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閆行一說出打賭兩個字的時候,大家都恍然大悟,明白了過來。
閆行一不理會眾人的反應,而是繼續說道:“酒吧中經常有人賭球,押注球場發生的任何事情,比如誰先進球,雙方比分,總之各種押注的盤口。還有兩人打賭,賭進門的人是男是女,其實進門的人完全不知道他的進門成了盤口,關係一個人的輸贏,他完全跟賭徒沒有關係。而當兩夥人賭的金額非常大的時候,為了鎖定贏局,有人不惜殺人。咱們這個多米諾骨牌遊戲恰恰被人在背後下了重注。”說完,她將骨牌遊戲的介紹投放到眾人麵前的屏幕上。
她接著說:“大家看了遊戲玩法,安可兒和母淩誌分彆是第一天遊戲主題暴風雨和第二天遊戲主題酷夏的製作者,被殺;高飛是第三天潮汐動畫製作者,被殺。我們知道打賭,賭的就是不確定性,也就是說骨牌關聯天氣情況的遊戲主題能不能製做,是不確定的,要看天氣變化情況。如果骨牌遊戲製作出了某個遊戲主題,那麼打賭不做這個遊戲主題的人就輸了。而為了贏,凶手必須將第一個骨牌遊戲主題和第二個骨牌遊戲主題製作者殺死,第三個要製作潮汐動畫的製作者殺死,讓他們的骨牌主題或者動畫都不能完成。這,就是凶手隱藏的動機。”
大家看著屏幕上多米諾骨牌遊戲規則玩法,心知這個玩法已經存在好幾年了,最初是宋盈春等圈內大佬覺得老是那幾種題材,為了求新求變擴展內容,於是進行了改變。因為主題內容有不確定,變化多樣,又有挑戰性而深受大家的喜愛。隻是沒想到竟然被有心人利用成了盤口,進行賭博,甚至發展到殺人的地步。
真真是我要殺你,與你無關!
聯想到三起命案,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又湧起發自心底的一股惡寒。三個人死得太冤了,三個年輕的生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得毫無意義毫無價值。眾人悲從心來,胸口像被人猛捶了一下,異常沉重。
唐蘭一當先問道:“那麼凶手是誰呢?”
宋盈春已經想明白了這一切,也知道了凶手是誰,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沒想到啊,既然如此,必須將凶手繩之於法。咱們已經確定死者是他殺,也找出了凶手的作案動機,在這個孤島上,凶手也不可能是外來人,那麼凶手就昭然若揭了。”他點點頭,示意閆行一繼續。
閆行一心領神會,她微微一笑,將從餐廳吧台拿來的竹筒放在桌子上,告訴大家,“遊戲開始前,宋盈春曾經說過,他放棄了抽簽參與主題的機會,為什麼呢?因為宋盈春一旦抽簽抽中了製作第一天的骨牌主題,那麼凶手就需要殺死他,但是宋盈春是商業巨子,知名人物,他如果在遊戲的第一天死了,骨牌遊戲根本就進行不下去了,無論什麼炸彈威脅都不管用,必然會引起社會巨震,那麼凶手布局的打賭就沒有盤口了。同時,因為宋盈春的身份,他帶了三個人作為他的保鏢,要殺死他難度可想而知,所以凶手必須確保宋盈春無論如何都不能參與第一天的抽簽。同時凶手也必須確保自己不會被抽中,那麼他會怎麼辦才能確保自己不會被抽中呢?”
熊永勤立刻明白過來,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當時是大家自己寫上自己的名字放進竹筒中,難道凶手沒有寫自己的名字,而是寫了彆人的名字?那查一查沒有誰的名字,誰就是凶手無疑!”
閆行一點點頭,“好在凶手非常自信,認為大家肯定想不到凶手的殺人動機,所以這個竹筒抽完簽後,他就沒動過,給咱們留下了鐵證。”
她讓宋盈春當眾攤開紙條,發現六個紙條中,竟然有兩個母淩誌的名字,而沒有陳飛道的名字!
眾人一起看向陳飛道,“陳飛道是凶手!”
陳飛道好整以暇地看著大家,完全不為所動,鎮定自若地神態,讓人懷疑是不是冤枉了他。
宋盈春也補充說道:“雖然遊戲的主題玩法是大家一早就確定的,但是在抽簽開始前,確實是陳飛道讓我放棄參與抽簽的,想來他那時就已經想好要殺人了,而且將我排除在受害者之外。第二天的遊戲主題,是大家推選,母淩誌被害,第三天,凶手估計是怕兩次都是製作遊戲主題的人死亡,所以他們改成了其他選項的盤口,以便在死兩個人的情況下,使遊戲繼續進行下去。大家還記得吧,母淩誌被殺後,當時有人想要停止遊戲,凶手當即表示要跟歹徒叫板,提前鎖定自己設計遊戲主題,不過是為了將自己排除在下注的潮汐動畫盤口之外,對吧陳飛道?”
陳飛道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議論,麵對鐵板釘釘的證據,知道自己已經是在劫難逃了,他沉默了一會,問閆行一道:“我做得如此隱秘,你是如何知道骨牌遊戲跟賭博掛上鉤的?”
閆行一倒也不隱瞞:“骨牌根據不確定的天氣來製作,這種不確定性難道不能用來賭嗎?如果這個遊戲有宋盈春這位商業名人牽頭,那他的威望就是遊戲能夠公正進行下去的保證。有他這個名人作保,就能保證骨牌遊戲不會有人作弊,會很安全地進行,隻有這樣才能夠取得對賭雙方的信任,對賭的雙方就會認為遊戲會公平公正平穩地進行,這樣就有人入局參與賭博了,所以宋盈春和跟天氣聯係的遊戲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是不是多米諾骨牌遊戲不重要,沒有多米諾骨牌其他的遊戲也行,隻要滿足這兩個條件就行。”
陳飛道點點頭,“說得不錯。那麼你是怎麼找出賭局的呢?這個賭局很隱秘,不像賭球賭馬那樣是公開的,參與者就幾個人,他們不說,外人不可能知道。”
閆行一不能透漏她的情報來源,不過大體地調查方向還是能說的:“我關注了幾個小的期貨盤,胡明傑這個人這幾天突然投入大筆資金買入某金屬期貨,並且撬動了很高的杠杆。業內這兩天早就議論紛紛了,他這幾天跟你頻繁通話,難道沒告訴過你?”
陳飛道聽完先是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他仰天長歎道:“今天是周五,明後天(期貨)休市,大局已定了。”
閆行一倒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說話,“據我密道消息所知,某金屬期貨可是個大糞坑啊,彆看盤子不大,杠杆可不小啊。胡明傑瘋狂看多(買入的意思,是預估價格上漲),是押定某兩國發生戰爭,某金屬被禁運不能投入市場吧,是吃定了空頭(預估價格下跌方)將來拿不出現貨交割吧,我怎麼感覺這個不對勁呢,鄰近交割期,空頭這麼鎮定,死守倉位不放,根本不平倉,估計有秘密庫存的現貨吧?你為了讓胡明傑贏了賭局,殺了三個人啊,你跟胡明傑應該是一夥的,可是你說的那個大局已定的話,怎麼讓我感覺你在坑胡明傑呢?讓我感覺你就是胡明傑這個多頭的對手盤呢?難道你竟然是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