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表演滑,你在說什麼?"周緒爾愣住了,為什麼要告訴她明天會有一場表演滑等著她?
“嗯呐,你睡懶覺的時候主辦方來問的。”王清倚在沙發上,刷著自己的手機,“放心,我幫你同意了。”
我是沒睡醒嗎?周緒爾揉揉眼睛,有些崩潰,“您怎麼不幫我拒絕!”
“我以為你會想去,你不之前就念叨想參加嗎?”王清疑惑地看向她,這小孩不應該高興才對。
要是其他情況,她還真挺想去,問題是現在她連半套表演滑節目都沒有,連考斯滕也沒準備,上去表演什麼,周緒爾痛苦的抓抓頭發,長歎一聲。
隨即,周緒爾側坐到沙發扶手上,雙手抓在王清的肩膀上,一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語氣誠摯而無辜:“您是想考我現場編一套表演滑的能力嗎,早說啊,我在俱樂部編給你看,為什麼要明天呢?”
“嘶,有道理,你彆急,等著我問問老陳去,小雙應該也參加表演滑來著。”王清急忙翻找著聯係人。
說的也快,那頭的陳江很快接了電話,王清開門見山問道:“孩子們的表演滑怎麼搞你想好了沒?”
因為開的免提,陳江聲音很大,“沒準備當然就沒參加啊,等下次編了再去。”
王清瞬間感覺一個陰嗖嗖的眼神在掃視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瞬間關掉免提,遞給周緒爾一個稍安勿躁的安撫眼神。
“你是在想小周的嗎?”陳江哈哈直笑,“要是愁衣服的話,那不簡單?從李淑微或者王迪承那借套唄,編排的話我就愛莫能助了。”
“男生的就不必了,幫我問問淑微她願意嗎?”
掛了電話,王清像開屏的孔雀一樣,自信滿滿地靠近周緒爾,胳膊搭上去,“考斯滕就穿李淑微的,這不輕輕鬆鬆解決了。”
“節目編排呢?”周緒爾捏著王清的手腕,將它從自己的肩膀上驅逐走。
王清理所當然的回道:“找伊萬啊。”
“容我提醒一句,你那心尖尖上的男人,有事已經回去了,現在應該在飛機上。”周緒爾白了她一眼,嘴裡叼著一袋奶,斬釘截鐵的宣布:“你答應他們的,你上去滑。”
“我錯了小周姐,原諒我這一回。”王清懊惱的一拍腦袋,早知道把她從床上薅起來問她的意見了,她真是錯了,大錯特錯。
王清蹲在一邊,語氣哀傷道:“哎,我單知道……”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緒爾捂住了嘴,“什麼時候了,彆演了。”
“我來吧。”一道聲音驀然響起,引得兩人齊刷刷看向坐在角落椅子上的秦宥君。
他倚在靠背上,身上蓋著一個駝色的毛毯,陽光散落在他身上,在王清眼裡,那就是天使的聖光,是神明聽到了她的急迫的求救。
“好人一生平安!”王清趁著周緒爾走過去的功夫,遠遠的向秦宥君一拜,然後快速溜出門。
周緒爾指尖戳戳他的腦袋,“你會嗎?”
“信我。”
兩人快速穿好衣服,這是一個商業冰場,來來往往的都是遊客,秦宥君將藍牙耳機遞給她,“帶上。”
熟悉的音樂響起,周緒爾眼睛一亮,“007?這不是我之前一直想滑的曲子。”
“是啊,記得你說過,沒事的就編了這套。”秦宥君笑著默了默周緒爾的頭頂。
周緒爾掰著手指頭,嘴裡模仿著某著名角色的強調,“君君,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從小認識他,今天學個美術,明天學個樂器,還有花滑和必不可缺的舞蹈,後麵有去學表演,現在又多了項編舞的技能,這人是什麼天生的藝術聖體,她捏了下少年的手指,“你怎麼這麼厲害,學這麼多,什麼都會。”
“我這是雜而不精。”秦宥君稍微調大一點音量,“好了,快開始吧。”
周緒爾雖然疑惑秦宥君什麼時候學的編舞,但是見他沒解釋就作罷了,她很快進入狀態,模仿著秦宥君的動作,一步接著一步的完成。
冰場上不少人將目光駐足於他們二人身上,每完成一個動作就會有掌聲響起,大家聚在一起觀看,兩人成為了冰場上的主角。
“我們,要不走吧。”周緒爾的臉緊貼在秦宥君背後,扯扯他的袖子,用蚊子哼哼的音量解釋,“這裡好多人看著啊。”
“可是你參加比賽的時候有更多人看著你。”秦宥君反手將躲在後麵的周緒爾拉到人前。
周緒爾默了默,好像是那麼個理,乾巴巴道:“這不一樣,比賽的時候隔得遠,看觀眾席是黑黝黝的一片,在這裡他們的臉看的一清二楚。”
怕和人近距離接觸的什麼問題,秦宥君扶著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忍耐半個小時就走。”
“對,就是這樣。”秦宥君抓著她的腰,輔助她做好這個動作,指導她在這裡做一個側手翻,隨即接上打鬥的姿勢。
“我好像沒辦法很快記住所有動作。”
雖然兩人很快就能將節目順下來,但是周緒爾不得不潑冷水,不二十四小時記一套節目的所有動作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我知道時間緊。”秦宥君倚在圍欄處,解釋道:“你就記住那幾個設計好的動作就行,旋轉就用你比賽用的配置就行,砍幾個跳躍,將我跟你說的動作放進去。”
周緒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麼糊弄的嗎?”
秦宥君深吸一口氣,點了點她的腦袋,“我倒是不想糊弄,要不是你記不住。”
這整套節目秦宥君構思了很久,他將每一處細節都打磨的很好,力求完美適配周緒爾,放大她的優點,將缺點掩蓋的一絲也看不出來,將她所擅長的步法和旋轉巧妙的全部編排進去。
他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將這套表演滑給她,在去定製適配的考斯滕,結果現在什麼都沒準備好,自由滑先來了,隻能說幸好李淑微、王迪承節目的考斯滕是以黑色打底的,正好和他準備的節目類似。
“等後麵回去,我教你全部的,到時候就不用愁表演滑的問題了。”
將最經典的動作學了個差不多,周緒爾神了個懶腰,“好耶!”
第二天上午是彩排時間,所有參加表演滑的選手都聚在這裡,身為第一的娜塔莉亞也參與了這場表演滑。
“周緒爾!”娜塔莉亞衝過來,笑眯眯地問她發音準不準。
周緒爾點點頭,用英語問她名字俄語怎麼說,娜塔莉亞一個音接一個音的教著,很快教會了周緒爾,嘴上直誇她有學俄語的天賦。
“Nonono.”周緒爾連忙擺手,她從沒覺得她在語言學上有任何天賦,每次英語考試的分數都是所有科目的最低分,最令她頭疼且不解的就是,她同桌給她講英語題時說的那句著名的話:憑語感做出來的。
每次她都會留到給同桌講數學時反擊,這個題看一眼就知道怎麼解。
“鬆永夏奈呢?”周緒爾環視四周,愣是沒看到她的人影,明明昨晚還給她發消息說明早見呢。
娜塔莉亞解釋道:“我知道,她今早起來就發燒了,所以臨時取消了,真是遺憾。”
周緒爾的出場次序排在了眾多節目的中間位置,她鬆了口氣,進行到中間了應該看得人也不多了,自己那套糊裡糊塗的節目真是越少人看到越好。
傍晚,就是正是開始的時間,在周緒爾不知道的地方,許多觀眾在期待她的第一場表演滑。
場上燈光暗淡,隻有一束明亮的燈追隨著周緒爾移動,她滑至中場,優雅的行禮。
她穿著李淑微的衣服,卻意外的合身,明明李淑微比她小一歲,那是一件仿製西裝形式的黑絲考斯滕,中間的扣子位置用的銀線縫製,王清還去給她買了一條領帶配這件衣服。
音樂響起,周緒爾先是來了個側手翻,將領帶隨意一甩,開始她的表演。
整套節目除了幾個大的動作射擊,其他的分彆融了她的短節目和自由滑的編排。
“周妹這個表演滑,怎麼看著又熟悉又陌生的。”
“同感......”
“這裡絕對融了自由滑的步法,太明顯了!”
“妹寶不會是沒準備節目,現編的吧。”
如果周緒爾能看到這條彈幕,肯定得回複一句,恭喜你,真相了。
節目的最後,周緒爾將放在擋板上藏了半天的不太新鮮的紅玫瑰拿起,站在場邊,將玫瑰向上空用力拋灑出去。
是的,沒錯,這是伊萬同誌給王清的紅玫瑰,在它們馬上接受進入垃圾桶的命運時,周緒爾一把搶了過來,現成的道具,不用白不用。
在觀眾的視線都跟著玫瑰花走了的時候,她做了個緩緩倒地的動作,倚在擋板邊一動不動,場上所有的燈瞬間熄滅,給觀眾留下了無限的遐想。
而我們的主人公周緒爾偷摸摸的起身,在微弱的光線裡,摸索著將自己的道具全部回收,可不能影響後麵人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