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秦時頓時抱著蔣硯明哭了起來。
“嗚嗚——你,你都不知道那條蛇有多嚇人!”
蔣硯明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
差一點小命就要交代到那了。
蔣硯明看了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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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家嚴肅地說道:“現在所有的電子設備已經失靈,我們必須離開這兒。”
大家並沒有猶豫,立馬收拾包裹。
“趕緊走,這地方太嚇人了。”
秦時背起包裹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紛紛跟上。
林中又開始升起大霧。
“陸吾,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蔣硯明走到陸吾身邊,拿著火把在旁邊的樹上來回晃動。
這樹乾上是他們進林時刻下的記號。
“我們在原地轉圈。”
他的聲音很平淡,好像早已知道。
深邃的眼眸像平靜的湖麵,讓人看不透。
“什麼?我們遇到鬼打牆了?!”
秦時趕緊拉著安風躲在蔣硯明身後。
低著頭小心張望著。
“我們也太倒黴了吧,剛趕走大蛇又碰到了鬼!”
“這兒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嗒嗒——
嗒嗒——
嗒嗒——
“怎麼又有怪聲音?!”
秦時把頭緊緊靠在蔣硯明的肩膀上,不敢睜眼。
陸吾屏息凝神,看著前方。
這不是普通的大霧,他竟完全探悉不到遠處。
嗒嗒——
嗒嗒——
聲音越來越近。
黑影越來越大。
卻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陸吾頭顱微微揚起,刀鋒般的眉毛斂得緊緊的。
嘴角微微上揚。
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待在原地。”
待幾人反應過來,陸吾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他一個人太危險了,你們待在這,我去找他。”
還是蔣硯明先反應過來。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阿憐看著陸吾離開的方向。
“要去一起去。”
秦時站在蔣硯明麵前,寧願進去看到鬼,也不想再單獨留在這了。
蔣硯明看著他們點了點頭。
漆黑的深夜,隻留火把的微弱亮光,所有人都在看著這束光,好像這束光不滅,他們就還有希望。
呼——
一陣風襲來,火把瞬間滅掉。
“啊!”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個瞬間慌了神。
蔣硯明趕緊從口袋裡掏出手電筒。
按下開關。
手電筒能見度隻有五米,此時此刻,光亮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引路神。
讓他們躁動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他們繼續往前走,卻發現無論怎麼走,都與前方的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幾人都感覺到了異常,停了下來,緊緊挨在一起。
阿憐眼睛定定地看著遠方,瞳孔猛地一沉,她轉頭看著蔣硯明。
很明顯,他也發現了。
他們周圍的樹木正在迅速地往後移。
他們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樹木消失在霧中,他們徹底沒了方向。
“快離開這!”
蔣硯明幾乎是尖叫著。
“啊!”
“安安!”
“秦時!”
“蔣老師!”
大霧突然散去,竟有幾縷月光灑下來。
“啊!”
秦時大叫著,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整個手臂的肌肉都聚攏在一起。
整個眼睛通紅。
安風抬頭看著他,兩個人的手緊緊相握。
冷冽的風呼嘯而過,幾人搖搖欲墜。
安風看著身下萬丈深淵,眼淚沁在眼尾。
聲音已經不聽使喚。
“救,救我。”
阿憐一手攀在崖邊,一手拽著蔣硯明。
手已經被崖邊的石頭劃出血痕。
“抓緊。”
幾人的重量太過,任她有再好的攀崖技術也無可奈何。
阿憐拚命咬著牙齒,她不敢回頭看,使儘渾身力氣繃著一股勁兒。
她的胳膊好像與她的身體脫離,隻感覺到一根細繩連接。
崖邊刮著冷冽的寒風,可她頭上卻掛著豆大的汗珠。
她整個臉龐都擠成一團。
連呼吸都變得細微,她怕,怕自己的一個稍不留意,朋友們會因此喪命,那是她萬萬不能承受的。
“阿憐。”
蔣硯明抬眼呼喊她。
兩人的手已經變得煞白,他的手開始慢慢往下滑。
阿憐一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這麼多人。
阿憐看著身下的人,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拚命地搖頭,聲音哽咽到說不出話。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手已被石頭割裂,鮮血浸濕整個石頭,鮮血順著胳膊往下流,染濕她的衣袖。
令她崩潰的是,她快要撐不住了,她救不了她的朋友。
她在心裡拚命地呼喊,陸吾,你在哪!
我快要撐不住了。
而周圍除了無儘的黑夜和蕭蕭風聲,再也沒有其他回應。
陸吾看著眼前黑影近在咫尺,便停下了腳步,黑影藏在霧中,看不真切。
突然黑影消失不見,陸吾想要上前,旁邊的樹木瞬間移動在他的眼前,擋住去路。
他冷笑一聲,漆黑的眼眸中滿是不屑。
嘴角上揚,輕輕甩了甩手指,隨即一掌便將前方樹木擊碎。
一條蟒蛇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歪了歪頭,眸色瞬間冷了下去。
“既然你要替他受死,那我就滿足你。”
他的尾音勾著笑意,聽起來卻低沉陰冷,好像在他麵前的是一隻螞蟻。
“陸吾。”
他的耳朵動了動,眼眸閃動。
轉眼化為黑煙消失不見。
“陸吾,我堅持不住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隻留手指與蔣硯明相扣。
眼睛裡滿是絕望。
“對不起。”
“不要,我還不想死。”
秦時拚命地搖晃著腦袋。
“不要!”
阿憐放聲大叫!
眼睜睜看著蔣硯明的手從自己手心滑落,幾人瞬間墜入深淵。
她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手,完全忘記了自己隻靠一塊石頭支撐。
身子傾斜,手掌離開石頭,瞬間失去重心。
“阿憐!”
陸吾眼睜睜看著她掉入深淵,腦子根本來不及思考,瞬間化為黑煙衝了下去!
好像落了很久,又好像隻有一瞬間。
阿憐睜開眼睛,看著懸崖絕壁正在隨著自己移動。
嗯?身下是什麼?
她扭了扭頭?
黑色?魚鱗嗎?
愣了一秒,回過神來。
趴在上麵,輕輕地撫摸。
琥珀色的眼底含了不輕易流露的溫柔,像冬日暖陽照映在碧綠的湖水之中。
“幸好你來了。”
臉上是再也藏不住的笑意。
陸吾將幾人放在崖上。
除了阿憐,其他三人都在昏迷中。
他起身探查他們的傷勢。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體襲來。
從他的後背插入他的體內。
待他還沒回過神來,體內的力量瞬間拔出。
一股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嘴角被鮮血染紅。
“陸吾!”
阿憐趕緊跑過來。
扶著他。
剛剛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什麼都沒有看清。
這時陸吾才感覺到痛感,傷口處像火燒一樣,慢慢從傷口處向全身蔓延,一寸一寸啃噬著他的皮膚。
“你怎麼樣?”
阿憐看著陸吾,她從沒見過他這樣。
渾身都在顫動,手冰涼刺骨。
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整個嘴唇都失去了顏色。
“無,無妨。”
她拂上他的背脊,想要查看他的傷口,可任她怎麼尋找,身上找不到一處破損。
“怎麼回事?”
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
看著林中消失的身影。
烏黑深邃的眼眸,隱隱帶了些許期待。
“你真的沒事嗎?流了這麼多血。”
那雙清涼的眼眸,月光映在她的眼中,連鼻頭也變得微紅,怕是下一秒都要哭出來。
陸吾低頭看著她的手掌,一改平時冷漠神情,連語氣都溫和了許多。
“我沒事,倒是你……”
阿憐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
“啊!好痛!”
整個手掌被石頭割開,傷口已經外翻,露出裡麵的血肉,裡麵還在不斷地向外湧出鮮血。
胳膊上的血已經乾枯結痂。
陸吾輕輕地拿起她的手掌,還好沒有傷到筋骨,不然這手怕是要廢了。
他看著自己的衣服,都是泥土和血跡。
將外衣掀開,露出裡麵白色襯衣。
用力一扯。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
隻是輕輕用了一下力,傷口好像被割開一般。
阿憐看著眉頭緊皺的陸吾。
“你怎麼了?”
陸吾搖了搖頭。
“手,拿來。”
阿憐乖乖地伸出手。
她的手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他掌心的溫度覆蓋住她冰涼的手背。
她仔細看著,他的手好大,完全把她的手包裹在裡麵。
修長的手指輕輕為她擦去手掌上的血漬。
手也好看。
“疼嗎?”
語氣輕到生怕嚇到了她。
她搖了搖頭,目光移到他的臉上。
怎麼這麼好看,
棱角分明的臉龐,狹長深邃的眼睛,直挺的鼻子。
嘴唇看起來也好軟的樣子。
她一時入了迷,臉越來越湊近,她的呼吸能撲在他的臉龐上。
如水的眼波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紅暈。
“為什麼我一叫你的名字,你就出現啊?”
她的睫毛顫動,似乎是在喃喃自語,隻是她的視線從未在他臉上離開。
陸吾沒有說話,低著頭,幫她上藥。
“你喜歡我嗎?”
她又往前湊了湊,兩個人的臉幾乎挨在了一起。
陸吾突然僵住了身子,抬眼看著她,由於距離太近,他的鼻尖從她的臉上劃過。
整個世界都是靜悄悄的,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阿憐眨著眼睛,看著他,視線相交的那刻他瞬間移向旁邊。
他的心此刻好像不受控製一般,在體內亂撞。
體內的溫度瞬間升高。
他不停地吞咽口水,試圖讓自己冷靜。
“你的喉結怎麼一直在動呀?”
她伸出手,撫摸著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