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信 會咬人的狗不叫。(1 / 1)

衛淩抽出枕著腦袋的雙手,直接一攤:“靜觀其變嘍。”

白韻清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直看得他心裡發毛:“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白韻清“唰”地一下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床邊靠近。

衛淩眼睜睜地看著她走近,看著她在床沿坐下。

他下意識地放下二郎腿,朝裡頭挪了挪,一臉警惕:“你想要做什麼?”

白韻清彎下身靠近,幾縷發絲滑落,輕輕擦過衛淩的臉頰,最後落在脖頸上,若有似無地觸碰著。

淡淡的竹香與桂花香漸漸交織在一起,稍顯曖昧。

白韻清的視線劃過衛淩故作淡定的那張臉,最後落在他那雙爆紅的耳朵上。

她不由低笑一聲,拿過一縷秀發在他臉上輕掃著,眼波流轉:“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我想要做什麼,嗯?”

衛淩麵上驚疑不定,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這裡可是大理寺獄,想必清清是不會在這裡亂來的,對吧?”

白韻清不可置否:“這可說不準。要怪就怪你這張臉,如此秀色可餐,我可是很難把持住的。”

說著就按住了衛淩的雙手,微微低下腦袋,鼻尖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尖。

衛淩頓時一個激靈,下意識想要推開麵前之人,卻是動彈不得。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立馬妥協:“清清,你不要鬨了。我說,我通通都告訴你還不成嗎?”這個女流氓!紈絝頭子的位置應該她來做!

白韻清迅速放開他坐起了身,理了理衣裳:“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逼我用這招?”這般說著,她想到了什麼,意味不明地上上下下打量起了衛淩。

“你又想怎樣?”衛淩“唰”地一下正襟危坐,心中頓時敲起了警鐘。

白韻清笑得一臉曖昧:“阿淩,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其實很喜歡我這樣對你,是也不是?”

衛淩想也不想反駁:“不是!”

白韻清頓時笑得更燦爛了:“哦~不是~”

衛淩一副被踩了痛腳的模樣:“你若是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白韻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若是不想說,那我就故技重施嘍。”

衛淩頓時一噎。

鬥不過,根本鬥不過。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計劃。我沒做過,本就無愧於心,不怕大理寺查。”衛淩說著,眼神輕瞥了一眼牆壁。

白韻清也跟著輕瞥了一眼牆壁,與他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反問道:“如此相信大理寺?會咬人的狗不叫。若是謝羨之那隻狗有後招呢?”

衛淩一臉的漫不經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大理寺不會徇私舞弊,更加相信大理寺的能力。”

白韻清輕笑了一聲,道:“你對大理寺了解,那個狗東西難道就不了解?如此,他還敢陷害於你,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衛淩:“所以?”

白韻清:“所以,我要親自去會他一會。”

衛淩瞬間皺眉:“不可!他本就對你圖謀不軌,你這一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嗎?”

白韻清:“我又不傻,定然不會單獨一人去見他。”

衛淩頗為無奈:“既然你意已決,我隻有一個要求,好好保護你自己。記住,萬事以你自己為先。”

白韻清:“這我答應不了。”

衛淩輕歎了一口氣,道:“清清,乖一點,不要胡鬨。”

“我才沒有胡鬨!”

白韻清瞬間來了脾氣,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起身朝牢門外喊:“來人!”

獄卒來了之後,邊開門邊詫異地看著白韻清:“白姑娘,這才一盞茶的功夫,您就要走了?”

白韻清輕瞥衛淩一眼,隨即冷哼一聲,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獄卒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掃了個來回,見二人一個一臉頭痛地捏著眉心,一個緊抿著嘴唇緊握雙拳,他瞬間閉上了嘴巴。

待白韻清離開後,不過須臾,隔壁就傳來了細微動靜。

衛淩慵懶地躺在床上,無聲地勾了勾唇。

看到白韻清一臉怒氣衝衝地出來,外頭候著的木香半夏對視一眼,隨即迎了上去。

木香輕聲開口:“小姐這是怎麼了?”

白韻清朝後方輕瞥了一眼,隨即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牢裡那位?既然你不讓我做,我就偏要去做。”

說著看向木香:“木香,去給謝世子遞個口信,就說我約他明日酉正時分南郊仙女廟一敘。”

半夏與木香瞬間愣住。

半響,木香不確定道:“小姐,您說要給誰遞口信?”

白韻清冷臉重複了一遍:“你沒聽錯,就是逍遙王府的世子——謝羨之。我要約他明日酉正時分南郊仙女廟一敘。”

話落,白韻清徑自上了馬車,木香半夏帶著滿腹的疑慮,一同上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著向白府駛去。

木香半夏二人一番眉眼官司,而後朝白韻清看去。就見她十分愜意地吃著糕點,半點沒有先前在大理寺獄外那般氣憤。

這可把二人給搞懵了。

半夏心道:小姐不會因小公子入獄一事,被刺激大發,導致腦子不正常了吧?

這般想著,她看向白韻清的眼神不由得帶了幾分憐憫和心疼。

白韻清甫一抬頭,與半夏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半夏慌亂地收回了視線,心虛地眼珠亂轉。

白韻清眉尾一抬:“半夏,你方才那眼神......少給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沒事,衛淩沒事,我們之間也沒事。”

木香這會兒卻是瞧出些門道了:“小姐方才,是故意演給彆人看的?”

白韻清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也不儘然。讓你遞口信給謝羨之一事,儘快去辦。”

半夏:“小姐,小公子與那人很不對付,您在這風口浪尖去見他做什麼?”

白韻清看向木香:“木香可看出什麼了?”

木香不太確定地猜測:“難道,小公子入獄,與他有關?”

白韻清微一頷首:“不錯,衛淩是否能夠出獄的突破口,就在謝羨之身上。”

伸了個懶腰後,她繼續道:“一個月後就是我的大喜之日,屆時可不能少了我的如意郎君啊。”

半夏不明所以:這聰明人的腦子,就是跟她的不太一樣。

翌日戌初,仙女廟;

謝羨之的視線虛虛地落在滿是灰塵的仙女像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遠處隱隱綽綽傳來的打更聲,不甚清晰地落入在場之人耳裡。

謝羨之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雙手緊握成拳。

一旁的筆墨趕忙放輕了呼吸,不敢動彈,生怕自己這條池魚被殃及。

少頃,謝羨之不知想到了什麼,緩和了臉色看向筆墨:“你說,距離相約時間已然過去了半個時辰,她還會來嗎?”

筆墨小心翼翼地覷了他一眼:“白姑娘應當是會來的。”頓了頓,他謹慎地低聲補了一句:“就算是為了衛小公子。”

謝羨之笑了,卻是笑得十分危險:“是啊,若是她故意戲耍於我,難道不怕我因此遷怒衛淩?”

說著他轉過了身麵朝著敞開的殿門。

似是看到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他臉上頃刻間就帶上了真切的笑意。

筆墨抬頭望去,就見白韻清帶著兩名丫環款款而來。

“清兒,你來啦?可是因何事耽擱了?”

白韻清幾人剛到殿門前,謝羨之就迎了上去,伸手打算扶著白韻清進門。

白韻清動作一頓,輕瞥了木香一眼。

木香當即上前扶著她跨過了門檻。

謝羨之收回了手,好似無事發生一般,雙手負於身後行至白韻清身側:“清兒這般姍姍來遲,可是有要緊事?”

白韻清卻沒有給他好臉色:“第一,不許叫我清兒!這話我已說過多回,謝世子年紀輕輕的,記性就已經這般不好了?第二,並非有要緊事,我就是故意姍姍來遲。若非因為阿淩,你以為我想約你相見?”

謝羨之麵色幾變,卻很快恢複如常:“清兒也知我是救衛淩出獄的關鍵,如今你這般,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白韻清臉色頓時變得難看,閉眼深吸一口氣後,臉上硬擠出一抹笑,咬著牙放柔了聲音:“謝世子,你要如何才肯放過阿淩?”

謝羨之剛要靠近白韻清,猝不及防之下被半夏一掌拍開:“你想做什麼?!”

半夏知道分寸,是以這一掌隻用了三分力。

謝羨之輕撫著隱隱作痛的胸口,麵上依舊是那般勝券在握的笑意:“清兒,隻要你與我共享一回床笫之歡,我就放過衛淩,如何?”

半夏瞬間橫眉瞪目:“你個無恥下流之徒!做你的春秋大夢!”

謝羨之卻是視若無睹,視線直直地落在因他這句話而瞬間蒼白了臉色的白韻清臉上:“清兒,這筆買賣是否劃算,全看衛淩在你心裡的地位。”

白韻清聞言,身子輕輕晃了一下。

木香趕忙伸手扶住,麵露擔憂:“小姐?”

白韻清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謝羨之心情極好,下巴微仰:“我給你一日的時間考慮。”

“不用了!”

白韻清狠狠閉了閉眼,待再睜眼時,她的目光變得堅定,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聲音顫抖:“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