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而終 祁家儲家大婚,請柬自然……(1 / 1)

祁家儲家大婚,請柬自然也送到了程家和其他京城世家,本來應該是代行家主之位的程雨華去,但他卻把請柬扔到了程泠麵前,趾高氣昂道:“家事繁忙,這種小事就交給你了。”程泠看都沒看他一眼,拒絕道:“不必,二叔你不是想當家主嗎,你怎麼不去。”程雨華哽住,故作大氣道:“小孩輩成個親而已,哪裡需要我親自出麵。”

程泠在紙上寫下最後一句,而後輕飄飄說:“有求於人也得有個態度,二叔既然不肯低頭,我也省得跟你繞彎子,給阿言收拾個新院子出來,阿彥的院子也很久沒修繕了,你安排一下,我自然會準備一份不失體麵的賀禮。”

程雨華好賭,儘管他有了代行家主的資格,程鴻卓也沒把財政大權交給他,好不容易坐上這個位置卻還要過緊巴巴的日子,他哪裡願意,給祁家的賀禮正是個撈油水的機會,程泠出錢,他出名,就能神不知鬼不覺撈點錢出來。

“成交。”程雨華也不遮掩,雖然他和程泠一向合不來,但是各取所需,無傷大雅,淩和月抱著一堆賬本避開大步流星出來的程雨華,他將賬本放到程泠書案上注意到了紅色的請柬:“有人成親?”“嗯,祁家公子和儲家的小姐成親。”程泠繼續看賬本:“你對這些不感興趣,說了你可能也不知道。”

淩和月本來是不清楚,但是經由段雲沉介紹,他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他問道:“會有很多人去嗎?”程泠點頭,“是啊,祁家和儲家都是大家族,這次不僅咱們本家要去,咱們旁係的家族也要派人去祝賀,算是給足了麵子。”

“喔。”淩和月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權貴們都會來嗎?皇子,公主,世子之類的?”

“會吧。”程泠好奇,“你問這個乾嘛?”淩和月打著哈哈道:“我沒見過權貴,就是好奇嘛,我能去嗎?”“當然可以呀,難得你有興趣,順便也帶你出去見見京城的人。”

祁家本家不在京城,此時家中族老都從白山州趕到京城,一時熱鬨非凡,儲家在城東,祁家在城西,一路紅妝鋪滿,兩道清空,僅有儲家的花轎隊伍通行,滿城鑼鼓喧天,極儘奢華,紅色的綢布飄揚在眼睛能觸及的每個地方,空中鮮花紛飛,腳下鋪上看不見儘頭的紅布,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道賀聲此起彼伏。

淩和月換上了段雲沉給他挑的那件雪青色長衫,這樣的場麵,他穿一身白不合適,“你穿雪青,真好看。”段雲沉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淩和月轉頭看他,段雲沉今天有意也換了件淺色的衣衫,沒有穿沉悶的顏色。

“你怎麼來了?”淩和月和段雲沉走在一起,段雲沉傾身在他耳邊說:“我要救個人。”“今天?”“嗯。”淩和月驚訝,“這麼多人,你怎麼?”

“見機行事。”

程泠回頭看了看在咬耳朵的兩個人,提醒他們:“在外麵呢,你們兩個給我收斂點。”段雲沉摸了摸鼻子,乖乖閉嘴,淩和月則是走近和程泠走在一起。

幾人終於走到祁家大門前,穿了一身華麗婚服的祁景看到程泠先是禮貌問好,程泠吩咐手下把賀禮送到裡麵去,又跟祁景走流程道賀,祁景的臉色在看到段雲沉時變了幾變,又恢複正常,段雲沉朝他一禮:“祁公子喜結良緣,恭喜。”

祁景此時就算有一萬個想把段雲沉趕出去的心,也得壓製下去,他露出個標準的笑容:“段將軍客氣了。”等幾人進去,他側目吩咐仆從:“把他給我盯緊了,有什麼異常馬上告知我。”

進入祁府,裡麵也是歡聲笑語盈滿席間,淩和月四處找薑元緯的身影,卻沒看見,倒是有個中年女人走了過來,一看到他便兩眼放光,“喲,這就是程言吧,嘖嘖,真是一表人才。”中年女人拉住他的手,臉上堆滿假笑,“剛回家,肯定還不認識我們吧,我是你三姨呀,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主動套近乎肯定沒好事,淩和月默默抽回手,禮貌道:“三姨好。”

想來是程泠口中的旁係家族,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三姨,“怎麼不常來青州走動?年紀輕輕很應該到處走動的,咱們程家就是從青州發家的,算是你的老家了,有空可以去走動走動,也熟悉一下家裡人,好多跟你年紀相仿的女孩都還待字閨中呢。”

淩和月聽她扯了半天最後一句終於露出尾巴,嘴角抽了抽:“我...我還沒有娶妻的打算。”“這個不急,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嘛,門當戶對自然更重要...”

眼見她還要喋喋不休,程泠打斷了對話:“阿言的事他自己做主,不勞煩三姨操心。”女人一插腰,數落起程泠,“你這麼管著你弟弟乾嘛,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議親了,還有你不是也成親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有個一兒半女。”

一提起這個程泠就煩,也不管什麼親戚了,冷冷道:“你家孩子不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連個一官半職都撈不上。”“誒!你。”她還要說什麼,卻被段雲沉點了啞穴,隻能張著嘴,驚恐地看著段雲沉,“說累了休息會兒,兩個時辰後,自會解開。”

淩和月此時想學功夫的心達到頂峰,充滿希冀地看著段雲沉,他卻搖頭:“這個啊,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好吧,淩和月收回癡心妄想。

有人來請程泠進入內院,幾人終於可以從吵吵嚷嚷的外院離開,內院是專屬於權貴開放的地方,這裡更安靜,落座的都不是一般人,淩和月認出了上次在馬場見到了柳嵐還有儲華清,朝他們點頭一禮。

儲華清看見程泠來了,幾步上前指著程泠咬牙切齒道:“程泠,你瘋了嗎?你怎麼敢把你的手下借給薑諾那個瘋女人,她差點叫你的人把我打死。”

說著露出了胳膊上的淤青,程泠想笑卻不敢,鎮定自若道:“你若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你被公主打了,你就儘管喊。”儲華清自然不肯丟了臉麵,壓低聲音道:“這可不是鬨著玩的,趕緊叫薑諾彆發瘋了。”“公主大人有她的判斷,想必是你又惹了她生氣,才給自己賺的打,我去說沒用,你不如管好你的後院,少惹她生氣為妙。”

見程泠絲毫不慌,儲華清隻能冷哼一聲,甩袖離開,等幾人落定,新娘子以扇遮麵,被眾人簇擁著進來,堂前的雙方父母笑得合不攏嘴,不住地說:“好好好。”

祁景牽著紅綢的一端,新娘牽著另一端,像兩個家族締結的命運的聯結,此時被這一對夫妻握在手中,隨著絲竹之聲,兩人緩緩步入正廳,扇子並不能完全遮住新娘子的臉,她路過了淩和月,一滴淚從新娘的眼角墜落,淩和月此時也看到了,新娘這與滿堂歡樂截然不同的悲戚.

淩和月看見那一滴淚落在地上的紅布裡,然後消失不見,原來人生嫁娶,也不都是遂人願,院子裡不知從何處飄來桃花,淩和月接住了一片,他心裡寂靜,隻是在看見新娘落淚時,有了一絲恍惚。

從前他覺得自己被人踐踏不得不低頭的時候沒有人比他更慘,可他現在卻覺得,被眾人祝福著接受安排好的命運,過著彆人豔羨的生活未必就能快樂,人總是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從一而終。

段雲沉輕輕摘掉淩和月發間的落花,淩和月看著段雲沉認真的神情,心裡像是也被風吹進來一朵桃花晃晃悠悠落在他的心海之上,“在想什麼呢?”段雲沉問他,“看你若有所思,”“沒什麼。”淩和月搖頭,“走神了。”

“那你好好待著,我去去就回,”“等等。”淩和月拉住段雲沉的手,“我幫你,就算給你打掩護也總能幫上你的忙。”段雲沉思忖片刻,點頭:“好,但是遇到人你就跑,聽到沒。”“我明白。”

兩人趁著院子裡的人目光都在拜堂的那一對新人身上,悄悄溜進後院,段雲沉從袖子裡掏出個鏤空金球,裡麵裝著一隻漆黑的蠱蟲,此時寂靜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淩和月好奇:“這是做什麼的?”段雲沉搖了搖蠱蟲:“用來尋蹤的,”段雲沉走進假山叢林,蠱蟲有了反應在金球裡蠕動起來,“看來就在這附近了,我們分頭找找有沒有機關。”淩和月嗯了一聲,開始在假山上摸索。

搜尋了半天淩和月也沒摸到什麼東西,反倒是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人的喘息聲和壓抑的哭叫,他循聲走過去,在一處假山包圍的草叢裡看見了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壓在身下,看衣著女人應當是祁家的侍女,此時衣衫半露被破布塞住嘴巴,雙手捆在身後,被男人壓在身下淩虐。

淩和月蹙緊眉頭,這般景象他不是沒有見過,甚至親身體驗過,所以他更知道被強迫是怎樣一種絕望,男人聽到響動轉過頭來,淩和月呼吸一窒,是,薑元緯。

他見有人來先是慌亂了一瞬,而後怒目而視:“看什麼,滾!”淩和月悄然握緊拳頭,沒有動,薑元緯失了興致匆匆把衣服穿好,抹了一把汗,踢了侍女兩腳,叫她起身,這兩腳不算輕,侍女隻敢低低□□。

“你乾什麼!?隨意辱人清白,你還是人嗎你!”淩和月出言阻止,蹲下幫侍女解開束縛,侍女見有人給她打抱不平,忙哭著穿好衣服,爬到淩和月身後,“公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