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長得多好看啊,以後頭發長了儘管來我家剪。”理發師看著鏡子裡的秦燁,性格爽朗的笑了笑。
秦燁看著自己,還是有些不習慣……前麵的劉海剪短了,露出了原本清澈的眼眸,小巧精致的鼻子,紅潤的嘴唇微微抿著。
從前陰鬱的氣息也隨之不見,任誰看到秦燁,都就覺得會是一個有些內向害羞的小男生。
陳驍說的沒錯,秦燁長得很……純。
盛朝覺得現在的秦燁順眼多了,看著秦燁對他投來緊張的眼神,便朝著秦燁點了點頭,“好看。”
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秦燁猝然亮起的眼眸。
兩人走出理發店,秦燁還是會下意識的低著頭,盛朝知道長久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會改掉的,他稍微提醒了秦燁幾次,以後就靠秦燁自己改了。
他們走到一個橋邊,河麵因為太陽的照耀有些細閃的微波,上麵倒映著河邊的顆顆青翠柳樹枝和周圍的古建築,河中的鯉魚時不時地跳出水麵,揚起層層波紋。
是個寫生的好地方。
“在這畫怎麼樣?”盛朝指了指小橋對麵一個房子下陰涼的地方。
秦燁眼睛亮亮的對著盛朝點了點頭。
兩人支起畫架,放上畫板,再拿出顏料盤,就開始認真畫了起來。
*
“顧總,那咱們合作愉快!”淮城的鎮長張德勝滿臉笑容,把手伸向顧宴麵前。
顧宴俊美的臉龐沒什麼情緒,也伸出手和張德勝握了一秒便撒開了。
他這次到淮城來,是看中了這裡的旅遊價值,雖然現在到這邊慕名而來的遊客已經很多了,但屆時再將這裡開發一番,人數肯定會成倍增長,對其公司也會帶來翻倍的收益。
“客氣了。”顧宴的聲音也冷冷的。他的身上穿著一襲黑色西裝,將修長的身材都包裹在了裡麵,最上麵的襯衫紐扣也扣的緊緊的,周身的氣質很是禁欲。
張德勝也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城鎮能迎來一線A市顧家的青睞,有了顧氏的加入,淮城以後的旅遊資源隻會更上一層樓,這是個雙贏的合作。
“顧總,要不要帶您到這附近轉轉,看看周圍的風景建築?”張德盛邀請開口。
顧宴聞言點了點頭,現在合作提前談成,買的是晚上的機票,正巧也沒有什麼事情做。
張德盛帶著顧宴幾人在附近一邊轉著,口中還一邊介紹著,“這裡的古建築已經延傳了上百年,後來通過加工,修整,保留了它們原本的樣子。
顧宴漫不經心的聽著張鎮長的介紹,忽然間他看到兩個奪目的少年正坐在屋簷下畫畫。
“噢,那是昨天剛來到這裡寫生的學生,誒——好像是A大的,也是從A市來的。”張德勝隨著顧宴的視線看去。
盛朝畫完停下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個動作保持太久,整個胳膊都要酸了。
“哇——”秦燁看到盛朝畫完了,目光移到他的畫上,忍不住驚呼一聲。
畫麵上的顏色淡雅,但總給人一種靚麗的驚豔感,每一個筆觸都恰到好處,簡直栩栩如生。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半成品,自卑情緒又在心底開始蔓延。
盛朝放下筆,也看了一眼秦燁的畫麵,雖然每一處的景物都很相像,但卻給人一種非常平淡普通的感覺,像是沒融入自己的感情,或者畫的時候心不在焉。
正當他想教秦燁如何畫時,忽而覺得自己身後站了個人,他疑惑的回頭抬眼看去,正巧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眸子。
秦燁也看到了這人,氣質斐然,壓迫感很強,他不禁皺了皺眉。
“畫的很好看。”顧宴淡淡開口。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不止是因為畫,也是因為人。
顧宴是個gay,他喜歡男人,同時也潔身自好,他對待感情這種事情看的很是平淡,遇到就遇到,遇不到就自己一個人。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不可能為彆人動心,可是意外的,麵前氣質清冷的好看少年,撥動了他心中已經僵硬的心弦。
他不動聲色的誇讚起了少年,心中思索著如何快速與其建立聯係。
盛朝也站起身回望麵前的男人,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場,盛朝下意識的感覺有點危險,但依著禮貌的性子他還是回了句“謝謝。”
顧宴的指尖微微摩挲了幾下,短暫的交流讓他發現少年的性格是比較冷淡的,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也是不喜說話的性子,平常因為這種性格解決過不少鶯鶯燕燕,現下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盛朝看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眼中閃過疑惑,“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嗯。”顧宴思考了一下,“請問你有沒有興趣為淮城畫一副宣傳海報?我們會交付相應的資金。”他隻能想到這個方法了,況且以少年的畫技,也肯定能為公司和淮城帶來極好的收益。
此時的顧宴已經完全忘記了,公司前不久還花了大價錢請入大畫師來著……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少年了。
盛朝愣了一下,開口想拒絕,但是又聽顧宴說,“鎮長和我說你們是A大的,我也在A市,在顧氏工作。”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名片遞給盛朝,“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有興趣可以加我,酬金不會讓你失望的。”
顧宴說完又有些後悔,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用了談合作時的語氣,太官方了……
聽到眼前的男人說他是顧氏的,盛朝愣了一下,又看到名片上寫了‘顧宴’這個名字,默不作聲的將名片接了過來,“謝謝你的認可,我會好好考慮的。”
“嗯。”顧宴的眼神微亮。
忽然他感覺到一股視線,回望過去,是旁邊坐著的少年,明明是一副單純白皙的臉,但其沉鬱的眸子讓顧宴心底感到不舒服,他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就大概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果然還是個孩子,心底藏不住事……顧宴沒太在意,向盛朝告彆後便離開了。
盛朝看了眼手裡的名片,如果沒認錯名字,剛才那人應該是顧氏總裁,顧宴。他記得葉慈最近好像在為顧氏的事情發愁。
“盛朝?”秦燁壓下心底的嫉妒,他好想讓盛朝把手裡的名片丟掉啊……
盛朝回過神看向秦燁,“我去旁邊打個電話,你先畫著。”說完就往遠處走去。
秦燁張了張嘴,囁嚅了片刻,還是沒發出聲音。
葉慈聽到助理的彙報,有些煩擾的揉了揉眉心,最近有一個項目,他想和顧氏合作,可是派人去顧氏了幾趟,連人家經理的麵都見不上。
他剛剛接手葉氏,之前因為父親對葉氏的不在意,原本處於興盛時期公司慢慢衰落成了這個樣子,而顧氏,近幾年已冉冉升起。
葉慈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看到是盛朝打來的電話,抬手示意助理出去,深呼吸了幾下平複好心情,才將電話接起。
“小朝,怎麼了?”葉慈溫柔的聲線從手機裡傳入盛朝的耳朵。
盛朝倚靠在牆上,抿了抿唇,“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不知為何,葉慈竟聽出了盛朝口中有些埋怨的意味,他低聲淺笑,感覺最近煩躁的心情在此刻忽然轉好。
葉慈放下手中的工作,緩緩靠在椅子上,“隨時可以找,這兩天玩的開心嗎?淮城怎麼樣?”
“還不錯,這裡風景挺好的,推薦你有空來玩兩天,彆整天坐辦公室裡。”盛朝淡淡開口。
“嗯,收到。”葉慈的嘴角彎的弧度更大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盛朝才緩緩切入主題,“公司怎麼樣了?”
葉慈聞言輕聲笑了一下,“怎麼?怕公司倒閉,你就不能來這兒工作了?”
“當然,我還指望著天天坐你辦公室裡玩遊戲呢。”盛朝開玩笑道。
其實盛朝並不缺錢,當年他的父母離婚時,他才17歲,被法院判給了媽媽,他還記得當時爸爸如釋重負的神情,和媽媽厭惡煩躁的眼神。
好在沒過兩個月他就成年了,他遠離了父母身邊,可能是因為父母對他還是有些愧疚的,兩人每個月都會給他很多錢,盛朝也沒怎麼花過,到現在已經積攢了不少積蓄,足夠他活個幾十年的了。
葉慈覺得今天的盛朝好像比之前更加活潑了些,“放心吧,公司好著呢。隻是最近有一個項目,還是沒能和顧氏搭上關係。”
盛朝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嗯,放心吧,會解決的。”
“好。”葉慈以為盛朝在安慰他,心情又愉悅了起來,殊不知盛朝已經將幫助他的計劃都梳理好了。
兩人又談了會兒家常,最後以葉慈要去開會結束了通話。
盛朝再到秦燁身邊時,他已經將畫畫完了,看到盛朝回來了,秦燁失落是眉眼頓然亮起。
“挺不錯的。”盛朝看著秦燁的畫,又坐在旁邊,微微傾身湊近,“隻是這個地方……”
秦燁感受著身邊盛朝開口時灼熱的呼吸,下顎緊繃,眼神有些躲閃,手指也不自覺的扣弄著身下的椅子,紅暈漸漸爬上了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