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她伸手解開了旗袍上的盤扣(1 / 1)

在房間裡折騰了好一陣子,兩人終於出發去天台酒吧。

昏暗的清吧裡,台上還有一男一女在低聲唱情歌,吧台的調酒師用力地晃著不鏽鋼雪克杯,拔蓋,倒酒,一氣嗬成,推到一位客人的麵前。

兩人挑了個貼近玻璃欄杆的轉角,抬眼望去儘是夜景。

這裡在住宅區的邊緣,一邊是商業區大樓無一亮燈的景色,另一邊卻是萬家燈火般的通明。

宋竹秋此時此刻卻隻想到了:怎麼都不用加班。

倆人都不太在意喝什麼,就讓服務員上兩杯調酒師的拿手好菜,還點了幾份小吃。

她很清楚半夜的饑餓極易滿足,三兩小酒,一點兒下酒菜她便可餮足,然而無法被填滿的是她想和沈懷綠靠近的空蕩蕩而廣袤的心室。

因此她隻好纏著沈懷綠出來玩。

她也知道沈懷綠會縱著她,她想,恃寵而驕大概說的就是她。

“看那兒一閃一閃的。”

沈懷綠抬頭看著天空,京都常年空氣較差,看不到點點繁星,這裡的夜空浮著片片星河,深邃而美麗,廣袤而壯闊。

凝望著那片星空,沈懷綠心中好似被召喚著。

她抬頭,想觸摸,宋竹秋拉下沈懷綠的手,搓了搓,“阿懷,涼。”

沈懷綠看向眼前的宋竹秋,宋竹秋被她出門前蓋了頂鴨舌帽。

起因是宋竹秋拿了件自己的風衣給沈懷綠,讓沈懷綠穿著出門,說是風大,可她們到酒店時空氣悶得像個大烤爐,沒有絲毫的風。

宋竹秋有理有據地給沈懷綠講了晚點為什麼會起風,最後打開了手機軟件中的天氣預報,宋竹秋指了指。

沈懷綠狐疑的眼神才轉為相信,不過即便不刮風,沈懷綠也不會拒絕為自己考慮的宋竹秋,無非就是多帶一件輕薄的外套,也不礙事兒。

作為關心自己的回禮,沈懷綠給宋竹秋罩了頂深色係的鴨舌帽。

宋竹秋被戴上帽子那一瞬特彆開心,還低了低腦袋讓沈懷綠給自己戴。

兩人在天台吹著風,喝著小酒,聽著歌,靜靜享受著和對方共處的又一個美妙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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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穿著墨綠色旗袍的女子憤怒地甩開了另一人的手。

呂映夢向前走兩步又把枝黛的手拉回掌心,“枝黛,你非要這麼殘忍是嗎?”

枝黛沒甩開手,但也沒給對方好臉色,“呂映夢,你先處理乾淨自己身上的事情,再來找我聊彆的。”

呂映夢的臉慘白了一瞬,嘴唇囁嚅,捏了捏枝黛的手指。

“枝黛,我還沒成年就脫離了呂家,獨自謀生,為的就是有一天,能隨心而活。”

枝黛看了看自己在呂映夢掌心裡的手,冷笑,“你現在已經很隨心了。”

“嶺南呂家一事,當真與你無關?”

會心一擊。

呂映夢低著頭不說話,就是不肯放過枝黛的手。

良久,她抬頭,懇求地看著對方,“枝黛,最後一次。”

枝黛閉了閉眼,無聲地歎了口氣,她伸手解開了旗袍上的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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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竹秋和沈懷綠享受二人世界的同一時刻。

蔣五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不敢耽擱,趕緊接聽。

“蔣姐!十三不見了!”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壓著,但仍能聽見其中的不安。

“說說具體情況。”

“下午,十三本應好好地待在鴻富村,但他說發現了一些情況,需要靠近呂宅,於是他當時給蔣姐您打了報告就去了。可沒想到現在還沒回來。”

蔣五聽得滿頭霧水,除了十三失蹤她再也聽不出其他的任何信息。

十三的彙報裡寫著發現呂家東北方向的山區有人員異動,正常情況下,呂家的人不會一大批走進東北邊的山區,呂家正門有路可以通向三條村子,再到九門鎮。

那山挺荒的,呂家也沒怎麼打理那片地方,平時更不會有人非要去那邊冒險——據說還葬了一些呂家先祖。

蔣五把頭發揉成一團,掛了這個人的電話又打給湯長興。

“長興姐姐~”蔣五有事相求,嘴巴必然很甜,她身上所有Omega應有的技能似乎都用在了湯長興身上。

湯長興疲憊的聲音響起:“彆催了,我快到了。”

她以為是蔣五催促自己儘快到九門鎮,她油門都踩到底了要。

蔣五選擇性無視湯長興疲憊的聲音,“軍方那邊可以拿高清圖片嗎?”

“哎喲我的小祖宗妹妹,大晚上的誰給你弄這個,軍方晚上值班的不接受非緊急事件,更彆說我們這種走關係的一般群眾,明早吧。”

蔣五瞬間掛了電話。

湯長興:“……”

又用完就丟是不,看她今晚怎麼整治整治這妹妹。

蔣五前思後想,這件事並沒有特彆重要,而且連結果都沒查出,她還是沒給宋竹秋打電話,而且指不定人家有妻妻夜生活。

於是蔣五撥通了董事長助理的電話。

李特助接到電話大吃一驚,他知道蔣五最近跟著宋竹秋,怕是小宋總出問題了。

直到蔣五將十三的事情彙報,他才鬆了一口氣。

“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這種事情沒定論之前不要著急打擾大小姐,董事長夫人最近有點盼孫女。”

蔣五:“……”

但蔣五還是將這件事情編輯好,定時明天清晨六點發到大小姐手機上。

蔣五在宋竹秋走後不久,整理完手上的工作,開車去了九門鎮,訂下了在宋竹秋她們的‘梅院’旁邊的‘橘院’。

顧名思義,裡麵種的都是各品種橘樹,不像沈懷綠那邊光禿禿的枝乾,橘院的樹開得枝繁葉茂,整個院子都飄著若有若無的橘香。

淩晨十二點,湯長興到達橘院,一進門直奔上房。

“好久不見呀妹妹~”

蔣五麵不改色,“旁邊廂房還有位置。”

湯長興一驚,臉上佯裝‘我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蔣五妹妹,答應過我讓我睡的,怎麼現在還賴帳啊?”

蔣五無奈隻得讓她睡在室內,湯長興美滋滋地睡在臥室的小塌裡。

滿室黑暗,蔣五把十三的事情也同步給湯長興。

湯長興溫聲安慰蔣五,“反正咱也不是第一次碰上死了弟兄的事情,彆緊張。”

蔣五:“……”

安慰得很好,下次彆安慰了。

她拿著床上另一個枕頭砸向湯長興,湯長興“嗷”了一聲,而後連忙求饒。

湯長興還是成功地緩解了蔣五緊張的情緒。

蔣五不像她早年幫董事長處理過一些暗地裡的事情,死掉一些弟兄不是罕見的事情,那些都是宋家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人,生前無憂,死後家屬無虞,巨額的賠償金讓一些家庭貧困的孩子自發願意幫宋家做事。

但湯長興心裡還是很難受,她隻能用玩世不恭的表象掩蓋一些經曆過的流血過往給她帶來的傷害。

她很想那些弟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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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五和湯長興的情緒好像通過同一片天空感染到了宋家人——宋竹秋。

宋竹秋一陣心悸。

奇怪,她也不是不能喝酒啊。

沈懷綠瞬間察覺出了宋竹秋變得低落的神情,她手指摩挲著酒杯,而後眼神堅定地朝舞台走去。

宋竹秋還沉浸在不知名的情緒中,一陣悅耳的嗓音穿透空氣,抵達她所在之處。

時而低沉沙啞,時而似黃鸝般清脆婉轉,宋竹秋定定地看著舞台上的人。

沈懷綠低聲唱著,眼神卻溫柔地看著宋竹秋,明明是嬌嬌Omega,卻在此刻給了宋竹秋足夠的底氣。

她像水,溫潤無聲似能夠容下萬物般地包裹著宋竹秋;

又像風,輕巧地跟隨在宋竹秋身邊無聲地陪伴著;

更像星河中的塵埃,自帶點點光芒,越過光年、透過時間,亦要堅定地照到宋竹秋身邊。

宋竹秋第一次對回家產生了恐懼,她有點害怕回到那個沈懷綠不在的維度,那會比物理死亡要更加可怕,她不懼疼痛,更不畏死亡。

旁邊幾桌的年輕男女們不遮掩聲音地討論著台上那個獨獨為她演出的漂亮Omega。

還有人慫恿著同伴等漂亮女子演唱完畢,上去遞花。

宋竹秋瞥了眼旁邊幾桌,都有人備好了花束等著上去送給那個全場耀眼的存在。

宋竹秋從口袋裡拿出證件包,抽出一遝百元大鈔,起身。

她蛇形走位,給前方的6號桌,7號桌,3號桌各放下了幾張百元大鈔,而後捧走這些桌的花束。

宋竹秋左手攬著三捧花,堅定地走向舞台,在她靠近舞台的瞬間,沈懷綠也完成了演唱。

沈懷綠站在台上和宋竹秋對視著,微微朝宋竹秋鞠了個躬。

宋竹秋長腿一邁,跨上台。

她右手摘下自己的帽子,直接蓋住了沈懷綠的腦袋,鴨舌帽的帽簷蓋得極低,仿佛要把這個仙子藏起來。

她拉著沈懷綠的手就往門外走。

室內觀眾起哄聲一片。

“搶人啦喂!”

“傻,你沒看那Omega是自願跟著對方走的嗎?”

3,6,7號桌的客人看著自己座位上的幾張百元大鈔,唏噓不已。

突然,三號桌的男客人拍了下桌子,“可惡,那花是我送你的,我又不是要上去和她搶那Omega,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吧!跟誰沒女朋友似的!氣人!”

男子吵吵嚷嚷,邊上的女子溫聲地安慰著他,“好啦,一束花而已,人家不是付費了嘛?”

宋竹秋帶著沈懷綠剛踏出酒吧門口就被一個酒保攔了下來。

“你怎麼回事小小年紀的就學會跑單了!還帶著女朋友不怕丟臉是吧!”

又向宋竹秋舉起手中的付款碼,“一共消費一千九百九十八。”

宋竹秋:“……”

沈懷綠:“……”

隨後沈懷綠“噗”地笑出聲,她拿出手機付了款。

酒保嘴裡嘟嘟嚷嚷,“現在的Omega小富婆可真是越來越多了,還給軟飯Alpha唱歌的……有錢人的樂趣我不懂”

店裡的觀眾看到也開始起哄。

6、7號桌的客人舉起手上的幾張百元大鈔邊搖晃邊吼叫著。

“喂喂喂!我們可以作證這個Alpha不是故意逃單啦,剛才還豪橫地買斷了整個酒吧的花,應該就是忙著藏老婆忘了付款啦!!!!”

其他桌的客人也附和著嬉笑。

宋竹秋:“……”

心情複雜。

沈懷綠笑著捏了下宋竹秋的臉,勾著宋竹秋的臂彎,輕聲開口,“謝謝秋秋,我很喜歡。”

宋竹秋尷尬地想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本想把花都送給沈懷綠的她,把左手往後藏了藏——但花太多,她的動作並不明顯。

宋竹秋輕咳兩聲,眼神閃躲,嘴硬:

“我瞧著這花還挺好看,應該吃著味道也不錯,打算拿回去讓酒店做明天的早餐。”

沈懷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