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醫院?”
“我不應該和室友在網吧開黑嗎?”
VIP 病房內,安言身穿著病號服,懵逼看著醫院的白牆,習慣的一隻手在枕頭下麵找手機,準備給老安打電話,問自己怎麼進醫院的。
然而指尖上陌生光滑的觸感,讓他瞳孔瞬間放大,那是一隻白皙光滑細膩的手。
這不是他的手!
他該不會是通宵打遊戲猝死,然後借屍還魂了吧……
急忙翻下床,跑進衛生間。
衛生間鏡子裡的人穿著病號服,留在著細軟三七分,帶著金絲邊無框眼鏡的男人。
安言即喜既悲,喜的是,這還是自己。
悲的是,鏡子裡的自己奶了許多,臉上男子氣概的棱角沒有了,變得圓潤光滑,
還有眉骨上還有條疤痕。
……
強顏歡笑的走上床,拉住被子圍住自己,在心裡強行給自己洗腦。
隻要還是自己的身體就行,大幾歲也沒關係。
沒想到啊,他還能趕上一波穿越潮流……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從外麵打開,走進一個穿著正裝長款大衣的男人。
安言從床上做起身警惕的看著來人。
那人梳著大背頭,身型高大估計要有187左右,小麥色的臉龐,高挺著鼻梁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鼻梁上還戴著和他疑是同款的眼鏡。
等他走近,眉頭間三道川字文若隱其中,通過鏡片能清晰的看到,左眼上一條從眉頭到外眼角的疤痕,身上帶著如有若無伏特加的氣味。
這人來醫院竟然還喝酒……
見麵前一副社會大哥模樣的男人,安言下意識咽下了口口水,拽住身下的被單:“大哥你是?”
男人看著麵前水汪汪小狗眼睛的omega,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的低下眼臉。蹙著的眉頭讓眉間的川字紋更加凸起,更加凶氣,但從薄唇中說出的話,卻極儘溫柔:
“我是你愛人,陸裎。”
聽見他說是自己的愛人,安言像被人用棒子輪了腦袋般,耳朵嗡嗡作響。
“愛……愛人?!”
陸裎點了點頭,像是嫌棄刺/激來的還不夠猛烈,補充道:
“我們已經結婚6年了。”
“……”
安言如遭雷劈僵在原地,愣愣的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再次得到肯定回答,瞪圓了眼睛,小被子從手中滑落。
不可能!小爺我可是喜歡大胸妹子的直男!!
怎麼可能……可……能會喜歡男人……
而且這位大哥一看就是個alpha,自己一個beta怎麼可能嫁給他。
他的畢生誌向是和同beta的小姐姐組建一個家庭好嗎?
頂著陸裎黑眸裡犀利的眼神,安言縮回床上躺下,拉過小被子蓋緊,閉上眼晴祈禱這就是一場夢。
然而事與願違,再睜眼還是在vip病房。
在安言的強烈質疑下,男人第二天再來看他時帶來了兩人的結婚證。
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的心理,打開價值9.9的紅本本。第一頁上麵蓋著鮮紅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局公章,第二頁上貼著兩人的合照。
照片上兩人低著肩膀而坐,臉上都洋溢著滿滿的笑容,陸裎凶橫的眉眼都柔化下來。
看到這張照片安言相信了,他和一個alpha結婚的事實。
隻是結婚證的注冊時間讓他感到疑惑,陸裎說他們已經結婚了六年,但結婚證上顯示的時間卻是三個月前,這是怎麼回事?
結下來住院的日子裡,陸裎每天都準時到病房報道。
前幾天兩人,一個專注在手遊地圖裡飛,一個埋頭處理文件,場麵一度讓社恐人杯具。
這樣的下午時光持續了幾天後,安言首先接受不良,壓製住內心的害怕,對陸裎主動遞出話題。
通過他的不懈努力,梳理總結出自己失憶的原因。
一年前,他在前往s市辦事的高速公路上發生大型車禍,通過兩天一夜的搶救撿回一條小命,但同時也讓他患上了古德菲爾德綜合症,簡單的說就是車禍導致腦部顳葉損傷,不但喪失了部分記憶,還陷入了頻繁失憶的漩渦。
聽陸裎說這是他第七次住進這間病房,也就意味在此之前已經失憶了六次。
仔細想想,安言開始有點同情陸裎,頻繁的被自己媳婦忘記,想想就很慘。
一天下午,準點報道的陸裎沒有來,安言上午剛輸完液,下午閒來在電腦上試著登陸社交賬號,沒有想到賬號密碼沒有換,聯係人也沒有少,還多了一些不認識的人,因該是後來認識的。
打開朋友圈意外的發現,這幾年自己除了發一些某名的數字表情,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翻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正要關上軟件時,一條名叫尋涼的聊天窗口跳了出來:
小言你終於要和陸裎離婚了,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安言頓時一愣什麼意識,他和陸裎已經離婚了嗎?還有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他這是婚內出軌!這貨是小三?
試探的問道:你是?
尋涼:你不記得我了嗎?
安言:?
尋涼:遠離林洛它要害你!
看到林洛這個名字,安言胸口一緊,心臟上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額頭上冒出汗來,微顫著手追問:你到底是誰!!!
但尋涼隻是又重複了一遍,讓他遠離叫林洛的人,不等安言再追問就匆匆下線。
正常人麵對一個陌生人的信息,都會下意識的認為這人在說謊,但他卻在見到尋涼這兩個字和林洛這個名字時,他就打靈魂裡對陌生人產生了信任。
這幅無緣無故的信任讓他很不習慣。
等陸裎趕到醫院時,就見小omega臉色蒼白的坐在電腦椅上,連忙上前問他哪裡不舒服,小omega隻搖搖頭。
半晌才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聲音微弱的問:“你認識林洛嗎?
聽到這個名字,陸裎一愣眼神閃過一絲銳利,轉瞬即逝。
在安言頭上溫柔的揉了下,“我不認識他,怎麼問起這人?”
將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安言答非所問:“我餓了。”
……
接下來這段時間,安言試著再聯係網友尋涼問清楚林洛的事,但他一直不在線,也不回他消息。
*
第二天,安言終於如願以償可以出院了,但出院前還要再做一次檢查。
此時安言雙手緊握,坐在神經內科主任辦公室裡,對麵一禿頭中年男子頂著黑框厚鏡片眼鏡,表情嚴肅的盯著手裡的腦ct片。
看著科主任越發緊促的眉頭,安言提著一顆小心臟。
他該不會還有其他什麼大病吧?!
額滴天,他還沒活夠呢!
陸裎安撫的拍拍安言的後背,麵目嚴肅,一雙黑眸看著科主任問道:“李叔,言言他的病情有好轉嗎?”
李主任將ct掛在看片燈上,搖了搖頭回答陸裎的問題:“顳葉沒有任何恢複的跡象,你不要著急,像小言這樣的狀況,基本需要3~5年才有可能完全康複。”
“嗯,藥還是接著用?”
“這段時間修複顳葉的藥先暫停一下,小言的發/情期快到了吧?這次他的腺體分泌素檢測比上一次還要高,他對你的信息素依賴非但沒有減弱還加強了,也就意味著這次發/情期不能用抑製劑,用了反而會加重發/情。”
坐在兩人之間的安言一臉茫然,明明醫生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怎麼放在一塊就聽不懂了呢。
……
發/情期?
“發/情期說的是誰?”安言看著醫生弱弱的問道。
聽到他的問題李主任差異的抬頭看向陸裎:“你還沒有和他說嗎?”
陸裎麵無表情的移開目光,走到安言身邊,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方巾。
見他的反應,李主任隻能認命的由自己獻身頂雷,內心無力吐槽,自己這個身為頂級alpha懼內的大侄子。
“小言啊,性彆是天生的,我們是沒有辦法去改變的,要坦然的去麵對哈。”說著李主任將檢驗報告遞給安言。
安言心懷不安的打開檢驗報告,性彆一欄上寫著大齡分化omega男,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將報告上的人名看了幾遍,是他的名字沒錯。
他是個Beta啊,怎麼好端端的就變成omega了呢!
車禍,失憶,變性,小說都嫌棄的狗血情節,居然發生在他身上。
站在他身旁的陸裎默默的遞上手中的方巾,替李主任補充道:
“大二上學期你二次分化了。信息素依賴症是因為上次車禍導致你腺體受傷,需要終生標記alpha的信息素安慰,後來康複過程中腺體內信息素失衡,產生了信息素依賴症。”
對哦,還有信息素依賴症……
他還被完全標記了!!!
一口氣堵在安言胸口,眼前白蒙蒙一片,腦袋內一片空白,他仿佛看到了天堂。
見他這幅六神無主的神情,陸裎扶上他的肩膀釋放一絲信息素安撫,屬於伏特加烈酒熱情的氣味瞬間在房間內散開。
在兩人對麵的李主任縮在電腦屏幕後麵,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他因該在車底才對。
一杯茶的時間,懷疑人生的安言,抬起頭一臉認真的對陸裎說道:
“我就是難受死,也不會讓你標記,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