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她的崽子們攻略段位一個比一個高!
壞消息,對坎瑞亞的生育率毫無貢獻!
林潯:“………”
真是笑不活了。
林潯和歌利亞聊了一會兒,還去看了看歌利亞名下的工廠。工廠的宿舍區有群楓丹人聚在一起商議遊行事宜,因為給了他們工作的坎瑞亞特使雖然做慈善一般在楓丹投入了大量金錢,但卻至今無法在潮水的國土上申請下一片建造使館的土地,使得這位慷慨仁慈的使臣產生了是否該繼續投資的猶疑。
現下楓丹禁海,他們連去撈魚捕蝦補貼些家用的活計都做不了,如果連工廠也全部停工,作為社會底層的廉價勞動力的他們就真的沒有活路可走了。
所以顧不上大義,工人們決定為異國的使臣上街遊行。
“…陛下?”大概是看林潯久久沒回神,歌利亞輕聲提醒了她一下。
林潯隨著歌利亞從廠區往外走,想了一會兒,才說:“感覺有點像唐寧的風格,又不是特彆像。”
“我尋求過唐寧先生的意見。”歌利亞平靜回答:“唐寧先生建議我與愚人眾合作,先與北國銀行合作建立股市,脅迫失去了兩個碼頭與外界隔絕的楓丹商會加入,再以個人名義利誘商會以商業貸款的方式在北國銀行套錢後注入楓丹,最後和愚人眾聯手做空股市,再宣布破產將債務轉至第三方擔保的楓丹商會上。”
“這樣,坎瑞亞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會讓楓丹會進入無可挽回的經濟蕭條時期,那筆無法償還的債務也會讓至冬吃下一個悶虧。”
林潯忍俊不禁,“結果他還有更損的辦法是嗎?”
現在歌利亞也就是用坎瑞亞在楓丹的收益在進行博弈,唐寧這家夥直接錢都不想出了,要去套至冬的錢坑楓丹。
歌利亞未置可否,隻是神態沉靜地繼續說:“陛下,用唐寧先生的辦法,坎瑞亞確實不會產生像現在一樣的經濟損耗。但我始終認為,這筆投入轉換來的對楓丹工業的控製力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這裡,林潯算是確認了歌利亞的分寸。
沒聊太久,因特訓隊的人突然前來,林潯先行離開了。她原本想去買幾l條裙子,但楓丹的服飾太浮誇,林潯既不喜歡束腰也不喜歡裙撐,在櫥窗外看了一會兒還是作罷了,準備回坎瑞亞再說。
她在街上逛著,又撞見了遊行的隊伍。
林潯剛覺得工人們的效率未免太快,便意外發現這支群情激憤的隊伍抗議的竟然是禁海的問題。
禁海………
有不少路人掏出端腦來拍照或直播,林潯在旁邊瞅了瞅,這個輕工業聞名的國家看起來還是那麼漂亮有序,但如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預言高懸在上,禁海後被打擊的最底層人民的生計又碾於腳下,又是失去與外界貿易往來的碼頭,又是被如她這般的彆有用心者混淆其中……
“…風雨飄搖呢。”怪不得芙寧娜會來套路她。
林潯在路邊買了碟小蛋糕
,漫不經心地思索著要不要再去見見芙寧娜,但正當她拆開透明塑封準備來一口時,一陣熟悉的震動從腳下傳來。
是地震!
林潯的蛋糕伴隨著路邊店鋪的門牌一起啪一聲掉落在地上,門牌裡的燈管破碎一地,噴泉廣場上蒸汽動能的永動環也停止了運轉。林潯四顧,卻隻見驚惶的人群和驟停的馬車,隻好掏出端腦,打開社交軟件。
本地的論壇已經有人在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在家裡呆著突然地震。問了幾l條,後麵終於有人po出了海邊的情況。
那是一張照片,一隻三層樓高的鐵甲融火帝皇緩緩浮出水麵,一如之前的奧賽爾,隻是它連最後的掙紮都沒有。
林潯預備給空致電,但旅者的電話先一步打了過來。
“林潯,你還好嗎?”應急食品的聲音響起來。
派蒙確認了林潯的情況,說他們現在也在楓丹廷,林潯才知道空他們今早接到了那維萊特的邀請入了城。最高審判官先生是因前些時日被判入獄的達達利亞於梅洛彼得堡內失蹤,才找到了旅行者想拜托他代為調查,沒想到談話未半就是一陣意料之外的地震。
“…那維萊特之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看方向好像是去梅洛彼得堡,臨走的時候表情看起來好凝重!”派蒙捧著比她臉蛋還大的端腦跟林潯通風報信。
但說完,她支支吾吾了幾l秒,又忽然小心翼翼地打聽起林潯是否能解決楓丹的預言,以及之前她提過的那個所謂的最後手段。
林潯並不隱瞞,“派蒙,你還記得坎瑞亞國境線上的水幕嗎?”
“那就是我的最後手段。”
將楓丹的領土變成坎瑞亞的領土,用係統的規則碾壓一切規則。
端腦那邊的派蒙和空不知是否領會了林潯的意圖,幾l秒過去都無人發言。半天,旅者才沉著地出聲,約她之後在白淞鎮碰麵。
電話掛斷,派蒙訕笑了一下,竭力想挽回氣氛,“…也、也不一定就是我們想的那樣吧!說不定…說不定…嗚嗚哇!不行!我也總覺得她會做出很不得了的事情來!”
“怎麼辦,旅行者?”派蒙慌慌張張,“我們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空:“…………”
突如其來的地震如烈火烹油,一下就將本就緊張的民情點燃。旅行者與派蒙幫忙維持了一下白露宮前的秩序,等到那維萊特回返,又與對方一起去確認了一處遺跡內的情報,花了幾l天時間,才來到白淞鎮。
他們來的有些晚了,刺玫會領地的擱淺大船上,應邀而來的林尼三兄妹、娜維婭、克洛琳德等人都已到齊,等待他們一起商議怎麼應對如正在落下的閘刀般的預言。
但是整體的氣氛還好,或許是船頭有個家夥正抱著琴一句句地教自家崽唱詩,極其抓耳的動人歌聲與稚拙的童聲輕快交互,本該神經緊繃的會議氣氛便在這令人心情寧靜的合唱聲中緩和下來。
“林潯。”注意到空與那萊維特聯袂而來,與林潯一同坐在船頭的萬葉
提醒了她一聲。
林潯回頭,“什麼時候這麼多人?()”
我們來了有一陣了,林潯小姐。?[(()”擅長與人打交道的林尼溫和又友善地開口,“隻是看林潯小姐在忙,就沒有擅自打擾。”
琳妮特沒那麼多社交辭令,“歌聲很好聽,想再聽一會兒。”
林潯更吃這一套,立刻向琳妮特遞出一個欣賞的眼神,“很有眼光,我看好你!”
閒話一陣,大家也進入正題,林潯安靜聽了一會兒,發現這群人居然在商量怎麼才能讓水神出手處理這次楓丹的預言危機。上次芙寧娜要用預言一事與林潯對賭的情報短時間內都被在場眾人掌握,眾人似乎也更偏向芙寧娜具有處理危機的能力卻不知為何不作為,哪怕空猶豫的提出質疑,那維萊特也表示即便猜想錯誤,芙寧娜手中也絕對具有他們還不知道的重要情報。
這場會議,居然完全是針對芙寧娜舉行。
林潯還以為會談到一些救援安排和危機策略,還想吸取一下他國高層的決策經驗呢!
美少女一時有點失望,心不在焉地想去摸萬葉口袋裡的飴糖,但現在的場合這麼明顯的走神太容易令人誤解,萬葉不著痕跡地按住她的手,自己取了糖放進她的手心。
林潯把頭放在杜林腦袋上,假裝認真地劃起水來。
“…這方麵我確實相關經驗不足。”談話中的審判官先生沉吟片刻,看向顯然更具有危機應對經驗的人之國執政,“林潯女士有什麼建議嗎?”
林潯女士像是在入神地思考什麼。
“林潯?”派蒙露出懷疑的臉。
林潯腦袋下的杜林忍不住小弧度地抬了抬頭,喚了她一聲媽媽,林潯似乎才回過神來。麵對這種出了一下神老師已經寫了一黑板公式的情況,林潯已經有豐富的處理經驗,所以她沉著冷靜道:“那就這樣吧。”
“這樣個頭啊!太過分了!林潯你居然在這種時候走神!”派蒙跳著腳戳破了林潯的偽裝,氣鼓鼓地像個小炮彈一樣氣衝進林潯懷裡,“現在可是在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啊!”
“哪有走神!我就是忍不住skip了一下!”林潯狡辯:“那麼長的文本,又不能跳劇情,skip一下對話也是人之常情啊!”
那維萊特看著鬨起來的鬥篷怪人和應急食品,保持著微妙的靜默。楓丹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坎瑞亞的特使卻加大了治外法權的推進力度,這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事情。
如果楓丹瀕臨亡國,那坎瑞亞根本不必投入那麼多的資金和精力去敲定一塊注定被潮水淹沒的地盤,而他們堅持如此,隻能是篤定這場危機一定能被化解。
他有心想詢問林潯,但目前坎瑞亞已然巧妙又強硬的奪走了楓丹的工業鏈,還用楓丹數萬的工人家庭威脅到了楓丹主權,他們能站在這裡無視這些權利博弈進行平靜的談話已然是不可思議,再直白提出讓他國執政插手楓丹內政……
那維萊特猶豫著,又想起之前去梅洛彼得堡控製噴薄而出的原始胎
() 海之水後(),與萊歐斯利提起林潯後對方微妙的沉默。
…如此難以評價嗎?他當時還未來得及深思這位執政者的不可捉摸。
會議結束▎()_[((),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派蒙湊到了林潯身邊恨鐵不成鋼,“你也稍微認真一點嘛!你這家夥…明明能想得出更好的辦法的!現在漲水的速度變快,再這樣下去,萬一楓丹人真的全部溶解了怎麼辦!”
林潯散漫,“按現在調查到的說法,本來就是純水精靈變成的人,再變成純水精靈也沒什麼吧?”
“不要說這麼冷漠的話啦!”派蒙不高興,“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現在大家都在為了拯救楓丹努力呢!”
“所以為什麼要救呢?”林潯擺出一副美少女正在思考的表情,“認真說起來,從少女失蹤案開始到現在,其實就沒有一個人真正死亡。變回純水精靈,也隻是變回了他們原本的樣子。既然不會死,那為了楓丹人不變回純水精靈而製造出的那些、看起來像模像樣的犧牲和苦痛真的有意義嗎?又真的有要為此做到審判芙寧娜的地步嗎?”
林潯一通詭辯把單純的小家夥問住了,派蒙結結巴巴半天答不出來,隻有憋出一句:“可是…肯定沒那麼簡單的!我和旅行者看到那個預言石板了,上麵都說楓丹被水淹沒後隻剩水神在哭呢!”
林潯裝模作樣地猜測:“楓丹人被融回純水精靈後,楓丹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作為引導人類的神明,領地裡卻全是自己的純水眷顧,可能是尷尬得哭了吧?”
派蒙說不過她,被氣走。
大船傾斜的船頭,一直安靜關注著事態的萬葉不急不緩地開口:“可是,林潯並不是那麼想的吧?”
林潯沒吭聲。
她自知她的最後手段對楓丹人來說絕不友好,所以也抱了些有人能在她動手前力挽狂瀾的期待。隻是很可惜,民眾不安撫、危機無備案,一群人在這裡對芙寧娜隱藏的秘密鑽牛角尖。
也不是不能鑽,情報確實也很重要,但這隻能作為諸多危機預案中的一項,絕非是大家都把災難前的黃金時間投注在一個虛無縹緲的情報上的理由。
思及此,林潯忍不住用手蒙在懷裡乖巧的杜林眼睛上,跟自家崽貼貼,“早知道就晚點接你,讓你跟你的朋友們玩得高興點了。”
林潯記憶裡有過一次類似主題的會議,時間過去太久以至於記憶都發白,但她仍舊記得一些細節。她記得學者們激烈的爭論與辯駁針對天災引起的黑死病患者的血氧飽和度偏差及用藥,因為女王已經提出全民公投,如果國民們認為去到地麵更有走向未來的希望,那麼在天災中遭受汙染及疫病感染的人們便很有可能失去完善的醫療救護,他們要在公投前落實國民的救治措施。
外交部長在提前籌謀如何在神明治下為坎瑞亞人民謀得安身之處,一個數據分析團隊在對比天災汙染的蔓延速度與蔓延情況,並提出遏製的辦法,幾l個最為稀少的地脈學家在一旁旁聽,不時提出見解更為獨到的汙染是如何產生的精妙猜想及解決辦法。
沒什麼人去動後勤送來的盒飯,累了就在座位上閉目小憩,所有人都焦躁又帶著深深疲態,不時還會傳出較為尖銳的反駁和爭辯。但作為國家與人民培養出的高智商人群,他們自身的素質與修養又會讓他們迅速冷靜下來,不眠不休地繼續用自己的畢生所學挽救即將在它的搖籃邊橫死的坎瑞亞文明,為它求得一線可貴的生機。
爭論、探討、落實,那種思維碰撞所產生的光是林潯見過最為絢爛的人類文明的輝光,就在那間小小的會議室,人類群星璀璨奪目。
“杜林,你也不可以落下!”林潯雙手放在不明所以的杜林肩膀,露出你以後也要當一個超酷的崽的眼神,“過兩天我送你回坎瑞亞讀書!”
才剛學完認讀的杜林:“?”
養成使人快樂,眼看林潯垂在船舷邊的雙腿又快樂的晃悠起來,一直安靜陪伴著她的萬葉也輕輕笑了笑,沉靜溫潤得像一位臨近二婚的漂亮小寡婦。
等送完其他人的空回來時,大船上已經空無一人。附近的刺玫會成員轉告道:“那位小姐說他們出去散散步。”
才跟旅者告完狀的派蒙往外張望,“可是外麵好像下雨了……”
刺玫會成員:“她說下雨散步超浪漫的。”
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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