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星幣 哥哥,什麼叫,‘都是免費的……(1 / 1)

秋侖並沒有待多久,獸人們陸續在休整之後來到了警署,中央星的那幫老東西像催命一樣催他交案件報告。雖然忙裡偷閒來給薩柯送了一趟蛋糕和東西,但還沒等說兩句話,狐狸就來敲了門叫他去工作。

加上阮鶴洲全程用一種防賊一樣的眼神死死盯著自己和薩柯說話,他雖然覺得不爽,但這兒目前仍然屬於阮鶴洲的私人領地,總不好太過分。

但就這麼走了秋侖又覺得不甘心,於是他當著阮鶴洲的麵捏了捏薩柯的臉頰,用一種極其做作的語氣說道:“綿綿,哥哥先去工作,一會兒再過來找你好不好?”

哄小孩子一樣的聲音,被對話的薩柯本人因失聰聽不到聲音,隻能通過秋侖的口型大致看懂內容,衝秋侖咧嘴一笑,“哥哥加油呀!”

於是整間屋子裡真正被秋侖惡心到的隻有阮鶴洲一個,他沒忍住白了秋侖一眼,覺得這人不僅長得不像個好人,連人事兒也不做。

“秋隊長,綿綿傷剛好需要休息,怎麼說也是隊長,總讓下屬催你去工作,未免有點不務正業的嫌疑。”阮鶴洲直接擋在了兩人中間,伸手抓著秋侖放在薩柯臉上的手甩到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說。

秋侖順勢站起來,他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一垮,“你們中央軍還真是一脈相承的喜歡多管閒事,連彆人的私事都想插一手。”

兩個人之間的硝煙味連被阮鶴洲藏在自己身後的薩柯都感覺到了,他放下了手裡的小叉子,悄悄從阮鶴洲身後探出一顆小腦袋,上唇還沾著乳白色的奶油沒來得及擦,眼睛圓溜溜地眨呀眨,好奇地看向兩個在他麵前吵架的男人。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看著秋侖難看的臉色,應該吵得還挺凶。

嗨呀,這些人類總是喜歡爭一些沒有意義的口舌勝利,不如直接打一架來得乾脆利落。

——薩柯如是想。

探究的腦袋很快就被秋侖發現,他一瞬間換了一副麵孔,清了清嗓的同時還整了整本就整齊的衣領,說道:“既然阮上校不太歡迎在下,那也就不打擾了。我之後再來看綿綿吧。”

說著衝阮鶴洲身後的薩柯招了招手,薩柯也笑眯眯地抬手揮了揮,送彆了秋侖。

阮鶴洲下一秒轉身,就看見還沒收回手的薩柯,無奈地抬手抹掉薩柯唇上的奶油,“怎麼這麼早就醒了?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麻醉過了呀。”薩柯看著阮鶴洲順手就將抹下來的奶油吃了進去,“哥哥,你沒吃過蛋糕嗎?”

“你好可憐哦。”

阮鶴洲:“……”

被嘲諷的阮鶴洲擺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在薩柯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隻是臨了還是覺得不舍得,力氣輕得連個白印都沒留下。薩柯嘴唇粉粉的,不像昨天剛出來的時候那麼蒼白,奶油的濕滑覆在上麵亮晶晶的,阮鶴洲咬上去的時候也順著沾了點草莓和奶油混雜起來的甜香,奶呼呼的,就像薩柯穿著他的衣服時一樣。

像一塊被亟待拆解的奶油蛋糕。

“哥哥,你又在要獎勵了嗎?”薩柯問。

“不,這是懲罰。”阮鶴洲捏捏薩柯的鼻子,“對陌生人要有起碼的防備心知不知道?”

“好吧。”薩柯說,“可是秋侖哥哥不算陌生人啊,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阮鶴洲皺了皺眉,想要繼續問下去,但還沒等他說話,門就又被敲響了。

是那隻常跟在秋侖身邊的狐狸。

“上校,這是隊長叫我送過來的名單,另外送獸人去中央星進行芯片拆除的日期初步定在兩天之後,特殊直達通道已經準備好,屆時林山槐博士會跟隨獸人一起,隊長問您要不要一起。”狐狸說到這兒突然卡殼兩秒鐘,乾咳了一聲,才繼續說道:

“但是,您要自費,船票需支付五百星幣。”

阮鶴洲冷哼一聲,靠著門框接過狐狸遞給自己的文件,隨意翻了兩眼之後就分明地看見了一行大字:“為保護受害者權益,中央星特殊通道飛船原則上全員免費。”

“你們隊長這是,想濫用職權?”阮鶴洲指了指那行字,朝狐狸說。

狐狸始終目不斜視,絕不看一眼那份中央星下發下來的文件:“報告上校,由於飛船承載人數有限,個彆人需收取一定的維護費用。”

再沒有比這更荒謬、更站不住腳的理由了,阮鶴洲甚至覺得類似於“你是公職人員不在福利覆蓋範圍內”這種理由都還有一定程度上的合理性。

秋侖甚至連動點腦子找個正經理由都懶得,阮鶴洲簡直要被氣笑。

“好,可以,這錢我出了。”阮鶴洲說。

說完,房間門被砰一聲關上,合上的門板距離狐狸隻有不到一個指節。

狐狸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回去向秋侖彙報工作了——這麼得罪中央星的人,看來他們隊長的前途堪憂啊。

返回房間之後,阮鶴洲看到薩柯正坐在床邊數自己手裡剩下的現金,隻有薄薄的一遝,一眼望去都是淩亂的顏色,大概是什麼幣值都有,隻是都不多,目測可能還不超過兩千,連去中央星租房都不夠。

阮鶴洲皺了皺眉,正想著把自己的錢分一些給薩柯,或者直接等回到中央星就把薩柯騙去跟自己一起住。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阮鶴洲嘴角一勾,想到了一個很損的主意。

薩柯顯然不知道阮鶴洲心裡的小九九,他垂著頭一張張清點自己手裡的“財產”,小腿懸空,裸露的粉白色皮膚就在阮鶴洲的眼前這麼晃啊晃,透著一種無聲的誘惑。

隻是誘惑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點,他越是數手裡的這點錢,心就越涼,嘴巴就撅得越高——在人類社會生活實在是太困難了,處處都要錢。

可錢偏偏就是他最缺的。

阮鶴洲走上前,在薩柯的麵前蹲下來問:“綿綿,心情不好嗎?”

薩柯撇撇嘴,“哥哥,中央星生活是不是要花很多錢啊?我好像錢不夠,能不能不去中央星?”

阮鶴洲揉了揉薩柯的頭發,“隻有中央星才能把你身體裡的芯片取出來,為了安全也要去,好不好?”

薩柯其實很想說其實自己覺得自己沒事兒,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加上那隻芯片如果不拿出來確實會一直待在身體裡,並不會消失,也隻能抿著唇點了點頭,隻是臉上的表情還是看著可憐,看著阮鶴洲的心都要化了。

於是阮鶴洲說:

“綿綿,秋侖說去中央星要繳五百星幣的費用,要不我替你出吧?”

五百?!

薩柯一瞬間眼睛都睜大了不少,圓溜溜的裡麵裝了滿滿的震驚:“什,什麼東西要五百星幣啊?”

阮鶴洲譴責了一秒自己的良心,皺眉裝出苦惱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算了車費和各種特殊通道的費用吧,你可能不知道,蘇勒維這邊的福利要比中央星差得多,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優惠。”

“沒關係綿綿,雖然秋侖這人強硬要求各自出自己的,但我可以偷偷幫你墊上,等去了中央星,我會照顧你的,好不好?”

“沒事的哥哥,我可以出的。”薩柯說。

薩柯攥著自己手裡的錢搓了半晌,還是抽出五百星幣交給了阮鶴洲,其中零零散散地夾著一些散幣,和星幣主人的財產狀況一樣可憐。

阮鶴洲接過錢,找了一個自己要去幫薩柯送錢的理由,把薩柯安頓好之後就走出了房間。

隔著一扇門,失去五百星幣的薩柯隻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反反複複數著自己剩下的錢,眼眶越數越紅,恨不得立馬就打包回家再也不來人類世界。

但下一秒他就可悲地發現,自己這點錢連回家的路費都不夠。

薩柯的眼眶更紅了。

而阮鶴洲騙了薩柯之後覺得自己實在不是東西,於是為了補償薩柯,他將這五百星幣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藏好,離開警署去附近的商場給薩柯買了最新款的星腦,還往裡存了自己的聯係方式和一千星幣作為補償,打算在上船之後送給薩柯作為道歉的禮物。

他的算盤打得不錯,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晚薩柯被阮鶴洲哄著睡在同一張床,薩柯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在哪兒睡都是一樣地睡。隻有阮鶴洲在晚上睡覺時,感受著身邊的溫熱和柔軟時,心臟怦怦怦怦跳得激烈,他的一隻手攬著身邊蜷縮著睡得正熟的薩柯,薩柯的頭枕在阮鶴洲的胸口,輕淺的呼吸灑在他前胸的位置,頭發蹭著鎖骨,有些癢,但更多的是阮鶴洲隻要一低頭就能聞到薩柯身上的一股甜香,他形容不上來這味道的具體樣子,但不同於他所知道的每一種,是獨特的,專屬於薩柯的味道。

這無比滿足的幸福時刻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他的通訊器就傳來消息——來自軍部的緊急號召,要阮鶴洲即刻啟程離開蘇勒維,回到中央星。

阮鶴洲不得不離開,但離開之前,他將星腦放進了他幫薩柯收拾整齊的行李箱夾層裡,並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和住址。

他沒有舍得打擾薩柯的睡眠,隻是輕輕地在薩柯的羊角上吻了一下,便在黑暗中離開。

隻是他的良苦用心藏得太隱蔽,以至於薩柯並沒有發現行李箱裡的玄機。

第三天。

薩柯跟隨大部隊踏上了去往中央星的特通飛船,在上船前秋侖將那個已經洗乾淨的小包包還給了薩柯,“綿綿,包包我給你洗乾淨了,順便給你放了一份新的中央星地圖,去了中央星好好照顧自己,如果覺得不適應就回來,哥哥給你在這邊找工作。”

已經恢複聽力的薩柯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主動伸手擁抱了秋侖,說道:“謝謝哥哥!”

秋侖也回以一笑,揉了揉薩柯的頭發,“好了,上去吧,放心,這艘飛船上的東西都是免費的,如果餓了的話,你可以找乘務人員要吃的。”

薩柯迅速抓住秋侖話裡的關鍵詞,問:“哥哥,什麼叫,‘都是免費的’?”

“嗯?”秋侖愣了一下,“我沒有跟你說嗎?我幫你們爭取到了福利,這次飛行的船票到船上的餐食全部免費,等到手術之後如果要選擇回來,再自費購買回來的船票就好。”

“我以為你知道,我還特意叫狐狸去告訴你。”

突然得知自己被某個不辭而彆的家夥平白騙了五百星幣的薩柯愣在原地,幾秒之後才突然哼哼笑了兩聲:

“謝謝哥哥,我現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