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秋帶著沈懷綠坐在了一條水平的粗枝乾上,兩人在上麵晃著小腿。
這棵樹很高,她們在上麵已經看不到下麵的人了,但是視野穿過了大半片的樹林,還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鴻富村。
沈懷綠就這麼靜靜地靠在宋竹秋身上。
宋竹秋突然靈機一動,她把沈懷綠抱到了腿上,讓沈懷綠的上半身倚靠在主乾。
沈懷綠眉開眼笑,摟著宋竹秋,“秋秋真的好棒啊,回去獎勵你好不好?”
宋竹秋聽得耳朵都豎起來了,“阿懷,什麼獎勵啊?”
“秋秋想要什麼呢?”
宋竹秋定定地看著沈懷綠,指了指沈懷綠的左臉,“想吸一口。”
一如既往的直白。
沈懷綠勾起眉眼,靠近宋竹秋耳邊,“待我們平安回梅院,我讓秋秋吸兩口如何?”
宋竹秋仿佛接到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她沒想到還能多吸一口,簡直是太棒了。
她趕緊點頭生怕沈懷綠反悔改回一口。
宋竹秋美滋滋地帶著沈懷綠回到地麵。
她必須帶著所有人平安回去,屆時就可以找沈懷綠領賞。
宋竹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帶著幾人往前走。
她的方向感很好,即便沒有言姐帶路她的判斷也是完全正確的,宋中校的直覺驚人的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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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言姐提議現在先休息,用機器先走一段預設的路程。
這座山頭不算大,他們一行人正常走路,不到兩天就可以抵達呂宅東北角。
言姐放出以一個迷彩色的四角爬行機器人,夜視能力強大,通過衛星信號鏈接,在這裡不會與小隊斷聯。
大家都有準備過夜的物資,宋竹秋帶著沈懷綠又上了一棵樹。
宋竹秋在交叉密集的枝丫上給沈懷綠和自己搭了個小窩,非常窄,兩人隻能緊緊地挨著睡。
宋竹秋拆了一包壓縮食物喂給沈懷綠吃,她打算等沈懷綠吃完自己再吃。
沈懷綠吃了兩口讓宋竹秋也吃,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咬著分食完一袋壓縮食物。
一行人帶的物資不少,除了沈懷綠,每個人都背夠了七天七夜的份量——指的是宋竹秋那種胃量。
沈懷綠就是敞開了肚子吃也沒能吃掉宋竹秋多少存貨。
吃完,她一如既往地盯著宋竹秋吃東西,仿佛宋竹秋是她的餐後點心。
宋竹秋狼吞虎咽地吃飽晚餐,和沈懷綠兩人相互倚著說話。
“呂家是用什麼方式陷害我父母的?”沈懷綠一直沒想通其中的關鍵,打算和宋竹秋一起分析一下。
宋竹秋和沈懷綠在沈家的事情上所有消息都是同步的,她靜默地思考著對方的提問。
“我猜測是在建築環節,呂家和沈家的合作是不是地產和建築承包的關係?”
沈懷綠被宋竹秋這麼提醒,清晰了一點,“挪用中間款項,造成資金空缺?”
宋竹秋還在思考著,說話速度緩慢,“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呂家挪用款項,爸媽查賬時沒發現嗎?而且出問題的不僅是和呂家合作的項目”
沈懷綠意識到宋竹秋口中的爸媽是指沈運盛和周玉怡,但說著正事她分不出心思調侃對方。
“嗯,爸媽最近一直在追回被各地中高層挪走的款項。但行業係統有崩壞的跡象,連帶其他的項目也一同出事。”
沈懷綠又道,“呂念凝那句話是對的,隻是剛好沈家被頂出來背鍋。”
“阿懷,有沒有可能,嶺南呂家也隻是這件事情明麵上的主謀。”
沈懷綠很快理解宋竹秋的意思,“所以要麼還有其他勢力參與其中協助呂家,要麼嶺南呂家也是被人推出來的送死鬼。”
“阿懷聰明。”
宋竹秋不得不說,她和沈懷綠在某些方麵簡直就是心靈相通,她說上句,沈懷綠就能很自然地接出她下一句話。
這種靈魂共振的感覺也是第一次感受這麼強烈。
宋竹秋摟緊了沈懷綠。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樹下傳出言姐提醒休息的聲音。
“阿懷,睡了。”
除了食物和水,他們沒有攜帶太多彆的東西,這窩也是宋竹秋發現了一些枯樹枝和一片芭蕉林,取了材料搭出來的。
作為野外生存睡覺的地方,也足夠了,她倆都沒這麼挑剔。
芭蕉葉上冰冰涼涼,沈懷綠枕著宋竹秋的手臂,埋進宋竹秋懷裡。
忽然,宋竹秋把沈懷綠往自己身上扯了一下。
沈懷綠整個人都趴在了宋竹秋身上。
她輕輕拍了拍宋竹秋,溫聲問道,“怎麼了。”
宋竹秋沒回答,隻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睡。
沈懷綠笑了,她捏了捏宋竹秋的臉,“秋秋,我有那麼嬌氣嗎?秋秋的‘床’可是鋪得很舒服呢。”
宋竹秋舍不得讓沈懷綠睡在用樹乾和樹枝築成的小窩裡,即便鋪上了幾層芭蕉葉。
但那芭蕉葉也是稍微有點硌人,她一個Alpha身上就是再沒Omega軟,也比這‘床鋪’睡得舒服。
沈懷綠心底感歎,她的秋秋都還沒明了心意就能待她這般好,她以後會不會被宋竹秋給寵得真像個世家女一樣嬌氣啊。
宋竹秋多差的環境都體驗過,身上躺一個人睡在樹枝上對她來說當然不是問題。
沈懷綠正麵趴在宋竹秋身上,微微抬了抬頭,看著宋竹秋。
她發現這個姿勢很累,就讓宋竹秋撐著她的腦袋。
沈懷綠摸著宋竹秋為自己撐著腦袋的手,撫了撫,認真道:
“秋秋,我不是隻能被你保護在身後的Omega,也不是嬌弱的世家女,你我妻妻,自然要同甘共苦。
你這些日子為著沈家的事情奔波忙碌,已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我也不像瓷娃娃那般易碎,需要你千萬般小心翼翼地維護著。
秋秋,你能明白嗎?”
宋竹秋溫柔地看著眼前人,她把沈懷綠腦袋放到自己肩窩上,低沉又輕柔的聲音徐徐展開:
“阿懷,你這麼說,就見外了。我知道你的,自信、獨立、堅韌又強大,我詞彙量貧乏,可是所有與女子美好相關的詞在你身上都能一一應驗。
可是阿懷,我並非是覺得你脆弱才對你百般嗬護,隻是因著我想這麼做,你也值得我這麼做。
阿懷,你若是不喜,可以直接拒絕,我亦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難過,但你不該因為彆的情緒而拒絕,與我見外。
阿懷,我隻要你的喜歡,你喜歡,我便接著做,我還可以做得更好,你若不喜,我便不做。
我們兩人在一起,總該是要做些大家都喜歡的事情不是嗎?阿懷又何須顧慮彆的呢?”
沈懷綠被宋竹秋堅定又沉穩的語氣包圍。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這個宋竹秋又耍無賴,騙她一顆心陷得根本拔不出來。
她好像真的栽在宋竹秋手上了。
但她仍然為之欣喜,為之若狂。
宋竹秋說完一段話,發現懷裡的沈懷綠沒反應,她把沈懷綠的腦袋支了起來,和她麵對麵對視著。
沉穩有力的語氣又洪亮的聲音響起,“所以阿懷,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喜歡睡我嗎?”
沈懷綠:“?”
她真的快被宋竹秋弄得七魂六魄都丟了個乾淨。
她知道宋竹秋隻是在問她:阿懷,你喜歡像剛才那樣躺在我身上嗎?
沈懷綠羞紅著臉點頭,怕宋竹秋看不見,還溫聲飄了句“喜歡”出來。
宋竹秋隻問了一層意思。
沈懷綠回答了兩層意思。
宋竹秋心滿意足地抱著沈懷綠繼續睡覺。
樹下的十人被那聲洪亮的“你喜歡睡我嗎”給當場震住。
九個人同時望向言姐:“不如我們後撤50米?”
言姐:“……”
他們宋家的小家主還真是厲害啊。
九個人像軍事演習一樣不動聲色地後撤了五十米,留下隻撤了10米的言姐——她還得保持小隊不能分散。
宋竹秋耳朵微動,她聽到了樹下的動靜,神情嚴肅。
她拿出衛星手機給言姐發了條短信問他們怎麼了。
言姐:“……”
你真的不知道怎麼了嗎。
宋竹秋看到言姐的回複撓了撓頭,剛才可能是她太大聲吵到言姐他們了吧。
沈懷綠看到信息卻紅了臉,那短信上寫著:小宋總,要不我封閉聽覺你們先辦事兒?小隊不好走散,四個小時夠嗎?
沈懷綠嬌嬌的聲音在宋竹秋耳邊響起,“秋秋,睡覺,不許再說話了。”
宋竹秋抱著趴在她懷裡的嬌美人甜甜睡去,她早已被沈懷綠那句“喜歡”給取悅到,被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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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掛起,靜謐的樹林又恢複生機。
言姐手裡劃動著屏幕,“小宋總,原定路線安全,可以正常前進。”
宋竹秋晚上睡得極好,她昂首闊步往前走,走了兩步,慢下來等沈懷綠跟上。
一行人緊湊地走著,山裡物種豐富。
除了植物,各種各樣的小動物也很多,偶爾有猴子掛在樹枝上看著小隊行走,跟在小隊後麵充當第13、14…個隊員。
還有路過的小兔子一臉驚恐地竄著跑掉,生怕當了食物。
“奇怪,正常的山林應該沒這麼多物種。”小隊有個人困惑地說出口。
另一人接著話,“是啊,像我們家附近的山林,走上一天都不定能發現個獵物。”
“這片林子是不是平時就沒人來啊?”
“也隻可能是這樣才會有這麼多小動物吧,附近那麼大一條村子的人都沒能上過這裡來嗎?”
“最奇怪的是,明明應該是沒接觸過人的一些物種,對人有特殊反應。”
“對啊對啊,那隻兔子,反應也太大了。”
遠處一片低矮的灌木叢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隊全員戒備。
一隻粉紅色的龐然大物從灌木叢裡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
“豬!”
“怎麼沒有獠牙,家養的豬才沒有獠牙吧。”
“誒!它朝我們來啦!”
一隻體型碩大的豬停在了眾人麵前,十二個人擺好陣。
有人換上了麻醉槍,宋竹秋的還是那支能直接讓動物一命嗚呼的配槍。
宋竹秋認真觀察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槍,塞回腰邊的槍套。
“這豬看著有個三四歲了。”
豬豬沒理會十二人,吃起了他們麵前的幾株植物。
宋竹秋覺得這隻豬來曆奇怪,她緩緩靠近。
她做了幾個動作,那幾個動作是當年為了一個秘密潛伏馬戲團的任務學的,可以馴化一些本性比較乖順的動物。
她判斷那隻豬的性格很適合馴化,而且又可能為他們所用——豬豬認路。
豬豬看到宋竹秋的動作後果然停下進食的步伐,呆愣愣地看著宋竹秋。
宋竹秋走到豬的麵前,伸手摸了摸豬的腦袋。
豬乖順地拱了拱宋竹秋的掌心,鼻子還喘息著發出信號。
宋竹秋心下一喜——成了,這隻豬很喜歡她。
她一個翻身騎在了這頭豬的身上,拍了拍豬的後背,那豬果然緩緩地走動了起來。
眾人:“!”
宋竹秋看著沈懷綠,嘴角咧出了一個巨大的笑容。
她肆意張揚的笑容掛在臉上,高舉雙手朝沈懷綠揮了揮,用沈懷綠能聽清而又不至於傳得太遠的聲音,興奮地叫著,“阿懷,我來接你!”
那個身穿作戰服,腰上還彆著一把槍,騎著粉豬豬的宋竹秋抵達沈懷綠麵前。
她伸手直接把沈懷綠從地麵撈到了豬背上,坐在她身前。
沈懷綠:“……”
小隊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