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春到餐廳找到陳飛道,跟他說了自己的分析,認為他現在處於危險中。
陳飛道似乎不是很害怕,“沒事兒,我小時候練過拳腳,他要敢來殺我,我還求之不得,看我當場打得他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宋盈春可不這麼想,“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壞人可不會把壞人這兩個字寫在腦門上,如果他有心殺你,你可能都沒意識到他是壞人就沒命了。不如這樣吧,我讓徐泠來你房外巡邏,你看怎麼樣?”
陳飛道哈哈一笑,“不用啦,讓徐兄弟好好休息吧,這兩天都給他們保安累壞了。”
“要的,我讓他來。”宋盈春堅持道。
陳飛道看宋盈春態度堅決,也不好推辭,隻好連連道謝。
宋盈春安排好了徐泠巡邏的事情後,四人再次坐在了一起。
小樓說起來犯罪動機這個話題,“總感覺我們沒有搞明白這兩件凶殺案的犯罪動機。”
徐泠告訴小樓:“犯罪動機非常多,有的也非常離譜。”
說到離譜的犯罪動機,閆行一想起來一個案子,便說道:“我給大家說一個案例吧,是自殺的案子,可以說凶手的想法真的算逆天了。”
小樓來了興趣,“說說看,如何逆天,能讓你覺得逆天的,肯定是真逆天。”
閆行一看成功地吊起來大家的興趣,也不賣關子,直接給大家講了一個離奇的案子。
警方接到了報警,說是在一棟大廈上,有人跳樓自殺了,警察到了大廈的樓頂上後,發現樓頂上的物品都是詭異地反著放置。
花盆是反著倒扣著,晾衣繩也貼著地麵,而晾衣杆則是反著豎起,甚者有一個小雕像也是倒立著。
第二天早上警方又接到報警,就在相同的地方,又有一個人跳樓死了。到了當天下午,又有一個人跳樓而死。
短短兩天,在同樣的地方,已經跳樓了三個人!
警察根據現場物品詭異地倒置布置,認為是一種邪門的儀式。三個人的自殺可能是屬於獻祭。
而後,警方調查了三人的網上活動,發現他們自殺是被蠱惑的,他們都是在人生低穀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一個自殺團體組織,加入後,被團體組織的頭頭洗腦,自願參與的集體自殺。
至於如何洗腦成跳樓自殺,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頭頭蠱惑大家說,地球中心有磁場,有巨大的能量,能吸附靈魂,而人類的起點和終點就是在地心。地心是熔爐,是各種生命的起源地,通過熔爐,將各種物質加熱化合後演化成有生命的物質,也就是說人類是從地心產生的。
說到這,閆行一停頓了一下,“如果說人類起源自地心,那也就是一個猜想罷了,或者說是科幻假說而已。但是這個頭頭可不光是宣傳他的科幻假說。
這個頭頭又說,地球上充滿了電磁波和各種磁場,地球又要自轉,有強大的引力,可以吸附人的靈魂滋養人的靈魂,而且古語也說黃泉和地府都在地底下,那麼真正的天堂也在地心中,那裡才是人類靈魂快樂和安息的所在。
人隻要從高樓上跳下去,就是真正地升入天堂。
因為人的靈魂會在最快速下落的那一刻依靠慣性,脫離身體穿過地層到達地心,進入真正的天堂。
所以,人想要進入天堂,隻要跳樓就可以實現了。
而為了模擬人升天的樣子,他們才將物品倒置,這樣地就變成了天。
這個說法讓一些盲從的信徒上了頭頭的當,一個接一個地為了進入天堂而跳樓自殺身亡。
雖然警方最終將這個自殺團體的頭頭抓獲,解散了這個隱藏在網上的邪惡團體,但是三個無辜的生命卻已經消逝了。”
案例說完了 ,閆行一也是感慨萬千,“所以,這些受害者將地麵作為天堂,用跳樓的方式模擬升天,如果不是抓到了幕後的頭頭,是很難想到背後的隱情和作案動機的。”
眾人聽了這個故事,也是一時陷入了沉默。
小樓深有感觸,“如此看來,那島上發生的這一係列謀殺案,是不是背後也有詭異的原因,會不會是,呃,跟,比如跟數學有關?”
宋盈春來了興趣,問道:“跟數學有關,是公式還是幾何?是不是數學分形?”
小樓也不是很確定,隻是疑惑地猜測道:“大家聽說過飛蛾撲火吧?就是飛蛾會以光線的45度角飛行,如果遇到火苗,火苗的光線是放射狀發射的,它還會按照相同的夾角飛行,飛行軌跡就是一條圍繞火苗的螺旋,最終飛入火苗中。”
說到這兒,小樓停了下來,他是在等大家消化一下。
徐泠按照小樓的思路,解釋道:“你說的這個螺旋,是一種特殊的曲線,這種曲線會不斷逼近中心。而在大自然中也是普遍存在各種螺旋,比如鬆塔地排列比如向日葵的花盤的紋路,就跟斐波那契數列相關。你的意思是歹徒按照螺旋曲線殺人嗎?”
小樓點點頭,“對,本來大家都以為安可兒是在沙灘上遇難的,可是經過調查,她應該是在小樹林遇害的,以體育館為中心,將她的遇害的位置和母淩誌遇害位置平滑連線,說不定就能畫出螺旋軌跡,而下一個遇害者就在這條軌跡之上。”
小樓的想法可真是語驚四座,閆行一瞪大眼睛,“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還會有第四個第五個遇害者?好在按照目前眾人居住的房間,是不能平滑出螺旋曲線的,也就是說不會團滅。”
宋盈春也是很警覺,畢竟他牽線的骨牌遊戲活動,已經死了兩個人,還遭受了炸彈的威脅,他的臉麵往哪擱啊,簡直是把他的尊嚴摁在地上摩擦了。
所以他非常迫切地想抓到凶手!他馬上將島上的電子地圖調出來,又想起來高飛住的是船屋,會移動,又到餐廳問了高飛船屋的位置。
高飛雖然對宋盈春的問題有些摸不到頭腦,但知道他是為了眾人的安全,也是非常配合地告訴宋盈春,他的船屋基本就在河道裡遊弋,基本不去湖中,“河邊比較安全,好靠岸遊玩。”
宋盈春點了點頭,“安全就好,安全第一。”
宋盈春回到會議室,將高飛的船屋活動範圍告訴了其他三人。
四個人一番忙活,連接安可兒和母淩誌死亡的地點,畫了很多條平滑曲線,倒是能畫出幾條以體育館為中心的斐波那契螺旋線,但是沒有人住在這幾條線上。
最後,四人隻能先將模仿數學圖形犯罪的想法放一邊,出了會議室,到餐廳。此時距離飯點還有些時間。經過商量,大家決定分組再四處找一找炸彈的線索。
大家分成了四組,將眾人活動的地方劃分了四塊區域,再次搜查了起來。
雖然這次大家搜查得更加仔細,但仍然是一無所獲。
回到餐廳,有些人認為做了無用功,非常惱火,還有些人情緒低落,氣餒,團組內甚至開始出現言語衝突。
宋盈春趕緊勸說大家要冷靜,既然沒有找到任何炸彈的蹤影,也不再強求,大家消消氣,一起先吃飯。
大家隻好先吃飯,吃完飯後,才七點多,又呆了一會兒,眾人就呆夠了,要回自己房間。
宋盈春見大家實在待不住了,隻好提醒讓他們將自己住的房間也搜查一下,確保沒有炸彈,並反複叮囑,“不要擅自給其他人開門。”
眾人有些嫌宋盈春囉嗦,都是有些不耐煩地要走。
宋盈春也沒辦法,兀自歎了口氣,讓閆行一和小樓護送大家回房,又朝著徐泠使了一個眼色,徐泠心領神會,跟上了正要離去的陳飛道。
陳飛道知道徐泠是要專門護衛自己,倒是沒有拒絕。兩人一邊說這話一邊走。
等到了晚上,在監控室值班的就剩下了閆行一和小樓了,宋盈春怕兩人休息不過來,也是主動承擔起保安工作,三人輪流進行戶外巡邏。
不過到了半夜的時候,徐泠突然回來了。
他無奈地搖頭說:“我在陳飛道住所外麵監控,到了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他醒過來,出門看到我還在,覺得過意不去,就讓我先回來了。他說如果我不回來,他也不睡了。沒辦法,我隻好先回來了。”
既然如此,也隻能如此了。
幾個“臨時保安”都有些困倦,不過今晚是最後一晚了,堅持一下,熬一熬吧,明天下午七點骨牌遊戲就結束了。
其他幾名遊戲成員應該也都是這種心態。
不過閆行一看來,保安工作不能糊弄,還要認認真真地完成 。
四人輪流換班在監控室工作,慢慢熬到了將近淩晨三點,此時是黎明前的黑暗,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地上隻有零星昏暗的路燈發著朦朧的燈光。小樓正努力地抑製著自己的睡意,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幾個屏幕,但還是控製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他趕緊喝了一口咖啡提提神。
突然,一個監控屏幕上出現了一抹亮光,地點就在他們住的賓館前的湖麵上。原來不知何時,湖上飄過來一艘船屋,船屋的透明房間裡亮著明亮的燈光。
小樓拉近監控的鏡頭,晚上光線太暗,隻能隱約看到那船屋透明的房間裡有一個人,坐在桌前,似乎在看著一本書,看了不到十分鐘,那個人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抬起朝向自己的心臟紮下去,隨後慢慢地倒下。
小樓嚇得大驚失色,大聲喊起來,“不要,不要啊。”他知道要出事了,飛速跑出監控室,狂敲賓館裡其他人的門,隨後又狂奔出賓館,朝著湖邊跑去。他此刻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阻止慘案的發生。
閆行一正在和衣熟睡,聽到邦邦的敲門聲,瞬間清醒。她聽到小樓在對講機裡說湖上出事兒了,趕緊起身往窗外看,看到外麵的湖上似乎不對勁,也穿上鞋拿了些東西就往外跑。
此時小樓已經出了賓館跑到湖岸上,看見船屋的透明玻璃房內突然發出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兒,隻是船屋在湖的另一邊,離著賓館較遠,確實看不清。
小樓繼續發足狂奔朝著湖的對岸跑去,此時船屋的光線漸漸變得暗淡起來。
過了數分鐘後,小樓跑到了對岸,他從岸邊找到一個電動小艇,朝著船屋開過去。
靠近船屋後,他看到透明房間裡有一個人臥倒在地板上,身下是大片的鮮血。他趕緊跳上船屋,先進入船屋中的一個房間,那個房間並沒有上鎖,穿過房間,跑向和這個房間連接的透明玻璃房,但是透明玻璃房的房門是鎖上的,他用力踹船屋一側的房門,房門鎖得很結實,他踹了半天紋絲不動。
此刻閆行一也跟過來跳上了船屋,進入房間後,掏出□□,短短幾秒鐘,她就將玻璃屋的房門打開。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血氣撲麵而來,小樓嗆得連連咳嗽。閆行一一馬當先,已經飛奔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