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們有段時間沒見到己姑娘和裴公子了。不知她們如何了。”姬漓願似是忽然想起來,隨意問道。
嬴霍江輕輕搖了搖頭,應是不知。
“不是很清楚。不過偶爾能看到己姑娘一個人在路上走著。”薑風璂淡淡一句。
四人相視,本來要結束這個話題。
“誒,薑姑娘,怎麼你們也在這兒哇。還記得我嗎?”常忻從旁突然出現,看著薑風璂道。
“常姑娘,當然記得。真巧啊。”薑風璂溫聲應過。
“真巧真巧,不介意給我加個位置吧。”常忻說著便從旁邊的桌子附近拿過一個凳子坐下了。
四人誰也沒應過,薑風璂怕覺得尷尬,還是禮貌地笑了笑。
“你們想知道己莘絡和裴南鼎她們的事嗎?我告訴你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常忻依舊是自來熟,有了位置便開始說起來。
“己莘絡和裴南鼎鬨掰了。”常忻臉上似是有些惋惜但又有些看戲,說不清哪種情緒更多。
薑風璂四人倒是不震驚,也算是意料之內。
“我見著己莘絡有好久都沒有都沒有去找裴南鼎了。不過裴南鼎倒是好像有了新歡,隻剩己莘絡一人。哎,真是的。己姑娘那麼優秀的人也會被人拋棄,真是可惜。”常忻又是歎了一句。
“有什麼可惜的。”姬漓願看了看常忻,忽然柔媚一句道,“己姑娘本來就不是裴公子能夠觸手可及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早些散了對彼此都是好事。”
常忻似是愣了愣,而後微微點了點頭又道了句:“嗯,也對。”
“你們聽說了嗎?”不遠處一桌人又是想起了熟悉的聲音,“那己莘絡和裴南鼎都尋了新歡。”
薑風璂五人皆是溫聲看了過去。
“啊?是嗎?我以為她們會在一起的。”有一人道。
“彆提了。我某日在街上,正好看見裴南鼎和另一個世家的姑娘在一起,被己莘絡抓個正著,己姑娘性子本就有些高傲,那受得了這委屈,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那裴南鼎一個巴掌。”那人又道。
“哈哈,活該。腳踩著兩條船,一個巴掌便宜他了!”另一人有些嘲諷道。
“兩條船?不止呢!裴南鼎前前後後和五六個世家的姑娘都有頻繁往來,誰知道她們都乾了些什麼?”一人接道。
“我呸,真是個人渣!看著儀表堂堂,沒想到也是個偽君子。”另一人又附和道。
“要我說,我都比那裴南鼎強,真不知己莘絡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
“是啊是啊。”
“自那次裴南鼎被己莘絡抓到後,兩人就再也不願意見麵了,己莘絡覺得自己得真心被玩弄,裴南鼎亦是認為光天化日之下被她這麼一扇丟了麵子,再加上他心虛,也就不願意見己姑娘了。兩個人算是徹底決裂,誰也不理誰啊。就算偶爾見了麵也是裝作不認識一樣。”
那一桌人如是說著。
“我才幾日沒來閒逛,沒想到事情都發生成這樣了啊。”常忻似是有些歎道。
薑風璂四人不語。
“不過我之前見過己姑娘身旁還跟了另外一個公子。據說也是認識很久了,至於和裴南鼎哪個先認識的我就不知道了。”常忻接著話道。
“還有另一個公子?”華陽淮漢順著她的話客氣地問道。現下沒什麼急事,也不好趕客,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說這麼多,否則多少覺得有些不妥。
常忻見他似是來了興趣,便來了興頭,“嗯,好像是叫......”,她頓了頓,“左丘文途。”
“左丘文途家世不錯,算配得上己姑娘了。兩人若是日後成婚,也是佳偶一對。”常忻又接道。
“......”。薑風璂聽過,不語。
旁邊那一桌又是響起聲音。
“再說己莘絡,她如今也是和左丘家那位大公子走的近些。”一人說道。
“左丘文途?”另一人問道。
那人稍稍點了點頭,似是渴了,隨手便拿了酒水喝了喝。
“我沒記錯的話,左丘文途好像之前和己莘絡也算關係不錯吧,不過那時倒沒看出來他有喜歡己姑娘。”另一人疑惑道。
“哎,話不能這麼說。你怎知他不是裝著的?那時作為事外之人,他也從來沒向己莘絡表達過心思,若他是真喜歡,那己莘絡都已經有了心上人和心歸之處,你總不能打擾人家吧。隻能祝福嘍。”一人又接道。
“嗯,也是。不過左丘文途這算是趁機而入了?”另一人接過。
“對嘍。”那人又是喝了杯酒,方道:“不過人家左丘公子願意等己姑娘,也算是個癡情人了。”
看他們這般,估計是很了解其中的實情了吧。
薑風璂這邊皆是不語。
“說不定己姑娘日後真的就和左丘文途成婚了。那左丘公子好像性格也不錯,對己姑娘也很好,和裴南鼎比起來,倒更多了些幽默。己姑娘本身就是性子高傲不善言語之人,原本和裴南鼎在一起,就覺得她們好像交流不是很多,也有些費力。如今看來,好像確實和左丘公子更相配些哇。”常忻如是說道。
“下雪了!”忽地,樓下有人聲音響起。
今年巴蜀之地的第一場大雪,薑風璂四人有幸趕上了。
樓內的人皆是聞聲看向了窗外,沒多時,便洋洋灑灑飄了些雪花。
旁邊那桌的人見狀,簡單拜彆後也是離去了。酣暢聊過,則是各歸其職位。他們方才聊天的內容也不過是平淡生活中的一些調味料,有些人放在心上,有些人則視其為過眼雲煙,不留痕跡。
“那我也先走了。薑姑娘,那我們後會有期了?”常忻起身,將原本搬來的凳子歸放到了原位,對薑風璂她們淺淺笑了笑,正要離開,薑風璂忽地拉住了她。
“等等!常姑娘。”薑風璂挽留一句。
“哦?薑姑娘還想聽我講什麼嗎?我知道的一定都會告訴你。”常忻熱心腸回道。
薑風璂愣了一愣,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常忻不知道她要做什麼,臉上很是疑惑。
“方便問問常姑娘家在何處麼,若是日後有求,不知常姑娘可否幫我一忙?”薑風璂忽地沒厘頭地問了句。
嬴霍江三人和常忻皆是一愣。不多時見她開口。
“噢,我沒有家。我就在隔了兩條街那兒的一個典當鋪當幫手,那老板人好,還給我供了住處。”常忻淡淡一句,又接道:“不過你要是有事,儘管來找我就是了,相遇就是緣分嘛。”
“我平日也不忙,有空就四處走走,所以這才聽了不少消息。”
常忻又是一句,似是有些歎道:“從前我覺得像我這樣沒有家的人,就該無拘無束什麼規矩世俗都不要管,到後來見了挺多人挺多事,忽地又覺得從前的想法太幼稚了,如今看著己莘絡那樣的姑娘也快要成家了,我就突然好像也有這樣的想法了。哈哈,是不是很奇怪?”她自嘲一聲,似在問薑風璂,又似在問自己。
“我也沒多大的期望,有個人陪著就行。我沒己姑娘那樣的福氣,有出眾的家世和姣好的容貌,那麼多優秀的人追求她,所以我並沒奢求什麼。或許像我這樣的人最終的歸宿就是這樣吧。”常忻淡淡一聲。
“好了,薑姑娘我先走了,我們,後會有期!”常忻一聲道,而後便轉身離開了。
薑風璂一行人皆是靜靜望著。
“常姑娘不像沒有家的人。”半晌,華陽淮漢忽地道了句。
“心無歸處,四海便皆是無家。”姬漓願柔聲一句。
薑風璂和嬴霍江不語。四人皆是思索著什麼。
“我們來了這麼些時日,也聽過不少事情,想來想去好像聽得最多的就是關於己姑娘的事情了。好像走哪兒都能聽到,弄得人儘皆知似的。”華陽淮漢忽道。
“尋常人的事本就可傳的沸沸揚揚,何況她是世家有名的姑娘。”嬴霍江淡淡一句。
“我們和己姑娘相識,所以下意識就會多留意些吧。其他一些流言我也聽得不少呢,不過都是沒放心上罷了。”姬漓願應道。
薑風璂頓了頓,道:“她們的事情我們也都是從旁人處聽到的,其中真正的來龍去脈也隻有她們自己明白了。”
話落,四人皆是互相對視,誰也不語。
“好大的雪啊!”樓下又有一人喊道。
四人方在說話,沒留意到外頭的景色,沒想不多時便是大雪紛飛,風不大,倒是有些溫和。
“好漂亮啊!”薑風璂看向窗外的景色,不由得歎了一聲。
她們這是在山腰處,目光遠落,下方則是她們來時的那條路,更遠處則是那座熟悉的石橋,再往過便是那片淺淺的水域和瀑布。旁邊樹上的花已經落得差不多了,皆是附上一層潔白。
“我們下去看看吧?”薑風璂按捺不住激動,先是看了看嬴霍江,見她朝自己笑了後,又看向了姬漓願和華陽淮漢她們。
“那走吧?”華陽淮漢應過。
姬漓願也是微微點頭示意。
說罷,得了意,便立刻衝下了樓。
抬眼,雪花落在臉頰,有些靈巧的冰涼,薑風璂忍不住伸出手去接。
還不夠,薑風璂又從旁邊欄杆上捧了把雪,揉成雪團向嬴霍江扔去。
正中胸口。嬴霍江沒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看著她。
薑風璂見狀給她一個有些俏皮的笑。
她扔的力道不大,算很溫柔。
嬴霍江亦是跟著她揉起了雪團。
過了會兒不知又是誰砸了姬漓願和華陽淮漢,四個人皆是一前一後的跑著,從茶酒樓下,沿著下路跑去了石橋上。
四個人每次經過這裡時都會看一眼,沒多時,薑風璂又是開了頭,隨意扔了一扔,又是跑向了那處大樹,玩兒的累了,便挨著水域像上次那般歇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方回到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