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夫君 我勾引的她(1 / 1)

技術女工從軍記 落叢笑 4572 字 10個月前

虞爻衝嶽遼笑了笑,心道:這沈暄怎麼換了個口味,之前不都喜歡的是酷boy嗎?

她正疑惑著,便見著這弱不禁風的男子抬步向他們一眾走來,唇角含著淺淡的笑意,在她跟前停住了腳:“一路奔波,舟車勞頓,”他輕抬手臂,寬袖揚起,又看向沈暄,“先請諸位貴客進寨歇息吧。”

“對對對,”沈暄也走了過來,對著身後的姑娘們吩咐,“芝蘭、錦繁,帶這位被扶著的柔伊娜姑娘去休息,再將寨中會醫術的姑娘都找來,她中了蠱毒,要想儘辦法醫治。”

“是。”兩姑娘應道,從溫念懷中接過昏迷了過去的柔伊娜。

目光轉向衛珣,沈暄接著道:“將這位少爺也帶去廂房休息,醫治完柔伊娜,也給他看看。”

衛珣嘴皮發白,臉色越來越差,看向她時笑著道了聲謝,聲音又輕又緩。

溫念想扶他,卻被人抽走了手,衛珣柔聲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不必管我。”

溫念抿唇看了他少頃,慢吞吞地說了聲“好”。

衛珣摸了摸她的發頂,寬慰一笑後,被劉賀扶著,跟著兩位姑娘去了廂房。

“兩位也不要站著了,先進堂中。”在一旁默默觀察幾人的沈嵐對著還在原地的虞爻和溫念道。

兩人一齊應了聲。

往前走著,虞爻被女寨的規模所震驚。

最外層是一圈茂林修竹,竹子隨著他們的靠近有序移動,攏共三層。待人到跟前時,兩排青竹就會開出一道門來,就像是現代的感應門一般。沈暄解釋,這是她將現代的感應門委婉地形容給沈嵐後,她造出來的機關竹排門,層層疊疊,用以迷惑敵人。

當然,女寨落成到現在,並未有任何外敵攻上來過。

再往裡走,便見寨門,就似一城的城門,高大巍峨,門牆之上還站著守門的姑娘,看上去英姿勃發,神采奕奕,見兩位當家的走近,便放下吊橋,將門打開。

進寨之後,虞爻四顧,隻覺這寨子,儼然就是一座小城。

四周圍著易守難攻的高牆,寨中有街市、商鋪、作坊、學堂等,除都是女子外,與旁的城郡無甚區彆,甚至更為繁華。

虞爻油然而生一種敬佩之感,隻覺沈暄和沈嵐,似乎是為曾受苦受難的女子搭建了一間避難所,不對,是桃花源。

“你倆也太厲害了吧!”心中如何想,口中怎樣誇。

這樣的誇獎對沈暄很受用,她本想吹噓一番,但最後還是選擇了說實話:“這個寨子經曆三代人之手,才有如今的規模景況,我和沈嵐是第三代當家。”

沈嵐點頭,看了一眼沈暄,接道:“沒錯,我的機關術也是第二代大當家教的。”

經三代就有如此的成就,虞爻心中不禁讚慨:一代當家應該很厲害吧。她懷著好奇和敬佩,問:“一代當家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是厲害,”沈暄眼中閃著敬重,言語卻稍顯遲疑,“但……也很可憐。”

她邊走邊向虞爻講女寨的故事。

第一代當家李二娘,出身貧困,被父母賣給了一位屠戶家當了童養媳。

剛成婚時,屠戶對她還算說得過去,卻在她生養女嬰之後性情大變,脾氣暴躁,經常打罵於她。如此還不夠,竟在一雨夜酗酒之後,活活掐死了自己三歲的女兒,後毀屍滅跡毫無悔改痛心之意,又想嫁禍於他。

李二娘悲痛欲絕,心生恨意,用他殺牛宰豬的刀,剁了他。

沈暄講得很直白,虞爻不知為何,聽得揪心又解氣。

李二娘殺人之後,一路奔逃,昏倒在了寂明庵前,住持救醒她後,問明了她的遭遇,李二娘隱去殺人之事,本想入庵為尼,卻被住持一語道破,讓她去尋彆路。雖是這樣說,卻在療傷之時,教會了她機關之術。

後來李二娘傷好恢複一路東逃,尋到了住持說的這座高山,用機關之術到達了山頂,養好身子後,利用機關術掙錢救人,專救落魄逃生守難得女子,又探得了那位住持的過往。

原來住持曾是機關世家高家的大小姐,自幼便天賦異稟,極善機關之術,卻因是女子之身,不被家族中人認可,非逼著她同官宦子弟成婚,以此來尋求王孫貴族的庇佑。

百般反抗無果的住持心灰意冷,以死相逼,入了佛門。

聽著沈暄絮叨,虞爻明曉的女寨建立,對住持來說或許是一種缺憾的彌補,對這裡的女子來說,是給予重生的地方。

“好了,姐姐,”沈嵐見虞爻神情悵惘,打斷了沈暄的言語,“虞姑娘也累了幾天了,讓姑娘們也帶她去歇下吧。”

聽沈嵐這樣講,虞爻微微回身,想告訴她,自己其實——

咕嚕——咕嚕——

她的好肚子總是響得不合時宜,眾人聽到後皆掩麵笑了笑。

“飯食隨後就送到。”

虞爻尷尬一笑,其實她想說想先洗澡換件衣服。

這性感薄透的紗裙,她穿著實在是沒啥安全感。

……

洗漱修整過後,虞爻換上了一件青衣長衫,隨意將發攏在腦後,想趕緊吃完飯去看看衛珣和柔伊娜的狀況。

不過沒人來報,就說明兩人的身子應該還好,至少是沒惡化的。

雖這樣想,虞爻夾菜的速度卻沒聽,一刻不停地往口中送著飯,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噔噔——

聲音不大,卻還是讓虞爻噎了下,飯菜卡在喉嚨中,跑著去開門,邊跑邊想:我不會是是個烏鴉嘴吧……

誰承想一開門,竟是——嶽遼。

虞爻對他的初印象隻有八個字:弱柳扶風病美人。

“怎麼是你?”她問。

“為何不能是我?”嶽遼輕咳了聲,問。

“也不是,”虞爻不知如何作答,便道,“你找我有何事情?”

“有些事想問問姑娘。”

“哦,那你——”

本想請這看起來多吹幾下風就要倒下的人進屋,但虞爻腦中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和“好朋友的小郎君”這十三字的警鐘,便道:“我屋裡不方便,你就站在門口說吧。”

嶽遼盯著她的眼睛,須臾後道:“好。”

“我就是想問問,你是虞夭還是——”淡漠的眼神突然鋒利起來,“虞爻?”

嶽遼一眨不眨的盯著虞爻,等待著她的回答。

在聽到“虞夭”兩字時,虞爻心擰了一下,這人打量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又暴露了。

“難不成姐姐大病一場後,記不得自己的名字了?”

姐姐!

腦中警鈴大作,虞爻又聽他道:

“姐姐要是叫虞爻,那我又該姓甚名何?”

他不會是就是……自己胡編亂造結果說對了的那個南陵的虞爻,被女山匪綁去做了壓寨夫君的虞夭的堂弟?

“你是家住南陵的虞爻?”虞爻眨眼問。

嶽遼點了點,問:“姐姐認出我了?”

不是認出出來,是對上號了。

虞爻趕忙找補:“我確實是夏州城的虞夭,但你應該也有耳聞。我生了一場病,病愈後忘了好些事情。”

虞夭臥病在榻,昏迷不醒之事他確實是知曉的,又想到同病相憐的自己,嶽遼信服,道:“那姐姐怎會出府在外,同兵卒在一道,去救南夷王庭的少女呢?”

“又為何叫自己‘虞爻’呢?”

看著少年病態的肌膚,對上他精明的眼神,虞爻又開始了自己編瞎話大全:“弟弟有所不知,姐姐昏睡之時做了個夢,夢中高人說我定要入軍營一趟,才可解自己身上的血光之災。”

嶽遼眉峰輕抬,似是不信:“血光之災?”

“嗯。”虞爻一本正經,“不然我為何要冒著杖責扮男裝入軍營。”

始終打量著這她的嶽遼突然抬起手,抱住了她的胳膊:“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隻要姐姐活著就好。”

對嶽遼來說,虞夭為何要用自己的名字入軍營他並不在意,隻要曾經對他很好的人,健康平安地活著就好。

“反正我如今叫‘嶽遼’,‘虞爻’這名字,我早就……舍棄了。”

遲疑中帶著些許的悲涼,虞爻聽了出來,將胳膊抽出,一臉的迷惑,問:“什麼意思?”

“不重要了,”嶽遼想起了一些往事,卻隻是笑著道,“今日天氣很好,夜晚應當有繁星,弟弟陪姐姐再看一場吧。”

“姐姐病前不是最愛觀星望月?”

觀星望月……對月垂淚,和係統給的虞夭身份資料對上了。

“……好,”虞爻應道,“所以你為何會從南陵到女寨?”

“難不成真是沈暄強擼來的?”

不對呀,沈暄在現實喜歡的完全不是這個類型的……虞爻正困惑著,見嶽遼看向她,正色道:

“我勾引的她。”

額。

好直白。

“說來話長,姐姐是去看中蠱毒的兩位吧,我們邊走邊說。”

原來係統給的資料和李拓查的情況並不完全屬實。

南陵虞家,對虞爻的“好”在少年身體時好時壞的反複中,被消磨殆儘。

一開始家中隻有虞爻一子,生病後,他們四處求醫,不計家財,後來家主另娶,親母又懷,家中人態度遂變,虞爻成了家中累贅,從不受人待見到冷眼以對,甚至時常能聽到咒怨。

從十二歲到十七歲,虞夭默默忍受了五年,期間虞夭隨父親南下訪親,在眾人的冷言冷語中,對虞爻溫善有禮,知他愛書,便將隨身帶著的幾本書冊,都送給了他。

後來虞爻受她鼓勵,拖著病垮的身子,以考學入仕為由,離開了虞家,家丁未有一人跟隨。

好在虞爻會寫書畫,邊賣字畫便賺取入京的盤纏,卻不想在南陵遇到了地頭蛇,被打了個半死,幸遇喬裝出寨遊玩的沈暄相救,被帶回了寨子中。

沈暄愛美色,又心軟,見這白淨少年被打成這樣,同情心泛濫,認真照顧了幾日,又知道他身子骨弱,便將寨中有的靈芝人參等寶物,都拿來給他服用,

寨中女子本有異議,但知他學富五車後,就同意沈暄的行為。

因為她們想讀書、想識字。

而寨中缺教書先生。

沈暄本是出於同情心和少年美貌照顧的,但這在缺愛的虞爻看來,就變了味。

他不想失去這份溫暖,便開始明撩暗撥。

按照虞爻對沈暄的了解,這姐妹是互聯網上的“海王”,宿舍裡的口嗨王者,出了寢室便是高冷女神,聽起來今天這個院的學弟追,明天那個院的學長表白,但其實,到現在,和男生小手手都沒拉過。

不出意外,沈暄被勾引得暈頭轉向。

虞爻看著這斯文少年,不安地問:“你會傷害沈暄嗎?”

嶽遼停住了言語,眉眼染上溫柔,語氣認真:

“我很愛她。”

話落,虞爻舌結,少頃後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走到了衛珣的廂房。

房門被打開,沈暄同溫念從裡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