正用著觀察的目光意味不明地審視著他。
他一怔,青豆睡著了也沒法說話,於是他疑惑地回望過去。
雅雯又看了他兩眼之後才收回目光,專心開車。
闕山:這是怎麼了?我有哪裡做得不對嗎?
但他的疑問顯然不會有人回答。
車外的風景一閃而過,接下來他們直接去往工地。
到了地方,闕山有些不忍,但還是輕輕搖醒了青豆,青豆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雅雯率先下車,不一會兒之後她又滿臉嚴肅地回來了。
“怎麼了?”青豆問。
“有人,是上頭的。”
青豆臉色也肅然起來,“我去看看,”她沉聲道。
走到場地出入口,果不其然,看到一些身穿製服的人。
見到青豆,其中一個胖乎乎的人走了過來,率先伸出手,“您就是青總吧?我是嶺城規劃局的,敝姓華。”
青豆皺了一下眉,但還是跟他握了一下手,回道:“華先生您好,我是,請問您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華先生抽回手,笑眯眯道:“我是收到舉報,說青總這個地啊,審批流程有點問題。”
青豆好聲好氣道:“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呢?我這早就有用地審批通過書了呀。”
華先生臉色一僵,隨後含糊其辭道:“具體問題我也還不清楚,隻是上級告訴我您這個用地有問題,我也是來通知一下您,您也彆難為我,我就是個傳話的。”
青豆:???
我難為你???
她驚呼道:“華先生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的宗旨是為人民服務,我作為您服務的人民,因為您工作得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而感激不儘,您肯抽出時間來給我這個小人物傳話已經能體現出您深入基層的風範了,我青豆最佩服的就是乾實事的人!哪敢為難您!哎喲,您真是給我扣帽子,真是折煞我了!”
華先生被說得有些臉紅,又有些飄飄然,但是一些地方又覺得怪異。
他沒細想,見青豆態度誠懇(?),臉上的笑意便真摯了一些,“您懂我們的苦心就好,您不知道,我們工作真是不容易,老是碰上糾纏不放的人,根本聽不懂人話就是......”他看了眼青豆的臉色,住了嘴,“但這倒是少部分,大部分人都是跟我們互相尊重的,哈哈。”
青豆沒笑。
華先生的笑便掛不住了,他臉色訕訕,懷疑地看向青豆,卻見她仍是滿麵懇切,又將心裡的疑慮給壓了下去。
華先生: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我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勁,但我感覺就是有點不對勁,但我就是找不到......
他停止腦中發散的想法,跟青豆告辭:“我們還有彆的工作,先走了,這個地呢,”他往後瞥了一眼工地出入口,臉上掛著三分笑,“您暫時還不能動,我們就先封住了哈,還望青總莫怪。”
“那我要讓您失望了。”青豆麵無表情地說。
“啊?”華先生總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一看青豆表情,仍舊是一臉真誠。
於是他又把自己的疑心給壓回去。
壓壓壓......壓不住啊。
他忍不住問:“青總是有什麼反對意見嗎?”
青豆一臉正色:“是有一點。”
華先生瞠目結舌,工作上帶著層層麵具,打著官腔,跟人虛與委蛇久了,還真沒見過這麼“直抒胸臆”的。
他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合上了。
青豆嘴角冷冷地揚了一下。
但是不說不行,華先生看工地一眼,回頭對著青豆努力組織措辭:“我們這個既然審批用地有點問題,那這個地啊......你懂吧?”
他努力對著青豆使眼色。
青豆一臉正氣,眼瞪得大大的等他的後話。
華先生試圖加密通話失敗,他像個戰敗的公雞,蔫巴了下來,“我意思是,這個用地還不符合規範,所以暫時無法使用。”
“那參觀呢?參觀可以吧?”青豆一副老實人的樣子,谘詢他。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他擦了擦汗,剛想說“您就彆為難我了”,就想起來之前青豆的誠懇發言,他們是為人民服務的,人民也對他們心懷感激的,這麼一想,他肩上驀然沉重起來,感覺有了沉甸甸的責任的分量。
他挺直了自己的背,抬高自己的胸,收起自己的小肚子,夾緊自己的臀,本來像一個正圓,被他這麼一糾正,倒是像一個橢圓了。
青豆看著他這麼一副熊樣,心裡的怒氣竟然散了一點,隻剩下好笑。
橢圓先生跟她說:“這個用地實在是沒批準,我們真的沒法同意您開展工作......”
青豆麵無表情,“您太讓我失望了,這麼點小事還斤斤計較,您甚至不確定您的決定是否正確!算了,我雖然吧,本來以為公職人員都相當有工作經驗和工作能力的,現在看來也不儘如此......算了算了,算了吧!”
自顧自說完,她擺了擺手,轉身要走。
“哎!”華先生伸出手,想要喊住她。
青豆頭也不回。
華先生感覺自己“儘職儘責”的光環都隨著她一起走遠了,這怎麼能行呢!他不讓!
他大聲喊道:“青總留步!我們這邊還要具體了解一下情況!”
青豆遲疑了一下,步子慢了下來。
華先生大喜過望,帶著自己沉重的身軀,小跑著追上她,幾步之後,站在青豆麵前“呼呼”喘氣,“青總,您走得好快呀,我差點沒追上......呼呼......”
青豆望了望他位移的距離——不知有沒有十米遠,陷入沉默。
“是這樣,我們覺得您的意見很寶貴,值得采納......呼呼......”
青豆:你們?們在哪?你不是一個人就決定了嗎?還有能不能彆喘了?像漏氣的風箱,聽著就感覺你肺衰竭了。噫。
她反問道:“哦?什麼意見?我剛剛提意見了嗎?”
華先生呆住了,他順著青豆的話回想了一下,發現——好像還真沒有。
他一時間不知做什麼是好,忍不住抓耳撓腮起來。
青豆淡淡地看著他的動作,在內心裡點評:像一隻把猴子皮剝下來做成的風箱,還得是叛逆的猴,毛還刺人得很呢。
看他頭腦空空的樣子,青豆湧起一股對於某些身體特殊部位有殘缺的人士的同情與憐惜,她禮貌問:“請問您指的是我剛剛對於可否進入工地參觀的‘谘詢’嗎?”
她加重了最後“谘詢”二字的發音。
但是空心腦袋的華先生顯然沒注意到她的重點,聽她這麼說瞬間像是解脫了一般,一疊聲地應和道:“對對對,是這個!”
青豆愈發禮貌,“您意思是,我現在又可以進入參觀了?”
華先生不住地點頭:“可以可以,這是我們進行了深刻的考慮的結果......”
他開始長篇大論。
青豆冷眼旁觀:我看你就是想給自己貼金。
一直沒吃飯,胃裡空空的感覺很不好受,她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打斷他:“我知道您為人民服務的態度了。”
華先生瞬間像是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雞,止住了自己的話頭。
意識過來後,他臉上堆笑,“知道就好,不枉我費心費力為您考慮......”
他又開始了。
青豆:我的母語是無語。
肚子餓著,她沒心思和他繼續掰扯下去了,她冷聲道:“雖然您很為我們考慮,但我仍然對您辦事的效率懷有疑慮!在我看來,您有占用了更多時長才能解決很小事情的懶政嫌疑!”
華先生急了,“青總,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您現在仍舊無效占用人民時長!”
他冷汗直流,“我哪有啊......”
青豆緩和下聲音:“我們也知道您一片赤誠之心,隻是過於用心才會不自覺花費大量時間......”
他點頭如搗蒜。
“念在您一片赤子之心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這些被占用的時長了。”
華先生聽著有點不對味,仔細想想好像也沒錯。
青豆收尾:“所以總體而言我們怨氣有一些但是可以化解,就看您接下來為人民解決問題的效率了。”
一提到辦事效率,華先生就悚然一驚。
他再次挺直之前因為爭論辯解而放鬆管理的身子,正氣十足道:“青總您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老華絕不讓您失望!為人民服務!”
青豆欣慰地點了點頭,華先生在她欣慰的表情之下愈發覺得自己光榮、堅定而可靠。
華先生:我今天就是這條gai上最可愛的人!
回到車上,青豆立馬冷下臉,“查查這次的問題到底是誰搞的鬼,我們關於這塊地皮的神早就通過了,不可能是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出現新問題的!”
雅雯沉沉點頭,“好的總裁,我會去查的。”
青豆緩和下表情,但仍然殘留嚴厲之色,“快點查,動作一定要快!”
一不留神,這次的審批,可能還真就被卡住了。
被卡住之後會給哪個人通過,那就是需要查才能知道的事情了。
“怎麼了?”闕山麵露擔憂之色,輕聲問青豆。
青豆跟他大概描述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闕山有些無力,“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不難過,本來也不要你幫什麼忙,這些事情我都會解決的。”青豆揉了揉他地頭。
闕山看她臉上的倦意愈發重,心疼極了,忙把枕頭墊到她脖子後麵,讓她身子倚靠著自己,輕輕拍著她的胳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去吃飯的地方了。”
青豆靠著他,慢慢閉上了眼,嘴哼唧道:“我就休息一會兒......”
闕山不再說話,隻是凝望著她沉沉睡過去的容顏。
拍打著她胳膊的動作愈發輕而柔。
當他無意間回頭時,又看見了雅雯從後視鏡裡審視著他的眼神。
闕山:???
這到底是怎麼了?有沒有人給個準話啊!
“竟然是他們!”青豆拿著一遝資料,怒容滿麵。
雅雯解釋起來:“我們直接順著那位華先生的關係網上查,發現這事竟然是市長打過招呼......”
青豆冷笑道:“市長,真是好一個市長。”
雅雯麵不改色,“於是我們區間了解這位市長之後,發現他姓孫,他有一子,名字叫孫誌江。”
“我真是高看了他,真以為他使眼色懂形勢,沒想到真的是個蠢貨,隻不過換了一種看起來不那麼蠢的方式罷了,但要是想想後果,就應該知道,這才是最蠢的方式。”
“是的,孫氏父子是被人當槍使了。”雅雯平穩敘述。
“不愧是父子倆,簡直都蠢到家了。”青豆怒意漸漸斂起,開始思索怎樣以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還擊回去。
雅雯繼續彙報:“這次還牽扯到了輝騰的齊總和光耀的陳總。,但從資料上看來,他們這次隻是‘偶有交集’。”
“嗬,”青豆冷笑一聲,“有腦子的人都能猜到到底是不是‘偶有交集’,但是猜到簡單,捉到有點難。雅雯,接下來就來釣魚吧。”
雅雯默不作聲。
“我們就當自己蠢且弱,沒有這麼多能量,不能把這塊地皮奪下來,但是我們弱,盛總可是和他們是‘一國’的吧,他不弱呀。”
雅雯翻開文件,冷靜讀出聲:“一月二十日下午,盛總和他們中午聚會,午飯後一起前往高爾夫球場;一月二十二日下午......”
青豆冷聲道:“我來聯係盛浩餘,雅雯,你繼續探查,一定要抓住他們有‘深刻交流’的地方。”
“好。”
“還有,我們的考察團隊已經進入工地了吧?”
“是的。”
“這次還有工作人員嗎?”
雅雯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有,但是......”
“怎麼了?”青豆挑眉望過來。
“就是這次他們的態度相當友善而熱情......看上去不像是知道很多的樣子。”
雅雯這話說得委婉,其實哪裡是“不知道很多”,根本就是個炮灰嘛。
不過,這個華先生,倒是有點意思。
青豆都覺得他好笑。
“雅雯,你說他們為什麼突然坐不住了呢?”一片漫長的沉默過後,青豆冷不丁問道。
“我覺得,是因為碧水雲天項目的銷售會。”雅雯斟酌著說。
青豆挑起唇角,“你也這麼覺得?看來,他們的心思真是很好懂啊。”
“之間覺得沒利潤沒前途,根本不在意我要做什麼項目,隻要不影響到他們賺錢就行,可是偏偏還就影響到他們賺錢了,所以,這不就坐不住了麼?”
“真的很好猜啊,以錢為導向嘛。”
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碧水雲天的施工場地已經初步完成規劃目標。
大片的綠地已經鋪上了,自然湖一角也已經被框進項目用地裡麵,對它周圍進行了布置。
由於這是木林集團轉型的第一炮,也想體現出對合作隊友的誠意,項目開發充分尊重園林的規劃與布置,爭取達到“綠化用地為先,施工過程中絕不破壞任何綠植”的目標,因此建築施工的方式決定為獨棟建築。
也就是說,不同於其他統一彆墅群,也不同於自建民居,碧水雲天項目的建築是用一棟建一棟,但建築群仍然有著統一而各有特色的設計方案,全部由開發商木林集團負責,隻等著住戶敲定就立馬開始施工。
就在前幾天,第一棟彆墅的居住權在碧水雲天第一場銷售會上開始拍賣,由於他們前期保密工作做得到位,即將到開場時間時也花了大力氣去宣發。
而這樣的全新項目方式造成了業內的軒然大波,也在社會上引發了廣泛討論。
不論有多少種不同的聲音,青豆設想的盛大聲勢,的確是有了。
而接下來的銷售會上,會場更是直接爆滿。
還是臨時申請出動民警,才勉強維持好現場秩序。
這場銷售會僅僅售賣一個東西——碧水雲天項目第一期,一個名為滄水的建築的所有權。
而這棟建築,甚至隻有個設計圖,完全沒有施工進度。
確定了住戶之後,才會開始施工。
銷售會幾乎就是一個小型的拍賣會,采用了預拍賣+正式拍賣的方式,以一種安靜但是底下波濤洶湧的方式,揭露最終贏家。
這樣神秘莫測、顛覆傳統的營銷方式,不僅成就了滄水,也成就了它的主人。
而木林集團,在業界的地位,更是被推向了一個頂峰。
得知這一係列策劃完全出自於青豆一人之手時,無人不感歎木林集團這位當家人幾乎可以造神的能力。
好像在她輕飄飄抬手間,建築行業就因此大變了模樣。
可以想見,在未來的數十年間,她將一直是引領風潮的建築第一人。
是可以主導建築曆史很久很久的,當代日曜一般的人物。
輝騰和光耀不可避免地被這風頭所攝,而他們也明白,自己這波從起跑線上就輸了。
當晚,他們就給孫誌江打了個電話。
木林一個偌大的集團,發生點衝突不走露風聲是不可能的,況且青豆也沒刻意封鎖麵試當天發生的事情。
因此,對於想要揪住青豆小辮子的人來說,孫誌江是非常容易下手的、能給予青豆一些苦頭吃的趁手工具人。
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孫誌江背後竟然還有一些能量。
於是兩方一拍即合,醞釀出了這麼一個針對青豆的計劃。
而這頭,“建築第一人”正在跟她的小男朋友撒嬌。
“闕小山,肚子痛痛~”青豆淚汪汪地看著他。
闕山無奈地走過去,半抱著她讓她靠近自己懷裡,輕輕給她揉肚子。
“我怎麼說來著,是不是讓你彆吃那麼多?”
“可是她真的很好吃欸~芒果糯米飯,這誰能忍得住啊!”
“所以你現在就得承受你中午忍受不住的代價了。”
“嗚嗚嗚我那麼可憐了,你還訓我......嗚嗚嗚......”青豆假模假樣地哭起來。
“沒訓你,哪有訓你,真沒有,好好好我不說了。”闕山閉上嘴,專心給她揉肚子。
“那你傷到我的心了,你得賠償我。”
“我不是一直依著你嗎,還要什麼賠償?”
青豆牽起嘴角,“今晚跟我玩真心話大冒險!”
闕山一頓,頓時明白了,說什麼要補償,玩遊戲,不過就是想整蠱他罷了。
但他還是無可奈何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