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裎訂的餐廳表麵上看低調大氣,但進到裡麵,安言就被一片的嫩粉色恍惚了眼。
餐廳的牆壁上掛著掛著粉色的氣球,氣球上印著love組成一連串的心形。中央放著架粉色的水晶鋼琴,每桌隔斷上擺著粉色玫瑰。餐廳內人不多,每桌上空熱氣騰騰。
粉色浪漫的環境裡,吃的竟然不是西餐,而是火辣辣的火鍋。
坐到預定的位置上,看著桌子旁粉色電動蠟燭,安言表情一言難儘,“這就是所謂的燭光晚餐?”
陸裎端坐在安言對麵,絲毫不覺得周圍環境突兀,理所當然的回道:“對。”
“蠟燭和火鍋!”安言一手指著粉色電動蠟燭,看了一眼紅湯翻滾的鍋底。
“火鍋不能和蠟燭搭配嗎?”
陸裎用公筷從番茄鍋裡,撈一塊燙好的羊肉,放到安言的調料碗裡。
看著碗裡色香味俱全的肉肉,入口鮮美,番茄甜酸開胃。
看在味道還不錯的份上,安言給他一個肯定回答。
吃到一半,想起緩慢的鋼琴曲,餐廳內亮起粉色的燈光,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人們宛如掉進一片粉色的海洋。
一曲‘慢慢喜歡你’濃濃愛意,歌曲結束餐廳的經理向眾人鞠了一躬,“今天是我們老板和老板娘30年結婚紀念日,今晚情侶消費隻收9.9元,祝大家用餐愉快。”
話音剛落想起一陣歡呼聲,安言鄰桌的小姐姐和男朋友撒嬌:“這家店的老板好浪漫啊~”
“確實挺浪漫的……”咬下一口鴨血,安言表示對小姐姐的認同。
見他嘴角邊站上辣椒油,陸程習慣拿起紙巾幫他擦掉,“等我們30周年也這樣。”
很遺患安言正專心和碗裡的鴨腳較勁,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什麼?”
“這家店原來是西餐廳。”
“?”
難怪這家店的裝修怎麼違和。
“這家店的老板娘是c市的人,他倆就是在一家火鍋店相遇,聽說他偏愛粉色。兩人很恩愛。”
安言感覺自己好像被戴了頂綠帽子,嫌棄的放下筷子,“你該不會是喜歡老板娘吧!”
陸裎伸手在安言的額頭上敲了下。
“你這小腦袋瓜裡整天在想什麼。這家店的老板和我是合作關係,這些都是他和我炫耀他老婆時說的。”
“哦……”
原來他沒被戴帽子,那沒事了。
埋頭繼續和鴨腳鬥爭。
……
兩人吃完飯出來才8點多,加了一個多星期的班,兩人不約而同的決定在街道上走走。
冬夜的街頭,行人都習慣手握一杯熱飲來取暖,熱氣和人們呼出的霧氣,譜寫出一副人間煙火。
沿著街道前行,隔著幾米開外,一首洗腦的‘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安言眼睛一亮,快步向前走,在一家開放的飲品店前停下,一個胖鼓鼓披著紅色鬥篷的雪人,在門前左搖右晃的賣萌。
店門口排隊的人不算多,安言正要走上前排隊,被一旁的陸裎拉住。
“乾嘛?”
陸裎指了指擺在一旁電三輪上的一堆原材料。
“3,4塊錢,你還想什麼自行車?”安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陸裎拉住安言就要往旁邊一家熱飲店帶。
甩開他的手,安言雙手叉腰,“我要吃冰激淩,聖代。”
陸裎蹙著眉頭還有上前拉住他,安言往旁邊一躲,抱住大個雪人:
“我要吃冰激淩。”
“不行,你胃不好,剛吃了辣。”
“我不聽。”
“……”
不一會安言拿著一個摩天脆,捧著一杯紅棗牛奶出來,將牛奶遞給陸裎。
陸裎僵硬的向後推移。
“嘗嘗看。”插.好吸管放到陸裎麵前。
看見他期待的眼神,陸裎上下滑動了下喉結,接過他手中的紅棗牛奶,叼住習慣小小的喝了一口。
“怎麼樣?”看他聽話乖乖的喝了,安言表示很滿意。
“好喝……”
*
安言吃著冰淇淋走在前麵,陸裎緊跟在後麵,兩人又轉了幾圈打算回去。陸裎給司機打了電話,來接他們。
兩人打算到拐角馬路對麵等。
轉過拐角安言真要咬下最後一口甜筒,被拐角另一邊跑過來的人撞掉。
“你……”陸裎剛開口問那人有事沒有,但下一秒見那人模樣呆住。
那人衣衫襤褸,頭發亂糟無章,麵容憔悴凹陷雙眼充紅,身上反正難聞的氣味,一副極度驚恐心神不寧的模樣。
那人見到安言後,猛的撲向他,但被陸裎先前擋住。
隔著陸裎,那人充紅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身後的安言,嘴裡嘴裡絮絮叨叨,“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都是他!!”
“都是他逼的!!!”
那人的叫喊一聲比一聲大,拚命的想要擺脫陸裎的禁錮,想要勾到安言。但作為頂級alpha的陸裎,力氣比一般的alpha都要大,更何況是眼前這個虛榮的人。
看清他長相,陸裎眉頭一緊,他怎麼跑這來了!
四周的路人緩過神,立刻撥打報警電話。
陸裎屏住呼吸,想要阻止他身上的怪味。作為一個alpha他的嗅覺同樣很強,平常對自己嗅覺的能力很滿意,他可以敏銳的嗅到自己omega的奶香味,他現在就很需要甜甜的奶味,安慰自己破碎的嗅覺。
在他就快忍不住要將那人推開時,一個高大威武的alpha走到他麵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扣在背後,一用力按在地上。
抬起頭言語恭敬的對陸裎說:“老大。”
“嗯。”陸裎談談身上的灰,回過頭見安言盯著自家保鏢蓬勃的肌肉看,臉瞬間黑了下去。
他記下了,以後這樣類型的不能叫到身邊了!!!
陸裎讓保鏢呆在原地等警察,自己先送安言回家。
黑色商務車在彙凡小區外停下。
車內,司機將擱板升起來,車後,兩人各做一邊無言,場麵一度僵硬。
陸裎摸了摸鼻尖,舔了下嘴唇說:“言言,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將視線從窗外移回來,看了他一眼,安言說道:“你想告訴我,總會說的。”
不愧是他媳婦,即使失憶了,還是很了解自己的。
陸裎嘴角忍不上揚,但他要忍住。
拉開車門往外走,愣了一下回過頭,嘴角含笑點了點他手裡的紅棗牛奶,對他說:“你要是不喜歡喝甜的,可以扔掉。”
早在將奶茶遞給他時,就注意到他僵硬的動作,但自己就是想看他不得不喝的樣子,讓他嘴硬。
“沒有不喜歡。”陸裎見自己被揭發,下意識將奶茶向後藏了藏。
“我送你。”
陸裎拉開車門,追上安言。
彙凡小區位於大學附近,在一寸千金的w市占地麵積還是比較大,綠化麵積也是向國際看起,幸好安言父親買的早,現在早就漲了好幾番,當初安言還被老安的大方嚇了一跳。
冬夜的小區裡,沒有幾個人,兩個人隨著馬路上前,燈光下兩人的影子被拉長彙到一點,親密無比。
快到公寓樓下,陸裎拉住安言,坐在一邊公園的長椅上。
瞧著月光下安言,他整個人輪廓散發光圈,宛如月光下落入凡間的天使。
咳,該麵對的總要麵對的。
看著他說道:“那個人是林洛。”
“什麼?”猛的一聽,安言沒有反應過來。
“晚上撞上那人是林洛。”
“!”
一股寒意湧上安言心頭,放在腿上的指尖止不住顫抖。
陸裎握住安言的手,試圖給他最大的安全感,分出一股淡淡的酒香,環抱住安言想要替他,阻擋外界的一切傷害。
從和安言認識到現在,不論是他還是自己身邊從未出現過和林洛有關的人。當他第一次聽到林洛的名字,下意識不想讓這個人接觸安言,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人要害言言。
那天在鹿角咖啡的那場車禍,像是自己經曆過一般,再抱住言言時,心底的那道聲音再次跳出來,和自己說這一次幸好趕上了。
“鹿角咖啡那天晚上,我的人在市界線上攔住他,將他帶到一個廢物廠房,試圖問出他為什麼要謀殺你,看他後麵有沒有人。但他閉口不言,沒問幾句就昏迷不醒,第二天醒來就瘋了,嘴裡一直說他是被他逼的。”
“我試圖通過自己所有的關係,調查他的背景,但一無所獲。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牽連。我讓手下將他交給警察,看他們能不能查出些什麼。”
說到這陸裎一把抱住安言,他害怕了,30多年的人生裡,作為陸氏的繼承人,從小就是順風順水,想要什麼看一眼就有人送上門。
30年裡除了言言是他唯一的意味,又是意料之中的,剩下的事情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這一次,他感到了無能為力,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在不久的將來所有的事情都會脫離自己的掌控,就連言言也會離自己而去,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安言回抱住身體發顫的陸裎,在他後背輕柔的拍了幾下。
頭靠在安言的肩上,陸裎近乎貪婪的嗅著鼻尖的奶香味,一絲都不肯漏掉。
“言言。”
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