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點了點頭,伸出手去把蝴蝶玉佩給接了過來,拿在手中的同時還摩挲了幾下,但他總感覺這個蝴蝶玉佩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很矛盾,但他就是覺得熟悉且陌生。
可能是他單單是在現實裡無意間看到了一眼?這樣解釋的話也合理,走在路上時,他若是沒有枯冬在身側就總是會去看其它的東西解悶。
如果是無意間看了一眼,那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就正常多了。
他現在穿的是一件純黑襯衫,隻有腿上穿著的西裝褲有口袋,他便把蝴蝶玉佩放了進去,單刀直入的問老太太:“那您老家在哪兒?我給你還回去。”
老太太頂著一張眯眯眼的臉抬頭看了一眼褚星,在看到褚星的麵容後嘟囔一聲:“你倒是和你家夫人越來越像啦。”
褚星在屋子裡看到的合照壓根就是一團馬賽克,除了照片上人的身體,臉根本就看不清,所以在聽到老太太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多大波瀾,麵無表情的應了句:“哦,是嗎,可能是太想他了吧。”
老太太拉長聲音‘哦’了一聲,轉身邊走向自己屋子邊說:“年輕人太多思念可不行,會想出病的——”
褚星依舊沒有表情:“嗯嗯嗯嗯。”
等老太太從她的屋子裡再出來時,她手上拿了兩張黃符和一個寫著地址的紙條,走過來就發現褚星正在百無聊賴的研究自己屋子門口那塊燒焦的地方,便又低低的笑了:“那是我之前給你的符,燒著了之後,就意味著有鬼來看過你啦,那應該是你夫人來看過你了,我之前跟你說完你還開心了好一會呢。”
褚星愣了一下,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表情複雜的看了一會那處燒焦的地方,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了會,他才轉過身,看見老太太手中寫著地址的紙條後連忙伸出手去接了過來。
那張紙條他明白,是地址,但另外兩張黃符,他就不太明白了,便拿著黃符問老太太:“這是?”
老太太又笑了一下:“我兒子有些調皮,見到誰都喜歡先嚇一下,這個符呀,是保護你的,你要隨身帶著,進門先,先在一邊空著的門框上貼一張,上麵刻有符的,這樣子,就有這張符在門口鎮著我兒子了。”
恐怕隻有老太太這個母親才會覺得她兒子是調皮了。
老太太說話的時候說的有些混亂,褚星努力的排序了一下,搞懂了意思,便把黃符塞進了西褲口袋裡了。
在老太太囑咐完後,她就自己進了屋子裡,沒有關門,進門後就坐到了沙發上,從茶幾上拿過一張照片,呆呆的看著。
看到老太太手上的那張照片,褚星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包。
他轉身走進屋裡,在客廳裡找了幾遍,但沒有找到自己的背包,等進到了房間裡,他才發現背包就放在自己一開始出現的那個沙發上。
等把東西全都放進了背包裡,他才放心了點,背起背包走出屋子,從樓道走下去。
老房子是沒有電梯的,而且就算有,褚星也不覺得在這麼個處處都是神神鬼鬼,恐怖片標配的地方,電梯能安全到哪裡去。
比起封閉的電梯,可以上去也可以下去的樓梯更安全。
至於把東西全都放進背包裡的原因……
褚星看了一眼自己腳下隨著自己走路而出現的血腳印。
他不知道半路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把他必須要送到的蝴蝶玉佩和符紙給搶走了,最保險的就是把東西放進背包裡。
雖然有些東西可能會直接把他的整個背包都搶走,一網打儘,但比起什麼保護都沒有,像鬼這種玩意能神不知鬼不覺拿走的口袋,背包更加安全。
至少褚星在背包被搶走的時候,拿著肩帶扯回來。
鬼拉拉鏈的時候也能聽到聲音。
開車到達了老太太紙上寫的地址後,褚星下車把黃符給貼到了左邊刻有黃符的門框上,又把剩餘的符放到了口袋裡,走進門去。
可剛一走進門,他就感覺到眼前一黑,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眼睛時,他已經回到了一開始的海洋之中。
看著眼前黑暗熟悉的天空,褚星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後,聽見身側傳來的男音說:
【玩家執行任務途中出現錯誤,自動截止進度,重新開始。】
【請玩家認真對待老奶奶囑咐的一切,並仔細觀察看到的一切。】
出現錯誤?
可他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老奶奶說的去做的,沒有理由會出現錯誤。
總不能是他進門時左腳先跨進去,不符合老奶奶之前的習慣才導致的錯誤吧?
……應該不會那麼離譜。
褚星在冰冷的海洋上飄了一會,等被傳送到了鬼樓裡後,坐在沙發上複盤著自己剛剛所做的所有事,幾乎是一幀一幀的回想過去。
到最後,他也沒有想到什麼錯誤。
那就隻能去想喇叭說的‘仔細觀察看到的一切’是什麼意思了,是他貼符的地方有誤,還是刻的符不太對……
符。
褚星猛然抬起頭。
他記得,在剛剛貼符的時候,是看到了門框上的符比黃紙上的要多出來一條豎線的,那總不能是貼的地方錯誤了吧,那間老宅隻有這麼一個大門,也隻有這麼一個空著的門框。
隻能等到了老宅後,去看看能不能掀開另一邊門框已經貼上了的黃符了。
老奶奶到底也還是兒子的母親,兒子心軟一些,沒有因為符的位置錯誤攻擊老奶奶也是正常的。
等老太太再次來按響門鈴時,他打開門,幾句話應付完了老太太就轉身走進樓道裡,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根據著熟悉的路線再次來到大宅門口前後,褚星伸出手,捏著右邊門框上的黃符扯了扯。
果不其然,黃符有鬆動,是可以扯下來的。
但褚星不確定黃符如果缺了那麼一塊會不會影響作用,隻能夠返回,從主駕駛的位置上了車,拿出背包翻出來了一個小刀就走了過來,掀著角,一點、一點的刮開了黃紙。
雖然看上去挺簡單的,但實際上還挺費力費時間,褚星刮了好一會才把門框上的那張紙給刮了下來,粘到了另一邊門框。
他抬頭往那張黃符下刻的痕跡看去,發現那道符倒是沒有那一條多出來的豎線了。
而被貼在左邊門框的黃符,才是有那道豎線的符。
褚星把老太太給的那張符給貼了上去,確定剩餘的那一張黃符在自己口袋裡,才伸出手推門走進大宅。
好在這次沒有發生任何意外,褚星平平安安的走進了大宅裡麵。
大宅很破舊,估計是因為長時間沒有人居住,院子裡幾乎每個角落都長滿了苔蘚,就連門口的門檻處也有著一點,褚星抬起腳踩進去的時候差點滑倒,扶著門框才穩住了身子。
他看著這個破破舊舊的大院,跨過地下的苔蘚,走了進去。
身後的門他沒有關上,但在他走進來後那扇門就已經自動關上了,倒還真挺像一個全自動推拉門。
褚星深吸一口氣,忽然幾覺得身上有些冷,身後還傳來了一陣遠遠要比家裡的要冷的涼風。
他被冷的一哆嗦,在院子裡看了幾眼後,鎖定了最右邊的靈堂那扇大門。
但等他走過去想要推開那扇門速戰速決把玉佩放進裡麵時,他卻是怎麼也推不開那扇門。
因為深知各種魯莽行為都可能會讓他重新來過,褚星沒有再繼續用力推那扇門,而是退後一步,打量了一遍這扇木門。
木門沒有什麼特彆的,甚至整扇門上上下下都沒有任何圖案,隻有因為師傅塗油漆時幾處塗的不均勻的深色。
總不能是這扇門也要貼上什麼符吧,他身上是必須要帶著那張符的,如果一旦拿了下來,那麼他一切功夫就白費了,等會又得重新來過,重新把那張符給刮下來。
他果斷放棄了眼前的這扇靈堂的門,轉身走向正門主廳的地方,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他就感覺到身上是穿多少衣服也止不住的冷,主廳常年沒有人氣,比什麼都要冷,況且還是位於大門前方的,自然也比其它的要容易招臟東西。
褚星雖然不是專門研究過這方麵的,但關於樓麵這方麵上有些了解。
首先這宅子是個正方形,但正方形下麵卻是可封可不封的,中間容易聚陰,很多臟東西進來了就不知道怎麼出去了。
左邊是靈堂,正中間是主廳和主臥,右邊是側臥。
陽氣聚集在右邊和正中間比較後的地方,院子裡有陽光照耀,所以不會聚陰。
而這主廳,就成了鬼的不二之選了。
褚星垂著眸走進來,但手上還扶著門。
托剛剛那次情況的福,他現在不怎麼放心一切看上去能夠被突然關閉的東西。
雖然他也不知道扶著門會有什麼用,他始終還是因為要進去找線索而鬆開扶著門的手。
站在主廳大門的位置,他又深呼吸了一邊,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才走了進去。
而身後的門,再次關了起來,發出怖人的‘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