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樓上樓下兩頭跑，做幾項檢查仿佛就要繞整個醫院一圈兒，幸而最終出來的結果都沒有什麼問題。
餘凜拿著檢查報告，望著麵前敞亮的走廊，“還差最後一項。”
“還有什麼？”桑清越問。
餘凜歎息，“驗個血，還是要回你最熟悉的那個地方看看了。”
直到半個多小時後，桑清越才明白餘凜當時說這句話的意思。
“信息素波動是在beta的閥值內不錯，但是常有忽高忽低的不穩症狀，且最高時的UN值已經臨近alpha的標準。”很巧的是，這次接診餘凜的醫生正是上次接診桑清越的那位。
UN值接近alpha的標準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在這個人沒有明顯腺體和信息素的beta身上，居然有擁有臨近alpha信息素的閥值波動，且身體沒有發生爆炸。
“除流鼻血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感覺嗎？”
“感覺……？”
“是，我們這裡是ABO科……其實，與信息素掛鉤的一些症狀都是要聆聽病人當時的各種感覺才可以做出判斷……哦，哪怕是beta。”
餘凜兩眉之間流露出一道深深的川字形，他說：“每次一接近那個人的時候，我都是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信息素。”
“等等，那個人？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嗅到人信息素的時候才發生後麵一係列的狀況的嗎？”
一次兩次是巧合，可現在——
餘凜道：“是。”
醫生：“這種症狀持續多久了？我是指在嗅到信息素後流鼻血這一症狀。”
餘凜第一次仔細回想起一些被埋葬在記憶深處的細節，“……有幾個月了，但最開始時沒有這麼頻繁。我以為隻是普通的天氣乾燥所致。”
顧醫生雙手交叉，整個人處於一種放鬆卻又認真嚴肅的姿態，他仔細分析道：“聽你一路說下來，好像都是與人信息素有關。我們這裡也有極少部分beta對信息素過敏的案例，但是很稀有……等等，你是隻對一個人的信息素這樣嗎？”
餘凜聲音平靜，“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但這個我不能確定，因為我天生對信息素比較敏感，這個可以乾擾的因素太多了。”
……
兩人聊了許久，最終得出的病理原因很複雜，而最終做出的結果也確實顯示，餘凜的確對信息素有反應。
顧醫生從旁邊的架子上翻找出了一本很厚的裁訂書籍，回頭的一瞬間眼鏡反著寒光，“這是我曆年來遇到所有病人常出現或不常出現的一些問題，像你這種……”他的手指在冊子上翻了幾頁，隨後回答：“很少有相似狀況的，但並不是沒有。像你這種情況的話，現在還這麼年輕，我比較推薦保守治療。”
餘凜：“什麼樣的保守治療？”
“哦，其實這種說法並不準確，就目前來看……你隻是對一種特定種類的人的信息素有些過敏，有不少年輕beta在分化時曾遇到過一些外界乾擾因素，導致會出現一些與AO十分相似的某些特性，一般這種狀況的話，成年之後就會好很多，甚至於消失。”
餘凜皺眉，“您的意思也就是說，其實這算不上什麼病症，甚至於我成年之後就會逐漸消失？”
“哦，其實還有0.01%的可能是因為……”伴隨著餘凜的目光，醫生歎了口氣，“算了，就算真的是那個可能的話，現在也是無法進行乾涉與治療的……”
“您說什麼？”餘凜隻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
顧醫生：“沒什麼，就你剛剛說的話，那樣理解的話……也沒有錯誤。”
“關於治療方法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儘量減少與alpha和omega的接觸，平時可以多補補氣血……”
“減少與omega的接觸？”餘凜的聲音突然大了一點。
“你有什麼問題？”醫生也明顯感覺到了餘凜的變化。
餘凜恢複原狀，麵無表情的開口，“是這樣的，我家有一個……哥哥，他是omega。由於一些身體上的原因，平時還挺需要人照顧的。”
“是這樣啊……”醫生點頭，“其實隻是要你儘量注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若是有其他特殊原因，平時稍微接觸也是沒有關係的。”
餘凜點頭：“謝謝您。”
餘凜從會診室出來，臨近醫院上午下班的時間，緊隨其後的還有那位顧醫生。
桑清越一直靠在牆邊看最近新出的一些題庫，他聽見聲音後收起手機站起來，餘凜在前，於是他很輕易地看到了那位熟悉的顧醫生。
醫生也看到了他，十分熟稔的與桑清越打招呼。
“小同學，又見麵了。隻是今天你來的有些晚……是掛號時人太擁擠了嗎？”
桑清越搖頭，“您誤會了，這次不是我，”他與餘凜對視一眼，回答道：“我這次…是陪彆人來的。”
顧醫生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最終像是明白了什麼，他點點頭，將目光移向餘凜，說了一句話，“原來是這樣，你哥哥……他平時確實比較需要有人留心，平時有什麼相關的問題，都可以來電谘詢我。”
顧醫生最後向桑清越略微點頭，便揚長而去了。
桑清越略顯疑惑，“你的問題解決了嗎？”
餘凜：“解決了。”
“那醫生剛才說的什麼哥哥、需要有人留心……？”
餘凜戰術性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沒什麼，你聽錯了。”
沒等桑清越繼續問，他迅速轉移話題，“這一年跑來醫院的次數，可比我前幾年加在一起的次數還要多。”
“桑清越，我們兩個現在，也高低算個病友了。”
桑清越知他話中有話，“所以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請你以後來的時候也一塊兒捎上我。凜哥彆的沒有，但在你做完透析之後當個人形枕頭的作用還是有的。”
桑清越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隻是唇邊泄露的笑意暴露了主人公現在的心情，他說：
“去商場嗎？”
餘凜：“怎麼？”
“宋炎他們明天不是要來一起寫作業，去買點零食，順便——”
“嗯？”
“給你買點紅棗。”
餘凜：“？”
桑清越很嚴肅的吐出三個字，“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