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還牙 京城小築前聚集了十幾個……(1 / 1)

京城小築前聚集了十幾個黑衣人。

“主上。”藏在京城的這批人是守秋山精銳中的精銳,他們清楚段雲沉的身份,段雲沉收斂神色,走下了樓梯,“蘇公子請您前去會合。”霍連替他開了小築的門,外麵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上車前,霍連又把狐狸麵具遞了過來,段雲沉接過但沒戴上,冷臉進了馬車。

守秋的弟子需要一個強大而冷酷的統領者,恩威並施,張弛有度才是上位者該有的姿態,很多時候段雲沉和蘇燈就像是守秋的黑白兩麵,蘇燈做事心慈手軟,段雲沉對人鐵石心腸,他們共同管理著守秋,缺一不可。

很多時候段雲沉並不是真的冷血無情,蘇燈也不是菩薩心腸,但是守秋需要既純善又至惡的統領,這些特質是矛盾的,無法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於是大多數時候蘇燈和段雲沉心照不宣地分彆扮演著守秋所需要的角色,隻有守秋的核心成員才知道主上其實有兩個人,段雲沉給了蘇燈僭越的權力,隻是蘇燈自己甘願俯首稱臣。

離王府不到五十步的距離,一處暗閣裡。

薑元緯被打得鼻青臉腫,捆綁著跪在地上,嘴裡塞著布團,他本來在酒樓吃飯吃得好好的,結果一夥人不由分說就把他打暈帶到這裡,而後換著法子折磨他,若不是薑元緯被塞住了嘴,恐怕他的慘叫聲早已傳遍方圓十裡。

此時他常常掛在自己腰上的鞭子被蘇燈拿在手中把玩,薑元緯的眼裡第一次出現了名為恐懼的情緒,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叫他的手下把自己抽得死去活來,衣服都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本來薑元緯想用王府的身份來壓製對方,沒想到眼前這來曆不明的人從頭到尾就沒讓他說一句話,隻是叫人不停地抽打自己,到後來薑元緯放棄了掙紮,他真的怕死了。

這夥人根本就是衝著把他打死來的,他在腦子裡回憶自己做過的惡事,太多了,實在想不起到底得罪了誰。直到一陣很輕的腳步聲讓薑元緯脆弱的神經再度繃緊,而後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靴子,暗紋精細華麗,再往上是一身黑色的衣裳,那人朝他走近,薑元緯抬起腫脹的眼皮去看,而後驚得劇烈掙紮了起來,支支吾吾想說話。

段雲沉扯掉了薑元緯嘴裡的布團,他下巴脫臼太久,根本說不了話,段雲沉好心替他接上,而後坐上了手下搬來的椅子,居高臨下看著薑元緯,他兩腿交疊,翹著二郎腿等著聽薑元緯怎麼求饒。

“段雲沉!居然是你!”薑元緯不顧著喊疼也要朝段雲沉撲過去,手下將他的腿踩在地上,他哀哀叫著不敢再動,嘴上卻是不饒人,“你不就是仗著程家勢力大嗎,不過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敢叫人打我,你有本事就殺了我,要讓我父王知道你對我動手,你看他不把你千刀萬剮了。”

段雲沉最是知道薑元緯這種人欺軟怕硬,他淡淡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打了你?”薑元緯一愣,旋即明白段雲沉並不想對他下殺手,又趾高氣昂起來:“我就是證據,我說你打了我,你就是打了我。”

段雲沉手指一抬,手下一拳打在薑元緯臉上,一顆牙齒和血飛出,痛得薑元緯在地上扭曲著身體,而後段雲沉的話才傳來:“我確實是打了你,那又如何?”薑元緯這才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段雲沉方才問的那句話,是自己每次欺負那些沒權沒勢的小門戶的人常說的話,那些人就算被自己打了,也不敢報官,或者即便他們本身就是小官也不敢聲張。

這回輪到自己身上了,薑元緯才明白這種絕望,他嗚嗚哭了起來,挪動到段雲沉腳邊,顧不上臉麵了,隻想著求饒:“段雲沉,不,段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得罪您,您行行好,放過我吧。”段雲沉隻是冷冷看著薑元緯,這種人最會當麵示弱,而後反咬一口,隻是薑元緯終究不過是個酒囊飯袋,段雲沉並沒有興趣在薑元緯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我自然要放過你,我要你回去告訴你的父王,這一次隻是小懲大誡,若有下次,就不是打你一頓這麼簡單的事了。”薑元緯一直以為段雲沉是個高門贅婿不值一提,今天才明白段雲沉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他被這話嚇得渾身一抖,可他並沒聽懂段雲沉在說什麼,隻是記住了這句話。

蘇燈將月沉劍丟給段雲沉,薑元緯以為段雲沉出爾反爾要殺他,嚇得尖叫起來,於是手下將他的嘴又堵了起來,段雲沉隻是起身走到薑元緯身後,他並未拔出月沉劍,就以黑色古樸的劍鞘對準了薑元緯的小腿,淩和月受傷的那個位置,而後手起鞘落,哢嚓一聲,那處的骨頭便斷了,薑元緯承受不住,當即痛暈過去。

但這並不是結束,薑元緯被潑醒之後,看見段雲沉坐在自己麵前仿佛看見了鬼神一般,渾身直打顫,經此一遭,他是再也不敢囂張了,此時薑元緯才看見一直放在一旁的一盆炭火,上麵放著燒紅的烙鐵,明白段雲沉要做什麼,薑元緯是嚇得魂都飛了,段雲沉下巴一抬,手下便把烙鐵拿起,摁在薑元緯的肩膀上。

有一陣薑元緯覺得有趣,很喜歡拿烙鐵烙在彆人身上,此時烙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這根本不好玩,他痛得涕泗橫流,慘叫被布團封印在喉嚨裡,登時便昏死過去,再起不能,段雲沉看著升騰起的白煙,燒焦的皮肉,眉目越來越冷,想到淩和月受過這樣的罪,就算替他報了仇,也解不了心疼。

段雲沉並沒有施虐的興趣,他把淩和月受過的痛還給薑元緯之後,便叫人把薑元緯帶出去,扔回王府院子裡。薑元緯很快就被發現,平日裡跋扈囂張的世子殿下被打得血肉模糊,成功讓王府上下一片混亂,大夫手忙腳亂處理著他的傷勢,薑殊翰聽到消息前來,見他這幅慘狀便知道是誰乾的。

“段雲沉!”薑殊翰氣得把屋內的屏風推倒,把瓷瓶砸得稀爛,咬牙切齒恨不能親手殺了段雲沉。

他威脅淩和月殺了段雲沉,段雲沉就報複在薑元緯身上,如此狠辣的錐心之計,徹徹底底打消了他想殺淩和月的念頭,薑殊翰閉了閉眼,壓製下一身的怒氣。

程家,段雲沉,他要一一還回來!

程彥見薑元緯囂張一世也有被暴打的一天,就忍不住坐在樹上不住偷笑,心裡不住給段雲沉鼓掌,而後又想到段雲沉刺他的那一劍,悻悻收了笑容。“程彥!”薑殊翰的聲音傳來,程彥躍身下樹,抱拳聽令,“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去做。”

薑殊翰壓製住火氣,捏緊拳頭,冷冷說:“程家的家主令牌,你找到了嗎?”程彥頷首,“找到了,隨時可以奪來。”“好。”憋屈這麼久,總算有一件舒心的事了,“等我命令,拿家主令牌去青州調兵。”“是。”

程彥得令離開,薑殊翰終於恢複平靜,現在的局勢分割得越來越明顯,太子已經冊立,柳家徹底歸順皇帝,唯有儲家還想著兩頭討好,他終於從憤怒的情緒裡露出瘋狂的笑,長袖善舞,兩頭好處都想要,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此時一隻羽箭射中了王府院子裡的大樹,薑殊翰心神一凜,近前取下了那羽箭身上的獸皮文書,讀完上麵的內容後他麵色凝重下來。

寒水山莊的下屬進入王府,單膝跪地抱拳道:“白山州傳來消息,儲家大小姐已有身孕。”薑殊翰皺眉:“這麼快?”祁家和儲家這才聯姻多久,就有孕了?

祁家和儲家的聯結越來越深,這對薑殊翰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本打算祁家和儲家各自心懷鬼胎一定會推舉他成為新皇,但如果祁儲兩家同心同德,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韙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他還是要多做一手打算,薑殊翰把那獸皮文書遞給下屬,吩咐道:“告訴禹峰王,寒水山莊願做馬前卒,為他們南下薑國出一份力。”

下屬心中一驚,將文書收入袖中,“還有一事。”薑殊翰目光如劍,狠厲道:“派殺手除掉儲家大小姐,最好一屍兩命,但絕不能暴露身份,就讓殺手以守秋的名義去刺殺,若是成功,算是了結我一樁心事,若失敗,也能給守秋找點麻煩,就讓他們也嘗嘗祁家的怒火。”

薑殊翰雙手負於身後,冷笑了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祁儲兩家要同心同德,他自然不能讓他們過上舒坦日子。下屬得令,從王府退走。

“褚原。”薑殊翰喚道,話落,一黑衣人從暗處走出,“最近跟在少主身邊,那程泠可有察覺出什麼異常?”

“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褚原回道。“繼續跟著少主,隻要程泠起疑就殺了她。”薑殊翰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