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勒維斯加工廠漸漸被黑暗所籠罩,巡邏車即將在一個星時之後重新恢複工作。
但宿舍裡,江嵐遲遲沒有離去。
薩柯揪著江嵐衣服的一角在他懷裡睡得還算安穩。臉上的淚痕被江嵐小心翼翼地擦了乾淨,隻是眼角仍然是紅紅的,蓬鬆的頭發蹭著江嵐的下巴,帶來微微的癢意,羊角溫順地向後支著,隻要江嵐一低頭,就可以吻上對於獸人來說十分敏感的地方。
薩柯的臉在哭過之後顯出一種脆弱的美麗,冷白色的月光穿過宿舍頭頂還未封鎖的窗格灑在他的臉上,把薩柯的皮膚照的幾乎透明,眼角的那抹紅便成了最好的裝點。
看,就連月光也在親吻他的臉頰。
小魅魔實在是對他的哥哥們報以了極大的信任,在他過往所接觸到的關於人類社會的知識來說,人類的大多數都應當是善良的,除了那些一看就讓薩柯覺得醜陋的人類。
但,如果美麗而富有童真的童話故事真的可以概括所有人類社會的話,小魅魔就不會被綁來蘇勒維斯了。
就像現在。
薩柯跪坐在床上,身下是江嵐的衣服,在這種動作下裙子遮不住薩柯的身體,白皙紅潤的雙腿幾乎是完全擺在江嵐的眼前,江嵐的手環著薩柯,手掌覆蓋的地方恰好是薩柯裸露的背脊,溫暖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從江嵐的手傳進他的身體,他的心臟,還有他的……
江嵐的理智確實告訴他自己應該照顧好薩柯的情緒,照顧好薩柯,就這麼陪著他一直到宵禁,但當他低下頭,透過那條酒紅色短裙敞開的窄縫看到在布料的遮掩下微微隆起的胸部時,江嵐不得不承認,他的理智有一瞬間的崩塌。
鬼使神差地,江嵐將自己的手覆上了薩柯的前胸,意料之中的柔軟的觸感,小小的,像一隻小包子,又像溫暖的流動的水。睡夢中的薩柯無意識地輕哼一聲,敏感地往江嵐的懷裡躲,而這動作恰恰使那條裙子被蹭了上去,裙擺堪堪遮掩在薩柯的臀部中央,露出隱秘下的圓潤的弧度。
於是那弧度上也有了江嵐的掌印。
江嵐的溫度更高了。
……
睡夢中的薩柯耳尖攀上紅粉的顏色,眼睫輕輕顫動著,好像在下一刻就要醒來,但能量消耗之後的困倦並由不得他,就算在夢裡也是在睡覺的薩柯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他隻覺得有一隻野獸在啄食他的身體,因此遵循著本能,尋找著可以躲避和依靠的懷抱。
江嵐喟歎一聲,抱緊了在他懷裡縮成一團的薩柯。
之後,他低下頭,嘴湊在薩柯小巧的羊角,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是意料之中的香甜的味道。
“你在乾什麼。”
突如其來的冷硬的聲音打斷了宿舍內充滿了曖昧的氛圍。
江嵐轉頭,果然是阮鶴洲。
阮鶴洲沒想到自己從管理區回來就見到江嵐在舔著薩柯的羊角做那種事,心裡瞬間升起一種自己的寶貝被覬覦、被搶走的極度的怒火。
殺千刀的!
一眨眼的時間,江嵐就被阮鶴洲狠狠摜在地上,睡著的薩柯被阮鶴洲接在懷裡,又輕輕地放到床上,阮鶴洲低聲罵道:“江嵐,你是畜生嗎?”
江嵐一抹嘴角的血跡,他順勢坐在地上,微笑著看向阮鶴洲,“0186,獸人族的求偶行為向來是簡單粗暴,這種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
“畜生。”阮鶴洲彎腰揪住了江嵐的衣領,“你把綿綿當什麼了?彆把你們那套用在他身上。”
“你們?”江嵐嗤笑了一聲,“原來人類說話都是像你這麼趾高氣揚的嗎?”
身為人類的秘密被麵前這隻星鴉輕而易舉地戳穿,阮鶴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慌張的情緒,他的注意力依舊放在薩柯的身上,以至於他在聽到江嵐的話之後下意識的反應是應該讓綿綿避免接觸這種危險的人物。
阮鶴洲說:“江嵐,離綿綿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江嵐卻不以為然,他推開阮鶴洲的桎梏從地上站起來,動作優雅地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灰土:“我認為你更應該擔心你自己,畢竟如果我向監察揭露你的人類身份,你就會被立刻絞殺。”
“當然,我也可能不會這麼做,因為你是綿綿的,哥哥?”江嵐笑了笑,說出這個稱呼時帶著一點曖昧的繾綣,仿佛是在回複方才接觸的美味,“你看,他對你我是一樣的,你沒有權利阻止我成為綿綿的配偶,0186,人類的自以為是隻會毀掉自己。”
阮鶴洲沒再動手,他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江嵐,那張長得不錯的臉上寫滿了對江嵐的殺意,他想,等任務成功那天,一定要把麵前這個欠揍的家夥丟到星際垃圾場分解成飼料!
江嵐在薩柯麵前的純良和陽光都已經褪去,阮鶴洲這麼個東西並沒有什麼讓他浪費演技的必要,宵禁之前的警報也已經拉響,江嵐在朝阮鶴洲比了一個挑釁的手勢之後高高興興離開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和薩柯之間“甜蜜的氛圍”,已經足夠他意猶未儘地回味整整一個晚上。
江嵐走後,阮鶴洲走到薩柯的床邊,還不知道自己被欺負了小羊睡得安然。也是這時候阮鶴洲才發現薩柯身上的穿著,也才發現那條裙子被江嵐沾上了肮臟的痕跡。
阮鶴洲覺得自己的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在腦子裡已經把江嵐千刀萬剮,拿離子炮轟了他百八十次,但手上隻是小心翼翼地幫薩柯褪下了身上的裙子,披上了他自己的外套。
頸側的傷口被醫療噴霧噴過之後恢複了光滑的痕跡,身上的紅痕已經在逐漸消退,身上的海腥味也被阮鶴洲一點一點清掃乾淨。
可憐的寶寶在睡夢中總想抱著些什麼東西,可這裡顯然沒有什麼毛絨玩具,被抱著的對象便成了還沒有離開的阮鶴洲的手臂。
阮鶴洲半跪在薩柯的身前,他看著薩柯安然的睡顏,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寧靜,手掌覆蓋在薩柯的側臉,輕輕摩挲著薩柯漂亮的臉頰,而當手指擦過柔軟的唇瓣時,薩柯微微張嘴,將阮鶴洲的手指含進了口腔。
薩柯的口腔濕潤,軟軟的舌尖抵著阮鶴洲的指腹輕輕吸吮,帶來麻癢的觸感。
就像一個軟乎乎的還在成長中的寶寶,對外界的一切都毫不設防。
阮鶴洲俯身,將額頭輕輕抵在薩柯的額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綿綿啊……”
此時此刻,在宵禁之後的黑暗裡,阮鶴洲為沒有保護好薩柯而無比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