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駕駛員此時慌了神,加速往前開,試圖逃出兩人的包圍圈,卻毫無意外的撞到了陷阱上,隻聽嗖的一聲尖嘯,船頭被垂下來的繩索掛住,船底被螺紋鋼掛住,一下子停了下來。
閆行一帶上藍牙耳機,打開後,通過吊在洞壁的手機,跟歹徒說道:“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此時那名駕駛員早已隱蔽好身形,他推測對方也有紅外瞄準裝置,雖然四周漆黑如墨,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自己妄動,很可能被發現,被爆頭。他也曾參加過武裝戰爭,心理素質還算可以,在
兩個同夥全部倒下的情況下,還沒有失去理智胡亂開槍。
他高聲說道:“英雄,既然是求財,那就好說。你既然在這裡設置埋伏,想必是知道點什麼,我也不廢話,我手裡的這個金錠,你先拿去,你呢,高抬貴手,給我行個方便,要不然,等會那幫條子過來,你可啥都撈不著。”
閆行一現在裝成半路截胡的,一是讓歹徒的人質失去作用,二是想探探他們犯罪首腦的情報。
“你可能不知道,你那位斷後的老大,已經被條子擒住了,外麵也布滿了警察,你是插翅難逃。我隻要跟你耗下去,你就沒好。我···”
閆行一的話還沒說完,這個駕駛員就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你這個王八蛋,想撿便宜,你想的美。我告訴你,我們頭,警察肯定抓不到,你想詐我,我隻要開槍,將警察引過來,你彆想拿到一分錢。”
閆行一沒想到這個駕駛員對他們的首腦還挺忠誠,她又開口說:“不好意思,我記錯了。不過呢,是他讓我在這兒截你的。你們其實隻是他的影子罷了,是為了吸引火力的。一旦你們完成了運輸任務,就可以將這個船轉給我了。”
駕駛員聽完哈哈一笑:“一聽就是假的,你又是在詐我。我告訴你,黃金主要就是我們來運輸的,我們老大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沒拿多少。”說完,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冷哼一聲,也沒關係,隻要將聽到的人殺了就沒人知道了。
說完,他開槍朝著閆行一的方向打過來,幸好閆行一躲得快,要不然就被射中了。原來這個駕駛員說這麼多話,隻是為了聽聲辨位,找出閆行一真正的位置。
因為剛才閆行一開槍後,已經挪動小船換了新的位置。駕駛員手裡沒有紅外望遠鏡,因此他才和閆行一說了半天廢話,就是為了重新鎖定閆行一藏身之處。
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即使開槍的巨大聲音可能暴露位置,但他還是要先將閆行一除掉。
在他半邊身體微微露出船舷開槍朝著閆行一射擊的時候,小樓等到機會。他一個飛刀,電光火石間,在駕駛員伸手開槍的時候,紮中他的手腕,劇烈的疼痛使他的身體一歪,左胸暴露,閆行一趁機一槍命中對方胸口。那個駕駛員也仰倒在地昏迷過去。
人類鮮血的氣味彌漫了整個洞壁,而鮮血味中夾雜著人特有的內臟味,讓小樓產生了強烈的生理不適,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股味道人類接受不了,但是下水道裡生活的老鼠蟑螂蝙蝠卻是喜歡的不得了,它們如同收到了黑暗力量召喚一般,睜著發光的小眼睛,密密麻麻如同瘋了一般,黑壓壓一窩蜂地往小船上躥,很快爬上了歹徒的身體,要將歹徒的血肉啃食乾淨。這副場景把小樓惡心的要吐,他猛搓自己的臉,然後趕緊放下瞄準鏡。
再一轉身,他伸出綁在竹竿上的手電,遙控打開開關,想要用強光嚇跑那些惡心的老鼠。就算是歹徒,他也不忍心讓讓他們被老鼠啃食。
強光手電的光照下,大多數老鼠昆蟲被嚇得一滯,慌忙如潮水般退去,但還有膽子大的老鼠賊眉鼠眼的舔舐鮮血。
小樓手腕一抖,無數撲克牌如天女散花般飛向空中,帶著倏倏的破空聲,結結實實的紮在這些老鼠身上,將他們的身體一切兩半,仿佛這些撲克牌如同鋼刀般,而老鼠就像是豆腐做的。
閆行一看後也連連驚歎,小樓這一手天女散花飛花摘葉的技術耍得爐火純青,真是得到了他母親的真傳,這真是太驚豔了,讓她大開眼界。隻是不知道他妹妹的水準如何。
趕走了老鼠,小樓這才忍著惡心,仔細看那三個人,確實倒地一動不動,不過看起來還有呼吸。
小樓讓兩名人質抬頭,保證不會傷害他們,人質不知道閆行一的來曆,但是見到兩人幾分鐘乾掉了三個人,也隻能乖乖配合。小樓用手機給兩名人質拍攝,手機識彆出是銀行的員工。
既然如此,兩人也不宜在此久留。閆行一用竹竿將掛在洞頂的手機取下,直接調轉方向,出了排水口,開到原地歸還了小船,然後跳到河岸上,步行進入公園中。
雨還在下著,甚至變大了些。兩人穿的防彈衣和衝鋒服早已經濕透,隱隱透著下水道垃圾的臭味。
兩人找到一個小亭子,將外麵的衣服脫下收起來後,找到徐泠的跑車,鑽進去打開空調取暖。
閆行一給徐泠打去電話,她不太確定徐泠能不能接到,沒想到竟然有信號,徐泠竟然接到了電話。看來徐泠他們應該到了排水口附近,估計也發現了歹徒的船隻。
她將剛才那個駕駛員說的話轉述給徐泠,至於徐泠如何判斷,就讓他自己定度。
徐泠在現場,此情此景,閆行一不方便多說,簡單說明那三名歹徒是被兩人截殺的就OK,之後的事情,徐泠善後就行。
至於那個背後的首腦,就讓警方去緝捕吧。在警方強大的人力物力下,他應該逃不掉。
而兩人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透過車窗玻璃,望向大河。希望警方一切順利吧,他們要先撤了。
小樓此時感覺好些了,畢竟能吐的都吐完了。他坐在車裡有氣無力的喘著氣,“上次宋盈春的案子,咱們走山路吸引火力的時候,我都沒覺得這麼惡心,這次可是把我惡心壞了。”
閆行一久經沙場,對鮮血淋漓的場景早就司空見慣。“這次是比較封閉的空間,鮮血味道大。你以後習慢慢習慣了就好了。”
“我看懸。”
“適應不了也沒關係,回家好好睡一覺,忘記不快。”
“哎呀,我第一次殺這麼多老鼠,以前我都是拿竹子練的。在家也是拿木板練。這兩種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回家你拿養的蟑螂試一下?”
“下次還是繼續用竹板吧,蟑螂我還有其他用處。”
小樓養蟑螂是用於實驗,他在嘗試用蟑螂處理廚餘垃圾,這是當下研究的熱門,小樓說隻要有研究成果,將來房子的首付有希望。
但是沒有幾個女性是喜歡蟑螂的,看到它們的樣子就惡心的要命,閆行一更是如此。小樓剛開始要將蟑螂養在房子裡,閆行一嚇的吃不進飯,小樓隻好養在車庫裡了。
等兩人回了家,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天很快要亮了。
兩人忙活一晚上,人困馬乏,倒在沙發上一覺睡到天大亮,等兩人醒來,才發現臉上的乳膠麵具都沒摘下來。
小樓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上班。他說還有半小時時間,可以趕得上。
“我送你。”
“堵車,沒電動車快。我昨晚把電動車的遮雨棚搭上了,不怕雨。親愛的,你先睡。”
說完,一個飛吻,帶上飯,一溜煙出了門。
小樓說的沒錯,大雨天,道上的車擠得水泄不通,反而是他的小電動,一溜煙過交通燈路口,壓著上班的點到了公司。
這邊閆行一自然是一直睡,直到中午,覺得有些餓,想起自己還沒吃飯,才起床煮了些麵條,配上肉嚕,大口吃起來。
她這是真餓了,畢竟昨晚一晚上都在高度消耗體力和腦力。不過這都是小意思,她又不是沒有幾天幾夜不休息逃亡的經曆。
她一口氣吃了兩大碗,才有些意猶未儘的停下來。她心裡關心著徐泠那邊的進展,不知道黃金都截獲了沒有,犯罪首腦抓住了嗎?徐泠不會身陷險境吧。
徐泠這邊,他們已經追上了歹徒的小船。發現倒地的歹徒後,徐泠很快猜到是閆行一的手筆。
歹徒雖然倒地昏迷,但是還有呼吸。其中一個歹徒甚至被喚醒,但是他非常頑固,沒有提供任何口供。無奈之下,隻好先將歹徒用直升機火速送往醫院進行救治。
警方解救人質後,發現他們神誌昏昏沉沉,像是服用了麻醉劑,對警方的問話,不能提供有用的線索,對案發後的過程,更是腦中一片空白。
倒是閆行一的電話,讓徐泠推測到犯罪首腦很可能並沒有跟他的小弟一起,而是單獨行動。如果他躲藏在地下排水道,跟警方玩起遊擊戰,警方很難將他抓獲。
徐泠聰明果決,考慮到這些情況後,他馬上跟趙局打電話,說明了自己的推測。
現在已經天亮,他建議以退為進,佯裝追捕行動暫緩,給歹徒“留一條路”並秘密監控,引誘這名“首腦”出現去接頭,隻要他出了排水道,就是耗子出了地洞,抓到他是手到擒來。
趙局認為方案可行。
“好,你的建議非常好。我來安排。”
因此水警在查到兩艘遊船有問題的時候,沒有聲張,而是假意放走,實際上在遊船上放置了監控秘密跟蹤。
不一會一艘可疑小船從排水口出現,警方很快盯上,本來要實施抓捕,現在改成跟蹤,放長線釣大魚。
很快這艘小船上的歹徒聯係了其中一艘遊船,並且順利接頭,轉移黃金後,遊船駛出大河,駛向大海。
不過這一切都在警方的布控下,是警方故意放走的。因為在大海上,已經有幾艘艦艇在遊弋,警方已經灑下了天羅地網,這艘遊船終究是逃不掉的。
不過這艘遊船順利出海的假象,終於使那個首腦出現了。
其實他雖然最後走,但是他的速度並不慢,他已經到了一個隱蔽的排水口。但是他為人非常警覺,沒有駛入大河,也沒有貿然聯係遊船,更不會聯係其他小船的歹徒。
他一直在觀察。他已經意識到警方識破了他們的犯罪手法,他知道這個手法警方早晚會識破,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隻要再晚半個小時,他們將安全地拿到這批黃金,逃到國外逍遙了。現在他有些不安,他用力壓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他現在還安全,他有損失,但是自己這批貨,也值兩億,夠自己的下半生了。
等了很久,終於看到一艘己方的遊船順利駛離駛向大海,他終於放下了忐忑的心。
他聯係了另一艘遊船,在轉移黃金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他明白自己中計了,弟兄們已經全軍覆沒。
他可不會輕易認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憑著自己能力,將來有的是東山再起的機會。一身潛水服,立馬往水裡一沉,要潛水逃跑。不過水警裡的潛水高手如雲,他哪裡逃得了,他很狼狽地被活捉了。
警方抓到他後,從他身上搜到了清單,四噸多黃金,價值16億人民幣,分八艘小船運出。
最終,警方聯合水警經過一夜的奮戰,解救了全部人質,並最終截獲了七艘小船,追回三噸半的黃金。
歹徒最早裝運的一批半噸黃金,早在警方出動前,就已經被轉運到了大河上的遊船。
幸運的是水警的巡邏船早就部署到了領海,因此這艘遊船被成功截住,不過歹徒有人質,他們拿人質威脅,水警幾經周旋,雖然將人質解救,但是歹徒還是逃回了市區。
即便如此,一個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要找尋贓物,也絕非易事。好在警方已經死死咬住了這幾名歹徒,抓住他們是遲早的事情。
徐泠忙到了中午,警方基本大獲全勝,他才和弟兄們回警局彙報情況。再然後吃了些飯,在辦公室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