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安好感+20,目前好感度:-15】
好感度莫名上升,林聽心中惶惶。
上次自己掉馬,沈辭安直接降低20好感度,如今這失去的20好感原封不動漲回來,也是和身份的發現有關嗎?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可能去問沈辭安。
至少現在沈辭安不想殺她,還是先想辦法掌握風長贏的靈力提高自保能力更重要。
翌日天明
林聽煩躁地跟在沈辭安身後趕路,她無法順利調動體內的靈力抵禦火息,時刻忍受火息的炙烤令她心情燥鬱。
沈辭安回頭,她仍不會禦氣護體,可身軀未受分毫損傷,反倒是她的神魂不穩受火息影響嚴重。
傳聞中魔界帝姬風長贏於三年前就已突破坤乾境,坤乾境的大能身軀水火不侵,神魂亦是格外強大,區區火息於她而言和外界正常環境並無差彆。
林聽表現的卻很難受,眉頭緊皺眼神煩躁,足以說明她神魂受了影響,什麼原因會讓身軀和神魂分開?
常言道“魂不離體,體佑神魂”,哪怕林聽不主動禦氣護體,她的身軀也會主動護佑神魂,可林聽顯然沒有受到軀體的保護。
答案很明顯——魔界的帝姬殿下被人奪舍了。
現如今風長贏身體裡的神魂已經是彆人,她的身軀自然不會保護奪舍的賊人。
沈辭安眼尾上挑,眉梢都染上笑意,總算讓他抓到了林聽的把柄,奪舍魔界帝姬可比墮入邪道嚴重得多。
【沈辭安好感+10,目前好感度:-5】
係統播報音響起,林聽周圍的火息被涼氣隔開,麵帶朱砂的白衣少年移步至她身側,帶來絲絲沁人心脾的涼意,心間的燥熱瞬間褪去。
“林道友是扮演散修太過入迷,連基本的禦氣護體都忘了?”他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語氣揶揄。
“我不熱。”林聽想到原身可以搗毀天柱的武力值,隻能嘴硬。
沈辭安垂下眼,鴉羽般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他失落道:“道友昨日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我,稱我是殿下的新歡,我還以為殿下故作柔弱是為了同我親近。”
“原是我多慮,殿下隻是將我當作趕走兩位前輩的借口罷了。”
說完話,他悄然疏遠林聽,火息再度反撲,享受過涼意的林聽頓時明白何為由奢入儉難,她再無法忍受火息炙烤的感覺。
連忙跑到沈辭安身邊,就著沈辭安剛才的話說道:“不是借口,我說你是我的新歡是肺腑之言,若非如此,我豈會救你又帶著你一同去空晝島。”
風長贏前任那麼多,如今再添一個也不奇怪,就當是風長贏見色起意,方便她林聽做任務。
“那殿下是在追求我嗎?”沈辭安順著台階便下。
林聽點頭,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容。
“好。”沈辭安握住林聽的手,林聽羽衣上的邪氣逐漸向上彌漫。
識海裡風長贏打了個噴嚏,林聽小賊奪舍她便罷了,竟然在一個邪修麵前露出這般柔弱姿態,丟人。
修補神魂已經來到最關鍵的一個階段,風長贏必須關閉水鏡,需心無旁騖沉於識海當中補足神魂。
這個過程短則三日,長則半月,她擔心自己的身軀萬一在這段時間受傷就麻煩了。
係統不靠譜,林聽太單純,身邊還跟著居心不良的邪修沈辭安。
護身羽衣上的法陣已被夜啼鬼破壞了一部分,剩下一個防禦法陣在心口。
風長贏腦海中浮現左昭親手將這件羽衣送到她麵前時的畫麵,那時兩人感情尚好。
左昭告訴她羽衣上有三個護身法陣,最重要的一個放於心口,若是她出事便會觸動法陣,他哪怕遠在萬裡之外也會有所察覺。
“我會來找你。”
前任情緣的話在耳邊響起,風長贏放心地關閉水鏡,林聽若是出事,左昭會及時趕到救下她的身軀。
最壞的情況,羽衣法陣被毀,林聽棄身逃走,身軀瀕死之際母親留在她體內的移山劍氣會護她周全,魔界修士看到劍氣也會前來相助。
她放下心闔眼任由黑暗吞噬自己,神魂墜落海境與其相融。
風長贏沒想到的是,她剛關閉水鏡,林聽和沈辭安就遇見了魔界的人。
他們穿過深林,隻要越過前麵的長河就能進入空晝島,林聽在深林裡沒見過除她和沈辭安以外的人,沒想到河邊竟有這麼多人。
她一隻腳剛跨出去,沈辭安伸出手將她拽回來躲在樹後以防被人看見。
林聽正要發問,隻見沈辭安不緊不慢地從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套白色衣衫,是應天宗內門徒生皆有的宗門法衣。
“這身衣裳會暴露林道友的身份,不如換一套?”
“說得對。”林聽接過衣服,但凡她早點換衣服就不會被風長贏的前任認出,也就不會掉馬失去二十好感度。
她抱著衣服走到一處高大的灌木叢後快速換好衣服。
“這裡怎麼燒黑了?”
脫下的羽衣有一處裙角破損且散發著黑氣,正好破了就丟掉,反正她不會和風長贏一樣分手了還穿前任送的衣服。
她隨手將羽衣丟進灌木叢中,有茂密的枝葉遮擋,不仔細翻找根本看不見裡麵有件羽衣。
林聽放心地走出去,見她已經換下羽衣,沈辭安的眼神變得深邃。
“我們渡河吧?”林聽滿意地原地轉了一圈,現在是她的體貌穿著應天宗的衣服,短暫擺脫了風長贏的身份讓她十分輕鬆。
沈辭安笑著靠在樹下,指著河邊的人說道:“那邊是仙界宗門,我們去那邊。”
長河的下半流域旁駐紮著兩個魔界宗門,上半流域則駐紮著三個仙界宗門,沈辭安嘴上說著仙界宗門手上指著的方向卻是下河流域。
林聽掃了一眼下河流域駐紮的宗門,其中一個宗門穿著紅白相間的法衣,衣領上繡著紅色的醉心花。另一個宗門統一青色法衣,大袖上是銀線織就的雲雷紋。
反觀上河流域駐紮的宗門,一個宗門全是黑色衣服,另兩個宗門則不穿統一服飾。
從顏色上來看,林聽覺得沈辭安沒有騙她,下河流域的應該是仙界宗門。
“嗯。”林聽一口答應。
她走出深林,這裡是熾焰穀的外圍,火息已經淡去,草地也恢複成正常的青綠色,草叢裡開滿了小巧的白色花朵。
正常的溫度讓林聽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沈辭安笑盈盈地跟在她身後,等著看好戲。
林聽歡快地跑向距離最近的青衣宗門,終於要見到除了沈辭安以外且不認識風長贏的仙門好人了。
“各位道友好!”
隨著話音落下,數道銀光閃過,林聽被一柄彎月刀攔住,執刀之人警惕地望著她:“退後!”
林聽被彎刀逼得步步後退,臉上寫滿了不解,仙門修士這麼不好說話嗎?
她不過是想和她們打個招呼,為何她們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直到林聽退至深林附近,對方才收起刀,看著她身上的衣服說道:“應天宗的徒生不去找你的仙門道友,到我們的地盤是為何意?”
聞言,林聽背後滲出冷汗,對方又說:“你們不是說我們魔界修士濫情自私陰狠,怎麼還敢接近我們?”
原來穿著紅白衣服的宗門不一定是仙門,而一身黑的人也未必是魔界修士。
林聽後悔自己用刻板印象猜人,她咬著牙瞄向一旁看好戲的沈辭安,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沈辭安知道她不是風長贏本人了。
“誤會,道友聽我解釋……我的眼睛在穀裡被火息所傷識人不清,因此才看錯宗門,打擾道友是我不對,還請原諒。”
林聽誠心道歉,對方冷哼一聲轉身便走,走了沒兩步她突然回頭,問:“你見過我們帝姬殿下?”
“什麼?”林聽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
對方補充道:“你身上有殿下的氣息,很濃鬱。”
她走近林聽,頭上突然冒出一對毛絨絨的狼耳。
狼妖嗅覺靈敏,她的修為雖不夠看穿林聽的易容術,但憑氣息認人,狼妖不會出錯。
沈辭安不再看戲,上前拉開渾身僵硬的林聽:“我們昨日在穀內見過魔界帝姬,她和藥穀聖子還有煉器宗首徒在一起,一麵之緣罷了。”
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不是事實真相。
狼妖抬起頭用力嗅了一下,深林裡也有殿下的氣息,隻是比較淡,看來殿下確實來過這裡,也見過這兩個應天宗徒生。
秘境開啟之前殿下還將草編蝴蝶送給了應天宗劍尊,殿下與這兩人搭話說不定是為了打探劍尊在哪。
狼妖收起疑心,轉身回到宗門駐紮地。
沈辭安將手搭在林聽肩膀上,感受著她因害怕而產生的顫栗:“能奪舍魔界帝姬風長贏,卻不認識火迷迭,做不到簡單的禦氣護體,仙魔兩界的宗門也無法分辨。”
“林道友,你哪來的膽子啊?”
沈辭安附耳低語,右手從林聽的肩膀逐漸移到脖頸,沒有護體羽衣又不會使用風長贏的靈力,他可以輕易折斷她的脖子要了她的命。
“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我們可以合作,你難道不想利用風長贏的身份做些什麼?”林聽壓抑心底的恐懼,直視沈辭安。
沈辭安會墮入邪道便是為了追求強大的實力,仙魔兩界的修道術法本源一致,都需腳踏實地一步步紮穩根基才能得道飛升。
而邪修不同,邪修的道是通過吸食怨氣迅速提升實力,代價是壽數減半、喪失本性最終淪為怨氣的提線木偶。
在苦修和邪修麵前,沈辭安果斷選擇了後者走捷徑,但他不會甘心淪為怨氣的奴隸。
他需要修習靈力壓製怨氣保持本性,需要足夠多的靈丹妙藥延壽,需要古籍秘術改變邪修必死的結局。
以應天宗資質平平的內門徒生身份很難做到這些,風長贏魔界帝姬的身份就是他眼下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