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邢叔,好久不見。”……(1 / 1)

偏生床上的人很開心,一雙眼睛閃爍著,當真是比天上的星星都要耀眼好看。

“阿雲知道我是誰嗎?”季安衾指尖觸上她眼尾,揉著那一抹緋色,而後才注意到她原來有一顆淚痣,指尖又探向那顆痣,按著摩挲,聲音低啞。

“你好香啊,我最喜歡玫瑰花……”雲溪月沒回答,正說著,嘴角開始向下撇,聲音都變得哽咽。

季安衾不知道她為什麼又開始哭,手足無措,隻好坐在床沿,輕輕拍著她後背。

誰知她突然掙脫開浴巾束縛,一股腦坐在季安衾懷裡,埋首頸間。

沐浴香好似帶著體香將季安衾包圍,香味直衝大腦,撞得她嗡嗡響。

忍受著懷裡的溫香軟玉,扯過浴巾披在她身上,原本就發著燒,再著涼就麻煩了,想著便扯過被子又蓋上一層。

懷裡人哭得抽抽嗒嗒,身子一抖一抖,季安衾心軟了,不想放開她。

“我...母親身上...也總是有玫瑰香,她最喜歡玫瑰花了...”

“但他們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嗚~”

“你會離開我嗎?”

“彆離開我……”

“你喜歡阿雲嗎?”

“阿雲也想要人關心……”

“再多叫叫阿雲,好不好……”

一聲聲‘阿雲’在屋內響起,低沉的、婉轉的、心疼的,全都說給她聽。

隻要她想聽,就說給她聽。

隻要她開口,就一定會做到。

夜風撩起白色窗紗,透過一角,看到相依偎的兩人,一人貼著懷裡人的耳垂,不耐煩一遍遍開口,嘴唇張張合合,眼底溢滿疼惜。

明明隻是平常的夜晚,多了一個人貌似變了味,不再是靜謐和平靜,變得波瀾壯闊,熱烈如歌,肌膚相貼的觸感令人上癮,相互擁有的體驗讓人不舍。

“阿雲……”再一次開口時,季安衾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懷裡人沒有回應,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體溫也不再滾燙。

想把人兒放下,衣領卻被緊緊攥住,指節都泛白,臉頰上殘留著淚漬。

“阿雲乖,我馬上回來。”睡夢中的人兒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眉心微微皺一下,似乎在說要讓她快點回來,手指便鬆了鬆。

季安衾悄聲走出房間,喝了一杯水,嗓子才好受點,又到洗手間洗濕一塊手帕,回到臥室給雲溪月擦臉。

臨近黎明,季安衾才躺倒床上,挨著雲溪月。

她不想承認,她對雲溪月很上心,一開始以為隻是一個高冷傲嬌總裁,喜歡吃甜食,怕黑,怕打雷,沒想到,也隻是缺愛的孩子。

忍不住側身,眼神細細落在她臉頰上,一寸一寸描摹著,看累了,在黎明啟程之際,陷入睡眠。

******

“嘶,頭疼。”

雲溪月醒來時,陽光刺眼,惹得她忍不住閉上眼,可能是沒睡夠,想要埋進被子裡再睡一會。

“阿雲乖,再睡一會兒……”

雲溪月感覺腰肢摟上一條手臂,肌膚相親,溫潤光滑,帶起一陣顫栗,偏生那條手臂用力勾了勾,直到兩對軟玉相互擠壓,頭頂傳來摩擦感,是季安衾用下巴輕蹭著她發旋。

她才發現自己是裸著的,隻穿著一條小褲子。

心臟要跳出胸膛,尤其是一聲‘阿雲’,叫到她心窩裡了,胸口麻麻的,脹脹的。

“季安衾!”

雲溪月在內心咆哮,扯開搭在腰間的手臂,卷著被子將身子裹住,拿腳踢了踢季安衾。

“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嗓音裡夾雜著寒風暴雨,季安衾被嚇醒,抖了抖身體。

“阿雲……”

“彆叫我阿雲!”季安衾看她一副炸毛樣,估計是不記得昨晚的事了,她忍不住摸摸鼻梁,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雲溪月不得不承認,她叫‘阿雲’是好聽的。

昨晚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睡得嗎,怎麼白天就成這副樣子了的?

“呃,雲總,其實是你讓我陪你睡的,至於衣服為什麼脫了,這,是你自己脫得!”

季安衾也不管她信不信了,一股腦全說出來了,破罐子破摔。

雲溪月不可置疑,臉頰都浮上粉嫩,感受著那處,並沒有上次的刺痛感,難道真是她自己脫得?

但她堂堂總裁,這麼丟臉的事怎麼會承認。

“不可能是我自己脫得,我不信。”

說著把頭扭向一邊,不理會季安衾,耳垂紅的能滴血,暴露她的羞赫。

季安衾認為要給她些空間整理一下,“雲總如果還困可以再睡會”說完便跑去廚房做飯了。

一覺睡到快晌午,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夜他們徹夜狂歡,共同造夢。

屋內飄起油脂炒製的香味,香氣因子走偏每個角落,也走到某個總裁饑餓的肚子裡。

床上放著洗好烘乾的衣物,雲溪月慢吞吞穿上,忍不住湊近衣領,深吸一口,好似還帶有那人留下微弱的玫瑰香。

來到浴室,洗漱池上放著接好水的牙杯和擠好牙膏的牙刷,一看就知道是給她留的。

雲溪月心中微動,腦海內閃過一些片段,是她一聲聲催著季安衾叫‘阿雲’的畫麵。

那些灼熱呼喚仿佛響在耳邊,事實上,就是在耳邊說的,真真切切傳到腦海裡。

含著牙刷,不敢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她知道此刻她的臉一定非常紅。

拍一把涼水到臉上,尚且降下溫度,但心臟仍在瘋狂跳動,寵溺嗓音在腦中一遍遍循環,永不停息。

迅速收拾好自己,走到客廳,餐桌上已經擺好美味菜肴,忙碌身影穿梭在廚房間。

如果結婚的話,她肯定會非常愛她的妻子……

雲溪月不由得想到這麼一句,酸意泛濫在唇齒間,眼底都染上幽怨。

“雲總,來吃飯吧。”季安衾盛好飯,看向她。

“哼”雲溪月冷哼一聲,坐下。

也不知在跟誰置氣,是被她自己的想法酸到了。

她是標記過自己的alpha,不僅僅標記了,還發生了親密關係,不得不說,一旦身體上有了接觸,人類的惡根性‘占有欲’就顯現出來。

吃飯期間,季安衾詢問她身體狀況如何,她表示沒有問題,等下就要離開,公司一堆事務等著她處理。

夏季午後,烈陽炎炎,風兒吹動也帶不走燥熱,反而帶來更加熾熱的溫度。

******

“停,到這裡結束。”

腦機接口被摘下,昏睡人們緩緩起身。

猛然見到光亮,視網膜受刺激,眼前發黑,大腦一陣一陣發疼。

季安衾忍不住再度閉上眼,揉捏著眉心緩和不適,才慢慢睜開眼。

腦子裡閃過碎片段,最終拚成一幀一幀畫麵。

是意識拚接……

季安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腦端可以連接到匹配者的記憶,進而創建的虛擬世界記憶,情感上是可以延續的,但進入到意識端,現實記憶會被抹掉。”

科研人員給出解釋,這也是季安衾為什麼感覺大腦會出現割裂的感覺。

“所以,現實中也是真真切切存在這樣一個人,與我有很高適配度?”季安衾皺著眉,眼底暗了暗。

“沒錯,腦機接口會讓你們兩人相遇,但具體發展是不可控的,能做到的僅僅是相遇,未來會如何,還是看匹配者本人。”

季安衾了然,呼出一口氣,從躺椅上下來,活動雙腿。

“每隔三天,要來研究院一次,最後何時結束,由生育局決定。”

季安衾走出研究院,盛夏正午陽光刺眼,手掌半遮住光束,抵在眼前。

她接到一個電話,來到約定好的地點,一個身材高欣男人,臉上帶著條疤痕,從額頭延伸到下巴,他早已等候多時。

“安衾。”他叫著她的名字,一向狠厲麵龐帶上寵溺,眼底滿是對她的讚賞。

“邢叔,好久不見。”季安衾點頭問好。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陽光直射下來,帶起一圈光暈,記憶回溯到第一次見麵。

是在她剛進入福利院的第一年,由於過往記憶不複存在,她整個人始終處在平靜中。

用平靜來說不恰當,好似將內心封閉,不願意和外界交流。

這時,邢叔出現了,十五年前的男性,比現在還要強壯,高大身形,給人安全感,但臉上沒有疤痕。

季安衾當時不知為什麼,一個陌生男性會對自己這麼上心,詢問無果,隻有一句“我看著你就想起我的女兒,但她已經不在了。”

當時的天空仿佛也染上哀痛,沉悶壓下來,詮釋什麼叫痛失所愛。

莫名,季安衾相信了他,就算他說的是假的,也相信他。

因為,感覺往往比大腦更真實。

他經常帶著她鍛煉,將一副瘦弱身板鍛煉到堅韌挺拔;不停的念叨著,要多吃飯,好好長大。

‘好好長大’這一詞,每次見麵都會說,透過他漆黑眼眸,眼底好似看向的不是她,是另一個人,卻又好似是她,矛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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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接口計劃還順利吧?”沉穩嗓音將她拉出回憶:“多虧邢叔你教過我這些知識,不然在端腦內可真是難過。”季安衾笑意吟吟看著他,眸子明亮動人。

猛然,季安衾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壓了壓帽簷,“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你趕緊回去,注意安全,我走了。”

不等季安衾再說一句,他轉身就走,腳步咚咚踩在地上,卻響在季安衾心裡,從心底升起一股違和感,叫囂著把人叫住,但太晚了,人已經走了。

季安衾眉心蹙起,眼底閃過看不懂的神情,電話鈴聲不合時宜響起,是公司打來的,她隻好暫時放下心緒,驅車前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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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月從躺椅上坐起來,旁邊早就算好她醒來的時間,提前備好食物和水,此刻遞到雲溪月手邊。

這個研究項目是她提供讚助,參加前就已經了解全部,所以此時雲溪月麵上表情平淡,眼底卻暗藏複雜。

原來季安衾和她是最高適配者……

“博士,如果在適配之前,兩人之間發生標誌或親密關係,會對匹配值產生影響嗎?”

“不會,這根本上是根據基因決定。”

得到否定答案,雲溪月排除掉因為季安衾標記過她,所以兩人適配度高的情況。

“雲總,請每隔三天到研究院,繼續進行試驗。”

雲溪月微微頷首,轉身走出。

雲溪月回到家收拾好自己,接著馬不停蹄趕到公司,緊接著就是一堆事務。

“雲總,這裡需要您簽字。”

“雲總,娛樂公司那邊又吵起來了,好像是藝人拍攝過程中耍大牌,粉絲鬨起來了。”

……

雲溪月隻覺得耳邊吵鬨不停,腦子嗡嗡的,無名火從心底冒出。

秘書看自家總裁臉黑一片,硬是壓著眼底的狂風暴雨,默默閉上了嘴。

虛擬世界生活太安逸,雲溪月感覺回到原本生活的過程很是艱難。

“走,先去藝人那邊。”眼神裡透著一抹冷冽,仿佛冰雪覆蓋的湖麵,其中是無法觸及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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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好多人都在說你耍大牌,你的粉絲還要你不要了?”

雲溪月從老遠就聽到經紀人的責罵聲,眉頭不可置疑皺了下。

“啊,雲總,您來了。”經紀人說著狠狠剜了一眼那個被說哭的藝人,轉頭換上笑臉迎著雲溪月。

經過了解,原來是那個女藝人挑剔片場的服裝質量,還有中午的吃食,說是給豬吃的。粉絲這就不乾了,紛紛說她耍大牌,要轉黑粉。

雲溪月看向一旁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眼底暗了暗:“不是誰都能成為藝人,成為藝人也不是簡單的事。”她冷然開口:“作為藝人就是要能吃苦,不然那麼多錢憑什麼給你掙?”那女孩抖了一下,哭泣聲都變小了些,雲溪月實在是太嚇人了。

雲溪月臉上不顯任何情緒,縱使冰涼嗓音從唇中道出,表情也凝固不變,像是一尊精心打磨的雕像,完美卻冰涼無度。

“以後這種事不要再發生。”說完,雲溪月轉身就走,發尾蕩出好看弧度,高跟鞋踏在地上,“咚咚咚”敲打著旁人心臟。

林秘書趕忙跟上雲溪月,在一旁說著今晚的宴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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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吹亂樹枝,月亮掩埋在黑壓壓雲朵中,探出頭又縮回去,不忍心見證黑暗夜晚,月光也吝嗇般收回冷白光束,不想看見大地上黑色計謀。

“彆動。”

後腰被抵住,刻意壓低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嗬嗬,觀察你好幾天了,今天終於露餡了,原來你當年沒死!”

“那個女孩是誰?”

男人漆黑瞳孔驟縮,後槽牙發狠咬緊,腮幫子都鼓動著。

“你怎麼對她那麼關心,不會是她吧,季家大小姐,嘿嘿。”

“她當年就被你們殺了!”

“你們這群殺人犯!”

他眼底暗了暗,抿住嘴唇,等著後續。

他以為他會殺了他,再次回過頭去,才發現背後早已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