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霸總VS竹馬小少爺 他好像……真……(1 / 1)

在m國的第一天,秦彧找準機會挾持江照,手中玻璃碎片緊緊貼著他的脖頸動脈,最終換來了深嵌胳膊和小腿的兩顆子彈。

秦彧麵色蒼白、滿頭冷汗,臉頰貼著冰涼地板,被人摁在地上隱忍不發。能隨意使用槍械,他大概猜到自己被綁到了m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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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國的第一年,秦彧周圍遍布眼線,他以江照手下的身份,被帶著參加了許多伊勒爾家族灰色地帶的生意,背上遍布傷痕。並在一次槍戰中被當作棄子丟下,僥幸撿回一條命。

麵對江照可惜的神情,秦彧沒有任何感覺,隻是對陳舟的思念和愛意蝕骨一般。

他甚至曾可笑的寄希望於他的父親,秦家隻要稍作調查,便能查出他的失蹤存在問題,哪怕江照有所遮掩。

事實是他成了雙方的棄子。江照也意識到這件事,此後更是肆無忌憚安排秦彧多次身陷險地。

貓捉老鼠一般,他不會直接弄死秦彧,他享受秦彧在他手裡掙紮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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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國的第三年,秦彧在一次危險軍火行動中,與林衡、謝玨二人成為生死之交。

行動結束後,秦彧在二人幫助下終於有喘息的機會,開始在m國發展獨立於伊勒爾家族之外的勢力。

他也因此得以著手調查江照,不可避免了解了某些過去。

關於他母親和江照的過去。

一切太過荒誕——

身為養子的江照,愛上了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哪怕姐姐已經組建了家庭,江照也不惜以弟弟的身份破壞她美滿的婚姻。

毫不知情的江月對弟弟的到來滿是期待,以至於後來撕破臉皮是如此的決然,她不能接受從小當作弟弟看待的江照對她抱有親情之外的感情。

江月沒有想到,江照竟然會做出將她強行帶回m國的舉動,她更沒有想到,在她被囚期間,身為丈夫的秦重山每天都能收到她和江照一起相處的照片。

迫於江照的狡猾,秦重山多次無功而返,等他終於找到江月所在的私人彆墅時,已經是三個月後。

他接回了已經懷孕的妻子。

調查結果停留在這裡,秦彧已經失了繼續翻下去的興趣。他闔目遮蓋眼神,心裡湧起的殺念如同瘋狂的海嘯,將整個人吞沒。

真是太可笑了。太荒謬了——

江月的產後抑鬱和自殺、秦重山對他的態度、江照的惡意針對,一切是那麼清晰。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在短暫的時間內迅速長成參天大樹。

江照的一己私欲,毀了他母親的一生。如今,還想繼續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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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國的第五年,秦彧表麵仍在江照監視下,暗地繼續培養勢力並得以與外公外婆相認,但此時伊勒爾家族幾乎全部掌握在江照手中,外公外婆雖氣憤江照的做法,卻也無法讓他收手。

在外公外婆幫助下,秦彧策反江照部分得力屬下,開始籌備奪權之路。

外公建議秦彧通過聯姻獲得助力,這種方法能夠幫助秦彧儘快製衡江照,也能穩固秦彧繼承人身份。

在外公不解的視線和外婆若有所思的表情中,秦彧表明了對此事的拒絕,以瘋狂的姿態全力投入培養勢力。

已經過去了四年多,他無法得知陳舟的消息,也不敢去了解陳舟如今的情況。隻能用對江照的恨之入骨來掩飾他心底的懼怕。

明明就差一點兒。

就差一點兒就可以進入天堂,偏偏江照將他拽下了地獄。

多次生死逃亡之際,秦彧怕的不是丟掉性命,而是再也見不到陳舟。他更怕陳舟身邊已經有了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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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國的第七年,秦彧和江照之間的權力爭奪已經擺在了明麵上,各種槍殺陷害層出不窮。在最後的對決時,秦彧將計就計被逮捕,他在牢裡完成了最後的布局,徹底反殺江照。

事情完結之後,秦彧將一眾收尾工作交給了林衡和謝玨,自己則匆匆前往華國,趕上了華國的新年。

六年多的時間,他的舟舟長高了些,也瘦了好多。嬰兒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愈發明顯的輪廓。

陳舟正和幾個大學室友坐在咖啡廳裡聊天,雖然都是b市人,但都有了工作,已經很久沒有見麵,這次相聚雖是過年正忙時,也相談甚歡,各自說著最近有趣的見聞。

期間秦遠給陳舟打了一通電話,提醒他出去玩彆錯過了今天家裡的年夜飯。

秦遠當初和陳舟同一所大學,雖然專業不同且比他們小一屆,但經常來尋陳舟,是以這些室友對秦遠也算熟悉,也看出秦遠對陳舟有意思,隻是陳舟似乎並沒有想法。

他們畢業幾年,四人中隻有陳舟到目前仍是單身,待陳舟掛斷電話後,一人笑著說道:“秦遠這人倒還不錯。”看樣子是還沒放棄。

說話的人正想說些撮合的話,就聽到在場唯一結婚的人猶豫開口:“舟舟,你是不是喜歡……秦彧?”

另外兩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疑惑道:“秦彧是誰?”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次聽秦遠說舟舟對秦彧念念不忘。”其實他沒說的是,當年宿舍裡有一次他起夜時,聽到陳舟在夢裡哭著喊了這個名字。

眾人目光看向陳舟,陳舟快速收起恍惚的神色,這還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從彆人口中聽到秦彧的名字,他淡聲道:“秦遠記錯了,秦彧不過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曾經有些熟悉而已。”

剛推開咖啡廳大門的秦彧,就這樣頓在了原地,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目標,眼前一片黑暗。在陳舟看過來之前,秦彧迅速離去,倉惶而逃。

陳舟在室友驚訝的目光中忽然站起身,又緩緩坐下,揉了揉額角,說道:“看錯了,以為是認識的人。”

秦彧甚至沒有在華國吃上年夜飯,就坐上了飛機。

他又回來了,回到了m國,這個令他如此厭惡的地方,這個毀了他一切的地方。

因為,他好像真的無家可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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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彧站在m國監獄裡,冷眼看著因為他的吩咐被折磨的江照,心裡卻沒有痛快這種情緒,反而彌漫著一片荒蕪。

他把一切都準備好了。用強硬的手段讓伊勒爾家族的事業往華國發展、除去一切會影響他回國的障礙、處理好這七年裡不堪經曆的痕跡,乾乾淨淨的去見陳舟。

可他忘了,七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他弄丟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陳舟。

秦彧離開監獄,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走,頭頂的月亮那麼明亮,卻驅不散眼前的黑暗,他不知道哪裡才是他的歸宿。

可他又能怪誰,罪魁禍首已經被關在監獄裡再無出來的可能。他隻能怪自己,怪自己沒有能力避開這一切,沒有早點把一切解決回到華國。

m國的夜真的很黑,他在這裡艱難生存了快七年,如今已經擁有了龐大的資本紮根這裡,卻還是習慣不了。

華國此刻一定是萬家燈火通亮,他的舟舟被眾人的歡笑聲圍住,已經忘記了他的模樣……

*

林衡和謝玨接到秦彧回m國的消息,很是詫異,他們都以為秦彧至少會在華國待上半個月才會舍得回來處理工作。

直覺事情有異,他們連忙趕到秦彧在的酒店,打開門直接被滿屋子的酒氣熏了一臉,差點以為誤入了哪個酒鬼的房間。

房間裡各種開了或沒開的酒瓶擺了整整一桌子,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林衡沉默了一下,問:“發生了什麼?”

謝玨撇嘴,對這種事有種直覺,心情不好的懟道:“他借酒消愁唄,你說發生了什麼。”

林衡額頭青筋直跳,道:“閉嘴,沒問你。”

謝玨白了他一眼,走到秦彧對麵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坐著,皺著眉看秦彧給自己灌酒。

這備受打擊又失魂落魄的模樣,一看就是受了情傷,多半是彧哥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有新歡了。

謝玨很是土匪作風,直接說道:“去把人搶回來!”

“說話能不能過一下腦子?”林衡站在一旁,問了出重點:“彧哥,你打算怎麼辦?”他可不信他會就此放手。

秦彧原本隻想一個人喝酒,沒想到他們會過來,他看向林衡問道:“收尾還差多少?”

江照零散分布的殘餘勢力還有不少,他們才處理了不到一半,進度緩慢,林衡如實告知:“大半。”

秦彧放下酒杯,大腦十分清醒,酒精隻是為了麻痹心中的情感,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之後,便是夜以繼日的處理這些事情,還有為他們在華國發展做準備,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後就陸續回到了華國。

林衡把所有他知道的關於秦彧在m國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陳舟。

江照對秦彧做的一切,秦彧一次又一次涉險後的絕地反殺,他統統沒有隱瞞。

很奇怪。明明他之前打算在陳舟麵前賣慘博取同情,但現在卻在告訴陳舟這些事時半點沒有潤色,原原本本展現了在m國的那幾年。

可能是,秦彧的遭遇根本不需要潤色。他和謝玨來到m國,多多少少有自己想試著闖一闖的原因,雖然也遭遇了諸多風險。但秦彧不一樣,他是完全被迫的。

沒有參雜任何修辭的陳述,卻有一種撲麵而來的危險,陳舟仿佛身臨其境,眼前不再是雨裡空氣清新的蒼翠後山,而是陰暗巷道裡充滿硝煙味的殊死搏鬥,充斥著壓抑和緊張。

冷風吹過,蒼白的臉頰一片冰涼,陳舟無聲落淚。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