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登場的是,來自黑龍江省體育局冰上運動管理中心的王芃羽。”
“她的自由滑選曲:Guitar on Fire.”
她的麵龐如同紅玫瑰般豔麗,笑容燦爛,眼眸中閃爍著堅定自信的光芒,對著觀眾席來了個飛吻。
再次見到王芃羽經典亮片小紅裙,周緒爾還是被驚豔到了,她才十五歲,卻能將這般明豔的曲子滑的出彩。
開局用3Lz+3T直接抓住全場的視線。
熾熱的燈光下,王芃羽如同夏日的豔陽,熱烈奪目,隨著步法的變換裙擺飄揚。
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奔放激情,她仿佛是一隻展翅高飛的朱雀,在火焰上自由起舞,冰麵上留下一串串明顯的痕跡。
臂膀隨著身體的旋轉動作而擺動,在空中劃出一圈絢麗的弧線,讓人感受到無儘的活力。
最後一個連跳,3F+3Lo+2Lo獲得了1.1的乘分。
“卷起來了。”周緒爾忍不住咋舌。
沒想到王芃羽自由滑的bv就比自己低一點,如果她再出任意一個超c跳躍,自己肯定打不過她。
周緒爾頓時有了壓力。
音樂漸漸落下,王芃羽的表演也就此收尾,她以一個優雅的紳士禮,結束了這場表演。
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疲憊和汗水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還沒有出分,她就知道冠軍必然是她。
觀眾席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是對她這場自由滑最好的讚賞和認可。
“我們華國的女單好像突然充滿了希望嗚嗚。”
“每個妹妹都好優秀,為什麼不能都去參加世青賽啊啊啊啊啊。”
“坐等一個羽妹出超c。”
“讓我們恭喜王芃羽、汪宸怡和高希悅獲得集訓資格。”解說宣布了最終結果。
周緒爾以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接受了這個結果,拉著王清的胳膊,“回去吧教練。”
“不留這再玩會了嗎?”王清拿起東西。
“不了。”
兩個小夥伴望著周緒爾發的先回去了的消息麵麵相覷,她們都默認周緒爾會拿走其中一個名額,沒想到會是這樣。
雖然是有競爭關係對手,但周緒爾的能力她們有目共睹。
欲言又止間,王芃羽毫無征兆的起跳,3A差一點站住,她跌在冰麵上,仰頭笑了幾聲,然後順勢一躺。
高希悅滑過來,也大大咧咧的盤腿坐下,篤定道:“你的3A快成了。”
“如果緒爾沒生病,我又失誤了的話,我會在節目中挑戰一下。”王芃羽舉起胳膊,光線從指縫間漏出來。
“這次不算,下次我還要贏她。”
高希悅望著冰痕發愣,她和朋友的差距越來越大了,以她現在的難度,根本不敢在全國比賽中說自己想拿第一。
她被所有人默認成了一個有競爭領獎台能力但拿不到冠軍的人。
或許上麵的人也不會覺得這次自己能進。
“想什麼呢——也不怕涼。”王芃羽起身一把將高希悅從冰上拉起來,看著遠處招手的攝影師,喊道:“彆走神了,去合照了。”
“哦,好。”
王清開車載著周緒爾,車內空調開的很足,放著舒緩的音樂,如潺潺溪水流過,撫慰著周緒爾。
困意很快來襲,周緒爾打了個哈欠,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清醒。
“先睡會兒吧,到了叫你。”王清輕聲道。
周緒爾點頭應道:“好。”
再次睜開眼,周緒爾茫然了一瞬,車內一片漆黑,透過車窗外麵隻能看到朦朧的月色,她疑惑的問:“我們在哪?”
聲音裡帶著初醒後的沙啞。
王清笑了笑,將包裡的保溫杯遞過去,理所當然的回答:“公園啊。”
後視鏡裡看到周緒爾不解的臉,補充道:“來帶你散步。”
周緒爾一噎,摁開手機屏幕,看清上麵的時間,眉毛不禁上揚,語氣古怪道:“您是說,晚上十點,帶我來公園散步是嗎?”
聞言王清哈哈大笑,利落的跳下車。
隨即貼心的走過去為周緒爾拉開車門,打趣:“是的呢,小姐請下車。”
“什麼小姐,教練你好戲精。”看著王清期待的目光,周緒爾被逗得哭笑不得,嗔怪的瞪了王清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手指輕輕搭在王清的手心上,優雅味十足的從車裡邁出一條腿,周緒爾有模有樣的學著劇裡財閥千金下車的模樣。
兩人笑作一團,王清摟著周緒爾的肩膀,“反正你今晚肯定也睡不著,不如來陪你親愛的教練散步。”
夜晚的公園幾乎沒幾個人,周緒爾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王清把圍巾手套帽子一股腦的給周緒爾帶上。
這個時節的公園其實沒什麼看頭,樹葉落的精光,隻剩下針葉林頑強的給景色添了點綠意。
所幸,今夜雲層稀薄,還能看到明月。
“1、2、3、4,這就沒了啊。”王清仰頭指著夜空,頗有些感慨:“你教練小時候抬頭還能看到銀星瀑布呢,滿天的星星,可美了。”
周緒爾接話道:“現在幾乎看不見星星了。”
“說不定等你老了會跟小孩說,你小時候抬頭還能看到月亮呢。”
想了想那個場景,周緒爾一陣惡寒,“那,太恐怖了。”
月光如水,灑在蜿蜒的小徑上,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仿佛一幅寧靜而淡雅的畫卷。
寒風輕拂,王清使勁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指,在嘴邊哈氣取暖,“真冷啊。”
“那你還來。”周緒爾作勢要把手套還回去。
“我不用。”王清先一步阻止,雙手插兜隨口道:“怕小孩晚上回家自己在床上嗷嗷哭,明天頂著倆大核桃來見我。”
周緒爾憤恨的瞪了過去,快步將王清甩到身後,聲音悶悶的,“你亂說,我才不會。”
你會的,秦宥君早就把你出賣了。
王清捂著嘴偷笑,小孩姐表麵那麼強大,實際上是會躲起來偷偷哭的性格。
兩人並肩走在小徑上,周遭一片寂靜,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
遠處的湖麵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模糊的倒映著兩側暖黃色的路燈。
站在湖邊,王清推了推周緒爾,提議:“要不要來吼一嗓子,放鬆下。”
周緒爾麵色凝重,接連後退幾步,雙手快速搖晃著拒絕。
她絕對不會做這種青春熱血劇裡經常出現的尷尬場麵。
“我來幫你喊。”王清可不怕丟人,況且這個點了,哪還有人。
“周緒爾一定會跳出四周的——”
聞言,周緒爾哭喪著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精準捂住王清的嘴巴,小聲打著商量:“您喊就喊吧,彆帶我名字呀!”
“不帶名字萬一叫彆人實現去了,可不血虧。”
王清盯著臉羞得通紅的周緒爾隻好作罷,“不喊了不喊了,咱們回家。”
進門前的最後一刻,周緒爾彆扭的拉住王清的衣擺,飛快撂下一句:“今天,謝謝。”
說完一溜煙的跑去關上門。
第二天,俱樂部上下都默契的對此閉口不言,仿佛周緒爾隻是出去玩了一趟一樣。
日子有條不紊的繼續過著。
幾天後的午間,王清打了通電話,移到周緒爾身邊,輕輕拍了拍在壓腿的周緒爾,“跟我出來一下。”
兩人沉默著走到外麵。
正值冬日,一出來周緒爾就打了個寒顫。
沐浴著柔和的陽光,兩人並肩站在光禿禿的樹底下,王清隨意的將腳底下的石子踢遠。
她語氣裡聽不出感情“上邊的意思是,增加一個集訓名額,讓你去。”
周緒爾有些驚訝,呆滯的指了指自己,“我麼?”
“是啊,他們肯定沒想到你會翻車。”王清輕笑一聲,“要去嗎?”
周緒爾目光深邃,看著遠方層層疊疊的雲朵,半晌才道:“我有信心,進集訓能拿到參賽名額。”
“我覺得也是。”王清讚同的點點頭。
眉毛微蹙,周緒爾輕輕搖搖頭,“但這對她們不公平,而且我不需要憐憫。 ”
說完所想,周緒爾鬆了口氣粲然一笑,試探的開口:“教練,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有病,或者覺得我很......”
聖母心。
王清看著她眼中閃過讚賞,一把將周緒爾攬到懷裡,胡亂揉了揉周緒爾的腦袋。
“教練彆!頭發要亂了。”
“我也不想你去。”去了拿到名額會被罵走後門,拿不到會被人嘲笑自不量力,進退兩難,王清可不想讓自家寶貝學生挨罵,況且小周還小,也不差這一次,不如下一年堂堂正正的去。
王清的話讓周緒爾心中一暖,她微微側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謝謝你,教練。”
她不需要任何額外的機會,想要的她會憑借自己的實力去爭取。
王清輕笑,溫柔地說:“當然,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在這一刻達成了某種默契。
冬日的陽光傾灑在她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好了,不說這些了。”王清拍了拍周緒爾的肩膀,“回去吧,還有訓練等著你呢。”
周緒爾點了點頭,兩人一齊回了訓練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