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霸總VS竹馬小少爺 腦部檢查(1 / 1)

雖然刀口不算深,但手臂上流的血卻是實打實的,不說彆墅一樓的血跡,二樓肯定也不少,所以還沒到醫院,秦彧就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暈過去也屬正常,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秦彧這樣折騰。

等到手術做完已經快中午,林衡和謝玨一直在醫院守著,充當家屬的角色。

現在作為戶口本另一位的陳舟不知所蹤,他們就是最親近的人了,躺在病床上的秦彧昏睡著,他們就隔著玻璃在外麵看著。

這是林衡入股的醫院,有他專門特設的一層病房,各種配置都非常完全,除去來往的醫護人員,也沒人能往這一層湊。

兩尊煞神杵在這裡,來往的人都自覺避開,儘量不經過,是以這一片在秦彧轉入安全病房後,就幾乎沒什麼人,隻剩林衡和謝玨。

“沒露出什麼消息吧?”林衡問,他在醫院安排,壓消息的事就交給了謝玨。

雖然不需要顧忌什麼,但之後公司的事肯定要往後拖一拖,這時候被人知道彧哥受傷住院,難免會引起多方試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提起這個謝玨就煩躁,“那個老東西……”

一次兩次都是從他這裡出問題,還是同一個人,謝玨不止是煩躁,還有些暴躁。

林衡冷笑:“他倒是人多。”

果然是小的像老的,掂量不清自己幾斤幾兩。權勢發展到如今地步,能撼動他們的少之又少,有些事,隻要他們想做,哪怕沒開始,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查到又怎樣,還真以為他能改變什麼?

躺在床上的秦彧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這場景和多年前是如此相似,讓人無力又憤怒,他道:“不是愛管閒事,你把人撤了,好好給他找點事乾。”

謝玨道了一聲“行”,立刻就打電話安排。

給老東西找麻煩這種事,宜早不宜晚。最好能忙死他。

按理說造成秦彧如今模樣的最直接原因明明是陳舟,這兩人卻沒一個想過對陳舟做些什麼。

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秦彧是個戀愛腦,謝玨都震驚的頂級戀愛腦,膽敢對陳舟下手,過命的交情他也得弄死你。

生動詮釋什麼叫兄弟如手足,當斷則斷。

陳舟就是他的命。

某人將已經早有計劃、做了萬全準備、非常具有經濟潛力的一塊地建成了公園,隻是因為那段時間陳舟想找個貼近自然的地方畫畫,等等諸如此類的事簡直數不勝數。

還有一個聽起來假但確實是這麼回事的原因——他們不覺得陳舟的做法有什麼錯。

林衡是對陳舟始終有些同情,同情他攤上了彧哥這麼個追求者,做出一些過激行為,屬實必然。

謝玨就沒有太多想法,這件事他隻認理。

陳舟是秦彧的老婆,彆人夫夫間的事,怎麼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旁人無權乾涉,他隻需要認下這個嫂子就行。

嫂子捅了大哥一刀,這叫什麼,這叫夫夫間的矛盾!

既然是矛盾,解決就完事,哪裡輪到他們做兄弟的去上綱上線。

而且他自認為他不是秦重山這樣拎不清的老東西,不然按他的性子,在現場時就會嚷嚷“陳舟是瘋了嗎”類似的話。

先前不好就這件事討論,現在就他們兩個人,林衡一如既往率先開口:“你怎麼看?”

謝玨煩躁地按了按腰,“什麼怎麼看?”

“他說陳舟喜歡他。”

“不好說,我感覺是產生了幻覺。”謝玨又道:“等彧哥醒了,找個腦部專家再來看看。”

不無可能,林衡點頭,是該檢查檢查,李程下午也來,“我先去安排,你在這邊守著,人要是醒了就給我發消息。”

“行。”謝玨道,反正他沒打算回去。

**

下午兩點。

在秦彧冷漠的注視下,幾個醫生經林衡示意開始輪流對他進行檢查。

在外見過不少大場麵的醫生,檢查過程中硬是被看出一身冷汗。雖然瘮人的威壓很不正常,但他們還是彙報了正常的結果。

謝玨和林衡對視一眼,用眼神詢問:再檢查一遍?

就算想檢查,那也得病人同意和配合才行,林衡瞥了眼渾身低壓的秦彧,搖搖頭,揮手讓眾人離去。

好吧。謝玨收回視線。

李程在旁邊等候多時了,他道:“我需要一個私人空間,兩位挪步?”

病急亂投醫了屬於,心理受到巨大創傷,檢查不出來很正常,李程至少能大致判斷彧哥的精神狀況,林衡如是想到,拉著謝玨一起離開。

他們在門外也沒站多久,甚至不到十分鐘。

林衡低頭看了眼腕表,才七分鐘,比以往他所知的任何一次用時都短。

總不能當著彧哥的麵討論他的精神問題,而且病人需要休息。林衡見李程一臉凝重,就帶著他們進了隔壁的空病房。

謝玨坐在床邊,皺眉問道:“怎麼這麼快?”他同林衡一樣,對秦彧的心理治療有所了解,“之前不都是二十分鐘起步?”

林衡拉過凳子坐下,表情嚴肅道:“具體什麼情況。”

李程道:“我要說的正是這個問題。”

“以往時間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秦彧心防太重,我很難從他的話以及表情中發現他的真實想法,所以需要不斷通過問答形式了解情況。”

說是了解情況,其實更像是猜。

每次和秦彧單獨接觸時,李程都感覺兩眼發黑,前麵有無數個問題等著他去猜答案。

從話裡猜,從表情裡猜(這一項在秦彧這裡幾乎作廢),從眼神裡猜(這一項由於李程個人原因進行艱難),從動作裡猜(這一項依舊非常艱難,李程非常懷疑秦彧甚至能坐上一天都不改變動作)。

反正就是各種不停的猜,平時他自認為是個話不多的,但在秦彧麵前,他差點成了話癆。

他頓了下接著道:“但今天不同,他對我的防備幾乎沒有,或者說並不是沒有,而是他將我當作了一個傾訴者,暫時將防備放下,願意告知我一些事情。”

“傾訴者?”

“對。在詢問過程中,我發現他在感情上似乎有很大的進展,但又不敢相信。”

“而後我順著他的話問出一些相關問題,幾乎都得到了回答,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謝玨忽然抓住了什麼重點,一臉不爽看著李程:“等等,為什麼你一來就成了傾訴者,我們什麼也問不出來?!”

林衡覷了他一眼,摘下眼鏡框揉了揉發澀的眼,道:“因為我們一開始就認定他的話是假的,彧哥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多言。”

“是的,所以我問出的問題,都是在‘假定這件事是真的’的基礎上設定的。”

李程身為可靠的心理醫生,對秦彧和陳舟之間的事也非常清楚,知道陳舟就是秦彧心理問題的來源。

在來之前,林衡就跟他描述了上午的場景以及秦彧最近的情況,包括那兩句“他說他喜歡我”、“他愛我”。

李程接著道:“他知道我並不確定話的真假,但是有這個假定的存在,又或許是無人分享,才願意讓我知道他的某些想法,所以我說自己是傾訴者。”

“不過,現在有一件事很明確,”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李程正色道:“秦彧並沒有產生幻覺,這件事也是客觀發生的。”

說著,他將記錄本遞給林衡,在林衡低頭翻看時,說道:“不然無法解釋他精神狀況的驟然變化。”

“一根隨時就會斷的弦,沒道理幾天之間就恢複如初。”

“除非導致這根弦緊繃的原因消失了。”

“而且從談話記錄中能看出,秦彧對陳舟離開的恐懼也減輕了很多,沒有以往過度的患得患失,這種種現象,不是簡單的幻覺就能解決的。”

“秦彧本身的強大,也讓他幾乎不會沉迷於幻覺。所以我更傾向於,他聽到的是真的。”

“至少,在他的認知裡,陳舟的行為呈現的是這樣。”

我c,真的假的?!陳舟跟失明沒兩樣的眼睛終於睜開了?謝玨沒忍住直起了腰,稍稍往前挪了一點。

林衡將記錄本還給他,腦子裡閃過陳舟今早離去的模樣,沒有太多喜色。

是福是禍,尚且未知。

摔碎的工藝品,修複一次還算容易,可如果摔碎第二次……

——

陳舟神色恍惚,打車回了老宅,在大門前被一群黑衣保鏢攔住,也不往回走,隻是愣怔站在原地,魂早已不知飄向何處。

他也不在意為何保鏢打了個電話他就能進去,隻是沉默著往前走。

秦叔說他去出差了,陳舟便沒有打擾,徑直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

貼身衣物、長褲、襯衫……還有一些隨身物品,這些彆墅裡都有,可陳舟甚至連收拾東西的時間都不想耽擱,匆匆離去。

多停留一秒,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多脅迫他一秒。

秦彧從頭到尾的誤會,讓人可笑的懲罰,以及他的瘋狂,都讓他覺得如此糟糕,不想過多停留。

陳舟攥緊手裡的護照,將最後的物品放進雙肩包,拉起行李箱,轉身離去。

樹葉隨風蕩起,訴說它的離彆,落入塵土,又是另一種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