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一覺睡到天大亮,問了陪護的保安,說是李副領隊天還沒亮就回去了。她還說小樓想吃什麼隻管說,隻要醫生同意,儘管吃,她來買單。
但是他此時心裡有些不安。神秘第六感告訴他,一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是什麼呢,感情嗎?感情有時候很難控製,你不能控製自己愛誰不愛誰。他一直在找閆行一的缺點和他不喜歡的地方,比如她長得身材不迷人,她說話聲音不好聽,她臉上還有很多痣,她有點神秘,但是她長相迷人,行為舉止讓他覺得很舒服,和她在一起有默契,她的思維方式也和自己比較一致。
如果自己喜歡她,或者真的愛她,這也沒什麼。自己沒有在這方麵的任何擔心。
不過這件事情結束後,也可能天各一方,自己失去這個人的所有蹤跡,老死不相見。
他的擔心到底來自哪裡?
窗外雨停了,他踮起腳,起身來到窗邊,樓下車水馬龍,他有日子沒有見到這種市井氣息了。
等一下,她怎麼在樓下,難道其他人也在這家醫院,不可能,他們不可能來醫院,他們可是受的槍傷,無法瞞過醫生的眼睛,來醫院,就是自投羅網。
她手腕的刀傷已經包紮好了,應該不是來看醫生。看她行色匆匆的樣子,似乎是在找人,難道是來找他的?
見到她往樓上看,他趕緊回轉身。等他再回頭,她已經進入門內,過了一會,又出來離去了。
她真是膽大包天。如果被那些保安撞見,被跟蹤了怎麼辦?雖然大家不在一個組織內,但畢竟曾經有聯絡,低頭不見抬頭見。
快到中午的時候,閆行一給他打來電話,問他怎麼樣了,想吃些什麼。
“你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了,你咋半夜就回去了,也不多陪陪我,你什麼時候再過來看我。”
“我要換雙鞋啊,我的鞋昨晚壞了。我明天過去,我剛才訂了一套名牌運動服給你,還有一雙運動鞋和一塊名表,都是給你的,等會專賣店會派人送過去,你可不能拒絕啊。”
“真的嗎,要花好多錢吧,你真好,從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愛死你了。”
“沒有啦,一點點錢而已,是你該得的。你好好養傷,出來又是一個棒小夥了。說吧,中午吃什麼?”
“你不在我身邊,吃什麼都沒味道。我想你陪我吃。”
“傷好了給你吃參鮑翅,這些我也沒吃過,就當慶祝了。今天中午先給你訂一份簡單的肉夾饃和小米粥吧。”
吃完飯,下午的禮物到了,保安拿上來後,小樓也不禁驚呆了,他沒想到閆行一出手這麼闊綽。十幾萬的名表,上千元的運動鞋和運動服,還有三套名牌內衣褲。如果當保安這麼掙錢,他都想改行了。
他想起自己在工廠裡三班倒的日子。雖然是化學碩士,可是工資不是很高,付不起房貸首付,買不起房,還要住在集體宿舍。
後來妹妹生了大病,自己又被脅迫進了殺手組織。本以為殺手組織很有錢,生活條件會好轉,才知道是好幾個人窩在老破小又見不到光的地方,連出去都不方便。
閆行一也不是大富翁,但是這些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對小樓好一點,她也不否認有私心,她是為了讓小樓感激她。畢竟用物質征服一個人是最容易的。
她晚上有輪班,不能過去醫院。但視頻看到小樓很高興,還是值得。
明天下午有時間的話,她會過去醫院看看他,順道乾些其他的事情。如果沒有時間,那就後天。那時可能小樓的傷已經好了,畢竟對於他這種身體自小有蛇毒抗體的,三天時間也夠了。
傍晚她跟這個宋先生是在餐廳吃的飯。現在這個宋先生是重點保護對象,過去時候還能全副武裝地出樓走一走,現在基本不出樓,隻在室內活動,而隨身守衛的保安也固定六個人輪流值班,單獨管理,這六個人也都是經過反複檢驗確定沒有問題的。
經過了這麼多危險,這個宋先生表示能夠理解,會積極配合。
兩人有說有笑,吃的很開心。宋先生拜托她明天去看望一下楊小姐,畢竟她是在他家裡受的傷。
吃完飯,她走到小樓的房間查找一番。
門外的保安撤了,她用鑰匙打開房門。昨晚他們走後,保安進來查找毒蛇,將地毯、禮賓區和吧台的家具電器都撤掉了,空間變得寬敞很多。
她進門後徑直來到窗前,將窗簾打開,看向落地窗外的露天庭院。此時夕陽夕照,紅色的晚霞籠罩著院內的亭台水榭,水天一色。
她又將窗戶打開,讓新鮮空氣進來。
室內的攝像頭還在工作,她檢查了一下攝像頭,沒有什麼問題,然後微微調了調角度。小
樓雖然不在,房間裡卻到處是他的氣息。雙人大床上有他已經被保潔折疊好的衣服,一旁的餐桌上有他沒吃完的花生粒,書桌上有他隨手的塗鴉,畫是她的一副肖像,畫得還不錯,她會心一笑,他很會討女孩歡心嘛。健身區有他放在一邊的運動鞋和毛巾。娛樂區的鋼琴打開著,不知道他會不會彈奏呢,還有他用過的麥克風就放在架子上。浴室和衛生間有他洗完掛起來的浴巾和T恤。衣服已經乾了,她將衣服收起來放在床上。
一圈找下來,沒有發現異常。
讓她完全信任小樓這不可能。她一直在提防小樓,畢竟小樓可能使用苦肉計,假意背叛殺手組織。
晚上值班的時候,她又跟張領隊交流了一下業務工作,又跟劉局長打電話了解了一下警局那邊的工作進展。
交流完後,她再次將目光轉向了資本市場。宋先生其中一個公司湛美,近期成交量持續放大,她已經查到了買賣湛美股票的來源,就是宋先生的死對頭伍校軍。
雖然還不知道他的具體目的,但肯定是衝著宋先生來的。接下來,她要盯緊湛美和信諾的股票情況,提前布局。
一夜平安,第二天她休息了一上午,中午和這個宋先生吃完飯後,開著租來的車離開了彆墅。
她先是到花店買了鮮花,然後開車到了楊小姐所在的醫院,楊小姐正在輸液,但是氣色很好,估計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閆行一是代表宋先生過來的,“宋先生確實是有些事情脫不開身,他很抱歉,是他招待不周,連累了你,等他忙過這陣後,他會親自過來的給你一個交代的。”
楊小姐先是前幾天找宋先生被拒之門外,然後又在宋先生的餐廳莫名其妙地挨了蛇咬,換做誰也知道這裡麵有隱情。
她本來也想要問一下閆行一到底怎麼回事,宋先生惹下了什麼麻煩,用不用自己幫忙之類的,但是看到閆行一的語氣,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楊小姐是一個知情達理的姑娘,既然宋先生這麼說了,知道事情適可而止的道理。
閆行一見到楊小姐的表情,知道她沒有因為挨蛇咬而記恨宋先生,心裡也是一鬆。
從楊小姐病房出來後,她又七拐八繞地來到醫院特護病房。前晚上負傷的五名保安就在裡麵養傷,其中兩人傷勢比較重,好在最終搶救回來。
為了防止殺手組織報複,宋先生和保安公司已經跟醫院協商好,這片區域被嚴密保護起來,閆行一來探望,都需要驗明身份,然後由一名保安陪同進入。
閆行一在病房短暫停留,十五分鐘後,出了醫院,再次離去。
這次她上車後,沒有直接開往小樓所在的醫院,而是穿街過巷,迂回往複,很快後視鏡裡麵出現了一輛尾隨的小車,開車的正是那名女殺手賀子靜,雖然她戴了一副遮住半邊臉的大墨鏡,但是她穿的衣服可沒變。
“終於露餡了,從我出彆墅沒多久,你就跟著我,還以為我不知道。”閆行一暗自思忖。
楊小姐和保安住在哪家醫院,本來就不是秘密。女殺手賀子靜跟蹤她為的是小樓。
“也罷,既然你這麼執著,那咱倆就較量較量。”
閆行一不再兜圈子,一腳油門直接開往小樓所在的醫院。在醫院旁邊有一個小公園,公園一角有個環形的窪地,裡麵有個小亭子,地麵鋪滿橡膠,非常柔軟,而且周圍沒有攝像頭,更沒有人。
停好車後,她徑直來到公園等著女殺手賀子靜。
賀子靜亦步亦趨,看她來到公園一角,也心領神會,下車後毫不猶豫地跟了上來。
兩人見麵後都不說話,活動了一下筋骨後,直接開打。
賀子靜受傷的是左手,而她慣用的是右手,她衝過來一拳攻向她的麵門,她側身躲開,同時出拳回擊,速度極快,一拳擊中女子的側肩,將賀子靜打了一個趔趄。雖然她的力度很大,但是擊中側肩,對賀子靜殺傷力很小,所以女子後退幾步後,很快就調整過來,再次上前。
兩人屏息站立,都在尋找機會,沒有貿然出手。
賀子靜看到閆行一氣定神閒,有些沉不住氣,她虛晃幾拳後,突然伸腿前踢,兩人身高不同,閆行一要高一些胖一些,占了優勢,她踢不到閆行一的頭部,她踢的是腹部。
閆行一在她踢腿的瞬間,身體下沉後傾,也踢腿攻向對方的已經抬腿的大腿根,隻是閆行一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賀子靜完全沒料到閆行一的招式,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隻聽輕微的啪的一聲,她的腳距離閆行一腹部幾厘米的位置,卻沒有踢中,反而是閆行一的腳尖踢中了她的大腿根。閆行一穿的是圓頭的運動鞋,但是這一腳力道很大,直接將她踢得後仰摔飛出去倒在地上。好在地麵是橡膠鋪成,非常柔軟,緩衝了她下墜的力道。饒是如此,她倒地後,也是皺著眉頭□□幾聲,掙紮著起不來。
閆行一沒有動,等著她。
她咬牙站起身,喘了幾口粗氣。
“你確實有兩下子,你的身手像是國家隊出來的,看來你的身份不簡單啊,不過你跟小樓可不般配,他是我的,你滾遠點。”
“我跟他般不般配你說了不算,他喜歡誰你說了也不算,你想讓我滾遠點,就怕小樓不答應。”
雖然閆行一說的是實話,但是她聽了後怒火中燒,不管不顧地衝向閆行一,揮拳猛打,抬腿亂踢,毫無章法。
閆行一是故意激怒她的,現在她正中下懷,要近身肉搏,閆行一也是毫不客氣,見招拆招,拳腳相加,出手狠辣。
反觀賀子靜,幾乎沒有反手之力,被閆行一吊著打,逮到破綻,直接攻擊她的麵門,幾拳下來,將她揍得鼻青臉腫。
總的來說,兩人的實力相差太懸殊,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無論是從身量上經驗上還是身手上,閆行一都幾乎是碾壓級彆的。
這個賀子靜確實也練過幾年搏擊,有過一些對戰的經驗,但也就是業餘水準,或許她真的強的是射擊。賀子靜明知道自己不是閆行一的對手,依然向她發起挑戰,也挺讓她佩服的,這不就是上趕著送人肉沙包嗎。
好在閆行一手下留情,沒有出殺招,見到賀子靜實在是挨不過了,也就放手,賀子靜身體一軟,躺倒在了地上,已經暈頭轉向。
“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親手送你進警局。”閆行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