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幾天一早，趁祁曦下樓不在，鄔寒找上來了：“今個晚上的燈會，咱倆什麼時候走？”
“趁早吧，不然燈會也沒什麼逛的。”紀封華想了想，道。
鄔寒認同的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約個地方會合，等我們揍完人就過去。”
樓下，祁曦和南門語薇坐在一起喝茶：“鄔寒上去找紀封華乾什麼？”
鄔寒也沒掩飾，祁曦自然是察覺到了他過去的動靜。
南門語薇想了想，聳肩：“阿寒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估計盤算著去揍孫狄穀吧。”
“這會可能在密謀怎麼支開我們。”
祁曦無語，密謀你們倒是低調點啊……
“這有什麼密謀的，去揍那種敗類大不了我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見不就好了。”
“小孩子，讓著點。”南門語薇勸道，“小孩子想出氣就讓他們去唄，左右有阿寒在出不了事。”
祁曦忽然有種是得好好修煉給紀封華兜底的感覺，自己闖禍宗門會管，但把紀封華惹得事也算給宗門那多少有點不地道了。
反正回去是準備閉關的，祁曦把想法甩到腦後，笑問：“那我們下午是不是該主動找個理由出去？”
“還出去？我聽師姐說你前陣子衝擊八品丹師去了，你現在有七品符師的水準嗎？”
南門語薇指著他鼻子開始罵，“都是一起開始學的你憑什麼厚此薄彼？你給我練七品符籙去，等你閉關出來最好已經是八品符師！”
“……”你九品你了不起，你為難我個六品的廢物。
彆太離譜！我上哪給你突破去？
祁曦不和有病的師姐計較，全靈界八品的符師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九品更是隻有眼前這一位……
她讓自己突破八品符師，她憑什麼讓自己一個雜修去衝八品符師？！
“知道了。”
大多數八品符籙祁曦在腦子裡都有印象，想來如果修為和神識跟上來，應該也不會很難吧。
難不難是一回事，祁曦想偷懶是另一回事：“但是我八品丹師衝擊失敗了。”
“所以才要你趕前邊突破符師啊，我們符師多容易修啊，還省錢。”
眼看南門語薇要和他叨叨上了，祁曦趕忙就應了：“好好好，知道了，我儘力。”
南門語薇對他的識時務很滿意，回頭見鄔寒和紀封華下樓了，笑著招手：“阿寒你過來，我要和你小師叔講些七品符籙的繪製經驗，你幫他帶紀封華一天。”
鄔寒應的自然：“好。”
“正好晚上逛燈會，我先出去看看到時候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南門語薇點頭：“去吧。”
紀封華看向祁曦：“那師尊……”
祁曦琢磨著自己的符籙該怎麼辦呢，聽他開口立馬記起這倆要出去搞事情：“你也跟著去吧，晚上彆走丟了。”
“……”你真的是禮貌不了一點。
“我們就這麼出來了？”
“對啊，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幾個時辰都見不到了。”鄔寒想到南門語薇剛才講的，笑出聲。
“？”
“師姑師叔們壓著小師叔學各種東西，這你知道吧。拋開禦獸術和傀儡術不談，其餘的布陣、煉丹小師叔都已經是高階水品了。”
鄔寒輕咳一聲，好心給他解釋，“煉器小師叔才突破六品不久，不著急再次突破……但是吧，小師叔的符籙水品已經在六品卡了好幾年了。”
“？！”
這叫雜修？這不該叫全能嗎？
紀封華忿忿不平，虧他知道祁曦那些要求後還憂心了會，感情這人本來就有這實力啊！
“這會被我師尊逮到空閒，隻怕是要被訓了。”鄔寒幸災樂禍，“我師尊敢在燈會前一刻再放人。”
紀封華為他默哀了一秒：“那真是巧了，我們這還挺順利的。”
“也不能這麼說。”鄔寒笑，“小師叔我不知道，反正我師尊那估計是睜隻眼閉隻眼默許了。”
“那三長老人真是好。”
鄔寒炫耀南門語薇的時候活像一個有糖吃的小朋友：“那是，在我還不能自己兜底的時候，出門闖禍她可是全程陪護掠陣的。”
那難怪了，這麼好這麼溫柔的人誰不心動啊。
紀封華了然。
南門語薇他也不熟，但在鄔寒眼裡應該是頂頂好的人吧。
“不過要我說的話，小師叔其實已經很縱著你了。”
鄔寒很自然的又提起，隨後立馬轉移了話題，“好了，我們現在轉一圈了解一下今晚的行程，然後去禦獸門駐紮客棧蹲守吧。”
“嗯。”
*
“七品就是已經邁進高階的門了，和陣法一樣，高階的符籙裡麵也要引進天地之力。
高階符籙的殺傷力一般也不會比陣法差，並且符籙的功能也更加全麵且沒陣法耗時……”
南門語薇把祁曦拎回房間補課，後者聽得昏昏欲睡：“師姐，有沒有可能，這些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隻是給你催眠一遍符籙真的很有用。”
所以你一段話的重點其實在後麵那半句是吧？
祁曦無語，能把這種話講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估計也隻有南門語薇了。
南門語薇繼續：“不過你陣法學的好像是可以的，所以把天地之力融進靈力應該是不難的對吧。”
“說不好。”
畢竟布陣和畫符還是有區彆的，聚天地之力融進靈力裡不難，但是把它們注進那麼一隻小小的符筆裡，還有待挑戰。
靈力畢竟隻是天地之力的一種，把純正的天地之力這麼聚起來注進符筆……祁曦覺得自己該多準備幾支符筆了。
“好的，我知道你可以，期待你出關的時候成為八品符師。”南門語薇選擇性失聰，自顧自點頭，很是滿意。
“……”她這是捧殺吧，是吧？
為了不給蕭梓找事，祁曦安安分分練了一下午的控製，就怕掌握不好分寸讓過量天地之力聚進符筆裡，符筆會出事。
“你是不能自己煉製符筆嗎？”南門語薇抓狂，祁曦也不至於窮到連煉製符筆的材料都沒有吧？
祁曦沉默一會，收了手上的靈力：“……懶。”
南門語薇的腦子裡快速劃過那些日子顏雪悅給他們高層的“洗腦”話術，最後斟酌著試探性開口：“多煉幾次，熟能生巧嘛……”
“……我閒著沒事煉那麼多符筆是要乾嘛啊？”祁曦表示自己腦子還正常，沒壞。
“沒有啊，你們家紀封華不是也學畫符嗎？”
南門語薇攤手，“早做準備嘛，他現在幾品？算了不重要，反正他肯定還要換符筆的是吧，你就當練習了。”
祁曦咬牙想了會，莫名覺得她講得有道理，符筆他以後肯定是要煉的，但現在嘛：“現在沒空。”
祁曦確實沒說謊，煉器可是很耗時的活，形狀細節都是要在煉製途中一次性搞定的，耗時耗力。
這也是蕭梓從來不催他突破的原因，而且煉製陣法卷軸隻需要有二品煉器師的水準就夠了，他本人也不急。
南門語薇顯然是知道這點的：“行了，不為難你，晚上不還要出去嘛，你收拾去吧。”
“原來南門姐姐你知道啊。”
“現在又會喊姐姐了？”南門語薇笑罵，“趕緊走。”
“姐姐晚上玩的開心。”
先彆管紀封華為什麼會約他，反正、總之是約了，他就還得重視的。
還好他回頭就閉關了，不然就慘了，談戀愛真是件麻煩的事，還好紀封華也還不是他對象。
祁曦重新換了件白色的衣服，最後盯著銅鏡和自己對視片刻，認命的解了半紮的頭發，翻出了從來沒用過的發冠。
天璿玉煉製的發冠，銀白色鑲嵌玉石、上有流雲紋，看起來精美無比，但祁曦隻想歎氣，麻煩啊，出個門可真麻煩。
南門語薇看見他的第一反應是讓他把這一身換了，該怎麼樣怎麼樣——
祁曦這張臉雖然沒有他原本樣貌那般絕色，但也是上等的皮相，這會認認真真打理一下，出去不知道又要禍害多少小姑娘……
嗯，算了，不提醒了看戲吧，被搭訕的反正又不是她。
南門語薇暗自思忖，要不晚上先跟著祁曦看會熱鬨？不過料想鄔寒不會同意，她也沒敢深想，她怕多想一會就真的忍不住要跟著看熱鬨了。
顏雪悅呢？那丫頭肯定閒！南門語薇興致盎然的去找顏雪悅。
祁曦：“？”她剛才盯著我是有哪裡不對嗎？
哪隻南門語薇感歎，一樓進出的弟子路過都忍不住要打量一眼，六長老是今晚約了人嗎？
紀封華他們回來的時候天色馬上就完全暗下來了，看見客棧門口幾個人假意買東西在對麵鋪子攤位前站著，還時不時往裡邊打量。
要不是都是女子，他們以為青禦宗被什麼盯上了。
等進了門看見那個引人注目的人，嘖，好像知道原因了……
“我找我師尊去了。”鄔寒低聲講了一句，便徑直往樓上去。
紀封華根本沒聽就胡亂點了點頭：“好。”
他的視線已經被另一個人占據了——
身型挺拔頎長，相貌生的也好，玉冠束發，一身素色白衣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祁曦好像很少這麼認真的打理自己，所以，今天晚上為什麼呢？
“師尊。”紀封華和他對視幾秒，發現心跳實在平複不下來後，硬著頭皮走過去。
“嗯，回來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也沒什麼事，但鄔寒師兄說，師姑不一定會放人所以我們就在外邊多轉了轉。”
祁曦當然知道他們乾嘛去了，隻是隨便問問罷了：“這樣啊，那你要不要先休息會？”
“不用了。”紀封華立馬搖頭，色令智昏就色令智昏吧，陪美人出門還要管什麼？
“不過師尊你好好的在這坐著乾什麼？你知道外邊圍了多少人嗎？”
色令智昏是一回事，但紀封華可沒忘找麻煩。
“……”
彆說，發呆沉迷自己的世界的祁曦還真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