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年眨巴眨巴著眼睛,開口道:
“好討厭呀。”
係統111點頭應和:
“確實挺討厭的。”
“一切起因,就是吃下女主給的退燒藥,沒事呀,隻要我健健康康的,不吃什麼退燒藥就好啦~”
小祈年在床上滾了滾,對係統111說道。
係統111沉默了會,開口打破小祈年的幻想道:
“崽兒,你還記得你昨晚的事情不?”
小祈年:“什麼事情?”
雖然上個世界的小祈年已經長到十五歲了,加上穿越前的兩歲,已經十七歲了。
但小祈年的身體是三歲小孩的身體,這麼小的身體,實在容不下大的腦容量。
導致現在小祈年又長回三歲了。
不過和之前三歲不一樣的是,小祈年聰明了很多,說話都順溜順溜的。
係統111:“你昨晚吃的那個藥,就是退燒藥。”
係統111擔心小祈年不懂,繼續加碼道:
“女主給的。”
小祈年:“……”
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嘛?
壞111,也不挑個好時間。
非要挑吃藥的時候來。
“嗚嗚!”
小祈年這鍋甩得,係統111心虛道:
“乖崽呀,多大點事情呀,你可以的。”
小祈年一哭,在外麵煮飯的陸亦州一下子就聽到動靜了。
他立即放下手裡的活,跑進來看年年的情況。
小祈年看到走進來的爸爸,很高大,小祈年小小個的,都三歲了,還隻是爸爸的胳膊大。
小祈年一見到爸爸就開心,立即朝爸爸伸手。
陸亦州一把把他抱進懷裡,用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張了張嘴巴,又說不出一句話。
小祈年非常習慣爸爸的沉默了。
他委屈地把眼淚蹭在他爸短短的背心上。
軟糯糯地說道:
“爸爸,我不想吃退燒藥,我想吐出來嗚嗚~”
越說越想哭。
他爸就是因為這倒黴的退燒藥才和女主有牽扯的。
一切的源頭,都是那該死的退燒藥。
崽兒不要吃,要吐出來。
說罷,就張嘴開始嗷嗷嗷地吐藥。
陸亦州一抱住兒子,就用臉去觸碰他的額頭,發現已經退燒後,心裡非常歡喜。
也十分感激那個願意給他藥的女知青。
然後下一秒就聽到兒子說不要吃藥。
還作勢要把藥吐出來。
對兒子再好的陸亦州都不容許兒子自我傷害。
於是,哼哼唧唧地吃完飯後,小祈年背著他的專屬小凳子,哼哼唧唧地抱住他爸的脖子,趴在他爸的背上,乖乖地跟他爸去田埂那邊了。
眼睛還是紅彤彤的呢。
路上的一個中年婦女見平常陸亦州寶貝得很的兒子,今天眼睛紅彤彤的。
她納罕地問道:
“小祈年今天退燒了嗎?怎麼一早起來就哭了,你爸打你了?”
至於為什麼是問小祈年,而不是問小祈年他爸陸亦州。
是因為,她問了陸亦州嘴裡不是蹦出“嗯”就是“對”。
村子裡的人都習慣了。
小祈年撇了他爸一樣,轉過頭跟劉姨道:
“劉姨早上好~,爸爸今早打我!好凶。”
劉姨詫異地看了眼沉默不語、認認真真趕路的陸亦州一眼。
剛才她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陸亦州真打孩子了!
她還以為是小祈年要什麼,陸亦州沒給,小祈年把眼睛哭成這樣的。
沒想到呀,陸亦州都會打孩子了。
村子裡打孩子不是稀奇事,孩子昨天這裡跑那裡滾,把衣服弄得又臟又難洗的,還會惹事回來。
大人不打那孩子一頓心裡就不舒坦。
但陸亦州打孩子,就是稀奇事了。
於是,在今天早上,陸亦州會打孩子了這個消息在村子裡傳遍了。
風評被害的陸亦州,把崽兒放在田埂上後,囑咐道:
“爸爸就在那裡乾活,有什麼事情要來找爸爸,彆亂跑。”
小祈年還記得爸爸今早打自己屁股的事情呢。
從未被爸爸打過的崽兒不開心,撇過頭去。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爸爸。
陸亦州不知道怎麼和孩子解釋,隻能抬起手掌,輕輕地揉了揉孩子的頭。
“乖,等活乾完了,爸爸換點糖回來,做糖人給你吃。”
小祈年想起記憶裡,好吃好吃的糖人,有點饞道:
“好吧,原諒爸爸了。”
自認不知道怎麼哄孩子的陸亦州聽此,心裡鬆了口氣。
然後就聽到兒子軟綿綿地說道:
“爸爸,我不喜歡那個退燒藥阿姨,你也不許喜歡她。”
今早嚎哭了會,聲音還是沙啞的,聲音軟乎軟乎的。
但說不出來的話格外霸道。
我不喜歡,爸爸也不許喜歡。
陸亦州也沒有再跟崽兒說什麼人家幫我們的話,認真地回答道:
“都聽你的。”
安撫好崽兒後,陸亦州才換上下地的鞋子,手握鐮刀,下地割麥子去了。
年年還小,不知道人家女知青對他們的幫助有多大。
以後再慢慢教年年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好年年。
他都已經打算好了,給他們退燒藥的女孩是剛下鄉的知青。
她看起來比他的年年還要白嫩,想來也不是個能乾農活的。
今早
他早點把自己這邊的稻穀割完,就是想早點做完自己的,去幫她。
人家幫了自己,自己總是要回報的。
陸亦州心裡是有規劃的。
很好哄的小祈年開心地坐在樹蔭下的板凳下。
手裡捧著爸爸給自己煮的甜番薯,搖著小教,開心地吃著。
“111,你看,爸爸答應我不喜歡那個退燒藥了。”
係統111:崽兒真是完全沒看出反派的敷衍呀。
反正任務完成一大半了,崽兒怎麼快樂怎麼來吧。
還是不告訴他,他爸爸再敷衍了他哈哈哈。
和崽崽的安逸不同的是,女主楊維瑤現在感到很痛苦。
昨晚下火車,隊長就找了輛醜不拉幾的牛車來接她。
還沒到村子裡呢,就有個黑溜溜的男的抱著他兒子跳出來,說要拿走牛車。
那還得了。
她走了近10公裡的距離的路,還是步行呀!
累死她了。
好在她包裡有退燒藥,用退燒藥保住了牛車。
雖然牛車遠不及退燒藥值錢,但現在就這一輛牛車,沒辦法了。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這個村子有多落後了。
楊維瑤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她就不來這鬼地方了。
但是,為了餘哥!
楊維瑤忍了。
結果,剛到這裡的第二天,就開始下地割稻子。
從未下過地的楊維瑤彎腰在地上割了十五分鐘的稻子,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叫昨天在火車上熱心的女知青幫她割一會。
然後借著不舒服的由頭,坐到田埂上休息。
她大口灌著甜水,總算感覺活過來了。
這農活簡直不是人乾的。
楊維瑤難受地坐在田埂上,不知道坐了什麼,一坐下去。
就感覺坐到了一個神奇的東西。
軟軟的、熱熱的。
一種踩屎感。
楊維瑤心裡一股不好的預感。
然後伸手一摸屁股,就摸到了一坨紫紫的東西。
她還未來得及崩潰。
低頭,就看見一個小孩,長得還怪可愛的。
正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兩人對視了一秒,小孩嘴巴扁下去了。
楊維瑤不明所以,和小孩就這樣呆呆地對視著。
然後下一秒,小孩就爆哭。
“啊啊啊嗚嗚~”
在割稻穀的陸亦州一聽到小祈年的哭聲,拿著鐮刀就朝田埂上跑去。
管理的小隊長李善華見在割稻穀的大夥抬頭張望,臉上遮擋不住的八卦。
大聲喊話道:
“看啥呢,快乾活。”
說罷,他就把刀放下來,追著陸亦州上岸了。
留下一群想上去圍觀,又礙於隊長威嚴的村民和一些想借此上岸歇一會的新知青。
陸亦州帶著孩子過來這裡,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但這孩子一直都很乖巧,不會冒然打擾陸亦州工作。
不然孩子哭一下,陸亦州跑一下,這地裡的活還做不做。
劉姨一直是村子裡的八卦小能手,對村子裡有那些傳聞都了如指掌。
還挺稀奇的。
村民們都知道的、乖巧可愛的小祈年正在和係統111確認:
111,她就是女主吧。
係統111:“對對對。”
小祈年:“那我哭得再大聲一點。”
小祈年剛剛就是跑去摸了一下甜甜的草吃,回來就看到一個很陌生的年輕姐姐坐到他的番薯上麵了。
那番薯,是他爸爸今早起來給他煮的。
甜甜的、軟軟的,好好吃。
這是小祈年一天的零食了。
畢竟現在家家戶戶都窮,他家就更窮了。
他爸爸和底下那些弟弟分開住的時候,他爸就沒什麼資產。
這些年為了好好養活他,那是有多少就花多少,真的是分文未存下來。
可以說,他家現在就是財政赤字。
用一個字來概括,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窮。
小祈年見此,心裡非常難過,心疼他的番薯。
然後聽到係統111說,這個就是女主後。
小祈年:難上加難。
他更難過了。
本來眼睛裡就開始蓄淚的小祈年:看來她是女主的份,他可以哭得更慘一點。
也算是對得上她高大上的女主身份了。
於是,陸亦州就被驚動了。
李善華作為隊長,關心隊伍裡的成員,包括成員的孩子。
於是,他也跑上來了。
迷茫的女主:“.......”
她最討厭小孩哭了,特彆是哭得大聲的孩子,她就更討厭了。
楊維瑤不耐煩:“你是誰家的孩子?哭什麼哭!”
於是,她就看到了焦急衝上來的陸亦州。
他皮膚黑黝黝的,體格很粗壯,因為剛才田裡上來的原因,他現在灰撲撲的,一身泥,臟得很。
他一上來,就刮了她一眼。
和陸亦州對上眼的楊維瑤有點心虛。
她開口質問道:“你家小孩怎麼回事?哭哭哭。”
她記得這個男人,昨天就是她就是給這個男人一顆退燒藥。
說是救他兒子,看來就是這個小孩了。
真不討喜,白費了她一顆藥。
李善華低頭一看地下,那一坨被壓扁的番薯.....
“你把祈年的番薯坐扁了!”
楊維瑤低頭一看,原來就是這個東西,她的屁股!
臟了!
要是被餘哥看到了,多丟人呀!
“你家小孩怎麼回事?東西怎麼亂放,不知道這是乾農活的人休息的地方嗎?”
李善華:現在食物多珍貴呀,她把人家吃的坐扁了,還有臉罵人?
“你是叫楊維瑤吧?”
昨天這個知青給了陸亦州一顆退燒藥,這在村裡都傳遍了。
說她這麼舍得,見到孩子發燒,還非常善良地給了顆珍貴的退燒藥。
今天安排工作的時候,他還特地安排了一處太陽不怎麼烈的地方給她。
這姑娘,難道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陸亦州上來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先蹲下來,開口安撫哭泣的小祈年道:
“年年,沒事,爸爸回去重新煮一個給你。”
小祈年攥著陸亦州的衣服,小聲地給女主上眼藥道:
“爸爸,這個阿姨好凶呀~”
阿姨??年芳19的楊維瑤:
“你這個小破孩,你叫誰阿姨呢?”
小祈年被嚇得躲在爸爸身後。
楊維瑤還想再罵幾句,就見陸亦州站了起來,把抱著他大腿的小祈年擋在身後。
楊維瑤一下子就慫了。
高大威猛、一個胳膊頂她三個胳膊的陸亦州,看上去就是個力氣大的,打人…打人很疼吧?
楊維瑤:“你、你——”
李善華見此,夾著聲音開口道:
“年年,這個是姐姐哦~,不是阿姨。”
小祈年從爸爸後麵探出小腦袋,抱著爸爸大腿的手緊緊不鬆,開口道:
“啊~,叫錯了。”
然後又對女主道歉道:
“對不起姐姐~”
楊維瑤沒好氣地撇過頭去,對小孩的道歉不屑一顧。
這個女知青,真是心高氣傲。
李善華心裡對她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下掉。
他開口道:
“你做壞了小孩的番薯,回頭從發給你的糧食裡扣出來,還給祈年。”
楊維瑤不在乎這些,開口道:
“扣就扣,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見這裡都不是自己的人,在這裡僵持下去也沒什麼好處。
楊維瑤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和番薯印,下田去了。
李善華:“???”
這麼目中無人?他好歹是一個隊伍的隊長,就這樣無視他走了?
而且,人家小孩都給她道歉了,她還沒給小孩道歉呢。
李善華看見陸亦州還是安撫眼眶紅紅,一臉心疼番薯的小祈年。
開口道:
“州小子,你先照顧一下祈年,一會再下田了,不扣你工分的。”
陸亦州聽此,開口道:
“謝謝。”
聲音冷淡,聽不出有多少感謝的意思。
但李善華已經習慣了。
之前州小子還是冷冷淡淡地看著他,一個屁話都不說呢。
現在都是開口說謝謝了,不錯不錯。
都是一個村子裡的,誰不知道誰呀。
他不在意這些。
然後下一秒,就聽到小祈年甜甜地開口道:
“謝謝李叔叔~。”
聲音軟乎乎的,李善華聽得心裡非常舒服。
笑得更加真誠道:
“沒事沒事。”
李善華走了,陸亦州坐到乾淨的草上,拍拍褲腿上的泥土。
把小祈年抱到自己腿上坐著。
年年今早就老在和他說他不喜歡那個女知青了。
他還覺得是年年莫名其妙呢。
從剛才看來,那個女知青確實不討喜。
陸亦州最在意的就是小祈年了,在原劇情裡,小祈年沒有和楊維瑤對上,陸亦州自然是以報答為主了。
剛才的事情過後,陸亦州不禁覺得,欠著楊維瑤的人情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得找個機會,摸去黑市,買一個退燒藥回來還給那個女知青。
還是儘快還了這個人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