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越家裡。
穿過庭院，進入大堂後，祝瑤便忍不住感慨，“大小姐，感覺我能在你家客廳踢足球。”
薑清越詫異：“乾嘛要在客廳踢，後院有球場。”
祝瑤：“……”
祝瑤：“…………好吧！”
你們有錢人真是夠了。
薑渝安排的人早已在一旁站著，等候多時。
薑清越拉著祝瑤到沙發上坐下，又讓女傭給端來了兩杯奶茶。薑渝在側邊單人沙發上坐著。
禮服不用她們親自試，與她們身材相似的模特會穿上展示，隻需要挑選出最喜歡的就好。
每一件都是私人訂製，不對外展示的孤品，華麗且昂貴。但每次宴會前都要來這麼一遭，剛開始還好，現在越來越興致缺缺。
薑清越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側過臉和祝瑤說悄悄話：“你有看中的嗎？”
祝瑤眼花繚亂：“都好好看…”
身側管家遞來兩本巨大的冊子，上麵有著每一件禮服的樣式和基本信息。
薑清越懶得再看那麼多了，隨手勾了一條簡約又不失設計感的黑色禮裙。
她將冊子遞回給管家，又彆過頭去看祝瑤選什麼。
“喜歡哪個？”
祝瑤捏著筆，抵在下巴上，認真地看著：“這個…怎麼樣？”
她指指其中一件奶白色，腰間鑲嵌著有鑽石的裙子。
薑清越對她的眼光表示讚揚：“挺好的。”
祝瑤：“那就這個吧。”
她抬手，也畫了個對勾。
隨後薑清越又拿了另外一本冊子，挑選了些合適她和祝瑤的珠寶。
宴會的位置在近郊的花園酒店，有點偏，但勝在環境清幽。
門口豪車來來往往，門內穿著禮服的人們觥籌交錯。熱鬨非凡。
人實在有些太多了，像他們這樣的小孩，生日宴會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宴會了，更像是大人們的名利場。
薑清越把禮物交給林應川後，就躲在大廳角落摸摸小狗，祝瑤坐在她旁邊認真地吃甜點。
小狗很乖，蹲在她腳邊，一動不動任由她摸。
薑清越真的無聊，她開始和係統一起觀察來來往往的人們：“誒，你看我哥。今天看起來好像人啊。”
係統：【嗯嗯！】
薑清越：“就是還沒太通人性。”
她又看到今天宴會主角林應川，跟在他父親身旁，在和人交談：“他耳釘怎麼又多了兩個…潮男啊。”
係統：【哇，酷炫！】
薑清越剛準備去看下個人，卻突然發現他口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定睛一看，這不是她送的玩偶嗎……！？
薑清越：“……”
薑清越：“哪個人去應酬還在口袋裡放這個啊！他不怕突然響了嗎！”
係統深以為然：【是啊是啊！】
她轉過頭，不再看林應川。
薑清越目光不停巡視著，略過一大片禿頭中年男子，落在齊硯身上。
今天齊硯換了副眼鏡戴，變成了金絲邊的。笑容溫和，與身邊的人交談甚歡。
薑清越：“這個有點不像人。裝模作樣。”
係統：【裝模作樣！】
係統：【誒…等等，沈遊厭惡值怎麼又在變動了。】
係統：【-30，-60，-40……】
薑清越：“？”
她條件反射性地轉頭，剛好對上沈遊還沒來得及移開的視線。
四目相對。
以前都是她先盯著沈遊，這次倒是輪到沈遊先看她了。
薑清越不甘示弱地看著他。
沒成想沈遊雖然臉上表情還是淡淡的，但耳朵卻一路升溫，變成紅色。與白皙的臉頰對比鮮明。
係統在實時播報：【厭惡值-40，-50，-45……哇。】
薑清越猜不到沈遊腦子裡在想什麼。
也許是他目光太明顯，一旁努力吃小蛋糕的祝瑤也抬起頭，輕戳薑清越：“大小姐，他怎麼一直在看你。”
薑清越目不斜視：“不知道啊，他看我也看。”
最終沈遊敗下陣來，率先扭過臉。
薑清越得意，她笑眯眯地和祝瑤炫耀：“看吧，我超厲害！”
她笑時眼睛彎彎，纖細脖頸上的項鏈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一閃一閃。
祝瑤伸出大拇指，連連點頭，“超——厲害！”
薑清越滿意，她彎下身，輕輕撫摸腿邊的薩摩耶。
小狗順著她的動作，疑惑抬頭。
薑清越：“看見那邊，穿著白色西裝，看起來很裝但耳朵紅紅的人了嗎？”
小狗歪頭。
薑清越：“給我咬他！”
小狗接收到指令，站起身就往齊硯身邊跑。
薑清越：“？”
誒呀。好像要咬錯人了。
小狗不會傷人，在齊硯腳邊跳來跳去。
不像狗了，像隻兔子。
齊硯正和人交談，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蹭自己的腿，猛地低頭一看，是隻昂著頭朝他笑的純白色薩摩耶。
他有點腿軟。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齊硯怕狗。
目光一直跟隨著狗的薑清越：“……咦。”
她看到齊硯麵上鎮定自若，輕輕挪動身體，試圖遠離小狗，額頭上甚至有滴冷汗隱隱滑落。
但執行薑清越指令中的小狗怎麼可能會讓他成功逃離！
齊硯挪一點，它跟一點。挪一點，跟一點。
齊硯麵上的完美假麵快要破裂了。
薑清越看得想笑。
但她覺得做人還是要善良一點的，於是慢吞吞站起身，整理了下禮服，走至齊硯身邊。
薑清越輕易不出現，一出現便是人群中的焦點。
“薑家大小姐這次怎麼也來了……”
“平時隻見到薑家少爺，他們兩個果然相像啊。”
“好漂亮……”
薑清越：“嘬嘬嘬，小狗。”
薩摩耶聽到她聲音，立馬不纏著齊硯了，跑至她身前，抬起兩隻前爪，目光亮亮地看著她。
薑清越會意，摸摸它腦袋：“好小狗。”
薩摩耶開心地“汪汪”兩聲。
齊硯終於能鬆一口氣：“你的狗？”
薑清越搖頭：“不啊，林應川的。”
宴會本不應該出現小貓小狗之類的寵物，但這是跟在薑清越身邊的狗，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雖然狗已經不在齊硯腳邊，但她還是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薑清越看得想笑：“齊會長，我發現了你一個大秘密呀…”
齊硯：“……”
齊硯：“…不要說。”
他不示弱還好，一示弱完全是薑清越的興奮劑，她洋洋得意：“你求我一下，我就不宣揚出去怎麼樣？”
“……”
齊硯聲音近乎微不可聞：“求你。”
薑清越彆過頭：“聽不見哦。”
“……”
終於，齊硯仿佛下定決心了般，向前微微走了一步，雙眼懇求地看著薑清越，音量隻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求你了。”
薑清越盯。
勉勉強強過關吧，薑清越：“聽到了。”
“不要說出去。”齊硯彆開視線，往後退一步，他們中間的距離恢複正常。
薑清越：“那當然啊。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薑清越：“來吧，大小姐送你一個附加服務。”
她拉過齊硯垂在身側的手腕，輕輕環繞了一圈，“說吧，在場這麼多人，你最討厭誰？”
“我放狗去咬他。”
薑清越又笑了，笑得很恣意，漂亮的眼睛彎彎，像隻狡黠的小狐狸。
齊硯目光停留在她觸碰自己身體的手上，纖細修長，肌膚白嫩。
齊硯很快移開視線，他問：“誰都可以嗎？”
薑清越：“當然。在場還沒有人能壓過我。”
齊硯毫不猶豫：“林應川。”
薑清越也答應得很爽快。
“小狗，看到你爸爸了嗎？”她蹲下，親昵地蹭蹭小狗臉，下一刻眼神變得鬥誌昂揚：“給我狠狠咬他！”
小狗衝出去了。
齊硯注意到點兒什麼，狀似有意無意問她：“林應川是它的爸爸，那你呢？”
“我嗎？我是人呀。”
薑清越：“那兩隻狗，一隻狗爸爸，一隻狗兒子。”
“你怎麼這麼笨？”她目光譴責。
齊硯：“……”
他確實沒料到薑清越神奇的腦回路，失敬。
那邊的薩摩耶已經竄至林應川腳下，輕輕咬著他的褲腳。
林應川早就已經注意到這邊了。
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嘀嘀咕咕，讓他好不爽。
這下終於有合適的機會去到那邊，他朝旁邊客人擺手示意，旁邊人也怕毀了今天宴會主人公的興致，連忙給他讓出一條路。
薑清越鄙視：“你怎麼過來了？”
林應川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假裝不經意地將口袋裡玩偶拿出來：“剛剛你給我縫的這個差點掉出來了……”
“謝謝你今天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薑清越：“……”
緊接著，林應川又微微彎腰，摸摸狗頭：“你也好久不來我家找它玩了。”
“它很想你。”
小狗配合地“汪”了一下。
齊硯：“……”
係統跳出來搗亂：【大小姐，沈遊厭惡值又在反複跳了誒！】
一群人怎麼突然湊一塊兒了。
薑清越一把奪過林應川手中的玩偶，放到他耳側，快速按壓。
“笨蛋”、“笨蛋”聲不絕於耳。
那邊的沈遊似乎終於看不下去了，抬腳走來。
薑清越：“……”
莫名的，薑清越已經快要成為這場宴會的聚焦點了。
她好後悔。
她不該放狗咬人的，不該盯著沈遊看的，不該大發善心給齊硯一個好處的……
不對，不對。
她就不應該來參加這個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