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暮柏坐的地方靠窗,朝一坐在外麵,暮柏碰了一下朝一。“我出去。”
“嗯好。”朝一起身讓暮柏。
暮柏跑去找明桐了,明桐假裝哭喊:“暮柏,憑什麼啊,憑什麼我要坐講台旁邊,桃月居然能和楊佳佳坐一起,你還能和一哥坐一起,唉,你們這福氣。”
“這福氣送你,我不要。”暮柏還瞥了一眼朝一那邊的方向,但不明顯。
“哎呀得得得,你們倆咋啦?吵架還是打架了?你心眼也太小了,讓讓他唄。我聽說,他轉了好幾次學了,都是跨市轉的,上學期讀完下學期就跑了,估計他馬上也要走了。”
“走了最好,沒吵架。”暮柏說話氣鼓鼓的。
“沒吵架你趕他乾嘛啊?唉,你看人家,到處奔波,估計也沒幾個朋友,多可憐,行了,馬上上課了,小心眼!”
“閉嘴,不然不理你了。”暮柏回去了,像炸毛的小貓一樣走到朝一麵前:“請讓!”
朝一起身讓他進去了,上課時,突然發現胳膊好像碰到什麼了。
“嗯?”
朝一扭頭剛好和暮柏對視,暮柏手上拿著記號筆,剛畫完什麼。
朝一一直看著暮柏眼睛。
他的眼睛看著很溫柔,笑起來應該會很好看。
“看,看什麼,這,三八線!不許越界,越界我...彆看我!”
暮柏說話的時候朝一一直盯著暮柏眼睛,即使暮柏看其他地方,這搞得暮柏非常不自然。
“再看放學彆走。”
“好,去哪?”
???暮柏此時此刻心裡三個大問號。他媽的這人語文閱讀理解是不是零分,還去哪,我去你大爺!
“滾,不去,我睡覺。”暮柏趴在桌子上。
朝一又繼續把頭偏過去聽課了,暮柏側著,剛好能看見朝一左邊的頭發和側臉。
算了,反正他馬上也要轉學了,就當這幾個月算我倒黴!
(口哨聲)廣播響了。班上同學都紛紛下去。
“哎呀又跑操,求求老天爺快下雨吧。”
明桐正在雙手合十祈禱,突然被暮柏拍了一下。
“幫我請假,我去上廁所。”
“靠,一到這個時候你就去廁所,然後沒影了,還好欣姐抓的不嚴,你去哪裡了?”
“我真上廁所,鬨肚子,走了。”
暮柏迅速跑下樓,去了男廁所,男廁所有一個靠窗的隔間,暮柏就在那靠著,點了一根煙。
暮柏聽見腳步聲,他也不慌,依然看著窗外。
“紀律,再幫我帶兩包。”
過了一會沒聽見回應。“紀律?紀。”
暮柏轉頭剛好和朝一對視。下一秒就被他拉到廁所隔間,把門反鎖,拉扯時抽了一半的煙掉在外麵地上,沒熄滅。
“你居然...”
暮柏還沒說完,就被朝一用手捂住了,隨後聽見了紀明鵬的聲音。
“地上還有半根煙,還是燃的,人呢?紀律,你個兔崽子,不是和我約法三章了嗎?你喜歡玩是吧,我等下就把你調到四班。”
“彆啊,我。”
紀明鵬瞪了一眼紀律,紀律不敢說話了,他開始一個隔間一個隔間找,把人都叫出來查,查到朝一這個隔間的時候。
“出來,主任查人。”
朝一接話了:“老師,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幾年級的?”
“朝一,一一班。”
紀明鵬鬆了一口氣。“啊,是朝一啊!沒事了,你們幾個,把外套脫了,我檢查。”
暮柏還在隔間站著,朝一早就把手鬆開了,他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像被捂住了一樣,糾結半天嘴巴才發出一點聲音“謝”,不過聲音沒發出來就又停了。
謝他乾嘛,自作多情,多管閒事。
“走吧,回班。”
“哦,哦。”
暮柏走出隔間才發覺自己的心跳跳的有點快了,自己都能感受嘭–嘭的聲音了,他去洗了個臉,洗的頭發都濕了,開始深呼吸。
剛出來背後有人叫住了他們。
“等一下。”
暮柏和朝一回頭看見了樓梯口的紀明鵬。
“你們倆這是,從廁所出來的?剛剛在廁所怎麼沒看見你啊?暮柏。”
“我剛剛...”
“他後來的,碰上了,我同桌,剛好等他一起回班。”
朝一搶先一步說話了。
紀明鵬看了幾秒又繼續說:“暮柏你過來,隨便查查。”
遭了,煙和火機還在口袋裡。暮柏的脖子還存留著水珠,不知道是剛剛洗了沒擦乾還是緊張流的汗。
紀明鵬走了過去,暮柏的手稍微往口袋縮了一點。
他會怎麼罰我,聽說他對這個管的很嚴,是回家反省嗎?還是公開檢討?
“好了,也沒什麼東西嘛,那麼緊張乾嘛,你還不知道我,帶你兩個月沒發現我屬於那種鐵漢柔情的嗎?你走吧。”
紀明鵬嗬嗬一笑,往樓梯口走了。
怎麼回事?煙和火機不是在我口袋嗎?東西呢。暮柏把雙手插進口袋,除了一包紙巾和一個像紙片一樣的東西,就沒有了。
暮柏又看向朝一,朝一回頭發現暮柏在看他。“怎麼了?”
“謝,謝謝。”
“那請問我放學可以走了嗎?”
“什麼?”
叮叮叮–上課鈴響了。朝一沒繼續接話了,和暮柏進了教室。
“誒楊佳佳,過幾天運動會你報名什麼項目啊?”桃月拿著本子擋著自己和楊佳佳聊天。
“跟你一樣,報名啦啦隊,怎麼樣,算有難同當嗎?”
楊佳佳說這話時一點誌氣都沒。
“這明明叫有福同享啊...誒,你看暮柏和朝一桌上那團黑的是什麼啊?”桃月伸著脖子望著他們。
她們倆的座位在暮柏的後麵,但是桃月怕冷,想離窗戶遠一點,故意把距離拉開了點,間隔有點大。
楊佳佳戴上桌上的眼鏡。“我靠,三八線。”
桃月聽見後,小聲地說:“楊佳佳,你猜,是誰畫的。”
“我怎麼知道,男生就是幼稚。”楊佳佳剛說完,就被桃月碰了一下,“你傻啦,以前暮柏不就經常乾這種事嗎?”
“是哦,這麼說,暮柏那個悶氣包要變成正常人了?”
“楊佳佳你個嘴貧王子,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誒!咱倆,暗中觀察。”
楊佳佳和桃月默契地擊了個掌。
“這題錯了,這個角換過來應該在第三象限。”朝一看著暮柏說。
暮柏把卷子往自己那拉了拉。
“三八線,視線也不能過來,再看放學彆...”
暮柏突然想起來什麼。哦,放學可以走了是在說這個吧,不對啊,我那麼在意他說什麼乾嘛。
暮柏不說了,扭頭繼續寫作業,但是試卷上的答案改了,改成朝一糾正後的答案了。
他低著頭,朝一在看他,平時也比朝一矮半個頭,現在頭一低著,隻能看見頭發。
暮柏好瘦,他平時都吃些什麼,無聊的時候又會乾嘛,他...
朝一回神了,繼續寫自己的試卷了。
“我靠楊佳佳,你看見沒,剛剛暮柏是不是耳朵紅了,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暮柏耳朵紅了的事!”
*
“好熱啊,桃子姐,帶杯鳳梨汁唄。”暮柏雙手合十對著桃月拜了拜。
“行啊,不過我隻給我弟帶,你叫得我一聲姐姐。”
暮柏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是耳朵有點紅。“呃...姐...姐姐?”
桃月樂開了花。“誰是你姐,姓甚名誰,快說!”
“我不喝了,女俠,您饒了我吧!”暮柏的耳朵越來越紅,說話也有點結巴。
“行了不逗你了,你耳朵都紅了,怎麼?”桃月嘚瑟地看著暮柏。
“我,我還沒叫過彆人姐姐過,我不好意思的時候耳朵就會紅,從小到大都這樣,好了你彆問了。”
“行,就衝你剛剛那句,我請你喝一個月鳳梨汁,等著啊。”
*
“靠,桃月,我記起來了,你當時和我說的時候一臉嘚瑟,你真的,你真的比我還喜歡得小人之誌啊。”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現在,暮柏耳朵又紅了,誒,你不好奇朝一和他說了什麼?”
楊佳佳思考了起來。“嗯...這樣吧,我們來配角,看誰配的像,桃月,你配朝一的,我來配暮柏,你先。”
他們倆說話聲音越來越大,根本不知道暮柏和朝一此時也能聽見。
暮柏聽見自己的名字後故意把身子向後正了正。什麼朝一,什麼暮柏,說啥呢?
桃月擬著粗一點的聲音:“咳咳...暮柏,你看著我。”
楊佳佳夾著小女生聲音:“怎麼啦~朝一。”
桃月:“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很喜歡~”
楊佳佳小聲尖叫:“啊啊啊,朝一,人家快不好意思了啦!”
朝一:⊙ω⊙
暮柏此時此刻咬牙切齒。草,楊佳佳,桃月,你們倆,不行,看看朝一聽見沒。
暮柏看著朝一,他依舊身子挺直,在做題,看起來就像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還好還好,喝口水壓壓驚。
桃月:“楊佳佳你不覺得太離譜了嗎?再來再來。”
“暮弟,哥帶你私奔~”
楊佳佳瞬間把蘭花指翹到嘴邊,眨了眨眼
“啊!朝哥,我,願意!”
朝一:(⊙x⊙;)
前麵的暮柏氣的一口水噴了出來。桃月和楊佳佳也被動靜嚇到了。
“你們兩個!沒完沒了啊!”
暮柏站起來向後說道。暮柏幾乎忘記了還在自習的教室。整個班上除了他的訓斥,沒什麼其他聲音了。
朝一在旁邊把頭低了低。暮柏現在的耳朵比剛剛在廁所時紅多了。
全班的目光現在集中在他一個人,暮柏一時間隻覺得尷尬。
楊佳佳和桃月好像也怔住了。
“暮柏,你,聽見了?”
暮柏的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紅了,小聲地對她們倆說:“廢話,以後不許說了,再說我撕了你們倆的嘴!”
楊佳佳和桃月幾乎是異口同聲說的好。
班上好多人都在往這邊看。
“看什麼,自!習!”
暮柏說了一聲之後就立刻坐下來了,他看著朝一,朝一並沒有看他。
靠,他肯定聽見了,他一般這時候的會看著我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好丟臉啊!
暮柏耳朵越來越紅。
“你耳朵,沒事吧?”朝一對著他說,但距離都保持在三八線外。
“沒事,熱的!”
暮柏趕緊把窗戶打開了,把頭探出去,才發覺自己臉也很燙。可惡的桃月楊佳佳,說的都是些什麼,言情小說看多了吧,我明天一定要離開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