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有娥又在3A上落冰不穩,在冰上打了個踉蹌,結束後臉上有些懊惱,拳頭用力垂在自己的右腿上。
她坐在等分席位,但緊張的不隻她一個人,她的分數關乎著周緒爾和日本選手的最後排名,大家都沒有再說話,安靜的等待出分。
這次出分的時間是有史以來最漫長的一次,觀眾席上有人已經等不及,高喊著裁判快點。
幾個裁判湊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什麼幺蛾子,嘰嘰喳喳的交流著,時間被無限拉長,艱難的行走。
尹有娥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她用手指比著心,懷裡的娃娃被高高舉起,向上空搖晃,她很享受萬眾矚目的時刻,彩色的細閃眼影在燈光下格外奪目。
她好像很自信。
莫名的周緒爾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終於,分數這才梳妝打扮好了,姍姍而遲。
她的自由滑分數沒有超過暫列前二的選手,但是加上短節目得到的總分卻讓人大吃一驚。
她變成了第二,獲得了銀牌,是用0.02分力壓周緒爾拿到的。
咫尺之隔,又宛若天塹,這是無法跨越的距離,裁判對高貴國籍的偏愛是拿彆國優秀花滑運動員做的獻祭。
她今天踩著周緒爾上位,明天也會踩著彆人。
打分不看技術表現,看國籍是否高貴,同樣的國籍下,又看資曆看待遇排序,一號位總會壓著二號位,二號位又壓著三號位,這項運動項目分明是從骨子裡就爛透了。
這個分數也令全場嘩然。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的彈幕數量都在此刻驟增,不解的問號擠滿了整個屏幕,所有人都對裁判的打分產生質疑。
當然除了韓國人,他們喜氣洋洋的恭喜尹有娥,麵對他國的質疑,一邊辱罵一邊喊著實至名歸。
被人正大光明的羞辱,華國冰迷無論粉不粉周緒爾都被這個分數氣的腦子嗡鳴,一時間周緒爾銅牌的話題參與率飆升。
“太惡心了,不是,憑什麼?”
“但凡抓一個錯刃,裁判太惡心了。”
“她偷走了緒爾妹妹的銀牌!”
在周緒爾不知道的地方,之前路人在社交平台上分享和周緒爾的合照,出眾的顏值令她小火一把,又因為這件事,心疼周緒爾的路人也紛紛被她圈粉。
因此周緒爾常年不打開的社交賬號粉絲數越來越多,大家湧入她的評論區,整齊的發著安慰她的話。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卻非要用0.02來打壓周緒爾嗎?
王清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這個銅牌她看著惡心,如果是技術被碾壓她就認了,這又算什麼。
從選手外訓,再到教練出去培訓,大家為之奮鬥努力的結果卻是敗在了裁判的偏心雙標下,華國花滑運動員的出路到底在哪裡?
王清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看向周緒爾,神情帶著小心翼翼,她很擔憂周緒爾會因此受到打擊而消沉,心態出現問題。
這種輸給裁判的感覺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可是這種水中貴族憑什麼讓華國損失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
周緒爾一直低著頭沒有任何動作,王清的心如針紮一般,緩步走到周緒爾身前,俯身抱住她,雙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周緒爾的後背,“沒事的......你想哭就哭,我擋著沒人會知道。”
“放心,我還好。”周緒爾回抱過王清,輕聲道:“我真沒事。”
“你不難過嗎?”
周緒爾語氣鎮定:“難過啊,所以我在想下一站該用什麼難度配置贏回來。”
聞言王清懸著的心落回原處,釋懷一笑,這次她竟不如個小孩淡定。
意料之中,尹有娥起身大大方方的微笑著離開。
在所有人沒看到的地方,挑釁意味十足的用手指比著槍的姿勢,朝著周緒爾上揚手指,嘴裡做著口型:“kill you.”
你被我擊敗了哦,廢物。
周緒爾冷眼看著這一切,輕蔑的笑著回擊,尹有娥最好期待裁判會捧她一輩。
頒獎典禮上三人合照時,娜塔莉亞刻意的遠離尹有娥一些,照片形成了人從的結構。
尹有娥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要不是自己失誤了,娜塔莉亞憑什麼會撿漏金牌,她才是該站在中間享受追捧的人。
雖然獎牌換了個顏色,周緒爾還是將它拍照發到了奪金小分隊。
不出一分鐘王芃羽就把圖片調了個顏色,實現了變銅為銀的快速轉換,“你那什麼濾鏡居然把銀牌拍成了銅牌。”
兩站比賽幾乎是背靠背進行,中間緊緊間隔幾天。因此周緒爾每天都在進行自由滑新配置的合樂練習。
不得不承認這套配置滑起來是越發得心應手了。
五天眨眼而過,和她一起參加最後一站的選手是因為郭曉樂退賽而替補上來的,她的能力不是很出眾,是個容易害羞的人。
周緒爾藏在口袋裡的手心微微冒汗,期待對方開口,但兩個社恐湊在一起的結局就是,一路上打完招呼後就沒有任何交談。
等到二人快走到酒店,周緒爾試探的開口:“明天比賽加油。”
“你也是。”女生不由分說的將握著拳的手放到周緒爾身前。
這是要碰拳嗎?周緒爾也攥起拳頭。
女生瘋狂搖頭,看起來有些著急,將周緒爾的手指掰開,將手中藏了許久的掛件放進去,“我先走了。”
說完,快步離開。
手心中是一個奶白色兔子形狀的掛件,它的耳朵上帶著粉色暈染,底部墜著兩個清脆的鈴鐺,周緒爾怔了一下,然後會心一笑。
之前國內分站賽第五站因為她獲得冠軍,所以接受了采訪。
“恭喜緒爾獲得第五站的女單冠軍,有什麼感想嗎?”
“我很開心。”
彈幕看著周緒爾麵無表情的臉,不約而同的刷起:《開心》。
“在以後你有什麼心願或者打算?”
周緒爾脫口而出:“跳出四周。”
“你最喜歡什麼動物?”
“兔子吧。”
“緒爾妹妹的粉絲聽到了嗎?記得下次帶兔子玩偶來支持她哦。”主持人打趣的笑著,隨即說:“好最後一個問題,可以說三個你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嗎?”
“滑冰、教練和朋友。”
沒想到自己居然收獲了一個同行粉絲,周緒爾有些驚奇,將小兔子掛到自己的斜挎包上。
王清牽起周緒爾的手,“可彆讓她失望哦。”
“當然。”
這一站有將近四十多個女單報名,但除了周緒爾、俄國女單和日本女單三人以外,沒有人擁有超c跳躍,所以隻要不出意外,最終擁有領獎台的就是她們。
來的大多是各國中不太出名的小女單,大家都預測日本站應該是競爭領獎台最激烈的一站,現在看著實是有些爆冷。
有了泰國站的積分,周緒爾終於擺脫掉第一組出場的悲劇,這次她是倒數第二組的倒數第二個出場。
雖然節目內容分的檔次還和最後一組有一定的分差,但至少不是荒漠級彆了,周緒爾還是很滿意,她手指著最後一組的位置,堅定道:“下一場比賽,我一定進最後一組。”
“很有自信嘛小朋友。”
周緒爾被嚇的僵住,緩慢從扭頭看去,門口是一個帶著貝雷帽的女生,頭發披在身後,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
為什麼自己的房間門是開著的,教練人呢!
她伸手指了指旁邊走廊,解釋道:“剛才那個出去的是你的教練嗎?她看起來有些急,都忘記關門了。”
周緒爾點點頭,但是她為什麼能在日本聽到中文,這場明明沒有台灣和港澳的選手報名,“你好,請問你是?”
“我叫鬆永夏奈。”對方走進來,指著最後一組的第三個選手的名字,“這個是我。”
“你中文說的真好。”周緒爾由衷的誇讚,不得不提,這比她和娜塔莉亞的比劃式交流方便多了。
鬆永夏奈雙手合十,笑眯眯道:“真的嗎?謝謝你,我是中日混血哦。”
末了,周緒爾小聲道:“咱倆應該差不多大。”
“我都十六了。”鬆永夏奈揮手告彆,出門前說道:“領獎台見,有自信的小朋友。”
她走後,又過了一個小時也不見王清回來,周緒爾隻好給她發了條消息,但宛如石沉大海,一直等不到回複。
教練到底去哪乾什麼了?周緒爾心不在焉的寫著作業,還沒戳上幾個字呢,又拿出手機打給王清。
臨近自動掛斷,王清終於接了,那頭她氣喘籲籲地叫到:“馬上馬上,快回來了,彆急小周。”
“好。”這下周緒爾放心了。
等她睡醒,就見王清正喘著粗氣,豪邁的舉著水杯大口給自己灌水,“醒了小周?”
“這是去哪裡了?”周緒爾迷瞪著雙眼,抱著枕頭坐下床頭。
王清眨了下眼,“秘密,等你比完賽就知道了。”
短節目很快結束,她們三個人擁有相同的配置,但因為俄國選手陰溝翻船,在連跳時起空隻跳了一個2Lz,雖然她強行接了3T,但分數已經追不上來了。
而周緒爾就是因為差了組彆帶來的小小分差屈居第二,第一是鬆永夏奈。
隔天就是自由滑的比賽,她抽中了最後一個出場。
新的配置將在此公開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