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門扉的秘境,門上嵌著花朵、羽毛、沙漏、金杯和冠冕………”
碧色眼睛的詩人微微低斂著眉眼呢喃,為這些物品潛藏的意象感到微妙的不安,但風神的寵兒還站在他麵前等待回應。他想了想,還是歉意地搖頭,“唔…抱歉,我沒有印象。”
“果然……”陽光和煦的風起地大橡樹下,派蒙氣餒道:“連賣唱的也不知道,蒙德這麼大,要找到什麼時候啊!”
空沒說話,在林潯呆在雪山上搞複活吧我的版本之子這幾天,他剛地毯式搜索完墜星山穀,雖然也確實發現了一些隱藏至深的遺跡秘境,卻無一與林潯所提供的特征相符。
見溫迪也無法提供線索,旅人雖然略顯失望,但又很快打起精神,跟溫迪說沒關係,他會再仔細找找。
“嗯,我也會幫忙留意的。”溫迪微笑著如此道,隻是吟遊詩人說完,又輕微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
旅人注意到了對方一閃而過的不自然,沉靜地主動開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次其實不是空主動找溫迪詢問秘境線索,他雖然知道林潯與溫迪之間存在他並不了解的過去與默契,但兩人已經絕弦斷交,站在了不同立場,他自然不會主動將事關坎瑞亞人民詛咒的秘境線索泄露出去。
這次是溫迪的琴聲引來了他。
輕快舒緩的風之神撥著琴弦,眉眼彎彎地與他打招呼,主動詢問起他在做的事情,提出可以幫忙。他出於想儘快找到秘境解除坎瑞亞人民詛咒的心情,才將林潯的部分隱瞞,隻描述了自己在尋找的秘境特征。
“…嘿嘿,其實我也有點事想拜托蒙德的榮譽騎士、風神大人的寵兒來著的。”溫迪眼睛一眯就笑起來,言語輕快地給旅人戴著高帽。他這樣一笑,方才舒緩沉斂的氣質便褪去不少,變得又像蒙德街頭那個狡黠輕快的吟遊詩人來,但他說著說著又微微苦了臉,“不過你現在好像也很忙,唉,果然我來得有點不是時候……”
“你有什麼要說的就直接說啦!”派蒙才不吃他這套,抱臂斜睨他。
溫迪嘿嘿笑了笑,才說起最近困擾的事。與誓言岬隔海相望的馬斯克礁發生了一些異常,前段時間林潯與天理一戰,天空島的石柱紛紛墜落,溫迪隻來得及看顧生命聚居之地,判罰之柱的一根便落入了馬斯克礁。
帶著千鈞之力直墜的天空之柱落地便毀掉了遠古文明留存的建築,袒露出氣息朽寂的深境回廊的入口。
“前段時間還沒有什麼異樣,但最近,裡麵傳出了非常強烈的深淵氣息。”
空點頭表示明白,“我去看看。”
正好也沒有檢索過馬斯克礁。
“要去嗎?”派蒙倒是不置可否,隻是下意識想到對深淵汙染很有一手的某個家夥,“那要去叫林潯嗎?”
空氣微妙的靜了靜,顯得風吹動草葉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大起來。空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一眼對麵並無異色的吟遊詩人,詩人不說話,好似不打
算參與這件事的討論,
隻是等待他們做出決定。
他思索了一下,
“…溫迪,你覺得呢?”
“欸,問我嗎?”娃娃臉的詩人略顯苦惱地撓了撓臉頰,隨後又眯著眼睛微微一笑,“唔…她現在,應該很忙吧?”
最後還是空與溫迪去查探情況。
空乘著溫迪吹起的流風飛到馬斯克礁,在天上飛翔時,派蒙似乎才回過味來剛剛發生了什麼,湊到空耳邊小聲說該不會林潯和溫迪還沒和好吧?
空不好說,隻能搖頭。
應急食品藏不住心事,下了地就忍不住試探了一下溫迪和林潯的情況。但溫迪這位不輸林潯的糊弄學大師沒給半點機會,派蒙問溫迪有去見過林潯嗎,他就故作苦悶地說最近風花節他也好忙的,派蒙問他之後打不打算和林潯見麵,他就嘿嘿嘿地說等忙完吧。
但派蒙是何等食品,她被林潯糊弄過不知多少次了,對糊弄學已經形成了抗力,見溫迪不正麵回答,她直接問:“你們兩個不會真要絕交吧?!”
“…唔,小派蒙總是問些讓我很難回答的問題啊。”溫迪顯得十分苦惱,“明明我才是那個被絕交的人……”
“可、可是!”派蒙語塞,想要反駁卻不知如何表達,隻能篤定又乾癟地說:“那家夥肯定不是這樣想的!”
溫迪拉長聲音欸了一聲,沒說話。
空想了想,平靜地出聲:“溫迪,林潯做了那麼多事,卻從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任何人。”
“…她隻將琴給了你。”
“呃,又和琴有什麼關係嗎?”派蒙聽不懂啞迷,隻能迷惑地抓抓腦袋,但她很快放棄思考,甩甩頭便握緊小手堅持自己的想法,“你們也快點和好吧!我們都認識那麼長時間了,一直都是好朋友的不是嗎?!”
溫迪靜了靜,卻還是輕輕笑著,隻是微微垂了垂眼簾,“…嗯,確實很長時間了啊。”
仔細一想。
認識林潯居然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
這個話題沒有聊完,畢竟已經到了馬克斯礁,還有正事要做。乍到馬克斯礁的湖心,一根巨大的天空之柱便映入眼中,空過去查看情況,發現深境回廊的入口果然已經大開。
接下來便是吟遊詩人與旅行者的深淵時間,兩人沿著深境回廊層層向下,一路推到淵月螺旋。一路調查下來,兩人都察覺到深淵氣息的上湧,汙染似乎失去了節製般正在往地麵蔓延。
不過很奇妙,明明在汙穢氣息盤旋籠罩的地下一直毫不停歇地戰鬥,可是空和溫迪卻意外的發現體力很快便會恢複,連元素力也比平時恢複的速度快許多。
如果林潯在這裡,她麵板一拉就能看見狀態欄裡多了【淵月祝福】四個字,但現在空隻能和溫迪簡單交流了一下情況,風神稚嫩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過即便有淵月的祝福,對易被深淵之力侵蝕的溫迪來說還是勉強了一些,下到淵月螺旋不久,他就在雙生的巨大岩龍蜥前一時失察被一尾巴甩飛了手上的裡拉琴。
才修好不久的琴被裹挾岩元素的尾巴擊飛在石壁上,琴身頓時破碎。詩人向來輕鬆寫意的眼睛忽然一沉,漠然地看向了仍在嘶吼的雙生龍蜥。
戰鬥很快結束,溫迪過去撿起那把四分五裂的琴。
這次是真的難以修理了,連琴箱都裂成了幾截,他神態難明地逐一撿起來,卻忽然映著岩壁晶石的微光,看見了一些細密的痕跡。
在空和溫迪打深淵的時候,林潯已經下了雪山走上回程的步伐了。
她用阿貝多修好的信號儀打開端腦,一條陰惻惻的聊天信息就突然蹦了出來。
「飛天小圓帽:你最好是死在蒙德了。」
林潯:?
剛下雪山的林潯懵逼地眨眨眼,下意識往上拉聊天記錄。
從林潯的信號儀摔壞被迫斷網起,這位5G衝浪選手便在網上銷聲匿跡,每天被她騷擾得煩不勝煩的人偶先生久久沒有收到她的信息,難得在深夜給她主動發了個問號,見她仍舊沒有反應,便問她是不是死在蒙德了。
那時的林潯還在辛苦的和班尼特一起在蒙德大地上跋涉,流浪者的詢問自然石沉大海。人偶先生似乎因得不到回應逐漸躁鬱,後麵時間段不一的跟了幾條簡單粗暴的“回話!”
“?_[(”
,以及最後一條威脅意味極重的——“你最好是真的死了。”
林潯安靜如雞地看了一會兒。
……阿流不會要殺過來吧?
上次空用她的端腦給熒打電話,是因為鷹翔海灘邊剛好有一朵地脈花,混了地脈能量的端腦可以蹭地脈網絡。但雪山上沒有地脈花,林潯也是下了雪山用信號儀才發現流浪者的信息,她猶豫著還是給流浪者撥了個電話。
沒有人接。
林潯:“………………”
有點不詳的預感。
林潯抬頭看了一眼清朗淡藍的蒼穹,收了端腦加快步伐,打算快點回去哄哄傲嬌jk,卻忽然被一陣狂風迎麵吹得後退幾步。她按住動蕩的裙擺和長發,在大作的風中看見翠綠的詩人有些輕微喘息地落在她麵前。
林潯還沒來得及分辨對方的眸光,下一秒狂風便湧入懷中。
“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她隻能感受到猛然襲來的沉重心跳,和像是帶著哭腔般難以抑製的喃喃。
破碎的琴箱中,隻刻著一首蒙德語寫就的簡短小詩,一首本該在無邊的沉默裡朽爛的短短詩行————
在嚴酷的未來,
你要記住我們的往昔;
我是你第一個詩人,
你是我最好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