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季子笙像是沒有聽清。
林安清撇了他一眼,沒有再重複,轉身離開廚房:“彆忘了我的蘋果就行。”
季子笙看著手上的蘋果有點出神,結婚兩個字縈繞在他的腦海,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著那個婚約,但是當林安清把結婚兩個字落到實處時,季子笙還是不由自主的激動。
我和林安清結婚,季子笙腦海裡充斥著這個想法,其他什麼都忘卻了。
最後,季子笙給林安清弄了一個果盤,拿到了林安清的臥室。
林安清正在打遊戲,看到果盤,示意放在一邊。
季子笙放下果盤,站在旁邊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林安清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站了幾秒後還是走開了。
林安清沒有注意到季子笙的舉動,一邊打遊戲一邊吃水果,等遊戲正式結束以後,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手機裡都是各個朋友發來的祝福信息,他的媽媽也關心他一個人過年怎麼樣,有沒有很孤獨,林安清想了一下,今年過年有時月陪著,還有突然出現的季子笙,根本算不上孤獨。
一一回複完消息,林安清拿著杯子去外麵接水,結果意外的看到季子笙還在客廳,沒有離開。
“你怎麼還在這兒?”林安清邊倒水邊疑惑。
季子笙聽到有點局促,聲音有點不自然:“給你做完飯洗完碗已經十一點了,這麼晚,外麵不安全,不敢一個人回酒店。”
林安清聽到突然湊到季子笙麵前,他們的距離瞬間很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彼此臉上的毛孔和微表情。
“不是給我,”林安清開口,“飯你也吃了。”
季子笙有點承受不住的向後麵退了退,在拉開距離以後,輕輕吐了口氣:“我沒那個意思…抱歉。”
突然的道歉,林安清沒有講話,季子笙也跟著沉默。
“無所謂,不過你的害怕很對不起你的一身肌肉,睡沙發吧。”
季子笙看著林安清走遠,直到林安清快要走進臥室,才突然開口,像是醞釀了很久:“林安清,新年快樂。”
林安清沒有回頭,他側眼看到窗外正飄著大雪,寒風也凜冽的刮著,與室內的溫暖形成鮮明對比,就好像房子裡是溫馨的氣氛裡一對關係親密的人一樣。
“新年快樂。”
林安清的聲音很淡,最終走進房間,兩人相隔。
……
大學的生活有趣又充滿新奇,林安清在大學裡一邊學畫畫,還一邊參加了很多有意思的活動,認識了不少新的朋友。
他與時月的關係也算是斷斷續續,雖然沒有挑明關係,但是S國朋友都以為他們是情侶,林安清有好幾次都想跟時月拜拜,去找新的人,但是時月總能用他又乖巧又奇怪的行為挽留住林安清。
事實上,林安清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之後他要和季子笙離婚的,雖然林安清自信憑借他和季子笙死對頭的關係,到時候離婚輕輕鬆鬆,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到時候真的不能輕鬆離婚,直接把時月拖出來氣季子笙,就不怕季子笙不答應。
畢竟,沒人願意被帶綠帽子。
季子笙在大學四年裡,保持著一年三次的頻率來S國,開口的第一句話永遠是我媽和阿姨讓我過來看看你。
第二件事也永遠是找個理由把時月支走。
正是由於季子笙的表現,林安清更加堅定,到時候離婚,時月肯定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
季子笙肉眼可見的成熟了很多,身上也多了曆經商場廝殺後的淩厲,配上他本就不柔和的五官,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距離感。
但是,隻要跟季子笙在一起待滿三分鐘,林安清就覺得一開始認為季子笙成熟了,完全是自己的臆想。
季子笙現在很喜歡和林安清追憶往昔,林安清總是皺眉打斷,補上一句我們有什麼往昔嗎,讓季子笙說不出話。
“所以,我才覺得有時候,我們都太幼稚了。”季子笙有點惆悵。
“我不幼稚,要幼稚也應該是你。”林安清無語。
季子笙的眼神深邃,裡麵的墨色要溢出來,他不知名的情感在眼睛裡翻湧,他看著林安清,最終無奈歎了口氣。
“也許,的確是我太不成熟了,明明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改變的。”
季子笙的話林安清聽不明白。
但林安清明白的是,終於可以回國,完成第一階段任務了。
……
回國那天,林安清的父母、季子笙的父母和季子笙都來機場接他,他一下飛機,就看到了接機口那一堆人。
林母拉著林安清的手噓寒問暖,季母示意季子笙幫林安清拿行李,也拉著林安清的手關懷備至。
“小安,今晚就到阿姨家裡吃飯,都做你愛吃的。”季母滿是笑意的邀請。
林安清看了一眼林母,點頭答應了季母的邀請。
晚餐氣氛很好,林安清在雙方父母關心中,吃了很多,之後借口消食,走到小區裡亂轉。
他抬眼看著四周,熟悉又陌生,小區的綠化帶換了品種,開得花叫不出名字,旁邊的樹木高大茂盛,一片靜謐。
一轉頭,就看到季子笙站在他的後麵。
“你怎麼來了。”
季子笙說話有點吞吞吐吐:“沒事…瞎逛逛。”
林安清無語,想要略過季子笙。
“林安清,我們畢業了呢。”季子笙終於還是開口。
“畢業了又怎麼樣啊。”林安清明白了季子笙的意思,卻想打趣他一下。
“結…婚。”季子笙的聲音有點顫抖,他的臉全紅了。
所以,季子笙那麼著急結婚嗎。
林安清看著季子笙,四目相對中,季子笙的臉色逐漸褪去血色。
“走吧,去父母麵前表麵我們想結婚的態度。”
婚期定在一個月後,雙方父母都覺得太匆忙了,但是林安清和季子笙都很堅定,於是也順著他們去了。
“我就說這兩個小孩有緣嘛,你看感情多好。”季母捂嘴笑著對林母說。
林母也笑著點頭。
在婚禮開始還有十天的時候,他們的共同好友王曉約他倆出來玩,在震耳欲聾的酒吧裡,季子笙喝了很多酒。
“之前你們都說但凡活動有對方,就不來參加,沒想到轉眼間,你們就要結婚了啊,”王曉左右兩邊一邊摟一個,也喝了很多酒,開口醉醺醺的,“老實說,你們對對方到底怎麼看的。”
林安清沒有喝多少,意識還很清晰,但沒有回話。
季子笙聽到後卻秒答:“卑鄙…但是又…又…”
季子笙在那裡又了半天沒有說出話,林安清不爽,直接拿酒杯堵住季子笙的嘴巴,語氣涼涼的:“傻,逼。”
王曉喝的呆呆的,說話沒過腦子一樣:“害,我就說嘛,你們這個關係居然還能結婚,未來渺茫啊。”
林安清同樣也拿酒杯堵住了王曉的嘴巴。
季子笙卻放下酒杯,開口帶了認真:“但我和清清是娃娃親,娃娃親你懂嗎,你懂娃娃親的含金量嗎?”
清清,很陌生的稱呼了。
“叫清哥,傻逼。”
季子笙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又像是沒有思考:“清…哥。”
回去是叫的代駕,林安清和季子笙都坐在後排,季子笙喝醉酒了,一個人在那裡神神叨叨的不停講話。
林安清不耐煩的讓他閉嘴,他總是安靜三秒後繼續製造噪音。
“清哥,卑鄙又可愛又帥氣,帥氣!可愛!”季子笙莫名接著在酒吧裡的話題。
林安清扶額,不是,季子笙喝醉酒是這個樣子的嗎,還有那些形容詞,平時真的很難從清醒的季子笙嘴裡說出來。
“傻逼。”林安清無語。
季子笙突然湊得很近:“不是不是,我沒有的,我沒有…”
最後一個字太輕了,林安清也沒有聽清,也靠近季子笙:“什麼?說大聲點。”
季子笙挨著林安清的耳朵說出了最後一個字,溫熱的氣息打在林安清的耳垂上,讓林安清的耳朵瞬間變得通紅。
就算是林安清,聽到那個字,那個意思,也會很害羞,林安清的臉瞬間通紅。
季子笙卻像是沒有感觸一樣,繼續一個人絮絮叨叨。
……
婚禮當天,來得人很多,林安清在準備的時候,可以聽到各種議論聲,無外乎都是對他和季子笙的祝福。
季子笙在旁邊換衣服,他今天做了一個大背頭,加上他高大的身形,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顯露出來,襯衫剛好合身,胸肌那裡鼓鼓囊囊的,又彆具一番味道。
林安清今天是白色西裝,整個人身形修長挺拔,優秀的肩頸線,白皙的皮膚,帥氣吸睛。
“季子笙,彆忘了我們的約定。”林安清語氣淡漠。
季子笙係扣子的手頓住,默了默回複:“知道。”
這個約定,是他們昨天晚上定下的。
在婚禮進行曲的音樂下,林安清和季子笙手挽手的走在紅毯上,旁邊都是親朋好友祝福的目光,林安清可以感覺到一束束眼光打在他的身上,都是善意的恭喜。
走到司儀麵前,司儀先對他們表示祝福,接著問他們是否願意和彼此成為夫夫關係,林安清和季子笙都回答了我願意。
“那麼,我將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林安清先生和季子笙先生,你們是否願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放開彼此的手,相伴永遠,白頭偕老。”
林安清和季子笙默契的抬眼看了彼此,林安清的臉上沒有表情,季子笙突然勾起了嘴角,眼神裡充斥著濃厚的看不透的情緒。
四目相對幾秒後,兩人又默契的移開目光。
“我願意。”
“我願意。”
瞬間,掌聲雷動,燈光閃耀,掌聲、快門聲、歡呼聲此起彼伏,耀眼的閃光燈照在臉上,就好像他們的確是一對心意相通、青梅竹馬、相伴永恒的愛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