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前，餘媽給餘多多洗完澡穿衣服的時候，突然開口道：“多多，咱們把頭發留長好不好？”

“啊？為什麼呀？”餘多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平頭，這大夏天的，她留這個發型，其實還挺涼快的，而且也不像小區裡的其他女孩子，玩一會兒，頭發就亂了，跟個瘋子一樣。

“那咱們多多畢竟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不然以後長大了，找不到男朋友怎麼辦？”餘媽用開玩笑的語氣朝著餘多多說道。

餘多多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找不到男朋友就找不到男朋友嘛，男朋友有什麼用嗎？再說如果一個男人隻是因為我的發型而不喜歡我的話，那說明他就不是真正的喜歡我！”

“呃……”餘媽聽著她的話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雖然年紀這麼小，但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於是她換了個方向道：“那多多難道不想穿那些漂亮的裙子，戴那些好看的頭飾嗎？”

“不想！”餘多多乾脆利落地回答道：“穿裙子爬樹一點都不方便，還有那些塑料頭飾，哪有我自己編的花環好看！”

餘媽：“……算了，看來我家閨女還沒開竅呢。”

“開竅是什麼？”餘多多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不解地看著自己媽媽問道。

“開竅就是……”餘媽想了想，然後朝著餘多多隨口解釋道：“就是你有一個喜歡的人……”

“我有啊，我特彆喜歡媽媽，還喜歡爸爸！”餘多多開心地說道。

“媽媽也喜歡你。”餘媽聽著她的話，忍不住把她摟進懷裡，狠狠地在她圓溜溜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才繼續道：“不過媽媽說的喜歡，是指那種不是親人之間的喜歡。”

餘多多眨巴著眼睛，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餘媽笑著繼續道：“大概就是……小區裡的那些孩子們，你有特彆喜歡的人嗎？”

“有啊！”餘多多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我覺得今天剛剛搬來咱們家隔壁的顧玨非就挺好的，我特彆喜歡他！”

“為什麼呀？”餘媽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因為他長得好看！”餘多多眨眨眼睛，朝著自己媽媽道：“他還願意練鋼琴，我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我覺得他特彆厲害！”

“那多多可以先和顧玨非做好朋友哦。”餘媽笑眯眯地說道。

“好。”餘多多乖乖地應了一聲。

——

餘多多和顧玨非做好朋友的辦法，就是每天下午四點的時候，去敲顧玨非的門，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在小區裡玩耍。

一開始顧玨非是拒絕的，但是架不住餘多多天天來敲門，再加上從早到晚地練琴確實也有些無聊，他終於答應了和餘多多一起玩。

隻是餘多多他們每天不是爬樹就是抓蜻蜓，不是挖洞就是瘋跑，顧玨非實在是難以接受，最後乾脆變成了餘多多他們玩，顧玨非就在一旁看著。

這天餘多多帶著她的小弟們正在小區側門玩打仗的遊戲，顧玨非就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著看他們。

小區對麵的馬路上，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那裡，車上兩男一女正舉著望遠鏡，朝著餘多多他們那個方向看去。

“咱們得趕緊撈一個孩子去交貨了。”其中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胖子，朝著另外兩個人道：“買家那邊都催了好幾天了。”

“知道了，老金，彆著急啊，咱們這不是正在挑選下手目標麼……”另外一個瘦子舉著望遠鏡看著對麵的小區側門道：“我跟阿玲已經踩點好幾天了，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有一幫小孩在這裡玩，咱們就從裡麵挑一個下手吧。”

“我看那大胖小子就不錯。”那個叫阿玲的女人，湊到老金身邊，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餘多多道：“又白又胖，個子還大，一看就很好養活。”

“你他媽在逗我呢？”老金看著望遠鏡裡的餘多多，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出來道：“那胖小子看起來最起碼五六十斤的樣子，誰扛著他跑，你扛啊？到時候他一掙紮，就跟過年的豬一樣難按，咱們是按人頭賣孩子，不是按斤賣！”

“這幫小孩都聚在一起玩呢，咱們要下手有點難度啊……”瘦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咂吧著嘴說道。

“要不騙那個？”阿玲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一旁落單的顧玨非身上：“那小孩看起來跟他們不是一起的，長得也好看，白白淨淨的，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老金舉著望遠鏡，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顧玨非，最後點點頭道：“行，就他吧，瘦子，你跟阿玲過去，把他弄過來。”

“好。”瘦子應了一聲，朝著阿玲使了個顏色，兩個人便朝著顧玨非的方向走了過去。

下午四點多，陽光已經不像晌午的時候那麼熾熱了，顧玨非坐在樹下的長椅上，一邊看著餘多多他們玩耍，一邊手指在長椅上輕輕地敲著，回想著琴譜上的曲子。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耀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就在這一片光影中，突然兩道黑影擋住了顧玨非眼前的光亮。

顧玨非抬頭看去，隻見眼前一男一女兩個人正一臉著急的表情看著他問道：“小朋友，能不能問你件事情，人民醫院怎麼走啊？”

顧玨非看了一眼前麵十字路口對麵，人民醫院的牌子隱藏在一片花花綠綠的廣告牌裡，然後朝著那個方向指了指。

“在哪兒啊？看不到啊……”那個叫阿玲的女人朝著顧玨非手指的方向眺望了一眼，然後又看向顧玨非道：“小朋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帶個路，我們是外地來的，對這兒不太熟……”

顧玨非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想了想，然後直接搖頭道：“不能。”

阿玲：？？？

不對啊，一般小朋友不是都愛學雷鋒做好事，對人很熱情的麼……