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餐後,警察終於來了。
他們對賈宏高連和李愛心的案發現場以及嚴律己的藥房臥室和自殺現場進行了搜查取證,聽取了大家的證詞,參考了一些閆行一提供的圖文資料。
同時根據閆行一的證詞,調查了張大力,發現他是收購販賣動物毛皮的販子。
拔出蘿卜帶出泥,警方全麵調查後,掌握了張大力的一些違法行為,張大力很快供認出王江和張曼的問題。警察又從王江和張曼的房間搜到了非法捕獵的動物屍體。
至於張貝貝的套兔子行為,因為罪行輕微,同時閆行一也需要讓他繼續在吳文軒身邊,因此沒有揭發他的問題,賣了張貝貝一個人情。
警察搜集好證據和證詞後,將賈宏李愛心和嚴律己的屍體帶走了。
至於高連,他已經被閆行一送到醫院,以及成了植物人這件事情,也被閆行一公開了。不過她沒有公開高連所在的醫院,而吳文軒並沒有追問高連的下落,也許高連在他心中,已經等同死了吧。
酒店的經營工作暫時由小芳來主持。她是酒店的老員工了,運營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在發生了一係列凶殺案後,整個酒店似乎都籠罩在了陰森的血色中,眾人也沒了度假的興致,而吳文軒明確表示第二天會離開酒店,到這個城市的另一個度假小屋,距離這個酒店有三十公裡的一個地方,去洗洗晦氣。
王樂樂也會陪同吳文軒去度假小屋,因此王樂樂讓閆行一陪同,做她的保鏢。
而公司的其他人,除了保鏢劉佳張怡,都暫時先回公司了。
第二天,有兩輛車停在了酒店的門口,是吳文軒叫過來的車,司機也是公司的員工。大家相互作彆,閆行一和吳文軒一眾人坐上這兩輛車,朝著另一條路駛去。
兩台車一前一後在原始森林中穿行,周圍的自然風光越來越好看,有山有湖還有大河,山中的民居也更加密集。
很快他們在一處木屋建築區停下來,有個門衛走過來,司機跟他說了幾句話後,掏出來一張卡,門衛拿過去刷過卡後,將卡還給司機,向兩台車揮了揮手,兩車慢慢駛入了滿是樹木的森林小道。
森林小道兩側稀疏地分布著一座座的小木屋,造型各異,有單層的雙層的和三層的,有的建造的很迷你,有的建造的很現代很宏大,但是主體都是木製的。
眾人繼續往前行駛了大約一公裡後,在一個深褐色的兩層小木屋前停下。這個小木屋精致漂亮,讓人覺得非常的溫暖有愛。而這個木屋的門牌,上麵就寫著“心靈港灣”四個字。這個建築就是吳文軒購買的森林小木屋,全木結構,一層是主屋,二層是小閣樓,裡麵水電暖設施齊全,居住舒適,而且還特地設置了一個歐式壁爐,就是為了讓人體會爐火的暖意。
一對夫婦和三名保鏢就在這個木製小屋住下了。
吳文軒和王樂樂住在一樓主臥,兩名男保鏢住在兩人的隔壁次臥,而閆行一一人住在閣樓的小屋。
眾人剛剛經曆了一場連環血腥謀殺案,仍然心有餘悸,能在這處幽靜的小屋中靜養,對於身心的恢複是非常不錯的,看來這個小木屋的名字叫心靈港灣倒是名副其實。
不過自從出來度假,或者說自從王樂樂宣布和吳文軒結婚後,王樂樂深居簡出,人也變得沉默不少,閆行一基本沒有怎麼和王樂樂交流過,兩人的關係也漸漸變得疏遠了。
不過到了吳文軒的小木屋後,王樂樂似乎心情好了很多,臉上笑容增加了,話也多了起來,不過也許是她太高興了,本來她是要到二樓的陽台嗮太陽,但是一個不小心從狹窄的樓梯上滾落下來,將腳踝扭傷了。
吳文軒隻好讓保鏢劉佳陪同王樂樂一起去醫院看醫生,而讓閆行一暫時留在木屋。
吳文軒解釋留她在木屋的原因:“還是要留一名女士,有些事情就需要女性來辦理才好。”
王樂樂到木屋還沒有幾個小時,就坐車離開了,這個戲劇性也太強了,仿佛是故意地一樣。難道她有其他的用意?
王樂樂到了醫院簡單包紮後,以需要回家養傷為名,由保鏢劉佳陪著,直接回到了南方城市。
因此木屋裡麵就剩下吳文軒張怡和閆行一了。
吳文軒這幾天都是圍坐在壁爐前修養身心,看看書,玩玩手機,要不就是打打電話,遙控指導一下生意。
下午的時候,他會帶著張怡和閆行一,冒著淩冽的寒風,踩著厚厚的積雪,感受著踩雪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心情愉悅地穿過原始森林,走在在落葉鬆下,伴隨著著鬆濤的聲音,步行去附近的小山包。
小山包有緩緩的山坡,坡上的枯草早已經被積雪掩蓋,上山的小路有好幾條,能看見稀稀拉拉的遊客腳印。
冬日的野外非常安靜,除了風聲,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鳥鳴,更沒有人類世界的喧囂,這是一片自然景觀下的植物世界。
小山包山頂地勢平坦,站在山頂往下看去,附近的眾多小山包和山間的公路,在陽光的照耀下,明暗交織,組成了水墨山水的畫卷。
再遠處是茂盛的原始森林和皚皚的白雪,高大的白樺樹和筆直的落葉鬆,如同沉睡在雪中的精靈,起起伏伏綿延到天邊。山腹中的木屋和村落,升起了嫋嫋炊煙,就像是一個童話世界。
吳文軒每每在山間行走,都很安靜,並不說話,就怕驚擾了這個世界的生靈一樣。他會駐足在一片灌木從中,看著白色的樹枝,或者在一處長椅上看著遠處的冰河發呆。
這個時候閆行一會在一旁站著,環顧四周,看看是否有危險的野生動物靠近。張怡則是站在吳文軒的身邊,做好貼身保鏢的工作。
吳文軒一般在外麵散步兩三個小時,才會回到小木屋。
就這樣過了四五天,吳文軒依然如往常一樣,走著相同的路線,到小山包去靜坐。
突然張怡接了一個電話,電話似乎很緊急,他皺起眉頭,不斷說著嗯嗯,然後又說好的,謝謝,掛斷電話後,他跟吳文軒說:“吳總,剛才度假村的經理給我打電話,說保潔服務員在咱們小屋的壁爐裡發現了燒焦的人骨殘渣,警察已經過來到現場調查取證了,讓您也過去做筆錄。”
“人骨殘渣?在吳文軒小屋的壁爐中!”幾句話讓閆行一感覺信息量巨大。“難道吳文軒親自上手殺過人,然後藏屍在壁爐中毀屍滅跡?”
吳文軒聽完張怡的彙報,先是一愣,似乎完全摸不到頭緒的樣子,閆行一看吳文軒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先回去,看看怎麼回事。”吳文軒說道,率先往回走,似乎想要跟警察問個究竟。
閆行一跟著兩人大步流星往木屋趕去,等到了木屋,屋前早就圍了好多人,除了附近的住戶,酒店的經理,穿著製服的保潔人員,還有數名警察。
酒店經理姓楊,是個中年人,他見到回來的吳文軒後,趕緊將吳文軒指給警察,“警察同誌,這位就是吳總,這個木屋的業主。”
那位警察同誌將證件出示給吳文軒後,簡要說道:“今天下午我們接到度假村的報警電話,說是保潔員在你的木屋清掃碳灰的時候,在壁爐的木炭中發現了燒剩下的骨頭,看起來很像人骨,我們鑒證科鑒證後,已經確認骨頭就是人骨,麻煩請您配合我們接受調查。”
吳文軒皺了皺眉,“人骨,太嚇人了,為什麼我的木屋會有人骨,這個你需要找度假村了解情況。”
吳文軒一直對警察有很大的敵意,畢竟他的發家見不得光,而且屢次被警方調查,所以他對警察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不友好。
警察見到過太多吳文軒這種傲慢的人,所以對他的態度並沒有放在心上。“你要跟我們走一趟。”警察堅定地說道。
吳文軒膽子再大,也不敢跟警察當麵來硬的,他帶著張怡,兩人一起乘車跟著警方到警局接受詢問和調查。
閆行一則被留下看家,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她早就鎖定了一位身穿工作服,大約五十多歲,臉上帶著異樣興奮,在人群中逢人便說的女性保潔員。
“我當時就覺著那幾塊碳灰挺不對勁滴,哪有那樣的灰呢,我咋看咋像燒焦的骨頭,完了我再細瞅,唉呀媽呀,那不是人骨頭嗎,就是人腿骨,燒化了一部分,還有人的手指頭,燒的快成渣了。”
“那你當時也不害怕?”旁邊看熱鬨的人問道。
“屋裡就我一個人,咋不害怕,嚇死我了。我當時拍完照片,就跑了出來,趕快給主管打電話,發微信,他跟我說讓我鎮定,他趕快過來,再然後他進屋看完,直接報警了。”那位女性保潔接著說道。
“你說這個業主是不是一個連環殺手啊,近幾年咱們這邊可是失蹤了不少人。”又有看熱鬨的人加入討論。
“可不是咋地,咱們這兒應該是出了一個連環殺手,專門殺人焚屍,去年失蹤的那個野外生活主播,不就是在野外被人殺了,然後又被分屍,再然後被燒了,而且一直找不到凶手,我看凶手八成是這個姓吳的業主。”女保潔越說越來勁,竟然開始了推理。
“真有可能,他好像每年都來這兒。”有圍觀的群眾附和。
閆行一在一旁聽得入迷,原來這個地方真的發生過凶殺案,而且凶手還沒有找到。
“咱們這邊有人失蹤嗎,多不多?”一個看熱鬨的圍觀者好奇地問道。
“多,我們就是附近莊裡的,丟過好幾個人了,都是上山采山貨的,然後人就失蹤了。大滴小滴都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哎呀,太嚇人了。”另一個圍觀的女性保潔員說道。
“都說是有個殺人犯,就住在度假村裡,每年都殺幾個人,那些失蹤的人就是被他殺的,那這個凶手到底是不是剛才帶走的那個人啊!”一個圍觀群眾也參與進來。
“我聽說這個姓吳的就不是啥好人,就是靠坑蒙拐騙發家的,我有朋友被他騙過。多半失蹤案謀殺案都跟他有關。”另一個圍觀的人說道。
閆行一聽出來,感情這個地方以前出了很多失蹤案,甚至因為一直沒有抓到凶手,而演化出了傳說。
“那您是多長時間打掃一次度假屋呢?您上次打掃的時候見到壁爐有異常嗎?”閆行一問她。
“那個姓吳的房子我是隔五天打掃一回,你放心啊,我乾活可細致了,上次壁爐裡絕對沒有人骨頭。”女保潔非常確定地說道。
閆行一回憶了五天前保潔員打掃的時候,小木屋中隻有吳文軒,張怡和她三人,王樂樂和劉佳提前一天離開了。
三人在一起經常吃烤肉,常常是上午吃完下午繼續吃,滿屋子都是燒烤的肉香味兒。如果吳文軒真的是凶手,在壁爐中焚燒屍體,那麼烤肉的香味可以完美地遮住被焚燒的骨頭香味!
這麼想來還真是細思極恐!
不過閆行一覺得吳文軒不像是那種連環殺手,純純就是一肚子壞水兒的老板,說他為了利益害人殺人閆行一是信的,但說他是純粹為了殺人而殺人的連環殺手,這就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如果吳文軒跟當地的失蹤案無關,他是被栽贓嫁禍的,那又是誰將人骨放進了壁爐中呢,難道真的如那些圍觀者所說,這裡有一個隱藏很深的連環殺手嗎,那個連環殺手殺了人後,將死者的屍骨偷偷放進了吳文軒的小木屋?
小木屋雖然建造得很結實,但是門就是普通的防盜門,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果有人想要闖進來或者悄無聲息地進來,還是很容易的。
吳文軒的小木屋跟其他的小木屋比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唯一不同的也許隻是吳文軒他們三人會在下午出門散步,兩三個小時後回來,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就給了連環殺手以可乘之機。
如果是這樣,似乎連環殺手挑中他的房子,也並非偶然。
看來吳文軒是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